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朝暮
“什么邪门啊、有鬼啊之类的言论,通通变成了迎渡好运化解,所以阿深你一定不能给他手机啊,他要是拿到手机胡言乱语,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了!”
独孤深如实复述,迎渡大受打击!
“我好歹一个票房几十亿的大影帝,连基本的言论自由都没有,这世上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独孤深完全免疫,理都不理。
自从他和迎渡一起上山找孩子之后,就彻底看清了这位大影帝的真面目。
随心所欲、狂妄自负。
性格十分好玩, 也叫人头痛。
带来的热度能够让全网讨论“明星救助孩童”、“明星也有担当”, 连带着《箱子》的风评都稍稍好转。
可他一得意, 往网上发感想, 绝对是“也不看看是谁”“早说了我天选之子他们还不信”这种傲慢得惹人讨厌的话。
如果封住迎渡的言论自由,换得网络歌舞升平, 绝对是划算的买卖。
独孤深作为男主角当然是坚定的封党。
然而,迎渡不依不饶。
“你怎么跟毛伟似的, 这么固执呢?不是李司净叫我教你揣度心境么?你想死的心境根本不用再教了,但你想活的心境呢?肯定要再探讨一下。”
“我找你要手机, 不是要上网啊, 我要给爷爷打电话。他们这一代人什么绝望没经历过, 简直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更清楚活着的重要。”
“更何况,他是唯一见证过李铭书从死到生的转变的人,你跟他聊一聊李铭书, 对你有帮助!”
这下好了,独孤深的眼睛亮了。
迎渡久违摸到了手机。
可惜,独孤深的手机卡卡的,样式老旧,还碎了一小块屏幕,一看就知道用了五六年。
作为《箱子》投资方、大金主,迎渡很想帮小新人换个手机。
不说什么三折叠、两折叠,至少防水防砸,屏幕不要破破烂烂,输入个手机号都卡顿得发疯。
结果他跟毛伟一说,直接被拒。
“你就是想偷买手机。”
不仅没有言论自由,也没有购买手机自由。
迎渡含泪拨给爷爷,恨不得叫爷爷送一台手机来。
听着久违的手机铃声,那边“喂”了一声,迎渡喊得又甜又乖。
“爷爷,我好想你啊!”
独孤深坐在一旁,听迎渡乖孙和林东方爷爷各种嘘寒问暖,吐槽自己在《箱子》遭遇的不平等待遇。
每一句都怀疑他想骗个手机。
等他依依不舍,得到了爷爷的保证之后,才挪开手机,点了扬声器。
迎渡爷爷声音慈祥:
“怎么想起问李铭书的事情了?”
“《箱子》拍到了寒潭。”
迎渡立刻回答,“等寒潭拍完,就是敬神山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了。”
“而且我之前问过李司净,他知不知道李铭书为什么会来李家村,结果他的回答也跟档案记载的差不多——李铭书杀了人,下放村庄,改造良好,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
电话那端,林东方的语气低沉又凝重。
“小李也不一定是骗人的。李铭书那个人心思重,待女儿女婿和外孙都好,连我都防着,不许我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三年一次的祭祀,我有点担忧,以往每年都叫清泉观派人去守,没出过大事。但这回沈名告诉我,山林地气不对。
“是不是你进组偷懒了,没去巡山?”
“沈名又告我黑状!我怎么巡山,毛伟搞了五个助理监视我,我洗澡洗久了都要进来捞我了,我怎么去巡山?”
迎渡抱怨不断,反正都不是他的错。
“沈名不是来了?我讲几个地方,爷爷你指他去,准没错。”
资料馆、旧楼、矮坡竹林。
独孤深插不上话,站在一旁听。
迎渡说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知道。毕竟,都是《箱子》拍过戏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他的幻觉。
在拍摄白事一条龙的戏份时,老旧棺材里出现了他父亲的影子,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外公。
“迎渡,你等一下。”
独孤深伸手抓住他的手,“你做这些,真的是防止拍摄和祭祀出乱子吗?万一你叫道士去了,不小心破坏了外公留在这里的阵法,真的把什么妖魔鬼怪放出来,那又怎么办?”
迎渡被他说得一愣,完全没想到独孤深这个门外汉,能够冲他这种专业人士发难。
“阿深,你放心。”
林东方闻言,沉稳的解释道:“这些地方,以前李铭书就点出来过,还写进了他的研究资料里,不然他外孙也不会把他们带这些地方去拍戏。我们去做法事,也只会加固他布过的阵,不会破坏它们。”
“可是……”
独孤深焦急万分,慌得浑身热汗。
“你们怎么能确定你们做的法事,是加固,不是破坏?”
万一伤到外公,外公再也不会入梦了,又该怎么办?
这下一个小年轻,倒是把林东方一介大佬给问住了。
“李铭书的阵法确实独特,我回来查了这么多年的资料,也没有在哪个宗派传承里见过。他是野路子,又坦荡的把他的法子写在了文献里,让贤良镇的祭祀队伍一年又一年的去做法。”
“这几年敬神山确实太平了,也没听说山里出事。偶尔像这回走丢了孩子,镇上、村里的人,很快就能找到。”
“不过,他外孙来拍《箱子》恐怕就不简单了。”
电话那端的林东方,长叹一声,“《箱子》的故事,牵扯着生与死,仇和恨,这些情绪如果会像他拍摄的《村落》一样蔓延,李铭书就此活过来都有可能。”
“活过来?”
独孤深心跳剧烈,几乎要凑到电话那边去。
“您在说什么?”
“当初李铭书被送来李家村的时候,就传言他掌握了一种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
迎渡替爷爷回答了。
“当初有一家人,姓叶,专门管着李铭书和爷爷他们下乡的那一伙人,就是想研究这种复活的歪门邪道。后来不知道李铭书做了什么,叶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罪魁祸首没了,本该太平了,没想到接连出现女孩走失、女人失踪的事情,像是叶家又在搞活人献祭。爷爷没有办法,才将我姐养在家里,这不许去,那不能做,唯恐她也被抓走。”
“谁知道李司净偏偏要拍《箱子》,还专程请了我姐当女主角。当初知道这事,我就算不参演,也会全程监工的!”
《箱子》拍摄接近尾声,只剩几幕重点场景。
一路不说风平浪静,至少没有出过大事。
迎渡却说得格外郑重。
“我不清楚李司净知不知道这事,可是李司净拍出来的短片,确实能够让人进入《村落》的梦境,就极有可能让人也进入《箱子》的梦境。”
“阿深,你看了《箱子》的剧本,难道没有做梦吗?”
独孤深立刻明白了迎渡的意思。
他做了梦。
关于外公的梦。
在梦里,外公年轻温柔,是善解人意的长辈,更是他此生难得一遇的朋友。
如果这样的人,能够活过来……
他做什么都愿意。
独孤深的沉默,并没有终止林东方和迎渡凝重的谈话。
迎渡愤愤不平:“《箱子》去拍摄的每个地方,都有血债,阴气极重,一幕一幕拍过来,像极了在做大阵法。可我旁敲侧击问过李司净,他这么邪门,一点也不信邪,要知道一个人否定到了极致肯定有鬼!说不定就想把李铭书给招魂回来呢。”
林东方也是唏嘘:“李铭书对活着并没有什么渴求,但对他的外孙而言,让他活过来,可能是一件值得努力一生的事情。就好像一些落败了的大家族,花了那么多精力,折了那么多人在这座山里,仍是孜孜不倦的做着测试,将我们这样懂些风水玄学的家伙,都给丢在了李家村,就盼着谁能给他们破局,招回他们的老祖宗。”
迎渡见独孤深不说话,皱了眉提醒道:
“阿深,你这段时间千万提高警惕,别跟我走远了。”
迎渡信誓旦旦,要独孤深提高警惕。
可独孤深脑子轰鸣,想的却是:真的吗?外公能活过来?
迎渡和林东方再说什么,独孤深已经没有心思去听。
哪怕迎渡打出这通电话,是想激发独孤深的求生欲,让他产生活着的危机感,明白阴谋之中,跟着迎渡保平安是多么重要。
独孤深的思维蒙上一层雾气,听不进去。
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句——
“李铭书有可能活过来。”
《箱子》拍摄李襄和小玉的对手戏,独孤深作为镜头外的挂件,只用坐在一旁观摩学习。
他坐在一旁,翻着手上的剧本,视线仍旧恍惚,在想外公的事情。
等拍摄告一段落,李司净问他:“身体不舒服?”
“李导……”
独孤深却被李司净突然一问,打断了思绪,犹豫许久才说:
“昨天迎渡帮我揣摩情绪,跟我说了一些你外公的事情。”
李司净的神情显然一愣,拖过凳子,坐在了他旁边。
“他又说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了?有的时候太离谱的,就别理他,左耳进右耳出算了。”
“可我想看一看外公。”
独孤深迫切的想要一点儿与外公相关的事物,去建立他和外公的关联。
“李导,你有外公的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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