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鬼结婚了 第57章

作者: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玄学 轻松 先婚后爱 玄幻灵异

不过眼下正好,他可以不用费心思再去找别的鬼打探消息了。

“你好,上次你说的那句话还没说完,你说你认识我的丈夫,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阮新元抓紧问道。

胖鬼的表情又有些犹豫,眼神流露出纠结和恐惧。

阮新元吐出一口气,鼓励道:“你说,我保证不会有别的事情的。”

过了半响,胖鬼最终点头了,支支吾吾地说:“在这里说不清楚,你愿不愿意……随我去冥界,那里,就是你丈夫的地盘,或许你可以知晓更多。”

“噢,你别担心,你身上应该沾染着你丈夫的鬼气,下冥界一两个时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冥界……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未知世界,阮新元的心有些不安,他警惕的看向胖鬼。

他看了眼自己怀中因害怕而缩成一团的猫,在踌躇间突兀地想这几天快快好像没那么怕戚寻了。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那个胖鬼几秒,和胖鬼对视的瞬间,诡异般地像受到了蛊惑,脑内变得混沌,然后机械般地拿出手机,给戚寻发了条消息。

最终双目无神地吐露出一个字,“好。”

*

冥界。

阮新元再次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面前有一条血红色的长河,河却诡异的清澈,甚至还能看见里头有鱼群和水草,而河的对岸,则有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的牌匾写着几个复杂的繁体字,他认不出。

四周泛着冷气,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阴森可怖。

阮新元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变淡变透明,就像一具魂魄。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胖鬼带到了所谓的戚寻的地盘,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一点信号都没有,只能祈祷一个小时之后能出去,就怕自己回不了消息戚寻找不到他会着急。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人死后下地府的必经之路,”胖鬼身子一癫一癫的,头上的冠也跟不倒翁一般松垮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

“名叫,黄泉。”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朝阮新元歪头笑了,青紫的嘴唇微张,口中却一颗牙都未有。

阮新元的后背浸出一层汗,跟着胖鬼往前走,“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我丈夫的地盘?”

“是呀,你看,那个牌匾上写着的几个字,”胖鬼走下桥,在高耸威严的府门前站定,“‘南阎地府’,你的丈夫,便是镇守这方冥土位高权重的阎王,南阎王。”

阮新元眼神描摹着那四个凸起的繁体字,听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跟着往前走,而是盯着胖鬼的后脑勺说道:“我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你带我回去吧。”

胖鬼步子停了,他身体没动,头却单独扭了过来,阮新元见状瞳孔骤缩,咽了咽口水,心里窜起一股寒意。

“阮新元,年十八,魂有所失,本应死于今年,却在数日前,魂被补,死局亦被破,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胖鬼的声音变得尖细,带着蛊惑。

“我猜,你也知道你的丈夫不会与你坦白,要不然你也不会早觉我奇怪,还受我蛊惑下地府了吧?”

“这其实啊,是你潜意识里想做的呢。”

阮新元却在此时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面前极端别扭的胖鬼,“那又如何?他不告知我,我便装作不知,总有他愿意告诉我的那天,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这个外人费心了。”

胖鬼闻言哈哈大笑,直接抓住阮新元的手腕,拉拽着人强行跨过了府门。

阮新元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松开了,他刚想再说什么,垂眸却惊觉,自己的身体居然……变了回去,不再如同刚才一般像魂魄。

而是,有着实体。

他的眼里闪过惊异,耳边又响起胖鬼的话,“真的凡人,踏过黄泉路,进了这门,可不会有真身所依。”

“除了,鬼。”

胖鬼再次尖声大笑起来,凑到了阮新元耳边,“你的丈夫啊……他可是生生剖了自己的一半魂,流了七天七夜的血,才保你此生不死呢。”

阮新元的心口像被万剑刺穿,密密麻麻的蝼蚁腐蚀过他的心脏,溢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喉头,他突然一声都发不出来。

胖鬼说完这句话,从衣袖内掏出一本簿子,在阮新元面前摊开。

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写着:

【阮新元,年十八,死于乙巳年始。】

后面的半句话被一道金色的血痕所抹除,簿子翻动,来到了后一页。

【生死千年,斯人旧梦,其前尘名曰,戚岁朝——】

血红色的长河生生不息地流动着,河内的亡灵翻涌,发出幽幽鸣声。

阮新元在逐渐朦胧的双眸里,看见山河被撕裂后天翻地覆。

看见了……从前。

第49章

【庆德三九年秋, 戚卫凌率军北击匈奴;次年春,匈奴大败,齐兵凯旋, 万民同庆;齐宣帝大喜, 赐封其为肃国公, 并旨以乐平公主适之,授驸马之职, 以彰殊荣。

后年岁首,乐平公主与闻卿太傅萧夫人同诞一子,萧夫人难产而亡;前婴名岁朝, 字贞昱, 后婴名淮疏, 字止行, 二人自幼共嬉, 一动一静,同窗共读十七年载, 形影不离。】

“止行,七皇子的寿辰请帖, 可已送至你府?”戚岁朝人未到,声却已至。

萧淮疏并未停笔, 将笔下这句收完尾, 才抬眸看向眼前人, 戚岁朝“啪”地一下将手上的弓放在一边,而后笑盈盈地在桌案上撑着下巴瞧他,此人身上还穿着一身墨黑劲装, 萧淮疏在那细腰处流连半秒,方才回答:“未曾。”

戚岁朝一下子变了脸, 兴致缺缺,蹭得一下又窜到了萧淮疏边上贴着人坐下,马尾随风带过一阵橘香,无声又霸道地钻入身边人的鼻腔。

“想来也是,他心眼太小,自你父亲再升一职,他连脸上功夫都不做,总是在遇到时当作没看见你,”戚岁朝吐舌,“可你若不去,我也不想去,齐恒决这人面兽心的笑面虎我也不想见,唉,也不知舅舅为何比起做事光明磊落的恒明更偏袒于他。”

“太子过善,有时做事优柔寡断,此乃治国者大忌之一,且身子骨不算好,武力欠缺,而七皇子虽生性多疑城府深,但做事果断、能文能武,其若为皇后所生,皇子中便无人可与之制衡。”萧淮疏说罢,执笔重新写起摘录的诗句来。

戚岁朝叹了口气,很自然地把下巴靠在了萧淮疏的肩膀上,看了一会儿对方抄诗,嘟囔道:“萧止行,这诗多艰涩无趣,你怎不趁着抄诗的功夫考虑考虑我半月前同你说的那番话。”

萧淮疏看着处变不惊、面色冷峻,右耳却不受控地发着热,他一时间不知该回应什么,便沉默着往下写,写着写着,却无知无觉在纸上写出“贞昱”二字,被戚岁朝逮了个正着。

“哎哎哎,好你个萧淮疏,”戚岁朝眼疾手快地将一只手按在宣纸上,不让人遮,“我还以为你心中真是如和尚般清心寡欲,实则写这诗时也在想我,早已乱了心神呐。”

说完这句,他还用手指点了点萧淮疏的心口。

“戚岁朝。”萧淮疏不敢看人,语气微恼,一听便知是羞的。

“哎,岁朝在这。”戚岁朝盯着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想凑人更近。

萧淮疏无奈地放下笔,瞥过眼去不看他,薄唇微启,“你我……同为男子,怎可……”

“什么男子不男子的,”戚岁朝立马打断了他,“想当初我们俩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可是被指腹为婚过的,怎么换了性别,就不作数?”

“旁的我不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

“萧止行,你心悦我否?”戚岁朝定定地看着人,捉住人的眼睛,他已宽容了萧淮疏半个月的时间,今日定要个说法不可。

“我……”

萧淮疏的嘴唇紧抿,喉头像被一块寒冰堵住了,既说不出回绝对话来,也僵硬着不敢点头。

数秒后,戚岁朝不再贴着人,神情落寞,咬着唇,像心碎了一地般垂眼欲泣,“罢了,我知你只把我当友朋,那我还是去找那个爱讨我欢心的裘少爷吧,他前日还同我表白心意约我放纸鸢,我当时回绝他说自己心有所属,如今你不肯应我,我便去——”

“嘭——”

戚岁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阵天旋地转,被身边人压在了身下。

萧淮疏泼墨般的长丝垂落至他心口下巴,搞得他脸有些发痒。

被抓住的手腕泛着点疼,萧淮疏箍得可紧,生怕他真的和嘴上说的那般跑了似的,还死死地盯着他。

戚岁朝佯装不解,推了推他的胸膛,“你这是作甚,我要是去迟了,少了时辰同他在桃花树下谈天说地你赔——”

呼吸被夺去,微凉的唇紧贴上来,戚岁朝的鼻尖只剩萧淮疏身上的清新墨香,他眯着眼,看清了对方通红的耳朵,勾起嘴角,回应着对方克制的吻。

戚岁朝主动伸手缠上他的脖颈,用指腹揉捏着萧淮疏后颈上的那颗痣,惹得对方失神后顺势撬开他的齿关,将软舌钻了进去。

萧淮疏再无退路,只得沉溺于这个青涩萌动的吻。

两人分开时,戚岁朝还意犹未尽,桌案上砚台的墨都已干透,日头不似方才那样烈,萧淮疏看着怀中人水润的双眸和红唇。

戚岁朝轻轻喘着气,耐心等待着萧淮疏说话,直直地看着对方如同藏了星河的双眸。

又过了一会儿,萧淮疏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三月春风般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贞昱,我……心悦你。”

“你……别与旁人谈天说地,只同我,好不好?”

“我也会讨你欢心的。”

回应萧淮疏的,是戚岁朝甜蜜俏皮的吻。

“余生来世,都只同你。”

*

【庆德五九年春,止行高中探花,册封翰林编修;庆德六一年冬,闻卿太傅染肺疾,沉疴难愈,溘然长逝,止行失父,太子失师,齐宣帝封谥号正廉;同年春三月,匈奴重整旗鼓,扰乱边界,欲再攻中原,齐宣帝命肃国公率兵驻北,击退匈奴。】

“爹,你箭伤大病初愈,又年事已高,此次征战,我与你同去,替大齐杀敌。”戚岁朝身着盔甲单膝跪在戚卫凌身前。

戚卫凌久经风霜的脸上眉头皱成重山,“岁朝,你可知齐宣帝为何不召令其余骁将或你,此番派我前去?”

戚岁朝抬起头,不太确定地猜测道:“因……爹你久经沙场,最知匈奴作战方略和为人脾性?”

“错。”戚卫凌站起身,端详着自己手边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剑。

“只因他现如今在七皇子的多番言论下早已疑心四起,忌惮起我手中的兵权,此战我若胜,必得交出兵权,我若败,战死沙场,兵权自当收回。”

“父亲,你多次御敌有功,也绝无异心——”戚岁朝语气有些急切。

“岁朝,你记住,忠与不忠,从来不取决于我们的心,而是取决于帝王的心。帝王觉得你忠,你便是忠,帝王觉得你要反,那就难逃一死,哪怕你献出再多的忠心,都是远远不够的。”戚卫凌长叹一口气,抚着自己鬓边长出的几缕白丝。

“一旦生出间隙,千金与血肉,都无法补全,我们只能退。”

戚岁朝俊秀的眉眼添上落寞,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

“我接下这个旨意,为的也是保全你娘与你,还有止行。你从小有骑射天赋,十七便随我抗敌凯旋,在武;止行高中探花后,在朝中多次建言献良策,在文。你们二人同样受七皇子忌惮,如今他在朝中已拉拢众多官员造势,只怕是早已想好计策拉太子下马,留你在京中与止行互相照应,保你娘安然无恙,记得需得万事小心。”戚卫凌嘱咐着。

“如今不抵从前,圣上年事已高,七皇子虎视眈眈,太子失师失势后越发懦弱无能,但储君之争,不见血,亦不止。”

戚岁朝低垂着头颅,捏紧的拳头发着抖,“是……”

“还有,我知你与止行情深意切,但……万不能做出越轨之事,落人口舌,被抓住把柄。”戚卫凌眼神锐利,像是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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