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柚子
即便什么都没说出口,宫忱的沉默便是答案。
“为什么没在一起,”徐赐安眼睫微垂,“我想不起来,你告诉我。”
“你会慢慢记起来的。”宫忱说。
“我现在就想知道。”
宫忱曾以为他在天泠山的幻境里偷亲徐赐安是两人渐行渐远的开始,现在却隐隐觉得不是。
那个时候的徐赐安,明明跟自己是一样的心思。
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宫忱刚要开口,瞳孔里面倒映的身影忽然开始长大了。
骨骼抽条,五官越发清峻,不似幼时还有些圆润可爱。
只是两秒过去,徐赐安就变成了少年模样,正赶上他记忆停留的年纪,十七左右。
薄唇淡眸,清冷冷的。也正是当初少年宫忱自以为一见钟情的模样。
宫忱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结巴了起来:“这、这么突然,还好,衣服是天心蚕做的。”
徐赐安忽然说:“鞋子。”
“啊?”宫忱懵了一秒,猛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衣服虽然是天心蚕做的,可以任意变换,但鞋子不是。
“快脱了。”
宫忱立马蹲下,给他脱鞋,把自己的外衣铺在草地上:“先踩这里。”
徐赐安垂眸,照做。
“疼不疼?”
宫忱帮他揉了揉,又脱下自己的鞋,摆到他面前,“来,你先将就着穿,一会我带你去买双合脚的。”
宫忱风尘仆仆来见徐赐安,为显得郑重换了新衣裳,但是又急,忘了换鞋。
他的鞋又脏又旧。
怎么看都有点配不上徐赐安。
徐赐安把手掌放在宫忱的肩上,似乎要拒绝。
宫忱抬头望他,温声道:“将就一下,总比挤着脚好。”
徐赐安对他误解自己似乎有点不太高兴,闷闷道:“你自己穿。”
“那你……”
徐赐安没等宫忱说完,放在宫忱肩上的手掌往前一滑,换两条胳膊搭上去,整个人微微靠了过来。
宫忱下意识搂住徐赐安的腰,听见他的师兄轻轻说:
“你背我吧,宫忱。”
两人现在明明是抱着的姿势。
……徐赐安主动抱的。
他抱在宫忱身上,要宫忱背他。
“好。”
宫忱喉结用力一滚,用尽浑身力气才将手从徐赐安腰上拿开,转过身,让徐赐安伏在自己的背上。
站起身时,他的腿隐隐发软,但好在步子迈得很稳,不会被徐赐安看出来。
“之所以没在一起,”他强自镇定开始解释,“是我太鲁莽了,我在我们还没确定心意的时候轻薄了你。”
“如何轻薄了?”
徐赐安在宫忱耳边问。
“我、我……亲了你一口……”
“亲了一口?”
徐赐安沉默了一会:“然后呢?”
“没了。”宫忱怕他以为自己是流浪,连忙道,“我发誓,真的没了。”
徐赐安问:“那时候我的修为在大乘境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我是什么反应?”
“你很生气。”
“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亲我生气的吗?”
宫忱说:“我不知道。”
徐赐安静了片刻,又问:“你是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是不知道,我修的是无情道……”
“亦或是,都不知道?”
无情道?宫忱的脚步瞬间止住,偏过头,表情空白:“什么?”
徐赐安看着他的反应,忽然有些埋怨那时选择了闭口不言的自己。
“十三那年,我就修了无情道。”
“大乘境之前,如果我动心了,就会走火入魔。”他眼睫微垂,轻轻说。
“你说我很生气,可其实是……我应该很喜欢那个吻。”
徐赐安能感觉到体内的无情道气已经是荡然无存了,不然他可能没法像现在这般坦诚。
可比起喜欢,他更想说的是:
“宫忱,我什么都没告诉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
最后一个字被堵了回去。
宫忱侧着脸,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瞳孔极深,眼角微红。
“你是说,你喜欢这样吗?”他声音嘶哑地问徐赐安,“很喜欢?”
徐赐安怔怔地看着他,不自觉搂紧了他的脖子,抿了下唇,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太快了。”
“嗯?”
“再来一次。”
这一次,是徐赐安闭着眼,气息有些散乱地凑了过去。
十七岁的徐赐安不会亲人的。
但他的嘴唇很柔软。
宫忱被这生涩的触碰惹得心神荡漾,却只是轻轻地回应着,忍耐着,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十七岁的师兄。
还太小了。
“好了。”
稍后,他难耐地偏开头,带走了洒在徐赐安脸颊上微凉又沉重的呼吸:“先去买鞋。”
他碰了碰徐赐安有点冰凉的脚,用温暖的灵力覆住。
“你不生我的气吗?”
徐赐安不自在地蜷了蜷脚趾,想起宫忱能看见,便立马一动不动。
生气?宫忱不知道要怎么对这样的徐赐安生气。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宫忱边走边道。
“什么事?”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努力对彼此坦诚,不要再相互隐瞒。”
徐赐安怔了怔:“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会对我坦诚吗?”
“嗯,前提是你也得做到。”
“好。”
徐赐安答应得比宫忱想象中要快,抿了抿唇道:“那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宫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他必须以身作则:“你问。”
徐赐安手指划过宫忱的下颌,慢慢往上,停在了一个位置。
“这个吻痕,是谁亲的?”
如今才想起来面具已经摘了的宫忱瞬间踉跄了一步:“…………”
——
这痕迹自然是宫忱在万鬼地狱里遇见的金鬼留下的。
虽说没有它的帮助,宫忱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凤鸣城。
但它向他强制索取的报酬,实在是太无赖了。
与其说是宫忱被它偷亲了一下,倒不如说,是它身上的地狱火烫了宫忱的脸颊,烙下一个疤痕。
金红色的,显眼极了。
“除了我,你也让别人亲了吗?”
徐赐安凝视着这里。
宫忱哪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末了还小心翼翼道:“那家伙太快了,我躲不掉,我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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