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缘君
比起生死, 贞洁好像也不算很重要了。
不过闻羽还是不太高兴。
在宴会上时,他起了反应,而谢春酌那时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未经人事的人是必然不会这样明白的。
“……真是太看不起我了。”闻羽突然说,“怎么说,我也该是第一个。”
谢春酌不知道闻羽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但略想一下,加上现在眼前的情况,他立刻就明白了这“第一个”的意思。
谢春酌险些被气笑了!
“你就不能不对我下手吗?!”他没忍住说,“我既不知道你们这上下山的路途,又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只要下山给他们送个信,然后拿到赎金把我放了就行,官府也不会花力气来剿你们。”
鉴于行路时船夫说的话,估摸着当地官府也是想着能拖则拖,毕竟剿匪吃力不讨好,这帮匪徒又那么难打,要是真尽心尽力去做,都不知道要损耗多少钱财兵力。
……估计也不会花心思来救他。
当然,换作是魏琮被绑,说不定就会火急火燎地来救人了。
这就是出身与阶级带来的好处。
谢春酌说完,见面前这人动作微顿,虽然知道被说动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坐起身,企图说服对方。
“你把我留在这里,无非也就是为了床上这点事,你拿了银钱,去城里……点个花魁,小倌,都可以啊!还能娶个貌美的妻子,这难道不好吗?”
“不好。”闻羽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没有你漂亮。”
他弯下腰,又闻了闻味道,“也没有你香。”
谢春酌很想告诉他,这香味或许是魏异的。
当然,如果闻羽想要魏异,他去把人骗来也不是不行。
可惜很显然,闻羽对他的兴趣更高。
于是当闻羽的手朝着他的衣领伸过来时,谢春酌不免心如死灰。
他放弃抵抗似地重新躺回床上,侧着头,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倒叫闻羽心下有些好笑。
不过闻羽捏了捏他的脸,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火给灭了。
闻羽的手伸进去,企图从内部先触碰那细腻雪白的皮肤,再如剥开紧密的花苞般,一一把层层叠叠的衣衫展开时,他失败了。
手确实是碰到了谢春酌的脖颈处,但再往下,无法解开。
谢春酌反应过来这件事,猛然想起了柳夔。
在离开木李村,前往进京的路途时,柳夔曾经跟他说,会施法叫旁人不得近他身,脱不得他身上的衣衫,保护他的安全。
谢春酌当时嗤之以鼻,知道柳夔布法是因为怕他水性杨花,攀附了他人,也防着魏琮、魏异对他动手,和他有苟且。
结果没想到,防的竟然是土匪头子!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谢春酌看见闻羽眯起了眼睛,当即装傻,移开目光假装无事发生。
闻羽再次伸手……失败。
第三次,他掐住了谢春酌的下巴。
“怎么回事?”
谢春酌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迷茫,“什么怎么回事?”
“跟我装傻?”闻羽骤然一笑。
银制面具在床帷之内闪着亮光,昏暗又明亮,衬得闻峻勾起的唇角也格外地瞩目。
谢春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捏着他下巴的手缓缓上移,拇指摁压在他柔嫩的唇间,陷入。
闻羽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哥哥,对你非常疼惜……”
“既如此,你恐怕也未能享受到床榻之间真正的乐趣。”
“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
秋夜瑟瑟,夜间突然下了一场小雨。
雨声淅沥,拍打窗台,声音细细小小,迎着月光,慢慢打湿土地。
落叶润湿埋藏在土里,被雨水凌虐成为一体。
谢春酌在迷糊间听见了雨声,他皱紧眉头,意识逐渐清醒,眼皮却沉甸甸地,以至于他没有睁开眼。
身上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抬不起来,又被裹挟着,呈现出一股湿热的疼痛与禁锢感。
耳边响起低低的说话声,炭火烤得人发烫,火焰的气味混杂湿气袭来。
脸颊被细细擦过,之后是脖颈。
然后口中被灌下了苦涩的药汁。
“……造孽哦,大当家也真是的,那么不懂怜香惜玉,看看都把人搞成什么样子了。”
“可怜生得那么漂亮的小郎君……”
“哎呀你说什么呢?小声些!要是叫他们知道你编排大当家,可不得把你一顿好打!
况且大当家这不是也憋狠了吗?前段时间离开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去哪里了,现下回来放松些也正常。”
几人说着话,声音漂浮在空中,落在谢春酌当时耳中,他身上的衣衫还穿得牢牢的,只是已经凌乱不堪,那几人脱不下他的衣衫擦拭他的身体,干脆放弃,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屋子恢复安静。
谢春酌躺了会儿,恢复了点意识,他侧过头,额头碰着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烫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发烧了。
也是,昨日受了惊吓,掉了水,又被闻羽翻来覆去地折腾,本身身体又不算特别好,不生病才是稀罕事。
谢春酌动了动,正要下意识抿一下唇,结果又觉出了撕裂般的痛。
……该死的闻羽。
不脱衣确实有不脱衣的玩法,隔着衣衫也有隔着衣衫的趣意。
除却没有被真的侵入,谢春酌几乎已经是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几次。
回顾以往,这次居然是他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耻辱!
就连柳夔,都没有这样对待他过!
平日里要做那些事……多半对他都是哄着的!
有朝一日,他必定要斩下闻羽的脑袋,以报今日之仇!
正当心中涌起滔天巨浪的恨意时,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不多时,身旁站了一人,肩颈处也落下了一只手。
“醒了?”
谢春酌把头埋进臂弯,不去看他,但这完全阻止不了对方。
闻羽只要轻轻松松地揽住他的腰,就能把人从床上直接抱起来。
腰肢细软,像一把蒲柳,抱在怀里又像是一团暖烘烘的汤婆子。
闻羽忍不住去低头闻。
出乎意料地,不臭。
暖气、湿气、香气、药汁味儿,还有一点难言的腥味,混在一起,说不上多好闻,但闻羽也不嫌弃。
不过他抬起头,面对怀里人愤怒的、浸满水光的眼眸时,还是故意说道:“好臭,你真的不考虑洗漱吗?”
“……滚!”
被骂了也不生气。
闻羽把腿抬高叠起,让自己抱得更舒服,也叫谢春酌坐得更舒服些,才继续说:“都病了,就不要闹了,昨日的事是我鲁莽了……但你也不是没尝到乐趣不是吗?我看你还是很喜欢的……”
话没说完,就被人瞪了,闻羽笑得脸上戴着的面具都不太稳当。
他低下头,用冰冷的面具蹭了蹭谢春酌滚烫的脸颊。
谢春酌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手抬起来就摸到了冰凉的面具,就成了没什么力气地扶着了。
不得不说,在发热时摸到能降温的东西,挺舒服的。
谢春酌有点烧迷糊了。他半阖着眼睛,睫毛垂着,只露出一点被遮掩下的眼眸,眼尾、鼻尖、都染上潮红,嘴唇红得尤其厉害,上面覆盖了一层膜般,嘴角有些开裂。
闻羽看着他的眼皮一点点往下坠,最后彻底合上,呼吸变得平稳。
睡着了。
天光已然大亮,这时屋里的烛火都灭了,窗台打开些许,凉风就此吹进,飘来些雨水的气息,还有一点很浅淡的树木落叶腐朽的味道。
外面隐约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呼呵,闻羽知道,那是自己那群愚蠢的手下正在分战利品。
他们那天去山下劫掠,带回来的不仅仅只有一个谢春酌。
他留下了人,他们理所应当地留下了物。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闻羽看着怀里睡去后,依旧蹙紧眉头,显得非常不适的人,轻轻叹口气,随后又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虽来历不明,但总归能查到。
所以,带回去养着也不错。
第123章
谢春酌再次醒来, 屋内空无一人。
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帐,缓了会儿,待心跳平和, 才侧着身体, 从床上坐起来, 看向前方。
正对着他的窗是敞开的, 看日头大概现在已是临近午时。
想到这里, 他不由自主捂了一下肚子, 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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