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大雨
“我这什么都有。”
“变出来的?”
“买的,北山下边的镇子很大,什么都能买到。”
陈述:“……”
废物,当你们这种妖有什么用,这修炼速度还赶不上人类发展的步调快,难怪都要被淘汰了。
也就剩个名头吓人了,陈述想想他们变成人下山溜达的样子,如果镇上的人知道山里的妖精隔三差五就会在大街上与他们擦肩而过,混迹在他们中间,不知会不会吓死。
“你们经常下山吗?离得很近?”
“对妖来说很近,”风河笑笑:“方圆百里也不过就一抬腿的距离,人就不行了,几天几夜都走不到,力气还小,还会迷路,还得打电话叫救援,麻烦。”
陈述斜了他一眼,狗东西又骄傲上了,请问这个飞檐走壁是因为没有身份证买不了机票高铁票被逼出来的吗?你方圆百里一抬腿,我千里之遥也不过打个盹儿的功夫,你比我强哪了?给你嘚瑟的……
“陈述你想去逛逛吗?我可以带你去,年底了街上很热闹。”
陈述摆摆手,他对凑热闹不感兴趣,起身说:“走吧,捉兔子去。”
跟狼一起抓兔子,陈述觉得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体验,但要早知道这么没意思,他都不来了,全程都没用几分钟。风河变成大灰带他跳上一个土坡,在一个被枯草掩盖的洞口又刨又掏了一会儿,一只肥硕的野兔像离弦的箭从洞里射出,陈述眼前一花,“哎!”地叫了一声,结果大灰比兔子还快,“嗖”地一下子就扑上去叼住了,它牙口太狠,兔子蹬了几下就断了气。
陈述“啧”了一声:“太残忍了。”
风河幻回人形,拎起兔子耳朵说:“这东西现在泛滥得很,破坏植被,打还打不过来呢,再说我也是野生动物,物竞天择有什么残忍的?”
陈述想想也是,忍不住乐了:“你们妖可以吃保护动物吗?”
“可以,”风河牵着他手往河边走:“动物保护法约束的是人,不是我们,不过我们如果变成人就要守人类的法。”
陈述戏谑:“你们对人的法律倒是挺了解的。”
“学的啊,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鸣山这一带的妖凡是能成人形,就必须懂法守法,容叔立的规矩。”
“容叔……是你们的首领吗?”
“是狼群的首领,但山里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都敬他怕他,他算是……这山里的保护神吧,一草一木他都想护着……”
陈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听他的话,也不想让我见他?”昨天如果没记错的话,容莲说过容叔在等他们了,但风河没带他回去,而且眼下看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风河没吭声,只是攥紧了陈述的手,一直往河边走去。
洗剥兔子不好弄,陈述嫌血呼啦的不愿意伸手,就蹲在一旁看,风河在河滩上捡了根小树枝,手里一摆弄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熟练地处理掉皮毛和内脏,冲洗干净,扯了根苇子拴了提着,对陈述伸手说:“走吧。”
陈述把手递给他,借力起身,风河手在刺骨的河水里泡了这么久,甩了几下居然就变成干燥温热的,陈述在他手心摸了摸,风河笑:“喜欢我这个时时会自发热的男朋友吗?”
“还行吧。”陈述感慨地点头。
风河搂过他亲了亲,单手抱住他腰,双腿发力,“噌”一下子就窜上了林稍。
太阳快落山了,从高高的峭壁望出去,夕霞一片绝美,风河在洞口弄了个装碳的石槽,上面架了两根木杈,木杈中间横着一根木棍,上头穿着整条兔子。陈述拿起旁边的油盐酱料各种调料粉一样一样看着,还真是一应俱全。
这场景有点形容不来的仙幻,悬崖,冰瀑,冷冽的远山洇透着姹紫嫣红的夕阳,触手可及的身畔是视万般如无物满眼只有自己的恋人,风河的脸被夕照映上一层橘光,他时不时看着陈述笑,手里转动着滋滋流油的兔肉……唯一不那么神奇的是孜然和酱料里飘出的世俗烟火气息,飘飘渺渺将陈述拉回现实,还有那一沓一次性碗筷纸杯纸碟,一大桶可乐,一个大玻璃碗里装的洗好的水果……都是花钱买的,不是变出来的。
风河看着陈述拿了根筷子一直往肉上戳,说:“尝都还没尝呢,怎么就一脸失望的样子?”
陈述叹了口气:“你们妖精真没用啊,我还以为你一伸手就能变出一桌子满汉全席。”
风河笑个不停,一边烤一边说:“变出来的东西你吃了没用,因为是无形的,吃完你还饿,还不如这实实在在的肉管饱。”
行吧,陈述也懒得计较了,反正他吃什么都行。
俩人对着夕阳在半山腰烤着肉,看着景儿,风河用小刀切了一条肉下来,往碟子里沾了点料盐说:“可以吃了,张嘴,小心烫。”
陈述“嘶”着气咬住。
“味道怎么样?”
陈述嚼着,点点头咽了下去,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风河笑了,从碗里捏了颗车厘子咬开,搂过陈述吻进他嘴里,甘甜的汁水流了俩人满嘴。
“你是不是没钱了啊?”陈述含糊地问:“一颗樱桃都得俩人分着吃……”
风河低声说:“我就喜欢吃你嘴里的,更甜。”
陈述扭开脸,“噗”地一下把核儿吐到外面,说:“难道不是因为你比较变态?”
风河眼里霞光涌动,看着他半晌,又情不自禁吻上来:“那你喜欢吗?陈述。”
第48章 只要真心就好
太阳一落山,周围的温度就冷了下来,风河将烤好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放到陈述碟子里,陈述捏起一条吃了,搓着通红的指尖说:“有点冷了。”
风河抓过他的手攥了攥,冰凉,说:“那咱们回洞里烤。”
陈述摇摇头,一边嚼着,一边冲着渐渐灰暗下来的天幕里愈发清透的星星抬了抬下巴,说:“多好看,城里都看不到。”
这山里没有霾,没有噪音和光污染,星空很低,那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伸手可得,透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干净。
风河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陈述只感觉眼前空气一颤,就定住了,风声停了,周围一瞬间安宁下来,周身萦绕起一股暖意,陈述转头问:“你做了什么?”
“结界,把你罩起来就不冷了。”
陈述顿觉新奇,打量着面前别无二致的景色问:“在哪儿呢?没有啊。”
风河说:“你手伸出去试试。”
陈述抬手往前伸,眼前的空气荡开一层透明的涟漪,接着指尖便触到了一丝冰凉,他缩回手:“我靠,外面是冷的,里面是热的,就跟玻璃房子一样。”但玻璃房子有实质,还会发闷,灵力布下的结界看不见摸不着,比玻璃房子可牛逼多了。
风河笑着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冰凉湛甜的哈密瓜。
陈述“咔嚓咔嚓”咬着,说:“你挺厉害啊!”
风河长舒一口气:“陈述,你骂过我那么多次猪,动不动嫌弃我没用,终于也能夸我一次厉害了,不容易。”
陈述笑笑,仰头又看向夜空。
有些东西细想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就好比风河是妖这件事实,有多炸裂就不用说了,但他从接受之后好像就再没怎么当回事,他在意的只是自己交了一个男朋友,一个叫风河的、真挚热烈、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男朋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妖也好,人也好,陈述从不知道自己面对这种事时也能这么坦然,可现在他就是觉得,只要他是真心就好。
只要风河真心爱他,陈述觉得,自己怎么都可以,什么都愿意。
不知不觉吃得有点多了,风河烤得味道不错,收拾完躺下时陈述觉得胃有点撑。
风河从背后抱着他,给他揉着。
“喝水吗?”
“不了,越喝越涨。”
风河不再说话,低头抵在他后脑勺上,温热的掌心贴在他胃部慢慢揉着,陈述正觉得舒服,那手就渐渐往下伸去。
陈述抓住他,却没能拿开,被一点一点带着往下,探进一片草丛……
“你毛发有点旺盛……陈述……”风河的声音很低。
陈述闭着眼笑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滚,你有什么脸嫌我毛多?”
风河也笑起来,确实,他是狼。
陈述枕着风河一只手臂,那手臂紧紧揽在他胸口,另一只手在下腹撩拨着草丛里伏卧的蛇,逗弄着,想把它唤醒。
“陈述……今晚,可以吗……”
陈述闭着眼,不吭声。
“今晚不会疼了,我保证。”
“你昨晚也这么说了……”
“……你不信我吗?”
陈述心想,我信你个鬼。
“我想要你……陈述,我爱你,我太想跟你做了……”风河手上弄个不停,背后一下一下慢慢挺腰,陈述能感觉到那根粗硬的东西隔着内裤擦着自己的臀缝。
其实他自己也硬了。
硬得难受,他抓着风河的手,脸埋在柔软的毛毡里,颤着喘气。
陈述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柳下惠,活了二十七年没有过经验不是他冷淡没有需求,只是心里卡死了那条底线,一条只跟认定的人做的底线……生理宣泄固然也是必要,成年人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陈述不去置喙别人对错,他对那些所谓洒脱和及时行乐看也不看一眼,提不起一丝兴趣,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陈述想要内心的一种归属与踏实,他一直在等,而现在,他等到了。
他等到了这个夯实了他对感情所有需求,带给他踏实与笃定,能让他自此心甘情愿的人,这具火热的身体此刻正贴着他,纠缠着他,把他胸腔里融化成温热的水……陈述此刻浑身的神经末梢都涌向背后,它们细微地感触着身后每一丝动作,每一丝侵近,他满脑子都是风河那张年轻的棱角分明的脸,满脑子只想跟这个狗东西酣畅淋漓大做一场……
内裤不知何时被扒了下去,一根手指带着温热的黏滑挤进身体,陈述浑身绷紧,难耐地就要挣动,被风河紧紧压住。
“陈述……陈述我求你了……”风河呼吸煎熬,“我忍不住了,我真的……你让我怎么忍啊……我怎么控制得住……”
“……狗东西……”陈述咬着牙:“你他妈……哪儿忍了……”手指挤进两根,陈述“呃……”地叫出了声,他挣扎着想翻过身,却被风河掰过来用力吻住,唇舌突入,大肆搜刮汲取。
风河对他的体液总是汲取不够,唾液,精液,甚至汗,他总是舔了又舔,甘之如饴。
陈述脑子都不能思考了,浑身前后里外的敏感点都被刺激着,整个人除了喘着粗气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风河翻身将他压住,顶开他的两腿,并拢起三根手指伸了进去……
昨晚的感受只有疼,只有张皇无措,但这次大概是有了经验和心理准备,陈述感觉自己的承受力似乎强了很多,风河比昨晚更极尽耐心,动作轻柔,“别夹,陈述,你放松,试着把身体打开……”陈述大脑空白,身体下意识照做……
两具黏腻汗湿的胸膛紧贴在一起,陈述死死抠住风河的背,感受着他那根又粗又滑的肉头硬硬地顶开入口,一点一点挤了进去。
浑身的毛孔一层一层泛开战栗,陈述喉咙里溢出喘息,断断续续,像泣不成声,又像情不自禁的呻吟……
“陈述我爱你,我要疯了,陈述……”风河浑身是汗,极力压抑着喘息,那种一点点进入时滑腻的挤压感让他几乎失控,他拼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缓缓动腰,浅浅抽送,他一下一下吻遍陈述脸颊脖子的每一处,一遍一遍说“我爱你”。
陈述无法回应了,他除了屏气,除了哆嗦着换气,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次做得很慢,时间很长,但一直到做完陈述都没有喊疼,只是真的累坏了,风河抱着给他喂水,他喝完,哑着嗓子说:“……别摆弄我了,赶紧弄干净,我要睡觉……”
“好……”风河其实还想亲近一会儿,但陈述贤者起来六亲不认,碰都不让碰,风河只好用灵力把铺盖弄干净,把人弄得舒舒爽爽裹严实了,起身去了洞外。
洗个冷水澡吧,要不是舍不得再折腾人,他还能再来一遍,不,再来三遍……
陈述迷迷糊糊睁眼看了看那个挺拔光裸的脊背,吸着气艰难地翻了个身平躺,没力气理会了。外面天寒地冻,狗东西就这么光着大喇喇地出去,还是冻轻了。
第49章 你回家去……
第二天醒来时洞外好像有人说话,陈述翻了个身,说话声就停了,他坐起来,揉了把脸。
风河走了进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陈述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