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信雨
陆宜铭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结果他刚出声,越舒文就语调婉转地来了一声:“哟,原来是小铭哥啊,穿得那么年轻,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越舒文视线上下一扫,在陆宜铭身上逡巡。
忽然,他哼笑起来:“至少年轻了有十岁呢,看起来终于像是小渔的同龄人了。”
第80章
陆宜铭被对方怼了一下后,脸色却没有变差,反倒更松快了一些。
至少,眼前的越舒文真实了许多。
“小渔给我搭配的,都是他的衣服。”陆宜铭紧了紧自己身上小渔刚为自己披的外套,冲越舒文轻笑一下。
“包括这件。”
越舒文:……
真是见了鬼了。
小渔听陆宜铭这样介绍,自得地点点头:“是的是的,都是我的功劳!”
他往越舒文的方向靠近两步,半仰起头,展示自己的项圈。
“看,越先生,这是陆先生送我的项圈,是姐姐做的,好看吗?”
越舒文眼波流转过小渔的脖子,抬起时被对方的笑灼了下,随后才道:“还不错,挺衬你肤色。”
随后,他看向陆宜铭,话是对着小渔说的,目光却一直留在陆宜铭身上。
“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
越舒文跟小渔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他们乐队的人就都赶了出来。
“舒文,嘛呢!夜宵走啊!!!”
几人很快就围住他们,为首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比小渔要高些,跟陆宜铭差不多,眼睛深邃,目光如炬,盯着陆宜铭看的时候有些凶。
小渔认得他,这是越舒文乐队的鼓手,景一。
越舒文应了自己同伴们一声,随后又看向陆宜铭:“夜宵,吃吗?”
陆宜铭则看向小渔:“想吃吗?”
小渔当然点头:“吃吃吃!越先生,我们吃什么呀?”
越舒文转过身,耸了两下肩:“不知道,他们定的,随便吧,反正这个点吃完喝点酒就全吐了……”
……
乐队的人加上陆宜铭他们一起去了家生意火红的烧烤店。
店里人多,烟火气足,吵吵嚷嚷的,是小渔喜欢的环境。
点餐的时候,他们得知小渔还在念书,刚满二十,一下子就打消了饮酒作乐的想法,每个人要了瓶果汁汽水,算是照顾他。
小渔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连连摆手:“我不喝酒是因为要照顾陆先生,你们喝你们的,不要紧。”
越舒文为他倒了杯水,眉眼含笑:“得了吧,他们喝起来可没个边,怕到时候吓到你,索性大家都不喝,一人一口小汽水得了,跟烧烤也配。”
小渔两手接过杯子,第一时间把水端给了坐在他右侧的陆宜铭。
随后,他又拿过陆宜铭面前的杯子,递到越舒文手边,请人再为自己倒一杯。
越舒文扫了两人一眼,沉默着,没说话,还是为他倒了水。
场上反倒是越舒文的队友们更活跃健谈一些,他们一听完小渔说话就开始吹口哨大笑。
“照顾陆先生~唉呀呀,小渔,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他佣人吗?”
小渔又用两手端着水杯,轻轻抿上一口,润了下唇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越舒文的经纪人笑起来,狐狸眼睨着小渔,不怀好意:“好朋友?好朋友才不会叫人尊称呢,我们都是叫的外号,是吧,大猛一?”
狐狸眼经纪人看向景一,后者被这一声呛了下,咳嗽得整张脸都泛红以后,扭头啐了经纪人一声:“滚!”
声音粗犷,中气十足。
有其他队友闹笑着:“哥你懂什么呀,小景猛不猛,那只有舒文知道,你没有发言权!”
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景一红着脸,拦着他们不让说。
越舒文缓缓举起手中新倒好的一杯水,手腕抖了下,水就朝着刚刚出言不逊的队友身上泼了过去。
被泼的队友立刻后退大叫:“我X你大爷的越舒文你疯啦!这是热水!!!”
“我知道啊。”越舒文脸上含笑,眉目舒展,看起来很是自在。
“下次再乱说话,直接泼嘴。”
被泼水的队友不嘻嘻了,愁眉苦脸地坐了回来,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痕,一边轻声嘟哝:“凶死了凶死了!说都不让说!”
其他人倒是更欢乐了些,桌上的气氛十分松快,仿佛大家都习惯了越舒文的所作所为——除去今年新加入的景一,其他人跟越舒文从大学就在一起玩乐队了,谁不知道越大少爷惯当队霸呢。
大家嘴欠,也都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小渔看完这出好戏,一边抽出纸张,擦拭越舒文那挂着水痕的手,一边扭头去看陆宜铭,发现对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并不意外这场面。
他扭着身子,脸凑到陆宜铭边上:“陆先生,这没事吗?”
“没事。”陆宜铭余光看着小渔为越舒文擦拭的手,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都在实话实说而已。”
小渔擦完越舒文的手,拍拍手背,对人点头:“越先生,擦干净了,没烫着吧?”
越舒文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没说话。
小渔刚放下心来,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景一盯着自己看,跟刚见面时盯着陆先生看的眼神一样,凶凶的,不好惹。
他缩缩脖子,总觉得这景一似乎对自己不是很友好。
小渔再次凑到陆宜铭身边,小声蛐蛐:“陆先生,那个景一在盯我!”
陆宜铭“嗯”了声,随后抬起眼眸,对着景一盯回去。后者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视线,不再放肆张狂。
小渔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陆宜铭轻轻冷笑一声,低声开口,也不知在对谁说话。
“某些人的桃花债,殃及无辜的速度倒是快。”
小渔歪歪脑袋,不明白陆宜铭在说什么。
接着,他听到越舒文懒懒的声音从自己左侧传来,语调轻缓,并不着急。
“哦?小渔未必无辜吧。”
陆宜铭咬了下牙根:“有自信是好事,但别自作多情。”
“是吗?”越舒文轻笑着,朝小渔挥了下手。
“小渔,好像被烫伤了,有点疼,你能帮我吹吹吗?”
小渔一脸茫然,虽然听不懂两人打的哑谜,但他能明白越舒文现在的诉求。
他立刻接过对方的手,仔细看了眼,好像刚刚碰到水的地方是有些红,于是小心地嘟起嘴,吹了两下。
就在小渔认真帮人消解疼痛的时候,越舒文得意的目光越过小渔的脑袋,投向陆宜铭。
在那挑衅的视线下,陆宜铭伸出手去,一把捏住小渔的脸,叫人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小渔的嘴还嘟着,这会儿面颊被用力捏着,嘴闭合不起来,他像小鸡似的努努嘴:“陆先生,怎么了?”
声音也有些变形,低低哑哑的,无辜得很。
陆宜铭沉眸,一张脸死黑,跟坐在小渔对面的景一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
“松开他的手,不许吹了。”
小渔转动眼珠子,有些可怜地望着越舒文。
“越先生,我不能帮你吹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可以让景一帮你。”
越舒文:……
好好好,这俩合起伙来虐人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扎他一刀是吧?
……
这一顿夜宵小渔吃得很开心。
东西好吃是一方面,主要是热闹,他跟大部分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大家并无隔阂,聊起来天南海北的。
而且大家似乎都很照顾小渔——景一除外——不知是因为小渔最年轻,还是因为他性格讨喜。
小渔在人群里极大程度地发挥了自己抚慰犬的天赋,话说得好听又俏皮,还愿意捧场,并给出真心夸赞。
没有人不喜欢小渔,小渔也享受这种与人类同乐的氛围。
而陆宜铭则与他相反,哪怕他今天穿得已经很不正式了,但他身上的精英气场还是挡不住。
虽然他听小渔说话的时候总是半眯着眼,微微含笑,但众人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强势——那是一种看着属于自己的珠宝摆在舞台上展览的状态,有几分得意,也带着占有欲,且毫不掩饰。
陆宜铭在小渔身边时,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主人气场也还是很强。
席间,陆宜铭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家店的洗手间出来就是后门通风口,门口萦绕着淡淡的烟味,风会把这种味道带向四周,呛人的味道会很快逸散,也不算难以忍受。
陆宜铭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一声“小铭哥”传进自己耳朵里。
他看见越舒文就在通风口站着,没穿外套,身上唯一的衬衣有些单薄,显得他人更瘦弱,摇摇晃晃的,像九块九包邮的劣质三脚架。
越舒文修长的手指缝隙里夹着支细烟,烟灰没抖,攒着劲等来上一波大的。
陆宜铭走向他,皱起眉头:“你是主唱,不用保护嗓子吗?”
话一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质问的语气,不该这样的,其实他想说的分明是吸烟有害健康,最好能戒了。
越舒文往门框上一靠,举着烟的手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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