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 第20章

作者:术子佚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成长 逆袭 玄幻灵异

阿净紧张起来:“您是说她们……”

“这就是我要给你指的第二条路。”

“这人是你们一族命里的变数,也是段因果,既然你结了缘,也只有你能去成这果。”

“此去,因果一了,你的同族也得自由。”声音在广殿撞来撞去,“但你,一定会死,用你的死去救同族,包括陷害你的同族,看你可愿意。”

阿净低下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抬起脸痛苦地问:“为何天道要逼迫至此。”

“天道恨妖。”大人平静地回,“它不信妖有情,更不信妖能生爱,它认定,妖都是自私的,不可能浑身是血地捧着爱在天地间行走。”

阿净听得浑身起寒,痛苦地摇着头说:“可是,我们分明……”

“天道是这样的,和它讲公平没用。”大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你可慢慢选。”

阿净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要救她们。”

少女尾音带着许多倔强,一头砸进这孤寒广殿之中。

沉寂,寒风呼呼地掠过殿顶,大人于高位上默了许久,才问:“可想好了,你会死。”

阿净郑重点头:“用我一命,告诉天道它是错的,如果可以选,我们也不想生来就是妖怪,我们有爱有恨,我们是活生生存在的。”

这回大人没有再沉默,而是说:“好,那你记住,众叛亲离之时,就是你身死道销之日,禅心一碎,你族此后再不受天道压迫,世间也再无你了。”

“在那之前,你随时都能回头,可以慢慢想过。”

“阿净记住了。”

沐风躺在冰凉的地方,耳边轰鸣不断,他试图想听清阿净和大人说了什么,却始终也听不清。

再回神,他已在家门前,阿净也被一道送了过来。

沐风当下第一个想的是:居然真的回来了。

第二:他一点都不想再见了!

画面上沐风神色灵动,全然没有在不世天上那般端着架子。

“我也觉得你这样比较有人情味。”土生看得入迷,点评赞扬完阿净的品行之后,又如此诚心道。

毕竟,沐风掌罚那么多年,最喜欢做那大公无私的模样,其实仙僚们都知道他内里是有些少年心性的。

只是碍于在那个位置上,总得端些架子才比较有说服力。

再瞧如今的他,依旧伏跪,面上尽是千帆过后的风平浪静。

他成了自己最想成为的稳重模样,只是成长的方式未必能尽人意。

土生看完这段,又是一阵感慨:“想必这位便是昆仑君了吧,哎,当年那些苦苦压迫,妖怪真是没有活路,还好咱们青岁天帝明令不许再乱杀妖怪,也算给了众生一条活路。”

就是吧……

昆仑君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样子,简直和谢逢野有得一拼。

听说,冥王幼时曾跟随于昆仑君座下习道来着,再回想他当日见了幽浮那态度,看起来十分熟络,会不会……

罢了罢了。

司命甩甩头,散去这些杂念。

他仔细地品着这道诘问,想天帝刚才说要自己好好看,此中必有深意,他作为不世天一员,得如此提点,势必要悟出点什么。

身为司命,他最大的任务就是根据幽都给出的善恶评定此人转世后福祸安排。

这是不能凭一己兴趣来定的,毕竟天道在那,不容造次。

他只需将命数排列之后登记于宝册之上,一倒手的事,所以这项工作平日里总是很无聊的。

但也有可以凭借兴趣来的,例如各位仙友渡劫,横竖结果放在台面上,他随意发挥一下,都得吃那些苦,该悟悟,悟不了再接着度。

大家劫了归来也无人会因为这个缘故责问到青云台司命殿上。

总是这样,也没出过事。

想到这,冷汗化作惊雷劈顶,打得土生一个激灵。

也出过事儿……

苦主还把自己抓这来了……

难道,天帝不会是特意叫自己看看冥王被害成了什么样吧。

土生悄悄倒吸凉气一口。

又想着,不应当啊,先前听青岁天帝的口风,他作为兄长并不同意冥王和月老这门婚事啊,那这劫闹黄他应该不发作了的。

就算要发作也不该怪他头上啊。

等等。

土生冷汗岑岑,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这冥王怎的和月老一起进劫了?

他发誓,他发血誓,当年宝册上冥王的情劫对象绝对不是月老。

让他土生去死一万次,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兴趣去编排冥王和月老啊!

要命。

不世天上下谁不知道青岁有多宝贝这个冥王弟弟,这是来找他司命秋后算账了。

这是泼天的误会啊!!

土生慌忙去看被天帝附身的谢逢野。

谢逢野正瞧得津津有味,冷不丁瞥见土生一脸讨好地对着自己怪笑,不由嫌弃道:“大白青天发什么疯?”

笑意凝固于土生脸上,他心中正经历山崩海啸地震,狂风大作,前路曲曲折折指向一条死路。

这是连解释得机会都没有了……

冥王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那天帝哥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哥俩在这闹着玩呢。

还有,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你旁边那个就是……

他僵硬地转动眼珠,又迎上月老的目光。

清冷眸光凉薄又凌厉,大有“你多说一个字现在便可入轮回”的味道。

土生打量着冥王没继续念着阵眼里他要死要活的那块石头,想来是天帝动过手脚。

他心中一番天人大战,随即秉持着少说多活的原则,将话题引到沐风的诘问上。

“瞧这般也是团圆,怎么后面你们俩一个这样,一个那样了……”

剃了仙缘,差点魂飞魄散,怎一个惨字了得?

沐风抱着荷包眸光暗沉,不做回答。

天道诘问还在继续,第二声钟响,威压之下,激得沐风呕了口血出来。

他如今身为堕仙,受不得天道威压,这个情有可原。

谢逢野没多在意,余光却见身旁的俞思化也因这一声弦响脸色猝然一白,难以承受地踉跄两步,嘴角居然也渗出血红。

“站不稳就去坐着。”谢逢野如此说,却也伸手扯了他一把。

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常爱笑脸迎人的俞思化为此抵触不已,一巴掌挥开了他的手。

“啪”地一声。

谢逢野瞪了俞思化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可是好心扶你。”

俞思化自个坐回墙角躺椅上,抹了一把嘴角血迹,冷冰冰地说:“用不着。”

“你又发什么疯。”谢逢野莫名奇妙。

土生却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看完之后,恨不得将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他做贼心虚地专注去看诘问,念念有词道:“这花可真花,这树可真树啊,呵呵。”

沐风和阿净一同归乡。

一个柔弱却有情有义的花妖,一个平凡又英勇无畏的教书先生。

他惜她雅量高致。

她慕他刚正不阿。

他们于第二年拜了天地。

从风雪山中生死挣扎过的一对男女,向天地起誓,决意要互相陪着。

沐风当时没来得及想过人妖寿数有别,只望在寿数之内疼她爱她不辜负她。

日子过得算是琴瑟和鸣。

只是偶尔沐风将情意寄于言语上,挑着时间告白一番,阿净总是深深地看他一眼,不给回答。

那是他们归家后的第十年,这十年里郎才女貌琴瑟和谐,一度成为当地佳话,可惜好景不长,阿净的妖怪身份很快就被发现。

因小儿顽皮戏水而不慎落河,彼时正逢雨季,河水汹涌,孩子落下去很快便瞧不见了脑袋。

阿净记得那孩子,他虽顽皮,可白白胖胖讨人喜欢,时常来寻她叫婶子,还会带些小玩意来给她。

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眼瞧着那小小的身影被冲远,已非人力可到达之处,阿净纵水将孩子托回岸上,孩子只是呛出几口水便哭闹起来。但大家看她的目光,却似她杀了这个孩子。

沐风就在不远处砍竹子,当地纸张昂贵,向来都是他亲自做竹简给孩子们用作开蒙识理。

他赶来时,阿净已经被逼到了河边。

向来融洽和谐的邻居们瞬时变了脸,吵嚷着要杀了她。

沐风想都没想就拉着阿净狂奔,一路跑回家里,把门用东西抵住才紧张地转身检查:“伤到你没有?他们怎么会发现的?”

“我既看见了,就不能当做没瞧见。”阿净垂眸说,忽而抬眼,怔怔地盯着沐风看了许久,看到眼眶渐渐续起泪水,她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时候啊……”

沐风见这情状,只当她被吓到了,瞧得心焦,赶忙转身打算收拾家当,口中念念有词:“你莫怕,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