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棠
沈玉殊过世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日日夜夜都在山上的石碑边过,他自己也记不得在山上过了多久,一开始他饿了和渴了,还会找一些山上的野果子和溪水喝。
小时候他的生存环境就很艰难,所以在山上生活也并不难。
后来他慢慢的身体不好了,就干脆不找了,只是每日都坐在沈玉殊的墓碑前发呆,直到最后离开。
季怀玉道:“你喜欢爬山?”
“不喜欢。”简越对他说:“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山风从远处吹拂而来,吹拂过坐在石头上的人清秀白皙的脸庞,他微微的低垂着眉眼,纤细的睫毛修长的,穿着登山服单薄的肩膀给人些许温和。
简越侧脸看向他,轻轻的笑了笑说:“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下一秒。
就有外套落在他的肩膀上。
季怀玉说:“不会。”
顿了顿。
男人又垂下眼眸看向他,低声道:“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简越微讶,因为季怀玉从来都不会说情话的,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剩下的山路还有很远,简越之前在院子里被神医的木偶人抓住过脚腕,当时脚扭了,这段时间养了养,但到底还是没好透彻。
没走几步。
季怀玉就背着他走,就换成简越背着包,他背着简越。
简越趴在他的肩上,男人的肩膀宽厚有力,给人十足十的安全感,尤其是炎热的夏日,季怀玉的身子凉,就一点都不热了,森林里的虫鼠蛇蚁也会避的他们远远的,比什么驱虫的都好用。
简越趴在他的肩上差点都要睡着了。
直到身前传来声音道:“到了。”
简越懵懵懂懂的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就已经到了最上面的祭坛,跟自己上次来的时候上面真的差不多。
季怀玉说:“就是这里。”
简越道:“之前我看神医也来过这里,我当时偷偷跟着他呢。”
季怀玉瞥他一眼道:“你胆子倒是大。”
简越也知道当时真的很冒险了,要知道如果没有南宫希的卡牌在的话,能不能活着出来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谁让他总是鬼鬼祟祟的。”简越说:“季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不能让他对少爷你的族人们做坏事啊。”
季怀玉走到了不远处,那里是之前神医他坐着的地方,之前简越也想看一看的,主要是被发现的太快了,所以没机会。
这坐祭坛真的太大了。
上面雕刻着许多复杂的文本还有图案,简越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发现完全看不懂。
季怀玉半蹲下来,他的手抚摸过石碑的痕迹,那里有红色的血。
简越也发现了,他道:“这个血迹好像是新鲜的。”
季怀玉点了点:“嗯。”
简越看着石碑迸溅上去的血痕,这种风干的程度,估计就是几个小时内迸溅上去的,他仔细的看了看,血迹甚至还在地上有些许的残留,只不过因为昨晚下了大雨所以冲掉了很多,只有石碑的最下面还留着一点点。
有人来过。
就在昨晚。
简越想到了山脚下惨死的那个老光棍,他的手上就有伤口,虽然是烧伤,但是难保他的手在被烧伤前就受了伤。
“是谁过来的。”简越说:“是神医吗?”
季怀玉道:“是他。”
简越没想到少爷能够这么肯定:“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季怀玉收回抚摸过石碑的手,他看着石碑下面说:“这下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简越好奇的看着石碑下面,总算明白这个血迹怎么来的了,估计是想要拿石碑下面的东西没拿到反而自己受了伤,他下意识道:“秘籍?”
季怀玉侧目看他一眼。
简越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也太快了,他轻咳一声道:“我猜的,因为那个导演他们电影的剧本不就是这样演的吗,说季家有个控偶的秘籍来的。”
季怀玉说:“那个秘籍不在石碑下面。”
石碑下面有别的。
简越仔细的看这座石碑,发现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和纹理,似乎上面还有一些人名字,叫沈茉。
他有了点猜测。
季怀玉道:“这是我师娘的碑。”
简越恍然大悟,原来是季全的妻子,他听说过的,季全老祖和妻子情深义重,两个人是年少夫妻,当年季夫人在山上遇到盗匪,季老祖舍身相救,结下了这段良缘。
后来两个人情投意合,相伴亲密无间,可以说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简越喊的顺口说:“原来这就是师娘的墓。”
他意识到了后就跪了下来。
“师娘在上。”简越跪下来嗑了个头说:“我和小玉来看望您老人家了。”
季怀玉侧目看向简越,简越的动作很认真的,没有半点不甘愿,他沉默了片刻,也走到他身边跪了下来,很恭敬的给墓碑磕了个头。
算是见家长了。
简越笑着小声问他说:“师娘会喜欢我吗?”
“会。”季怀玉说:“她一直都担心我没人陪,现在要是能看到你,她自然欢喜的。”
简越感慨道:“她真是个好人。”
这样的人难怪弟子们都敬重喜欢她。
季全想要复活族人们,是不是想复活自己的妻子啊,毕竟妻子是病故的,他接受不了这种事情,自然就会想要使用那些阴毒的法子。
简越说:“这个石碑的下面,是师娘的尸骨吗?”
季怀玉点了点头。
简越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神医他总是喜欢蹲在这里哭了,原来是因为这里是他妻子的墓碑吗?难怪他后来换了身体,也要回来这里。
季怀玉却道:“但是和她葬在一起的,不止这一样东西。”
简越好奇的问:“还有什么?”
“还有控偶锥。”季怀玉说:“这是当年地震后,山上的灵脉被震开了,出来的一块灵石,这块石头做成的锥能够钉住木偶和魂魄。”
这么厉害的东西!
简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把它埋葬起来?”
季怀玉道:“师娘觉得此物以后会给控偶一族招来祸端,她临终前带着控偶锥一起埋葬,并且下了咒,心思不纯良的人永不能打开此碑。”
简越道:“她可真是个有远见的人。”
这种东西如果流传在世上,自然会引起争端的,说不动当年祭坛上木偶一族人出事,也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那如果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来挖。”简越说:“心里又没有恶念,岂不是就能打开了。”
季怀玉道:“必须要季家的族人才有资格挖碑,否则也不能打开。”
原来如此。
简越想这的确也是最保险妥当的办法了。
但是很快的,简越又慢慢的反应过来一件事了,一件让他背后发凉的事,一开始,他觉得,这个季全恐怕是想复活自己的妻子才做下这么多恶的,为的就是救下自己的族人们。
可是……
为什么,他打不开石碑?
如果他心思纯净,那不管是那天在祭坛,还是昨晚附在在其他人身上,他为什么都打不开石碑?
第155章
简越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人性的复杂也许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许多。
当然。
也许也要比他想像的要简单很多。
简越说:“少爷,当年祭坛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大家会出事?”
这件事一定很重要,简越意识到,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整件事情的内核线索。
季怀玉道:“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参与。”
简越有些意外。
“祈福祭祀的当天,我不在镇上。”季怀玉道:“那是师娘离世的第三年,那两天是她的生日,每年她生日的时候就会到各地救济灾民,那年恰好逢瘟疫大旱,我一直奔波在外。”
简越难以想像,季怀玉为了完成师娘的遗愿一直在外照顾那些灾民,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师门的残事,到底会有多大的打击。
“季怀玉道:“当年出事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大火里,只有他们留下来的木偶活了下来。”
简越难免有些不解:“是因为木偶人们没有跟着去吗?”
季怀玉点头说:“这个祈福祭坛下面是灵脉,是福气的地方,灵脉对木偶们是有影响的,可以滋养它们,但是当时他们是想求雨,在这里设祈福坛,所以没有带。”
简越叹了口气,心说那这样可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但是系统把祭坛任务作为主线颁布,就说明祭坛的事情一定是最紧要的,和神医的秘密解不开关系。
季怀玉看他眉头微微的锁着,轻轻开口道:“怕了?”
简越回过神来,他老实的说:“怕是肯定会害怕的。”
没有人会不害怕的。
这个祭坛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山下也不断的死人,这谁能不害怕呢。
简越说:“不过真的了解了这些事情后呢,我还是更心疼少爷你一点,毕竟对我来说,我只是害怕,而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以前和你朝夕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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