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柚子
那黑雾上的人脸痛苦至极,不断翻涌挣扎哀吼却无济于事。
“利用死去同伴的魂魄让自己活下去,好歹毒的手段。”
宫忱强忍恶心,不再停留,背着徐赐安折了个方向离开。
“飞走的那个不是我们的人。”
“快追上去杀了,不能让他有机会影响那位大人取药………呃啊!!”
一抹幽紫悄无声息地在徐赐安的瞳孔中闪了一下。
下一息,那团黑雾猛地被一道剑光轻松打散,四人猝不及防,尖叫着落入熔浆中去。
咕噜咕噜。
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又抽空了徐赐安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
没有灵力就避免不了一件事。
挨饿。
徐赐安忍了一会,忍不了了,缓缓动了动手腕,抬起两根手指。
宫忱正全神贯注地操纵着脚下的虚剑,突然,脑门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摸了上来。
“师兄?你身体能动了?!”
剑身感受到他心神激荡,在高空中剧烈摇晃一下。
徐赐安又被他的背颠了颠,咬着牙传音:“定神,我可不想摔死。”
“摔下去了也有我垫着呢。”
宫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嘿嘿一笑,发现徐赐安的手还抵着自己额头,新奇地问道,“师兄,这是?”
“灵台传音,无需灵力。”
“那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讲话呢?”
“没力气了。”
说完,徐赐安又担心宫忱意会不了,补充道:“宫忱,去找吃的。”
“我饿了。”
。
时光飞逝,日薄西山。
一片紫藤花林上方,远远地有什么东西从天边砸落下来,鸟雀惊飞。
那东西白白的,小小的,缩成一个球,在地上弹了三下,又滚了五六圈,撞上树干才停下。
它嘴里“吱吱呜呜”地哭了一会,四肢像打洞的地鼠一样不停刨着地上的落花,直到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然后它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小心又畏惧地观察着周围。
起初,这附近安静得只有风吹拂花叶和溪水流动的声音。
没过多久。
唰。
不远处,一双黑色靴子忽然踩在残花落叶上。
哒,哒,哒。
随后,脚步声停在小溪旁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传来一阵不小的水流搅动的声响。
最后,哗——
“师兄你看,我抓到鱼了。”
这人的声音好耳熟。
是、是昨晚送他回家的好心哥哥吱?它不太确定地想。
“一会又要天黑了,我们就先在此落脚吧,我去烤鱼。”
——烤鱼!
它眼睛瞪大,咕咚咽了口口水。
想吃吱。
呜呜,可是爹爹说要躲起来。
要听爹爹的话。
不吃不吃。
不能出去的吱!
绯红色的天光渐渐暗下,花林间燃起一捧明亮的火光。
几条鲜肥去鳞的青鱼在火架上噼啪作响,嗞嗞冒油,很快香味四溢。
“师兄,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烤得差不多时,宫忱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要不还是我来喂你?”
“不用。”
徐赐安坐靠在树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宫忱顺路摘的果子,咬下最后一口,把果核一扔,起身道,
“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吧。”
他眼睛盯着滋滋冒油的烤鱼,鼻尖很轻地耸了耸,正要伸手去拿最近的那条,宫忱却说:“等一下。”
然后他拿起另一条卖相好的,左手把着串鱼的树枝,右手两指并拢,飞快用灵力把刺都挑完,才递过来:
“小心点烫。”
徐赐安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地接过:“挺熟练的?”
“这个嘛,”宫忱随口道,“因为身边有朋友比较喜欢吃烤鱼。”
“柯元真?”
“嗯,是他,师兄你怎么知道?”
“你不就他一个朋友吗?”徐赐安看着手中的烤鱼,不甚用心地吹了吹,才咬了一小口。
“这倒是,”宫忱大方承认,可顿了顿,又说,“但他不是第一个。”
“嗯?”
徐赐安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烤鱼,有点惊愕似的愣了两秒,很快,默不作声地咬了第二口,第三口……
脆皮之下是嫩滑如丝的鱼肉,仿佛轻轻一抿就能化在舌尖。
就,还不错。
看他吃得很香,宫忱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自己也拿了一条吃起来。
“这次在外面,条件有限,不然味道本来还可以更好一点的。”
“回去有机会的话,我再做一次给师兄吃。哦,除了这个,我还会做很多菜呢……”
火光随风摇曳,宫忱身后的影子跟着晃来晃去,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摇着尾巴沾沾自喜的大狗,就差把“快点夸我”写脸上了。
徐赐安眸光一动,朝他伸手。
“低头。”
宫忱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羞涩地低下头:“哎呀,师兄,我都这么大了,摸头这种事……”
徐赐安指尖倏地飞出一道紫光。
那紫光越过宫忱头顶,幻化成绳索模样,将宫忱身后某个准备偷鱼吃的小东西牢牢捆了三圈。
“吱吱吱!”
小东西发出绝望哀嚎。
徐赐安没管它,回手一拍宫忱的脑袋,冷冷道:“想什么有的没的。”
“宫惊雨,下山快两年了,还这么傻头傻脑,一点警觉都没有吗?”
教训完后,徐赐安脸颊微微一动,咽了口鱼肉下去。
宫忱:“…………”
他抱着脑袋,憋了半天,最后好没气势地补了一句:
“你吃鱼时不要说话。”
徐赐安白了他一眼。
也不想想鱼刺是谁挑没的。
月黑风高,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昨晚还人见人爱的白水怪现在被两人无情地吊在树上,正下方就是烧得正旺的柴火。
“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吱!”
“呜呜呜,好心哥哥不要吃我!”
宫忱拿着根长树枝恶狠狠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凶巴巴道:“别装可怜,最坏的就是你了!”
“咬了我的师兄就跑,还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你今天死定了!”
“我不是故意的,”
白水怪哭得厉害,眼泪啪嗒啪嗒掉到火里,“家、家里出事了,我着急,去找爹爹,呜呜呜,我给你咬回来行不行?”
“咬回来?”徐赐安挑了下眉,眼神忽然一凉:“真的?”
“不真的,你不要过来吱!”白水怪浑身一抖,哭得更凶了。
徐赐安:“…………”
再哭下去,火都灭了。
他看向宫忱,正要开口,宫忱还跟他闹别扭呢,撇撇嘴道:“你把它吓成这样的,你自己哄。”
徐赐安会哄人那可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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