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七对白辰还算欣赏,此时的言语已有了点拨之意,说着说着也升起了一番惋惜,

“老狐仙道行虽高,论掌事之才却是拿不出手的,收了那样多的外族只放任他们自由繁衍,你们白氏一脉又子嗣单薄,喧宾夺主是早晚的事。妖王就更不必说了,人族妖族得罪了个遍,千年前随便拎出个种族都是他的仇人。狐仙留的内忧,妖王结的外患,枉你是个治世之才,这辈子也就是给祖宗填坑了。”

风十七言语字字直击妖族根本,白辰根本无法反驳,然而他作为一族之长也不能俯首听教,只轻声一叹,“不知门能让整个人族的生活提升一个档次,所以风门主的地位稳如泰山,就算在天道盟会议公然撒泼耍赖也无人敢有怨言。天下第一的无赖,没有资本也是当不了的。”

“我这个人从来不与傻瓜论短长,那些为了蝇头小利嚷嚷的蠢货只配吃我的鞋子。”

风十七不是听不出白辰言语里的讽刺,然而对此面上只有骄傲,甚至对他洒脱一笑,“不过你学不了我,我风十七无亲无故光棍一条,这辈子也只求自己活得痛快。你牵挂太多,豁不出去自然也就没法撒野。”

他这番评价倒是准确,白辰也知自己牵绊太多注定无法潇洒,这辈子就是在李无名身上任性一回了。然而,他并不认为这是不幸,只回以平静眼神,“似风门主这样的妙人有一个就够了,若是太多只能生出乱子。”

风十七百年来唯我独尊,此时反而有点领悟到了有对手的乐趣,闻言也不争辩,放肆地笑了笑便带着弟子们扬长而去,转身前只给白辰留了一个忠告,“世上没有不流血的改革,你该野的时候还是野一点吧。”

风十七看上去不着调也不是和谁都多话的,就如他自己所言,他对蠢货从来不屑于解释。今日既能驻足相谈,可见对白辰还算有好感。

李无名看着这人大摇大摆地离去,只对白辰挑了挑眉,“你还挺招人的,只是聊了聊就能让这泼猴另眼相待。”

这话听着有酸意,不过白辰也想开了,李无名在意他才会吃味,若换了旁人怕是这无情剑仙不止不喝醋还能磕着瓜子一边叫好。这样一想,他居然还有点高兴,只向自己唯一的人型坐骑伸出手,“该回家了,还不抱紧我?”

白辰失去妖丹后全靠李无名抱着飞行,这怀抱就像他的窝一样,靠近了就很安心。小狐狸被抱着的时候也很乖巧,双手默默抓着李无名衣襟,只将头埋在男人胸前不动弹。这模样李无名分明每日都看着,如今却还觉看不够,眼神不由自主地放柔,将上皇剑踩在足下便迎风登上云端,只轻声道:“走吧,把你的第一个战利品接回家种起来。”

第052章

世人都知白剑仙隐居大雪山, 然而莫说人族,就连在大雪山生活了千年的妖族也不知这位传奇人物到底身在何处。白剑仙就像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 也没人知道他与妖王到底有什么纠葛, 就连他的名字这世间也无一人知晓。

白剑仙在人间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斩杀妖王让人族得以延续,第二次便是于长安之乱中收下了李九州这个徒弟。

世人都以为李无名是被流放之后才拜入剑仙门下,其实不然,最初是白剑仙主动找到了十五岁的他, 就连李九州这个后来响彻天下的名字也是白剑仙为他取的。

“想活吗?”

“想。”

“叫师父。”

难民齐聚的破庙之前,只是短短三句话,李无名便成了白剑仙唯一的弟子, 从此开始了自己叱咤风云的一生。

白剑仙这徒弟收得太果断,李无名有时回想起也觉不可思议,那时天下遭难的少年何止千万, 师父偏就一眼从人群中挑中了他。白剑仙修的是无情道,对众生疾苦没兴趣去管, 千年来人间爆发的战乱无一令他出山,唯有这一次,他千里迢迢来到长安, 只收了个徒弟便再没有其它动作,倒像是专程为李无名而来一般。

这个师父在李无名眼里也是神秘的,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但可以肯定白剑仙绝对不是一个会对无关人士心怀同情的性子, 既收了他做徒弟便是真正需要他。

如今白云侧才是大雪山名义上的狐王, 山神罗一事白辰还需与其商议,李无名见三只狐狸窝在一起议事, 自己则寻了个空隙来找师父。

世人都道白剑仙行踪成谜,却不知他只是回到了最初的位置继续打坐,自至高峰西行,踏过一片雪莲,穿过一方冻湖,便能看见大雪山最高的一棵老松,松树下百里积雪之中,那如石像一般打坐的男人就是天下人遍寻不到的白剑仙。

白剑仙从未躲过任何人,他想清静修行就没人有本事让他不清静,只是他一修行起来就完全不理会外物,久而久之便被埋于大雪之下,除了自己徒弟也没人知道该怎么把他挖出来。

李无名学艺以来最熟练的工作就是铲雪,如今也是轻车熟路地以剑气将百里积雪击散。盘腿坐于老松之下的男人白衣白发,眉目皆像冰雕的一般不带任何感情,就算久违地接触到了光线他也没什么反应,只与天地融为一体,无意睁眼去瞧任何外物。

就算徒弟到来,白剑仙仍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若叫旁人见了只怕要将他当作一具冻僵的尸体,李无名却是习以为常地笑道:“师父,我又滚回来了!”

他的声音令这雪地有了一丝温度,与风雪为伴的剑仙仍是懒得睁眼,只御风扔去一枚玉瓶,“一身狐狸骚,洗干净再与我说话。”

白剑仙对付妖族最有心得,随身所带的天净水只需一滴便能驱掉身上所有气味,就算是天下鼻子最灵敏的妖也寻不到他的踪迹。李无名作为他的弟子自然也不许沾染异味,然而今日李无名只是掂了掂玉瓶,仍是轻笑道:“我今儿个少不得要挨揍,还是先被师父揍完再去收拾干净吧。”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找打?”

李无名是在繁华的长安城长大,身上的人味比白剑仙浓了很多,他有时候觉着这也挺好,可更多时候还是直接用剑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反正白剑仙授艺的方式就是把徒弟揍一顿,徒弟被揍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且他素来不懂收敛剑芒,给李无名留一口气不死便算是最大的留情。

“大概是相信师父不会真的打死我。”

李无名从小被师父揍到大,现在正是皮糙肉厚一点也不怕,见师父不理自己,这便直接道出今日到来目的,

“我以前就发现白辰的原形较其他狐妖要更娇小一些,那时只以为是他还没长大,可后来我养了他身躯五百年,他还是没有变化。直到见到师父记忆中的妖王原形也与他无异,我才有了一个疑问。”

白剑仙还是闭目养神,对此话没有任何反应,李无名见状也就壮了胆子继续道:

“玄门藏有长安部族流传下来的画帛,其上记载的九尾狐乃祥瑞之兽,根本不沾风月之事。画中的九尾狐皆是身形矫健,虽为狐形,身体大小却已接近虎豹,与白辰截然不同。且此狐只九尾,在妖王出现之前并没有八尾六尾之说……”

白辰很少以原形现身于人前,大雪山一众妖族大概也不知道九尾白狐的身躯竟比赤狐还要小一些,只是他的尾巴大且蓬松,轻而易举就能整个身躯都藏在尾巴里。

李无名起初并不觉这有何奇怪,直到他发现白剑仙记忆中的妖王竟也是这个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白辰九尾,而那时的妖王与普通狐狸无异,只有一尾而已。

这一切都让李无名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如今定要与师父问个明白,“师父,白氏不是纯种的九尾狐,对吗?”

此言一出,白剑仙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那是天地间最无情的眼睛,任何猛兽与之对视都要惧怕得瘫软在地。就像剑为杀伐而生,剑中之仙自然该是世间最顶级的捕食者。

和白剑仙对视却不会怕到瘫软在地的活物,世间也只李无名一人,因为他们是同类。

这个徒弟正在一步步走上他的老路,白剑仙看着却无法阻止,如今也只能冷冷道:“没错,白微本是最常见的雪狐,以他的血脉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化身人形。”

白氏做了千年上位妖族,从没有一只妖敢质疑他们的血统。白剑仙此言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大雪山当即就要发生暴乱。

然而,这句话还蕴含着一个对目前的白辰至关重要的信息。李无名眼眸一深,肯定地看向了自己师父,“这九条尾巴和强大妖力是师父给他的。”

白剑仙不懂何为回避,就算涉及过往伤心事仍是坦然承认,“是又如何?”

这个回答让李无名眼前一亮,“师父,我想学这个!”

“你找死!”

白剑仙如何不知他心里想的就是那失了妖丹的九尾白狐,眼看这蠢徒弟被狐妖迷了心窍,沉寂的怒气全都化作剑气爆发,顷刻间便如暴雨一般到了李无名眼前。

这只要活着就无时无刻不在修行的男人早已达到了人族实力的巅峰,即使身躯不动弹,只凭一个眼神也能于掀起万千剑雨。

普通散仙遇上这一招万剑诀定是不死也残,好在李无名自少年时期就于这等可怕招式之间努力求生,如今更是接的轻车熟路,折了松树枝输了剑气便将迎面而来的剑气一一化解,末了还潇洒地将松枝一掸,这才轻声道:“师父你忘了吗,五百年前你不满我违抗师命,一剑就废了我的经脉。可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最后还不是你认输把我给救了回来。修复经脉的蛟木茸三万年才长成一株,你现在要是把我打废了,可没第二株拿来救徒弟。”

李无名的一切剑招都来自白剑仙,雪中随性一立的模样更是像极了当初还未磨灭七情六欲的师父。白剑仙这辈子都不会再寻回这样的感情,见了他倒有了一分怀念,也不理会徒弟的讨打言语,只叹了叹,“你我本与父子无异,谁知你旁的没学,对我昔年所做的蠢事却是学了个十足。”

李无名听了这话也是默了默,师父对他的教养之恩不亚于生父,所以白剑仙废他经脉神识入体,他都只是一笑而过,从未忌恨过这个并不懂人情的师父。

然而,有的事他不能让,此时也只能叛逆到底,“同一剑招由不同人使出都是差距极大,师父又怎知我会落得和你一样结局?”

这执迷不悟的样子倒和当年逆天的他一模一样,白剑仙久未有人的情绪,这时候的言语却是难得有了波动,“你喜欢他什么?楚楚可怜?撒娇讨欢?还是他将你视作神明的痴心?”

这个问题倒是让李无名一时找不出个准确答案,还不待他细思,师父却是神色严肃地道出了答案,“你所爱的一切都基于你的强大修为和他现在的弱小,示弱臣服是野兽的本性,他屈从天性行事自然比人单纯。可是,属于兽类的残忍自私也同样是他的天性,当他不再弱到无法伤害任何人的时候,这一切便不再可爱了。”

李无名知道师父所说的正是妖王,事实在前,他很清楚仅凭言语没法让白剑仙相信一只妖能战胜自己的种族天性变得仁慈,此时只能低声劝道:“师父,我希望他拥有和我一样漫长的寿命,希望他能永远陪着我,这样的心情没人比你更懂。你曾说我是你生命的延续,难道不想看着我完成你曾经失败的夙愿?”

“你很快就会明白,再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一只野兽变成人。”

白剑仙自然是懂的,这时候的情深和执念根本不会被理智劝阻,终究只有亲眼见到结局才会死心。

他既没办法阻止便无意再为这些情爱之事耽误清修,也不听李无名继续劝解,抬手便是一道剑气将这不听话的徒弟送了出去,只冷喝道:“为师不会教你做逆天改命的蠢事,滚!”

第053章

李无名在师父那里挨打的同时, 白辰与云侧的议事也告一段落。白辰回到大雪山一为准备交易物品迎接山神罗,二为选出合适妖族前往不知门参与血脉研究。妖族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的日子,不论是送出妖骨还是配合人族研究血脉传承都会引起他们恐慌, 白辰料定凭云侧这个狐王是压不住他们的, 还得由他自己出面才行。

白辰与云侧讨论,沉醉旁听且负责记录,事情具细很快就安排妥当。白辰看了行程安排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向云侧问起了另一件事,“我死去的那些年都是你陪着狐仙爷爷, 你可曾听他提起过有关妖王后裔的事?”

收养白辰的狐仙正是妖王明面上仅存的一个儿子,可惜他在白辰醒来前就已寿终,如今也只能通过随侍在其身侧的白云侧进行调查。

云侧也知妖王后裔事关重大, 此时认真回想了一番,到底是想起了一个线索,“祖师爷很少回忆往事, 妖王旧事更是对谁也不提,不过他陨落之前留了一幅字, 就挂在了小师叔你的床头。”

这样说来,无声楼确实多了一幅字,白辰本以为是李无名买来的挂件, 未想竟是狐仙亲手所书。那幅字他一起身就能看见,闻言便回想起了其上内容, “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这是一句意义不明的诗, 不止白辰想不明白, 认真拿小册子记录祖师言行的沉醉也是偏着头疑惑道:“祖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沉醉是认真向白辰学习,祖师捋个头发都能被他解读出三层含义, 听见这样的话自是更为关注。与之相比,云侧就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想,只随便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想给小师叔留个遗物?”

“若是遗物,不说名言警句,好歹也该含有指点之意吧,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啊?”

沉醉对这话还是不怎么认同,云侧想了想也有道理,只能皱眉猜测,“或许祖师爷是在警告我们不许在无声楼大声喧哗?”

那时无声楼中就只有一具白辰的尸体,这种提醒当然毫无必要。白辰也想不出其中奥妙,但他相信狐仙爷爷留下这幅字定是想告诉他什么。思虑之下,他透过窗户遥遥望了一眼风雪中的至高峰,见那山峰高耸入云乍一看倒真像与天相接一般,忽的心神一动,“我记得无声楼曾是妖王住所?”

白云侧继位时年纪尚轻,掌握实权不多自然就难以干涉大事,好在他心宽,这些年忍辱负重调节各方势力虽然辛苦,闲来也能四处看戏缓解心情。如此,他对这些杂闻倒是颇为熟知,闻言忙道:“是有这个说法,据说妖王去极北之地起兵之前就住在那里,甚至有老妖说那是大雪山出现的第一座建筑。而无声楼因残存着他的妖力,到了如今一草一木都还是千年前的模样。”

说到这里,他又忽的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曾问过祖师爷白氏为什么会与剑仙结仇。一开始祖师爷不肯说,我磨了他整整一个月,他终于挺不住了,这才给我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狐王倒是对得起缺心眼的评价,如此重要的事居然能忘,白辰闻言神色就是一正,“狐仙爷爷说了什么?”

“爱有时尽,恨无绝期。既然成不了一个人心尖上的珍宝,不如变成埋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就算过去千年万年,痛还是会令他想起你。”

白云侧对情情爱爱的事从来不懂,说出这话时的语气也很平淡,然而这并不影响白辰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寒意,顷刻间就让他手脚冰凉。不能成为挚爱便要成为至恨,这到底是何等执念?简直就像为了不让鸟儿展翅离开便用爪子将其死死捂住直至断气,完全是一种疯狂又扭曲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白辰对这句话反应很大,就连向来粗心的白云侧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关怀道:“小师叔,你怎么了?突然打了个寒颤?”

白辰也知自己的反应很奇怪,为防两个小辈忧心,只是暂且将疑问压在心里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出去久了不适应风雪的寒气。”

“那我尾巴借你暖暖?”

这个理由用来说服白云侧已经足够了,八尾玄狐这便大方地化出墨色白尖儿的尾巴盖在小师叔身上,做了行动才觉出一个严肃问题,“不对啊,你自己有尾巴,还比我多一条呢……小师叔你诓我!”

这个现任狐王比沉醉还不靠谱,白辰被他一搅合也忘了方才的寒意,正欲开口取笑,忽的就听外界传来了重物落地之声,仿佛是什么被狠狠砸在了雪地上,就连屋檐的积雪都被震得落了地。

“什么东西?”

“去看看!”

狐妖听觉最是灵敏,不论是憨憨的云侧还是嫌弃他的沉醉都是瞬间竖起了狐狸耳朵,警惕地护着祖师前去查看情况。

待到了发出声音的雪地,入眼却是一袭熟悉黑衣,原是被师父一道剑气击飞出来的李无名。

空中被一剑斩断的风雪还迟迟不敢落下,白辰岂不知这是白剑仙手笔,生怕李无名出了意外连忙就奔了过去,一头扎进自己男人怀里紧张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满脸都是担心,李无名见了反而一笑,“没事,我被师父赶出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场面。”

白剑仙可是个下手无情的人物,白辰闻言更是心里一紧,“你去见白剑仙了?”

“有些事我想问清楚,就把师父从雪地里挖了出来。”李无名还是那随意态度,找出个神秘剑仙在他嘴里倒像是和挖土豆一样简单。

“那……我也能见他吗?”

白辰未想那神秘的白剑仙竟是这样容易就能寻到,神色还有些错愕,李无名却是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又将还呆坐着的小狐狸扶起,只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师父从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他素来又恨九尾白狐,你若去了怕是立刻就要被剑气捅成筛子。”

白辰瞥了眼空中残存的强横剑气,对白剑仙不会留手这一点也是颇为认同。李无名接得住这一剑他可不行,顿时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只疑惑道:“你到底问了什么让他如此生气?”

“一些关于妖王的疑问而已,我师父提到狐狸就会发怒,不妨事。”

妖族最看重的就是血脉,如今云侧与沉醉在场李无名也不好道出九尾狐血脉的真相,只能含糊地回了一句话,不过说完他又是信心满满地拍了拍白辰脸蛋,“你放心,不论妖丹回不回得来,我都有办法让你活着。”

李无名这个人素来想得开,师父说的沉重话语半分没上心,反而只在乎九尾狐可以人为制造这个好消息。至于方法,左右他那师父整天埋在雪里装石头不动弹,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还有第三次,总有一日能磨出个线索来。

当然,此时好消息是没法分享了,白辰见他神色确实无碍也就放了心,只是仍忍不住确认道:“你真的没事?没伤着哪里吧?”

李无名自不怕师父剑气,对白辰将他置于一切之上的关怀也是颇为受用,闻言便是轻轻一笑,“好着呢,活蹦乱跳。你们不必管我,讨论大雪山正事要紧。”

他这模样确实不像有伤,白辰微微松了口气,也不回大殿,只对云侧淡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