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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很淡地笑了一下,“我们在人间都有真身,和人结婚也都是合法合规的,不过几十年后一方故去罢了,我们不同样可以控制真身的老去和死亡吗,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我们是鬼,所以中渊说到底要盘问,也不会真的如何,我猜他应该有别的更要紧的事情。”
秦不泣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戚寻言之有理,再加上对方看上去真的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稍稍放下心,毕竟如果中渊真的降罪于南阎,他和西灾北冥二人,也难免被牵连,到时候扯皮都麻烦。
“你心中有数就好,南阎这处确实也少不了你,高低他确实奈何不了你,是我心急了。”秦不泣终于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接着说。
“不过我听后枝灵说,你之前准备找她,但是她那段时间闭关了,是和你那位有关吧?”
戚寻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嗯,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就没再去找她。”
秦不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你自己有数就好,中渊出关了到时候得开大会,你记得做好述职报告。”
“放心,这个我比你在行,”戚寻将杯中可乐一饮而尽,“既然今天你来了,那我提前和你谈一笔生意如何?”
秦不泣克制地咳了一下,表情有些警惕,“什么生意?”
戚寻甩了甩黑色长袖,“别担心,是人间的生意,我准备在江城重新买一套新房,算作正式的婚房。”
秦不泣松了口气,“知道了,那你过两天到我公司来和我详谈吧,我还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戚寻果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不泣离开之后,戚寻把危袭给叫了进来。
“联系一下北冥,说我有要事找他。”戚寻眼神变冷。
危袭明显感觉到戚寻身上的气场很不对劲,他不敢怠慢,“是。”
宋祈这人一向风风火火爱凑热闹,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随叫随到,没过多久,此人就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袍乐呵呵地走进了祀天殿。
“表哥,唤我何事?”他清亮的声音响彻在殿内。
结果在宋祈看到戚寻正脸的下一秒,他就收起了调笑的表情,转为有些凝重,“那啥,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不泣刚才来告知我,中渊不出半个月要出关了,”戚寻嗓音低沉,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件事是后枝灵透露给他的。”
宋祈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古怪,一张脸前后一分钟跟调色盘似的,“后枝灵怎么会和东煞说这件事……她不是跟我最熟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俩的意思是,中渊这次这么快出来,是与你有关?”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我靠,不会是你那件事被发现了吧?!”
戚寻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宋祈抖了两下胳膊,痛心疾首,“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怀疑我通风报信啊,表哥,我们亲戚之间的信任何在!亏我还和嫂子说你很爱他呢!”
宋祈自从和阮新元遇到过一次之后就入戏颇深,之前都喊戚寻南阎,现在直接毫无心理负担地喊表哥。
戚寻有些心累地扶着额头,像面对凡间一些脑子愚笨的学生,“如果我怀疑你,我就不会把你叫来,明白吗?”
“噢,也对,”宋祈正经起来,凑到了戚寻边上,弄出些悉悉索索的响动,“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泄露,我不觉得中渊会因你出动,除非后枝灵她搞错了,但……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你当时不都说了只有我和楚长泽知道吗,不是我,那就是楚长泽???”
“不会,”戚寻语气笃定,“我和他有交易在,他不敢这么做。”
宋祈想起这茬,“噢噢噢,也对,那就奇怪了啊……”
“我叫你来,是麻烦你这几天帮我盯个人,盯到中渊出关之前。”戚寻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宋祈挑起一边眉毛,“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不过你必须从头到尾守口如瓶且不能暴露。”戚寻一点也不担心宋祈会不答应。
果然,下一秒宋祈就点头同意了,看上去还干劲满满,“来来来,这个机会我不会错过的,说吧,叫我盯谁?”
戚寻在宋祈耳边轻轻吐露出一个名字。
宋祈怔愣,“你怀疑的人,居然是……”
*
在假期结束后恢复上课的第三天傍晚,阮新元和戚寻去了宠物医院接快快。
快快恢复得不错,几天过去也长了些肉,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
阮新元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快快很乖地窝在他的怀里,还往里钻,他有些惊喜地和戚寻说:“寻哥,你看它还认识我哎,不怕我,小猫,你以后就叫快快啦,快快好起来的快快。”
戚寻温柔地摸了摸阮新元的脑袋,像在摸他专属的猫咪,“嗯,它很喜欢你,我们走吧。”
“需要和泰医生再打声招呼吗?”阮新元蹭了蹭猫咪的额头,抬眼问道。
戚寻摇了摇头,“她还在忙,我们直接走吧。”
“好。”阮新元抱着猫,和戚寻肩并肩走出了医院。
回到家后的阮新元很兴奋,正在一刻不停地给快快介绍它的小窝,漂亮的蓝色小屋很招小猫喜欢,它舒服地窝到了里面,非常乖巧。
“寻哥,你看快快真的好乖啊。”阮新元边摸着它的背顺毛边感慨。
戚寻看了阮新元侧脸一会儿,觉得对方比猫还要乖巧可爱,他走过去,在阮新元身边蹲下来,也伸出手准备摸一摸这只猫。
谁曾想他刚摸上去,快快就缩了缩自己的爪子,有些怯生生地“喵”了一声,微弱的声音还发着抖。
阮新元愣了一下,随即多摸了两把快快,给它顺毛,“不用怕呀快快,是这位哥哥把你捞出来的呀。”
戚寻倒是没那么大所谓,毕竟他本身对宠物不感兴趣,也并没有想要得到它们青睐的欲望。
但戚寻在身边没说话也没再做什么动作,阮新元还以为他有些失落,于是他像摸快快一样,笑着摸了摸戚寻的头发,“人,不要伤心。”
阮新元摸完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戚寻给抓住了,戚寻凑近阮新元的脸,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眸,“小元,哄我可不止得做这个。”
阮新元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着,心跟着颤,“你要怎么哄……”
“小元,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吧,就像你上次感谢我一样。”戚寻蛊惑着面前的人,将人牵住拉着站了起来。
阮新元有一阵晕乎乎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戚寻压在了墙壁上,呼吸很快变急促,他能够预判戚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依旧会不自觉地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戚寻就这样垂眸看着阮新元红润的唇,始终没有低下头来吻。
阮新元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了戚寻身体贴着他越来越近,让他心痒难耐,却迟迟没有吻住他唇的动作。
难不成……是在等自己主动吗?
想到此,阮新元抬眸,直直地撞进戚寻深邃的瞳孔里,在对方的眸子里,窥探到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愉悦。
阮新元攥了攥手又松开,没再犹豫,抬手勾住戚寻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戚寻顺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摩挲着阮新元腰间的布料,把内里的气息渡了过去。
微凉的感觉进入体内,阮新元闭着眼睛,鼻尖萦绕着柑橘香,他觉得自己的唇齿间像被钻入一阵沁人心脾的风,使他浑身都像浸在了气泡水里,连带着一颗心,也跟汽水般咕噜着冒泡。
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了热,这种燥热的感受最令他熟悉,因为这是每次戚寻抚摸抑或是亲吻他时,他都会难以抑制产生的生理反应。
为什么会感觉到风呢……
这几天戚寻好像很喜欢和他接吻,每次接吻他都觉得很舒服。
阮新元被吻得有些无法思考。
“喵……”
戚寻率先回过神,从阮新元身上退开,而结束亲吻的阮新元则还有些懵,他舔了舔自己有些红肿地嘴唇,甚至想要追上去接着吻。
戚寻温柔地笑着制止了他,抵住了阮新元的额头,“宝宝,再亲下去,快快要着急了。”
反应过来的阮新元很快松开了手,一张脸红得不行,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降温,马上小跑回了快快面前,冷静下来重新给猫咪顺毛。
“小元,我去给快快拿上次洗完收起来的毯子。”戚寻盯着温馨互动的一人一猫说道。
阮新元眼不离猫,点点头,“好。”
快快这会儿慢悠悠地从窝里钻了出来,显然还是对新地方感到有些好奇,所以试探性地迈出了一小步,因为腿没有完全好,身体一颠一颠的,在快走到落地窗的时候,它突然“喵”了一大声,整个猫身抖得厉害,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身上的毛都跟着炸开了一些,变成了猫刺猬。
阮新元紧锁眉头,连忙凑近将猫抱在怀中,“快快,你怎么了?”
他不解地站起身,随即一抬头,看见了落地窗外,有一只清晰可见容貌、身材矮小的胖墩男鬼表情有些受伤,正全心全意地盯着快快,嘴上嘟囔着:“小猫咪……不要怕我呀……”
“怎么了小元?”戚寻在此时正拿着毯子重新走了出来,和落地窗外的鬼打了个照面。
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鬼气,落地窗外的胖墩男鬼一感受到这股鬼气,也不管猫不猫的了,马不停蹄地跑走了,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阮新元自觉奇怪没来得及细想,但他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一直摸着猫顺毛,把它抱回了窝里,“快快好像恐高。”
“这层楼层高,正常。”戚寻将毯子叠好,盖在了快快身上。
戚寻的动作轻柔,但刚刚恢复些的快快却又重新抖了起来,看上去还是有些惊恐。
阮新元一只手安抚着快快,然后偏过头,盯着戚寻认真的侧脸有些走神。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快快方才那副样子根本不是因为恐高,因为它还没来得及贴上落地窗往下看,而是……瞧见了那个胖鬼。
等等,那它为什么,也像害怕刚刚那个鬼一样,害怕戚寻?
第44章
再等等, 快快是只猫怎么也能看到……?
被他传染了吗???
阮新元的脑内一片混乱,在心里无声感慨这个世界还是太抽象了。
“小元,我脸上有东西吗?”戚寻给猫盖好毯子, 余光里看见阮新元一直盯着他看, 还看得出了神。
“咳咳。”阮新元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回神, 伸手戳了戳戚寻的手臂,然后朝人勾了勾手指。
戚寻挑了挑眉, 脸凑近了对方,阮新元顺势靠近,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所以你看了这么久, 是想亲我吗?”戚寻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人, 与此同时还抓住了阮新元的手腕。
只是为了蒙混过关的阮新元被人盯得有些心虚, “不可以吗?”
戚寻捏了捏阮新元的脸蛋, “可以, 下次直接亲吧。”
“那不太好吧……”阮新元和人对视。
戚寻抓住人手腕的手往下滑,改为和对方的手掌十指相扣, 他扣得很紧,不留给阮新元挣脱的余地, “有什么不好?”
阮新元用空着的那只手蹭了蹭鼻尖,垂眸没有再和人对视, 这下说出来的话却误打误撞的真心实意,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 如果我直接亲了你,算强吻,强吻不道德。”
这是第一次他邀请戚寻吻他时他内心的想法, 如今他没有把这句话憋在心里,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不过是那时的他明确的知道戚寻还不喜欢自己, 而这时的他同样明确,明确戚寻喜欢上了自己,所以他说这样直白的话有恃无恐。
戚寻没说话,他松开了手,阮新元的手掌一下子空了,失去了熟悉的温暖。
“我们是合法夫夫,做什么都符合道德。”他听见戚寻避重就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