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 第52章

作者:楚缘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快穿 万人迷 玄幻灵异

因着屋内床榻较大的缘故, 加上习惯, 谢春酌睡觉都是往里面挤, 鲜少又往外睡的时候,以至于床外这一片都是整洁的, 而现在, 上面由着明显坐落的痕迹,像是有人长久地在那坐下, 静静地观察过他。

是谁?难不成是闻玉至和叶叩芳吗?

这一想法令谢春酌毛骨悚然。

他立即起身往房屋内外打量转悠,但无论来回走动多少次,都没有找到半点他人遗留下的痕迹。

再回到床榻,上面的褶皱与痕迹又好像并不像是有人坐下过, 或许是他自己晚上睡着时不小心蹭到而导致的?

谢春酌想不明白。

他坐在床榻前,身上还穿着亵衣, 身形瘦削,乌发披散,白生生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如纸一般, 仿佛一戳就破,叫人看了不忍上前呼唤。

储良几人来到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房屋大开,内里坐着个金尊玉贵的人儿,日光刺目,打眼望去,一切如在梦中。

他们呆愣几秒,谢春酌抬眸看去,两边门便齐齐关上,“砰”的一声,将他们挡在门外,也把他们飞走的魂重新拉回来。

待谢春酌穿好衣衫打开门出去,又恢复了原本大师兄的温柔可靠。

“怎么了?”谢春酌问他们时,视线扫过,不由挑了挑眉,万春竟然没在。

“……我们,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储良结结巴巴说着话,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抬高给他看,是几只毛绒绒的兔子。

红眼睛长白毛,很好,是谢春酌最讨厌的颜色,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云异眼中流淌的血泪以及南災的一头银白长发。

“这是执事长老门下弟子在别的秘境里面抓到的灵兽,有巩固修为,平心静气的效果,无论是养着还是吃都可以,我们想着您一个人住在这太无聊了,或许可以叫它们陪陪您。”

少齐嘴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少秉在他说话的间隙补充:“要是师兄你搬去跟仙尊一起住,也可以把他们带过去,随便给点草就能活来,它们性子很温顺的。”

少齐少秉手里提着的是灵兽的一应用具,他们好似笃定谢春酌会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意儿。

谢春酌对此敬谢不敏,找了个借口,“我怕我照顾不好他们,近日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师弟们帮我照顾一段时间,等我好些了,再把它们接过来。”

“它们很好养的……”储良想争取一下,结果对上谢春酌的视线嘴巴又闭上了,改口道,“那就我替师兄你养吧。”

竟是全部自己包揽了,没分给少齐少秉二人。

少齐少秉见状对视一眼,心下略有不喜,他们也想和谢师兄多多亲近,不过储良毕竟是师兄,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就领着东西跟储良走了。

走了半道,少齐想起自己还有个东西忘记给谢春酌,又跑回去把储物袋递给他,道:“谢师兄,这是执事长老托我给你的,是这次下山堂里奖下来的东西,我们的都已经分好了,剩下的是你和……大师兄的。”

后面几个字含糊了些,少齐说完小心翼翼打量面前人的神色,见对方不出意料地露出伤感之色,不免叹气,安慰:“逝者已逝,师兄,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免得大家担心。”

他想起什么,随口举例:“储师兄就很担心谢师兄你啊,那几只灵兽还是他用奖下来的东西兑的。他找到我们来看您,路上还说以前口无遮掩,有很多对不起您的地方呢。”

谢春酌把玩储物袋的动作一顿。

“是吗?”

“是啊。”

少齐不作他想,应完惊觉时间飞速,怕少秉等急了,就赶忙跟谢春酌道别,急匆匆跑了。

院内又恢复了平静,除却远山飞过的鸟雀发出长而清脆的鸣叫以外,再也无一丝半点声音。

谢春酌低头看手中的储物袋,孔雀蓝色,袋子略旧,以至于颜色也褪去些许,不复明亮。

储良的异样听在谢春酌耳中,只令他觉得荒谬而可笑。

癞蛤蟆也想飞天吃肉?

若是跳得高,跟飞蝇一般,他不介意助对方一臂之力,让他再也飞不起来。

谢春酌转身进屋,却不曾想,没过多久,再次见储良时,对方神色萎靡,塌肩垂眼,眼底泛青,对他愧疚道:“师兄,对不起,灵兽全死了。”

谢春酌诧异:“什么?”

储良摇头,似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开口,恰好不远处有同门呼唤,他便留下一句“晚些我来寻你”,就匆匆离开了。

他不说,总有人会说。

谢春酌往前走了几步,随意寻了个弟子问,便得知前两日,储良在住所附近精心饲养的兔子突然间一夜内全死光了,不仅如此,储良大抵是不想叫谢春酌知道,后面又去找了新的灵兽来养,结果翌日夜里,又死了。

“储良师兄当时发了大脾气呢!我们好多人都听见他在怒吼着找凶手,结果怎么着也没找到,而且……”

那弟子说到这里,眼睛又瞪大了,神情惊恐,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在那天夜里,储师兄意外滚落山崖,若不是值守弟子发现了他,恐怕命都要去半条了。”

夜里滚落山崖,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且不说储良为何会半夜出门,滚落山崖甚至需要人来救,这就非常匪夷所思了。毕竟储良修为不低,即使是突然凭空从山崖坠落,也尚有余力御剑飞行,怎么可能会毫无所觉地就让自己身处险境呢?

他陷入沉思,没发现弟子正小心地偷偷看他。

此时正值午后,谢春酌近段时间回千玄宗闭门不出,众人不太能见得到他,都说怕他情伤未愈,所以平日里也不敢多谈,于是一段时间未见,这会儿突然间见了,便觉对方颜色更盛。

果然是位美人。弟子心里想着,忽觉背后一凉,他下意识缩着脑袋回头,身后是茂密生长的草木,没有人站立出现的痕迹。

骤然间,弟子想到了他们谈论储良师兄经历的诡异事件时,有位师妹神神秘秘地说:“说不定是大师兄吃醋了。”

已死的大师兄……

似阵阵阴风吹过,弟子不敢再在谢春酌面前停留,见人抬头看自己像是要问话,忙不迭道:“师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人飞一般奔走,眨眼间便不见踪影,谢春酌蹙眉,回头看其他人,他们对他讪笑着,很快,也脚底摸油地跑了。

谢春酌独自走在宗门内,晒着柔软的日光,在廊下站定,恍惚间有种错觉,他好似还在梦中,一切虚幻而诡异。

这种感觉在过几日后,更明显了。

因为,储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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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储良死了的弟子,是位杂扫弟子。他照常去清扫山头,在院门口叫了几声里面没人应就进去了,结果在屋里就发现储良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弟子喊了几句师兄,没得到回应,觉得奇怪,就上前去喊,可他踏进门槛,储良倏忽间坐直了身体,然后……头从脖颈上滚落。

那颗头颅脸上的表情如此生动,似惊讶似惊喜,眼瞳圆睁,眉眼上抬,唇微张,好像要说些什么,可话却被那一剑封喉的动作永远止在了喉间。

杂扫弟子尖叫着离开,没过多久,众长老便赶到了储良的住所处,同行的还有香仲仙子和万春。

储良和万春都是香仲仙子门下的亲传弟子,弟子死了,作为师父必定要来追查。

谢春酌到时,看见的就是香仲仙子眼中含泪,怒极拍桌道:“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狂妄大胆,竟然敢杀我的弟子!”

万春则是半跪在地上,为储良收敛尸体。

谢春酌没看见储良的死状,但看周围人的神色,估摸着不太美观,于是也没太在意。

他只是惊讶与……不安。

储良死得太突然,太莫名,不真实感迎面而来,这让谢春酌有种身处于一个虚假的幻境中的错觉。

他踏步上前,众人瞧见他,表情更是忧心,生怕他因为储良之死更加伤心,毕竟储良也算是与谢春酌关系紧密。

谢春酌表情自然而然地变得悲痛,他抿紧唇,双眸盈盈入泛着水光,声音悲戚:“……到底是谁做的?明明昨日师弟还好好的……”

“春酌,你也别太伤心了……”香仲仙子擦掉泪水,起身朝他走去,反而安慰起他来。

在场众人对谢春酌愧疚又心疼,上次一遭,谢春酌算是三次丧夫,出于私心,他们又不愿意再给谢春酌介绍新弟子,加之现在谢春酌在众弟子中修为是佼佼者,于是这一段时间,各种天灵地宝堆积如山送去给对方,这会儿更是怕他为储良难过,伤了自个儿。

谢春酌被众人挟着安慰,心中不可谓不舒服,唯独一人,在地上蹲立片刻后,没走向他,而是往屋内走了几步,来到桌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块巴掌大的小物件。

——未雕刻好的兔子雕像。

她站在那,回头与谢春酌遥遥相望,眼中似有星火闪动。

谢春酌仿佛听见她说:是你害死了储良。

第46章

是你害死了储良。

这句话万春没有在当场说出口, 她沉默地把巴掌大的兔子木雕给香仲仙子等人看了。

在场众人都知晓,储良曾为了哄谢春酌开心,频繁去养类似于兔子的灵兽,但每每铩羽而归这件事, 所以当看见兔子木雕后, 一半下意识看向谢春酌, 一半恍然大悟, 后又假装不经意地去看谢春酌。

这块兔子木雕究竟是送给谁的, 众人心照不宣。

储良究竟是怎么死的, 众人也隐隐有几分猜测, 或许是爱慕谢春酌的弟子下的手, 而到底是哪位弟子,又得细细追查了。

没有人怀疑谢春酌, 但谢春酌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和窝火, 同时,他还隐隐有几分恐惧, 怕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发生。

香仲仙子脸一阵青一阵红,又是气又是恼,气储良脑子不清楚竟然觊觎师兄的寡妻,又恼动手之人未免抬不把她当回事。

“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一拍桌子, 上面的木雕兔震落在地,滚了几圈, 停在谢春酌跟前。

谢春酌看着它,无动于衷,直至它被万春捡起递过来。

“师兄,你收下吧……这是储师弟的一片心意。”

因为豢养灵兽时,灵兽总是三番四次被杀, 于是储良才产生了想要雕刻一个不会死不会受伤的物件来讨谢春酌的欢心。

当时,那杀死储良的凶手,在背后靠近他时,看见这块木雕,不知是什么心情,是愤怒吗?还是冷漠。

可储良在看见对方时,是惊喜啊!那代表凶手必定是储良熟识之人,而那人,究竟是谁呢?

谢春酌没有收这块木雕,他道:“想必储师弟也不会送未完成的雕刻品给我。”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显然是对这件事的发生感到不太愉悦。

众人反应过来,也颇觉此事难以启齿,香仲仙子更是责怪地看了万春一眼,道:“把东西给我,说不定能追查到杀害储良的凶手。”

万春抿唇,低声应好。

“师侄,凶手恐怕还会盯上你,这段时间,你不如与我同住?”香仲仙子对谢春酌道。

谢春酌闻言心想,要是真是他想的那般是闻玉至回来作祟,恐怕不等鬼进门,你就要欢天喜地地把人迎进来了,再退一步说,他实在是不想看见万春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师尊早早与我说过,叫我搬去与他同住,只是后面我心情并不是很好,就拒绝了。”

谢春酌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前几日仙童与我道,师尊修炼时似有几分不妥,我担心他是因着……之前的事情而忧心,恐走火入魔,所以我这几天便打算搬过去了,本想等着过两天再跟你们说,没想到今日储师弟又……”

谢春酌叹气,眉眼中还是露出了几分伤感之色,叫人瞧了愈发觉得他重师兄弟感情,是个心软的人。

香仲仙子见状不好再说,“那你便搬去跟仙尊一起同住吧,有仙尊在,宵小不敢近身。”

只是心下为南災叫谢春酌搬去同住这件事有讶异在身,毕竟南災对谢春酌一直不假辞色,没想到现在竟有维护之意,不过仔细想想,南災现在就只剩下谢春酌一个亲传弟子,多上点心也是正常的。

她往附近站着的长老们脸上一瞥,想必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就此打住,执事长老与香仲全权负责追寻凶手之事,谢春酌转身欲走,却被万春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