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缘君
即使比不上,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吧?
谢春酌心思百转千回,闻羽却再次向魏异拉弓,语气冷淡:“拿着东西下山。事不过三,下次你再来,就把命留下。”
魏异对于威胁,巍然不动。
他一直盯着谢春酌,能看到对方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
当看见谢春酌暗自思索的模样时,心中不可谓是不难过和愤怒的。
“你愿意留在他身边吗?”魏异突然问。
他问的人是谁,很明显。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谢春酌。
谢春酌身体一僵,忍不住想要骂他。
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不是完美的答案。
谢春酌略一思索,眸光冷淡,反问魏异:“你能把我带走吗?”
“如果你想。”魏异回答得很快。
谢春酌与他对视,一言不发,眼中含着几分讥讽和不耐。
魏异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谁都能想,但谁都能做吗?魏异要是能只身救人,早就救了,现在在这里掰扯这个问题,完全是没有意义的。
谢春酌迟来地觉出魏异的幼稚。
没长成的小孩,天真又愚蠢。
闻羽也不是死的,魏异当着他的面去勾搭谢春酌,他原本漫不经心的模样一下就收起来了。
没有被面具遮掩的下半张脸能窥见几分主人的不悦,薄唇抿起,他拿过二当家手里的箭,拉弓。
弓绷紧,拉起时发出紧绷的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地来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最后圆满地将长箭射出。
这一次,速度更快,更凶猛。
魏异仍然是迅速躲避,但这一次即使他躲得快速,脸颊也还是被箭头擦过,在那冷白的脸上擦过一条血痕。
鲜血从线上溢出,凝成血珠往下滑落。
浓烈的异香骤然盈满四周。
“什么东西这么香?”二当家抽动鼻子,奇怪地往四周看。
其余几人也疑惑地四处看看。
只有闻羽眯起眼睛,低头看向了谢春酌,然后说:“你身上的香味,是他的?”
“……”
闻羽“哈”地一声笑了,怒极而笑。
“你可真有本事。”
第125章
谢春酌可不会把这句话当做是夸赞。
闻羽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话, 他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魏异倒是听见了,但听见之后,面上仿佛多了一层阴霾。
他满心在想:只短短一天,谢春酌就已经被闻羽掳上床榻, 睡了。
闻羽速度之快, 也恰巧说明谢春酌并没有十足抗拒的心。
他怔愣且茫然地看着谢春酌, 不明白该夸谢春酌识时务, 还是该难过于对方对自己身体的不在乎。
如果谢春酌知道, 或许会说:人活着, 比什么都重要, 而羞辱过他的人或物, 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他会一报还一报。
现在谢春酌不知道, 便只当魏异动作的停顿是被闻羽的箭吓傻了。
闻羽显然也是这样以为的。
他皱眉对魏异说:“滚远点。”
随后便摆摆手, 示意二当家守着,自己搂了谢春酌的腰往回走, 准备回去逼问一下,这人究竟还有几个“好哥哥”。
魏异见状,下意识要追上去,但二当家以及其他几人纷纷上前拦住他。
“听话识趣儿点就赶紧下山, 别在这肖想你不该想的人。”
二当家对着魏异晃了晃手里银光铮亮的刀,又有些牙疼地皱起脸, 肉疼地说:“拿了东西快走!”
魏异脚步停顿,视线往前,那两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把目光转移,落到二当家的身上,那双翠绿的眼眸在日光下如水一般浮动闪亮, 像是品质上好的翡翠。
二当家初见对方,就觉得如果能把这人卖掉,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以前二当家就曾经贩卖过几个异邦人,无论男女,生得都比中原的多一些韵味,眉骨深邃,肤色白,尤其是眼睛,绿的、黄的、蓝的,多么奇异啊!
权贵最喜欢的就是奇珍异宝了!这些人怎么不算是异呢?
二当家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直到他现在对上了魏异的眼神。
幽深、冷漠,视人如无物。
翠绿的眼睛像是最冰冷的器物,被注视着的人无法逃离。
鼻尖萦绕着的浓烈香味甚至让二当家感到窒息。
如果面前这个少年动手的话,他是活不下来的。长久在危险中行走的二当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然后冷汗也跟着一起冒出来。
他咽了口口水,身形也没之前的稳当了。
但好在少年似乎也并不想动手,只是略略站了会儿,暗自思索了些什么,便抱着自己带来的木盒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谢春酌被闻羽带回去,还没进屋门,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搪塞对方,关于他有几个相好这个问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闻羽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知道他是器人吗?”
谢春酌一怔。
他仰头看向闻羽,虽然看不清对方全部的表情,但也能从对方的语气、下撇不悦的唇看出几分端倪。
“……又不完全像是器人。”闻羽又补充了一句。
谢春酌闻言,想起柳夔曾经说过的话,不由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说他是器人?或许,他身上只是有放了器人的东西。”
闻羽双目凌然,如箭一般射向他。
谢春酌抿了抿唇,睫毛颤动,很小声地说:“器人已经是物件了,他还有心跳和体温。”
“你知道器人。”闻羽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平民怎么会知道器人呢?带你坐船上京城的人,他们究竟是谁?”
谢春酌不吭声。
闻羽见状,也没继续追问,捏起谢春酌的下巴,轻声道:“总而言之,你乖乖待着,别想着逃跑,否则……”
“我不建议有一个美丽的器人在我身边服侍我。”
谢春酌后背一寒。
但闻羽的威胁无疑是有效的,谢春酌像是想明白了,轻轻点头。
闻羽满意地笑道:“这才乖。”
二当家等人很快就回来了,因为要搬走的缘故,有一些事闻羽必须处理,因此,他抓着谢春酌又问了几句关于相好的事,得到答复后,就离开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谢春酌一个人。
他不禁起身,走到窗前,探头往外看去时,竟看见了几个土匪正嘻嘻哈哈地站在不远处说话,他们看见他,还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
——他们都是被闻羽派来监视他的。
谢春酌冷着脸把窗户合上,坐在榻上,深深吐出一口气,暗自苦恼。
看来靠他自己,是真的跑不掉了。
难道他真的只能等柳夔把自己救出来了吗?
-
“他不肯放人?”魏琮骤然冷笑。
魏异面色无波,颔首:“对。”
他顿了顿,道:“要尽快下决定,如果他们现在离开,我之后就找不到位置了。”
去报官的仆役还没回来,但最快也得是明日清晨。
魏琮转头看自己的侍从们,约莫还有二十人,都是家中部曲。
那日的夜袭,土匪唯一获得的战利品就只有谢春酌,以及一些珠宝,甚至于他们自己还死了五六个人在河里。
若不是他的部曲们不擅水性,恐怕那些土匪是寸步不能近他身,上这艘船的。
“找个时间。”魏琮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金等人低头,“是。”
一切部署下去,船舱内只剩下魏琮和魏异二人。
魏琮抬眸看去,便见魏异心不在焉。
他第一反应是,谢春酌在山上肯定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才导致魏异变成这样,但究竟有什么事呢?
魏琮蹙眉,正待要问,魏异却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没用了,你会帮我吗?”
掐头去尾,毫无联系的两句话听得人一头雾水,魏琮怔愣,还没思考清楚,魏异却已然闭口,没等回答,突然转身离开。
魏琮独自一人坐在船舱中,后知后觉地明白魏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与魏异相处三月有余,再多的厌恶,魏琮也在日常相处中发现了怪异与端倪。
魏异……是一颗棋子。
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或许并不是自由、安全的,但一定是对某些人……比如他的侯爷父亲,是有利可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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