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别枝
弗恩微微一笑,正要过去为雄虫擦洗,突然注意到被子一角露着一片军服衣角。
暮蓝色,边角处似乎还有污痕和破损,在雪白的床褥间格外显眼。
“……”
!!!
“那是军……咳!”弗恩的尖叫卡在嗓子眼里没有发出。
老亚雌在他身后眼疾手快一个锁喉,成功遏止了一场惨剧。
“咳……咳咳!”弗恩抠了两下圈住脖子的手,费力地挣扎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家伙。果然是长期做护工的,力气真大。
“谢谢。”弗恩悄悄道。
他知道自己又差点犯错。
老亚雌依旧寡言少语,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弗恩会意地点点头,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前辈,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关好门,随后默契地叫来了医务官。
“不要多管闲事,时刻谨记你只是护工。”弗恩在心里对自己默念这句话。
医务官本来就要过来例行检查,他们刚好在走廊里碰到,随后又看见了昨天一直守在门口的那两只军雌。
弗恩和老亚雌说明了情况后,就见那医务官面色一变,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快步走进了病房。
后面一只军雌似乎面露喜色,另一只倒是波澜不惊。
弗恩仔细的观察着,不由感叹情况真是复杂,自己还是别掺和了。
老实做护工得了。
他们走得慢一些,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嘭”的一声,墙壁似乎都震了一下。
亚雌们对视一眼,连忙打开门进去。
“嗷!!!嘶啊!!”医务官靠在墙边龇牙咧嘴,一会儿没见,嘴角血都出来了,顺着下巴一直滴到白色工作服上。
胸前一个凹陷的印子,看着像是被谁踹的。
“闭嘴!”
雄虫冷着脸坐在病床上,一手揽着揉眼睛的军雌,一手拽着将要滑落在地的被子。
“阁……阁下!我是想帮您教训这只胆大包天爬您床的贱|货而已……”医务官还没搞清楚状况,摸了把嘴角的血谄媚道。
雄虫眼睛冷得能射出刀子,当即就要下床,被身边雌虫拉住。
弗恩看着雄虫对那军雌保护的动作,抽了抽嘴角,心虚地觉得医务官被打或许有他们的原因。
他们刚才只说了雌虫跑到了雄虫阁下床上,貌似大概……没说是雄虫主动抱着那只军雌?
弗恩心虚地往老亚雌身后躲了躲。
老亚雌一顿,回身拍了拍他的胳膊。
“啊……”雌虫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随意地伸手将滑落的被子捞了上来,手一转整个裹在了雄虫身上。
雄虫闷不啃声地任由自己被卷住,在雌虫清醒的那一刻,他身上凌厉的杀气眨眼消散。
黑发黑眸显得乖巧极了,眼神注视着雌虫的一举一动。
“那么暴力干什么,这种事应该让我来。”雌虫轻笑着瞥他一眼,把雄虫推倒在枕头上。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雌虫伸手揉了揉雄虫的头,在房间里几只虫惊掉下巴的表情中下了床。
“别走。”雄虫扯住兰彻的袖子,乌黑的瞳仁亮极了。
虫子们齐齐心头一颤。
兰彻哪抵得住他这副表情?心头柔软地一塌糊涂。
“这么粘我?”他俯身坐在床边,调侃似的说道。
“以前在星舰上怎么不见你这样?”兰彻说。
沃斯摇头:“就是以前和你的时间太少,我后来很后悔。”
“每天都想回到过去,把也不知好歹的自己揍一顿。”雄虫说。
兰彻哑然。
他看着雄虫认真的神色,情不自禁又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小雄虫躺平任摸,表情也享受极了。
房间里剩余的虫子们丝毫不敢吭声,弗恩和医务官羡慕地看着兰彻。
眼见着这两位温存地差不多,老亚雌究竟是见过世面的,于是试探着开口道:
“中将阁下,要不由我去准备些食物?您要是有其他事就吩咐弗恩。”老亚雌推了一把身后的家伙。
弗恩心底千恩万谢,每次工作都会有评级,他也不想又回到C级去。
于是连忙应声。
“也行,麻烦你了。”兰彻当然答应,小雄虫难得撒娇,他还没那么冷漠无情。
老亚雌一躬身,背着包出去采买了。
兰彻切身感受到了雄虫对他的思念,对方目光跟激光似的把他全身上下一通扫射,神情心疼又后怕,就差没揣进兜里藏起来了。
“好啦,”兰彻摸头安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沃斯想起这件事就来气,他挣扎着爬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唔……”
兰彻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这里还有别的虫在。
沃斯想起这是对方的任务机密,只能暂时放过这只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家伙!
兰彻暗叹逃过一劫。
“身体怎么样?精神力恢复了多少?”
沃斯感受了一下,说:“身体没事,就是精神力还差不少。”
兰彻看着他皱眉,转身对着墙边道:“你来给他检查一下。”
医务官看着这只军衔中将的雌虫,鉴于目前对方看起来死不了,他也敢怒不敢言。
走一步颠三下地过去,不禁在心里哀叹这位雄虫阁下好大的力气,一脚把他踹了五米远就算了,体内气血翻涌,雌虫的体质都平复不了。
这么大的力气,又这么剧烈的动作,几样仪器都没有警报,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从来没见过这种壮得像头星兽的雄虫。
果然,一番检查下来沃斯健康地不行,精神力也在稳定恢复,就是当初用得太干净现在恢复起来有点慢。
兰彻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这都是小雄虫为了帮自己。
唉,真是……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喜欢。
军雌悄悄地勾了勾嘴角,继而正经地压平。
雄虫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乌黑的后脑勺看起来很好摸。
兰彻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是怎么梳理我的精神域的?”
弗恩和医务官同步一顿,心里难言:你们真的要在单身狗面前讨论这种事吗?
他们默契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好门。
对上两只军雌探寻的目光,弗恩想了想,说道:“他们都已经醒了,不过在聊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不然会被狗粮噎死。
菲文和查尔一喜,具都松了口气,安心地在外面等着。
房内,沃斯心虚地眨了眨眼:“就……就是按照星网上的教程啊。”
兰彻听着他的语气,却眼睛一眯:有蹊跷。
他不懂声色地引导:“哦?找谁练的?”
雄虫猛的抬头:“没找谁练过!”
“那你怎么会这种方法?还这么熟练?”
沃斯心头一跳,抬头就对上雌虫了然的眼神。
他感觉做的事已经暴露,于是心虚地握住雌虫的手。
兰彻眼皮一跳,见面后雄虫行为是越来越大胆了。
“我只是想试试而已,谁知道就成功了,精神丝变细了很多,刚好能梳理你的精神力。”雄虫讨好地捧着军雌的手。
仰头看着他:“我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这次有了经验,下次就不算是莽撞了吧?
兰彻再次想捂他的嘴。
“你!”他震惊地起身看着沃斯,“你胆子怎么能大到这种程度?”
“你不怕死啊!!!”雌虫吼他。
沃斯眨眨眼,安抚地挠了挠雌虫手心。
“我不试试,你怎么办?”雄虫固执道。
“我死不了!”但是你不该受这么大的痛苦!
兰彻心里酸软地说不出话来。
自己凭什么啊。
让一只雄虫为了他割裂精神丝。
猛地俯下身紧紧抱住小雄虫,兰彻咬着唇闭紧眼,狼狈地在他肩头悄悄擦了擦眼睛。
雄虫感受着肩头的湿意,无奈地伸手抱紧颤抖的身躯。
怎么会察觉不到有多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