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缪斯 第42章

作者:深海先生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万人迷 先婚后爱 玄幻灵异

“明洛,你听见了吗,你被你的继母利用了!”

勒着我腰身的手臂却收得更紧,明洛仿佛对他继母还有我的话全都置若罔闻,长长的银白龙尾猛地一掀,顷刻间,簇拥在他尾上的无数鬼影,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形成一道巨浪,朝我的身后扑去!

我扭过头去,“咔擦”一下,颈部传来一声断裂的声响,这原本不受我控制的尸体的脖子,似乎被我一激动,扭断了。

透过无数鬼影形成的一道巨浪,我看见那红月下的身影暴涨了数丈,万千红艳荼蘼犹如燃烧的业火自他的周身绽放,蜿蜒扭曲的灰白树藤也在一瞬蔓延开来,蛛网一般近乎覆盖了整座寺院的上空,遮天蔽月。腥红的花瓣,盘旋的兀鹫,还有无数自绽放的荼蘼花中钻出的簇簇鬼影,像是构成了一整个炼狱,完整的展现在我眼前。

而吞赦那林,就在这炼狱深处,怀抱着我的肉身,朝我的灵魂凝望。

我的心弦,狠狠一震。

下一刻,怨灵形成的巨浪扑进树藤结成的巨网,盘旋的兀鹫与成群的鬼影一拥而上,眼前瞬间成为了万鬼厮杀的修罗场。

一片混沌的黑雾间,我忽听“嗷呜”一声,震慑动魄的狼啸直逼而来,一抹白影从黑雾间穿出,当空跃起,掠过了上方的红月——那是一头巨大的白狼,伏在狼背上的,正是拥着我的身体的吞赦那林。

只是一眨眼,他便已跃至了我的眼前,布满血红咒印的手掌覆住我的额顶,而另一手五指变得犹如尖尖鬼爪,径直没入了明洛胸口。

“噗”地,一颗被黑色海藻缠绕的腐烂心脏被他掏了出来。

“不,吞赦那林……”我想叫他饶了明洛,眼前却倏然一黑,再回过神,眼前已是他漆黑卷曲的鬓角——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啪嗒”,巨狼跃落在潮湿的地面,我扭头望去,看见那半龙半人的影子栽倒在那个棺椁上,将熄灭的蜡烛砸得东倒西歪,他剧烈的抽搐着,那双瞳仁恢复成了原本的褐色。

“阿染。”他深深望着我,嘴唇无声翕张,双手不甘地在地面蜷曲抓挠,拖着身躯要朝我爬来,却被树藤缚住了身躯。

“明洛……来世,我还你。”被沉重的愧疚压得喘不上气,我脱口而出,却被冰冷大掌死死捂住了嘴。

“染染,若有来世,你亦是我的。”

“唔!”我发不出声音,眼睁睁见吞赦那林将明洛的心脏一把捏得稀碎。

海藻包裹的腐烂瓣膜顷刻成了一团烂泥,散发出腐臭的味道,可与此同时,金色的光芒却自他的指缝间迸射出来。他的手一颤,松开了手指,手心里的东西砸落在地——是一枚指头大小的三面金刚镢。

“哈哈哈哈——”尖利的女人笑声骤然响彻上空,我循声望去,那白发女子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还是你的母尊最了解你的弱点,一见你的小心上人有了危险,你便失了理智,也不仔细想想,我既知你是吞噬了万鬼的尸神主,又怎会真的拿水鬼来对付你呢,龙王娜伽乃是此地的主神哪,这异国他乡鬼治不了你,神还治不了吗?那林,我残余的教众因畏惧而敬你为神,可你真的是神吗?你是个魔啊!”

我心里一沉,见吞赦那林捏碎明洛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手心竟被金光蚀出一个洞来,可以窥见里边的森森手骨。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没事吧,吞赦那林?”

他五指一拢,扑簌簌的振翅声袭来,万千兀鹫朝那白发女子扑去,将我的头用力按在胸口,身下的白狼载着他和我猛然跃上寺院的尖顶,在几栋很高的建筑上方飞跃疾奔,然后纵身一跃,竟跃入了一片热带雨林间。白狼疾奔不停,我惊魂未定地扭头,想察看他的手,却被他扣住了后颈,沉冷的声音这才自耳畔回答我:“我无事。”

“真的吗?可你的手……”

“我无事。”他再次回答,拥紧了我。我方感到他的身躯竟似在微微颤抖,侧眸看去,他双眼紧闭,浓密长睫下,竟渗出两道血痕。

“你的眼睛,又流血了!”我抬手替他擦拭,却被他攥住了手腕。他别过脸去,将我的脸按在肩头,不许我看一般。我心下有些迷茫,须臾,才终于意识到,他的眼睛大抵不是受伤了…而是在泣血。

他是在流泪。许是无法像常人一样流出泪水,所以,才流的是血。

是为什么流泪呢?是因为……那个白发女人吗?

那个,自称为他的“母尊”和“阿娘”的女人吗?

“吞赦那林……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是你的亲阿娘吗?”

沉默良久,他才“嗯”了一声。

我一怔,下意识地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将回抱住了他。

吞赦那林的身躯轻轻一震。

第56章 婆娑

我一怔,下意识地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将回抱住了他。

吞赦那林的身躯轻轻一震。

是他的亲阿娘,那女人大抵不是寻常的人类……可不论她是妖是魔其他的什么,虎毒尚不食子,她却拿我当诱饵,亲自设下陷阱,想要伤害、甚至或是想要杀掉自己的亲子。吞赦那林虽然似乎对那白发女人怀着刻骨的恨意,可他的心里,又怎会一点都不难过?

我抱紧了他,轻抚他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那白发女人是明洛的继母,明洛被她炼成了恶水煞,将我从吞赦那林身边劫走,引来吞赦那林,暗算了他……这一切足以说明,明家的目标,原本就不是为了让明洛起死回生,而是冲着吞赦那林去的。

这一切从始至终,是不是都是一个安排好的局?

我的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疑惑丛生,思维也不禁发散开来。如果明洛是这一早就安排好的局里一枚棋子,那我与他的相遇,与他的纠缠,乃至他的死,是不是都是计划好的?

可就算她通过明洛了解我的性情,预测我会因想要散心前往苏南,料定我在前往林海的路上会截停那辆货车,与吞赦那林的替身人偶产生交集,可她又怎么能够预见到,我会因想要画吞赦那林而对他穷追不舍,吞赦那林会喜欢上我,会为了我,以身犯险呢?

她难道是有什么神机妙算的能力,能窥得天机吗?

吞赦那林强大到没有弱点,她就给他制造一个弱点。

”吞赦那林,”我喃喃道,“我想明白了,我是个棋子,是你的母亲为了对付你布下的棋子,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我知晓。”他低头,吻住我的额心,冰凉的一滴血泪落在我的唇上。

我心尖一颤:“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沉默不答,却又有一滴血泪砸在我心口。

仿佛一颗重石砸入我的心湖里,乱了波纹,也激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使我情不自禁地逐那石子而去,想要剖开那尘封的河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捧住他的脸,忍不住发出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吞……”

嘴唇被蓦然封住,显然是要阻止我的连环发问,他扣紧我的后颈,唇舌与我严丝合缝的相嵌。他越这样回避我的问题,我便越想知道,双手抵着他胸膛,试图迫使他退开,可他扶着我腰身的大手便突然下滑,将我臀部一托,将本来就与他面对面的我抱到了他的腿上。

将我吻得气喘吁吁,头晕目眩,他才挪开嘴唇。

“你先前说,要想想,以后如何与我相处。你可想清楚了?”

——这家伙转移话题呢,我才不上当!

我喘息着,负气摇摇头,故意激他:“没想清楚。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不肯让我了解你,却强行与我上床,同居,限制我的自由,逼我和你做夫妻,弄得我像个性奴一样,你让我怎么想清楚以后怎么和你相处?你要是个人,就是在犯罪,我肯定是把你告到去坐牢的!”

他尤带血痕的双眼眯起来,微微一哂,似乎被我逗乐了,托起我的下巴:“几日前你那样生气,是气我许旁人画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心知他想听的答案是什么,我却抿紧唇,一面是想和他较劲,一面却是因我自己也无法十分确定,我现在对他到底怀有什么样的感情。之前我从未对别人产生过因他而产生的种种情绪,所以无从比较和分辨。兴许,我过去是一心沉浸在对艺术的狂热里,从未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也不知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在感情上一直是蒙昧的,如同未破蛹的幼虫,可我尚未生出翅膀自己探索,就被吞赦那林抄了近道,将我直接剥了出来。我没能自己长成健全的形状,便困缚在他织就的大网里,又该怎样摸索出爱情本来的面貌呢?

“我不知道。”我嘟囔道,“反正你不回答我,我也无需回答你,咱俩谁也没吃亏,就算扯平了,你以后爱给谁画给谁画,我管不着。”

我话音未落,就感到后腰他五指一抓,我的裤腰带松了,裤子被猝不及防地扒了下来。我一惊,绷紧身躯:“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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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平了?”吞赦那林眼神暗沉,微带纹理的柔韧触感顺脊椎而下,大小孩似的抽了一下我屁股。我一个激灵,一把攥住了他的树藤,却无法阻止它滑入股缝,缠上前端,被树藤的末梢掠过尿孔时,我颤叫了一声,攥住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他颈窝一口:“你他妈给我住手!”

“我没用手。”

我咬牙怒视这无耻的家伙,却给他牢牢按在怀里,臀间袭来细韧软物入侵的感受,树藤竟钻进了我体内,红艳的荼蘼在我前端绽放。

身体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早已敏感至极,树藤却比他的舌头还要灵活,没搅弄几下,我的股缝就渗出涓涓细流,濡湿了粗硬的狼毛。

“嗯!”

我咬紧唇,却还是抑不住喉头溢出的可耻呻吟,羞得只好埋首于他得胸口,咬住他的锁骨,攥紧他的发丝,未想到他在家里肆意折腾我也就算了,竟然在这异国他乡的荒郊野外里也不放过我。

“染染,你管得着么?”树藤末梢在我那一点上打着圈摩挲,他在我耳畔低声诱问,电流般的细密快感一波一波激得我直打哆嗦,忙不迭地点头:“管,管得着…啊……管得着!别弄了……呜!”

“你是我的谁?”

濒临高潮之前,树藤动得却愈发缓慢,快意仿佛拉长的糖丝,我仰起脖子,大口喘息,看着他的脸,视线都因生理泪水模糊了。

“妻…妻……呜…不要弄了…吞赦那林……受不了……”

”叫夫郎。”

“夫,夫郎……啊!!!”

粗壮的冰杵强顶了进来,他扣住我的腰,纵狼在林间狂奔起来,狼背惊涛骇浪一般上下起伏,我便似一叶小舟在他怀里剧烈颠簸。

一路不知被他逼上巅峰几次,到狼奔的速度减缓,我又濒临了高潮,头晕目眩间,被吞赦那林抱下狼背,抱到一颗大树下,如观音坐莲般盘坐于他的身上,上衣亦被尽数剥落,他吮咬着我的乳尖,诱哄我主动一点,许是我这毫无经验的身体在近日连续的交欢中已被他催得熟透,竟不由自主依照他的指令,上下摇动起腰臀来。

他躺下去,抚摸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忘情地与我一同喘息,树藤自身周蔓延开来,无数荼蘼在我们纠缠的十指与身躯下绽放。

意识朦胧间,一阵温柔的暖风吹来,拂过我的周身, 像从飘渺的远方携来了一串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其间还混杂着声声轻笑。

“我叫弥伽,你记住了。”

四周景象变幻,树影婆娑,红艳的荼蘼压弯了枝头。

“你起来。”

身下响起少年沙哑而清冷的声音。

我一怔,垂眸,顺着散落草叶间的漆黑发丝,看见了一张颠倒众生的冷艳面容。他白雪一样的皮肤上染着薄红,一双湛蓝的双眸比大海还要剔透清澈,一对浓黑的眉毛蹙着,嘴唇紧抿,似蕴着怒意。

这是吞赦那林,年少的吞赦那林,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比海水还要蓝?真漂亮……”

“你的笛音,听起来很孤独,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要不,以后我经常来这儿陪你吧?我给你画画,给你画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当”,一声沉重宏远的敲钟声撞入我的耳膜,回荡不绝。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缕袅袅上升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焚烧纸质的味道,很像是寺庙里的味道,对面一方古老的中式木窗内,透入被切碎的细密阳光,照亮了窗下一只伏卧着睡觉的小黑狗。

这是哪里?

吞赦那林呢?我们不是在泰国的原始森林里吗?

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是间不大的木屋,看屋里的陈设,不像是泰国,墙壁上还有个小小的神龛,里面贡着的,像是道家的神仙。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吞赦那林!”我一面唤着,一面走到门前,一旁趴着的小黑狗被我闹醒,汪汪叫着跑到我脚边,围绕着我前后打转,扑咬我的裤脚,令我想起了那只和吞赦那林一起捡来的小黑猫。

我抱起它,拉开门,一眼看见门外站着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年长而干瘦,蓄着长须,另一个年轻健壮,生得剑眉星目——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上次在城隍庙里见过一面的莫唯的小师父。

“小师父,这里是……”

“滨城的城隍庙,这是我师尊,道号清绝。”

“您好,清绝…道长。”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个位于半山腰上的道观,虽然天已差不多黑了,但不远处能望见滨城的海。

滨城靠近东南亚,离泰国很近,是吞赦那林穿越边境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可他为什么会送我到城隍庙来,他人呢?心里愈发不安,“道长,小师父,我是怎么来的这儿的?”

似乎明白我想为什么,那道长抬手一指海的方向:“他在海边呢。”

啊?我几步走到这高台的石栏边,朝下张望,果然望见了下方海滩上吞赦那林的背影。他换了一身白色的道袍,乌发如浓墨在风中弥漫,在这海天一色的背景里,仿佛即将翩然离去的谪仙一般。倘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定会被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所迷惑……可今时今日的我,是绝不会再上当了,这家伙哪里是仙,分明是……

想起雨林里的情形,我耳根一阵发烫。

“身附魔骨,犹带神性,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神是魔啊。小友,你招惹上他,是你的劫数,也是你的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