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离大于水解
那是他们上一场会议的内容。
即墨安看了眼时间, 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所有人都很疲惫，除了无所事事的蛇。
算了。
“今天到此为止吧, 明天早上继续。辛苦各位了。”即墨安看着屏幕上硬撑的其他几位管理, 知道今天再开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此话一出，所有社畜眼中失去了的高光又回来了。
终于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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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会议, 蛇又期期艾艾的凑了过来。
“我要走了～”
？
还以为蛇要讨亲亲的即墨安一愣。
“走哪去？”
“去接人, 明天下午去漫展～”
哦对，还有漫展…这阵子他忙的不可开交, 连唐林都被他指使着去监测数据。
“去吧，我会留出时间的, 七局那边不用你操心。”
即墨安摸了摸蛇的尾巴, 在心里琢磨着明天让白延代为管理一天。
只是辛苦白特助又要秃头了。
“贴贴～”蛇转身在自己身上咬了一口, 又叼了片小小的黑鳞放在即墨安手中。
“想找我的话就掰断我的鳞片。”
“快去吧，你也不怕秃了。”即墨安有些哭笑不得的掂着米粒大小的鳞片。
“不会, 长得很快。”玄白摇了摇尾巴，一步三回头的往窗口游去。
他的鳞片长得确实很快，新的鳞片基本一两天就能完全长好。但若是回到了家乡…
一刻钟长好都是慢的，蛇高傲的昂起头嗖的从窗口滑了出去。
即墨安跟在他的身后关上窗子, 又想起蛇在以前也送过他一片蛇鳞。
放在一起吧，他走向客厅的展架。
咔哒…
即墨安打开玻璃展柜，忽的一愣。
在那无数璀璨的宝石中央竟卡着块比手还要大的扇形黑物。
与此同时左手一沉，即墨安低下头。
原本米粒大小的鳞片竟是突然变大了几十倍，在灯光的照耀下，漆黑油亮的鳞片表面甚至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图腾。
蛇鳞，变大了。
即墨安拿起展柜中的黑物，那也是一片蛇鳞。
两片鳞的大小有所不同，但却同样黑的耀眼。
难不成…是鳞片恢复了它原本的大小？
即墨安将两片鳞叠加在一起，鳞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玄白总在他面前变大变小，他却从不知玄白最大能达到什么形态。
不会吧…这两片鳞甚至都是从蛇尾咬下的。
那蛇身的鳞至少还要比这大两倍，即墨安下意识的描绘蛇的真身。
那得多大啊…
就连蛇牙都要半米长吧…那蛇瞳不得更加的大……
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与之而来的竟是如针扎般的剧痛。
即墨安捂住额头踉跄的跪在地上，一波又一波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已经好久没有痛过了…甚至要比以前的幻痛来的更加猛烈。
痛到手指痉挛，痛到瞳孔失焦。
两片蛇鳞随之掉落在地，它们被男人颤抖的指尖按住，与地面磕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忽然，被垫在下面的那片蛇鳞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一条细细的裂纹顺着鳞片的纹理蜿蜒开来。
温润的白光顺着缝隙流出，缓缓淌向即墨安的手指。
它们快速的顺着皮肤攀爬，只留下一条银白的拖尾。
疼痛似乎减弱了…
即墨安喘息着抬起头，他望见了展柜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
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但在那引发疼痛的额角上，竟有一轮绝美的星月图腾覆盖其上散发淡淡银光。
在即墨安的注视下，图腾的光逐渐弱了下去，它似乎融入了额角的皮肤，将疼痛完全驱逐。
但这一次，记忆并没有与疼痛一同离去。
即墨安看见了，看见了一条蛇。
或者说…是玄白的真身。
那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蛇，比他所有想象中的都要巨大。
巨蛇盘绕在巨大而又奢华的宫殿之上，傲慢的俯视地面的渺小。
蛇身悬浮在半空扭成八字的双环，每一块鳞片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
可蛇在哭。
蛇的金瞳之下是水，是泪。
蛇的金瞳之中是痛，是惧。
即墨安茫然的望向展柜中美丽的宝石，水滴型的钻在灯光下亮的刺眼。
可蛇为何要哭，他明明如此的巨大而又神圣。
蛇，为何要哭呢？
即墨安按住胸口，心在跳，心在痛。
-
“终于到了…”
无人的礁石滩上，只剩下个架子的船被浪吹到岸边。
十四从栏杆上跃向地面，破船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变成了破碎的木板。
“老大，天呐。这几天我们传送了一百零四次，最短一个小时传送了三次！我感觉我的细胞已经开始排列组合了。”十四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一只小蟹从他脖颈间钻出狠狠夹住他的皮肉。
“咕嘟嘟～”本体是沙的十五尤为雀跃，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基地。
他卷起小蟹，一路蹦蹦跳跳的在礁石上撒欢。
“附近十公里内都没有人类。”十三从天而降，侧身望向被十七十八推着的青藤。
除了没有脸的沙团十五，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若说最疲惫的，莫过于发动传送的苏奈。
她坐在礁石上，无力的闭着眼。
“苏奈，你先休息片刻吧。”青藤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枝条扎入沙地。
“嗯嗯，老大你休息。我和十三等接应的人。”十四东张西望，把海藻往嘴里塞。
“呸呸呸…”他吃到了一嘴沙子，但却又傻笑着跟着小蟹一路的跑。
“别去太远！”青藤轻呵。
“知道了！我给十五抓螃蟹，马上就回来…嗷！”
十四走神间，竟一头撞上了重物。
“好痛！”他抬起头，吓的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三四步。
今夜无月无风，世界被黑暗笼罩，即便是一点微弱的光都极其显眼。
更别提那是一双金色的竖瞳，它们似乎飘浮在黑暗中，像是两簇冰冷的火焰。
是捕食者的目光，十四吓的遍体生寒。
“齐宁。”眼睛说话了。
“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啊！”齐宁更加害怕了。
他站起来就往后跑，没想到又撞上了一个硬物。
飞过来的十三被十四撞了个跟头，本来就痛的羽翼猛地抖了一下。
“呜哇啊啊十三，有鬼！”十四摸见了熟悉的羽毛，吓的整个人都吊在十三身上。
“瑞伊斯。”眼睛又说。
“天呐，它怎么也知道你的名字，难道我要和你死在一起了吗？”十四哭哭啼啼。
“你消停会儿…”十三有些无语。
“玄白先生？”他试探着开口。
那个声音很耳熟，而且…在基地没人会叫他的真名。
玄白看着表情扭曲的十四，有些无语的眨了眨眼。
大团的蓝色火焰从他眼中钻出，照亮了一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