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青烟
他们一听,立即拔脚往隔壁赶。
一进屋,果然看到床上蹲着一只女魃,和在秘境里看到的一样,张着血盆大口,涎液不断往下淌。她目露凶光,扫了眼闯进来的几个人,忽然往旁边一扑,放置水盆和衣服的架子顿时“咣当”一倒,女魃张嘴就要把水盆吞下腹中。
许田田心惊:“她压不住女魃,这妖怪又冒出来了。”
“快,抓住她!”
于是四个人一块在屋里追逐女魃,这妖怪依旧灵敏且法力高强,不一会儿就把房里弄得一团糟,不仅如此,就连屋顶也随之塌陷,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一个化神期和两个金丹期大圆满居然一时间都没能降住女魃。
这妖怪立时蹿了出去,噌噌掀起一阵烟尘,在药峰内开始游荡飞奔。
她四爪如钩,往峭石岩壁上一抓就是一块巨石脱落而下,把那巨石一扔,像玩儿似的砸向了聂更阑几人。
这力大无穷的模样,和许临风一模一样。
君杳然喝道:“祭出法器,在不保证伤到她的情况下,收进法器中!田田的话,用法器自保,注意不要受伤即可。”
许田田:“……”瞧不起谁呢这是。
几个人于是祭出法器忙着追捕女魃。
此时,药峰的炼丹房。
寒梧真君作为药宗的带队真君,自从得到元宗主的邀请过来配合研制丹药,更是每日都早早过来围着青炎真君打转。
一会儿要替他研磨灵草,一会儿借口炼丹房烟熏缭绕要替青炎真君擦汗。
青炎真君冷笑:“你是来做登徒子的还是来研制丹药的?再不老实就给我滚出去。”
寒梧真君立刻老实了,缩回左手继续磨制自己的药粉。
却在这时两人听到不远处传来巨大的动静,一阵又一阵,听上去似乎还不轻。
青炎真君眉头一皱,扔下药杵飞身出了炼丹房。
寒梧真君紧随其后。
药峰晒制灵草的广场,此时已经出现好几个深坑,而深坑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女魃力气惊人,尖利爪子往地面一钩,就是掀起一道深坑,泥土尘埃阵阵扬起。
杂役弟子们都惊惧地远远望着广场上几个身影在和女魃周旋。
眼看广场已经被女魃毁得到处坑坑洼洼,聂更阑等人已经祭出法器要将女魃收服,青炎真君厉喝一声,“不可!”
“法器会伤了她!”
几个年轻人纷纷停下,许田田忧心忡忡问:“师尊,那该怎么办,不用法器又不能伤她,我们根本无法近身。”
青炎真君:“难道你忘了为师教你的,这也是临风所擅长的,用毒,用药!”
说着,他和寒梧真君同时凌空飞起朝着女魃身影而去,一道道药粉在灵力加持下形成烟雾弥漫在广场四周。药粉很快通过口鼻钻入女魃体内。
这是青炎真君研制的独门灵药百香灵散,对付法力高强的妖百试百灵,一钻入体内便能制造晕眩效果。
果然,女魃黑咕隆咚的身体“砰”地倒地,很快就不省人事。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许田田急得不行:“师尊,她为何又忽然变成女魃了,这对她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青炎真君有上前掀起女魃的眼皮查看,又替她把了灵脉,最后,在她丹田处输入一股灵力。
须臾,开口道:“灵力在她丹田处依旧凝滞阻塞,女魃妖力强大,在她体内占据主导,所以会时不时变回女魃形态。”
“这对她损伤极大,只能通过不断服丹药和药浴调理,延缓损害发生。”
许田田点点头。
青炎真君给女魃服下一枚凝魄丹,接着,君杳然帮着把女魃送回许临风住的院子。
回到广场时,寒梧真君正在修复广场上的坑坑洼洼,以及救回方才被掀翻的灵药。
聂更阑几人都在帮忙。
眼看把广场修复得差不多了,青炎真君这才看向聂更阑。
今日清鸿剑尊带着既是徒弟又是恋人的聂更阑乘坐灵舟回到灵音宗,此事已经传遍了宗门上下。
那日在鸿炎山他们带着震惊匆匆忙忙离开,此时见到,青炎真君以一种冷肃的神情盯着眼前的青年。
按照他的意思,若是徒弟敢对自己生出一丝妄念,他不得把徒弟扒了一层皮再扔到药池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
可清鸿剑尊偏偏看上了这小子。
即便谁有异议,也不敢提出反对。
那日在鸿炎山可是清鸿剑尊主动牵起这小子的手,在场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寒梧真君则微微笑着,甚是欣慰地朝聂更阑点头,“小道友,你居然把清冷不近人的清鸿剑尊拿下了,果真有本事啊。”
才说完,就被青炎真君一道灵力轰在靴子上,燃起了火,“哎哟,火,火,着火了!”
他手忙脚乱施法把火灭了,在青炎真君可怕得像是要杀人的目光下告诫起许田田,“不过么,你们师尊心里有人了,其他人不许打他的主意,知道么?”
许田田:“……”
寒梧真君来药峰这几天他算是知道了,这位真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皮赖脸的气质,师尊是怎么忍得了他每日凑到炼丹房找存在感的。
寒梧真君话说完,另一边靴子也着火了。
这回是青炎真君炼丹的三阳真火,一般术法不能轻易熄灭。
寒梧真君跳着脚跑走了。
慕容证雪脸又抽搐了,躲到君杳然背后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青炎真君看向聂更阑,无言许久,终于道出一句:“你和剑尊,恭喜了。”话虽如此,表情却极为别扭,额头青筋跳动,像是有谁强迫他道贺似的。
聂更阑:“多谢真君。”
许田田见状赶紧拉着师尊回许临风的院子替她二次诊脉去了。
……
聂更阑离开药峰后,直接回了玉髓峰。
到了清风殿,才进去就听到说话声。
“回北海?我不回去。”
“我姐的死因已经真相大白,我要留在灵音宗和你们共同对付魔族!”
北溟朔说话时,还偷偷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忘忧泽。
忘忧泽眨了眨眼睛,“北溟哥哥要是回北海,我是不是就能住他的凌海殿了?”
北溟朔瞬时跳脚道:“你想得美,我不走,我就待在玉髓峰!”
而鬼召则沉默地待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只是默默听着他们吵闹。
忘忧泽见状,忍不住安慰他,“鬼召受魔后蒙骗,北溟姐姐也不是你故意要害死的,你别难过了,剑尊和北溟哥哥也都没有怪你呀。”
鬼召:“我在想我哥哥。”
忘忧泽:“……”
聂更阑上前微微行了一礼,“师尊。”
“我说,你们都这种关系了,也不用在人前这么彬彬有礼,”北溟朔识趣地站起身,拉起忘忧泽和鬼召,“咱们走吧,别在这里显眼了。”
忘忧泽打掉他的手,“走就走,但是你别趁机牵我的手。”
忘忧泽和鬼召出了清风殿,北溟朔连忙跟上。
聂更阑走过去,清鸿剑尊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聂更阑却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师尊。”
清鸿剑尊由他抱着自己,低声问:“方才去了何处?”
“药峰,”聂更阑脱口而出,“去看望许临风,和许田田他们聊了一阵。”
清鸿剑尊知道他和许田田的矛盾,看他的样子已经解决了,心中替他感到宽慰。
但聂更阑下一句话却让他微微挑起眉心。
“慕容证雪他们还关心徒儿,问起丘宿鱼的事,让我忘掉丘师兄和师尊好好过日子。”
聂更阑看到师尊神色有了变化,笑容逐渐扩大,“他们一定想不到,丘师兄也是师尊的分神。我现在既是和丘师兄在一起,也是和师尊在一起。”
他话才出口,便感到腰间被一双手掐紧了。
“师尊这是做什么?”聂更阑眼睫眨了眨,明知故问。
清鸿剑尊声音冷冽低沉,“他是他,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是么?”
“嗯。”
“可是师兄之前还送过我礼物,我能感觉出,师兄喜欢……啊!”
聂更阑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殿中二人情潮狂涌,聂更阑在情事上强势惯了,但看到师尊幽黑深沉的眸子望不到边际,摁在他腰间的手也滚烫无比,一时间竟觉得被这样疼爱也不错。
这是头一回,他姿态柔顺地配合师尊,也是头一次见到师尊醋意升腾后在床上这般狂野粗暴地行事。
还挺好玩儿的。
这样的师尊更鲜活,他喜欢。
……
北溟朔不想回凌海殿,这样就不能和忘忧泽说话了,于是请他们在小花园喝灵茶吃灵糕。
北溟朔边吃边望着清风殿方向,忍不住抖起了腿,结果聂更阑迟迟不出来,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没话找话道:“聂更阑怎么还不出来,他不回洞府了?”
忘忧泽瞥他一眼:“聂哥哥都和剑尊哥哥关系公开了,他待在清风殿不回去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他们现在都睡在一起了。”
“噗。”北溟朔喷出一口灵茶。
“你这小孩子说话这么直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