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10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他有些心虚,正要开口否认,又被金未离笑着打断了:“说就说呗,反正你半年前也跟我这么说过,我不在乎,就当你夸我了!”

提起半年前,秦朔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琐碎的画面,性情直爽的黄衣少年在夕阳下跟在他身后晃晃悠悠地走,像在走独木桥那般,拉长了语调,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秦兄──」

“秦兄?”

回忆与现实对撞,金未离的声音近在眼前,可秦朔还是在他疑惑的神情中,看到回忆里那张明媚的笑脸。

「等等我嘛……」

“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秦朔摇了摇头,对面前的金未离多了几分熟悉,忍不住笑:“想起一些事,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你。”

金未离满怀期待地问:“你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也不算是……”秦朔想了想,还是打算隐瞒下来。他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冒险,哪怕对方可能是自己过去的朋友。

但看到金未离失落的眼神,他还是心软了:“不过,我对你的名字有印象。”

“真的吗?”金未离一瞬间恢复了斗志,兴高采烈道:“那也一定能想起半年前答应我的事吧?”

这话让秦朔一愣,下意识问:“什么事?”

方才还有什么说什么的金未离却在这时红了脸,耳尖都像被烫熟了似的,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小声嘀咕着:“没什么,等你想起来再说……”

秦朔见状也不便多问,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天已蒙蒙亮,山洞里早没了狐狸的身影。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如黄粱一梦,叫人分不清真假。

坠崖以后,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猜,去想了。

还好金未离聪明,能靠嗅觉找到他,不然距离第一轮期限还剩两天时间,都花在找人上面就不划算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白毓呢,你下来有没有看到他?”

金未离却摇了摇头:“外林的瘴气持续到深夜,里面的妖兽不现形,看不到也抓不着。参选弟子都不敢冒险,跑着跑着就跑散了,还有三四个被林里的妖兽吃掉,连骨头都不剩。我想他要么是跟其他人藏起来了,要么……凶多吉少了吧。”

秦朔面露忧色,他和白毓毕竟是年少相识,有多年的交情,说不在意肯定是不可能的,“论天资,白师弟也算宗门翘楚,只是听旁人说,他右手受了伤,剑修最忌讳的就是伤手,如果……”

“他那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金未离每回提到白毓时,语气都不大好,说到后面还哼了一声:“省得留一肚子坏水,到处害人。”

秦朔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对白毓,明明之前两人都没见过,“你和他很熟吗,怎么像认识一样?”

“我跟他才不熟!”金未离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寄信的时候打过照面,每次都被他退回来了!说什么你跟长绝峰有婚约,不便收外人的信件,我怎么算外人了,我和你明明……”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像是意识到不对,只小声嘟囔着:“反正我讨厌他。”

无情宗和天元宫关系不好,这一点秦朔心里清楚。但也不至于到拒绝两派弟子来往的地步,以有婚约为由退信更是稀奇。按理来说,即便是要退信,也该由他的未婚夫宋晚尘亲自说明,怎么会轮到白毓出面呢?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白毓退信的行径是宋晚尘授意的?两人早在这之前就有来往,只是自己不知道?

“秦兄。”

金未离见他不说话,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从断崖摔下来,我闻到气味的时候心里还咯噔了一下,找了好久才在山洞找到你,是跑散后碰见妖兽了吗?”

这话倒提醒了秦朔,他心里有个答案,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唯有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肯定。保险起见,还是模糊了事情经过:“我是从那条偏僻的小路走的,或许是跑得太急,就意外摔了下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摔下来的?”

金未离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检查,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着急道:“你怎么不早说,哪儿摔着了,疼不疼啊,我带了药,现在吃还管用吗?”

说完他就开始从储物袋里掏丹药,一瓶一瓶地往地上放,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边找一边念念有词:“金丹、金丹……奇怪,师尊给我的金丹放哪儿了……”

秦朔见他这样觉得好笑,忙解释说:“没事了,你看我身上哪儿还有伤,早就好透了。”

“好透了也得吃!”金未离头也不抬地蹲在地上找丹药,语气十分认真:“你不知道,那颗金丹是我求了好久师尊才给我的,说是渡劫期修士专用,能挡天雷一击,我要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不过,之前明明是放这里的,怎么找不到了呢……”

他在一堆丹瓶里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找不到,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想来那颗金丹的确是珍贵非常。

秦朔也过来帮忙找,可两人翻遍了所有地方,还是没找到那颗金丹的影子,不祥的预感也在此时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金丹可能丢了。

而在放弃寻找过后,金未离后知后觉捏紧拳头,神色逐渐凝重:“我想起来了,昨晚跑散之前,有个弟子撞了一下我。”

说着,他看向秦朔,仿佛已经确定真凶是谁。

“他身上的气味,和白毓很像。”

第18章 偏心

“你怀疑白师弟趁乱拿了你的金丹?”

秦朔明白他的意思,可心中仍有疑虑。毕竟白毓和金未离少有来往,算不上熟悉,更无从得知金丹的事,硬要往这方面联想,实属牵强。

“不是拿,是偷!”金未离原就对白毓有偏见,如今丢了金丹更是气愤:“这可是关键时候能用来保命的东西,他还真会偷!”

此事在秦朔看来有些蹊跷,他想起狐狸的话,觉得还是不能光看表面就下定论,“可这种事你从未透露过,白毓怎么会知道你有,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修仙界虽也有未卜先知的奇人,但都是隐士大能,绝不可能出现在仙门大会。更何况,白毓不过是个小小的内门弟子,若有这样的能力,怎么还会被他欺负四年之久?

他不信有人能在明知命运如何的情况下仍要自投罗网,白毓也不该是这样冥顽不灵的人。

“我就知道你还是偏袒他多一些……”

金未离说这话时多少带了几分怨气,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一边收拾地上凌乱的丹瓶,一边委屈地埋怨:“之前就这样,他都快骑到我头上来了,你就不痛不痒地说他两句。现在好了,把我忘了之后,他偷我东西你说都不说他了。”

秦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毕竟不管怎么说,面前的金小公子都是为了找他才变成这副灰扑扑的狼狈模样。看着金未离闷头往储物袋丢丹瓶,他于心不忍,想上前帮忙却被拒绝了,“这些我自己来就好,反正在你看来金丹被偷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

“金师弟,我不是这意思……”秦朔见他真生气了,心里也着急,忙俯身解释:“我是说事有蹊跷,不一定就是他做的。”

金未离把丹瓶收完,哼了一声:“你以前不叫我金师弟,你叫我未离。”

秦朔无奈,只得说:“未离,你性子直,会这么想很正常,我没说你误会了他,是说没有证据不能下定论。昨日白毓的确是和我们在一起,可当时林子那么黑,还有其他弟子在场,怎么能确定那就是他呢?”

听到这声未离,金未离的心情似是好了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林子当时人多是不错,但他离我们最近,而且身上的味道和周围人都不一样,我是不可能闻错的。”

秦朔猜到他的依据是靠嗅觉,但还是忍不住笑:“你的本事我当然知道,但总不能在人前说,你认定是他的理由是闻出来的吧,这一点我可以信,其他人会信吗?如果冠上污蔑的罪名,你和你师尊,还有天元宫的名声怎么办?”

提及这一点,金未离低下头,不再言语。

的确,这种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很有可能被倒打一耙。若真被锤成诬陷,恐怕会被仙门大会直接除名,对他,对天元宫来说都得不偿失。

“真要找的话,不如从谁知情开始找起。”秦朔提醒他:“除了你师尊以外,还有谁知道金丹的事?”

金未离似有所悟,认真思索着:“除了师尊,就是我那几个同门,可他们当时都不在外林。一定要说的话……倒是有个可疑人物,也是你的同门,”

“是谁?”

“像是姓风,”金未离撑着下巴回忆:“仙门大会还没开始时,我与几位同门说话,正巧聊到了师尊给的金丹,他当时就在我身后,不知有没有听见。”

整个无情宗就只有一位姓风的师弟,秦朔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你是说风熙,风师弟?常穿蓝衣,脖颈有块月牙胎记的?”

“没错,你认得他?”

秦朔垂眸不语,心道何止是认得,他与风师弟相识两百多年,据他人所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朋友,知根知底。只是不知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段本该深厚的友情变成今日这般虚伪的局面。

如果偷走金丹的人真是风熙,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再说风熙是乌金长老的爱徒,储物袋中不乏保命的宝贝,又何苦冒险做这种事?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正想和金未离仔细确认知情的人还有谁时,所处的山洞却猛地一震,地上的尘土都为此抖了抖,飞灰漫起的瞬间,洞外传来仿佛能透进灵魂深处的兽鸣,几乎能震碎耳膜。

“秦兄──”

两人同为元婴期修士,自然立刻意识到不妙。只不过声波的猛烈挡住了一切,以至于秦朔根本听不到金未离在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双双掐诀用灵力竖起屏障,暂且隔绝部分的冲击,但耳朵还是不可避免地流出血来。

由内而外的剧痛让秦朔咬紧牙关,撑到洞外的兽鸣结束才肯松手。等山洞重回宁静时,两人的衣领都红了一片,吃下补气丹后,疼痛才有所缓解。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一直盯着洞外被风吹动的野草看,不确定发出兽鸣的妖兽有没有离开。

“想不到崖底居然也有这样强悍的大妖,”金未离喃喃:“听声音,绝对达到了元婴以上,狂兽林果然名不虚传,非一般的凶险。”

秦朔也压低声音道:“方才那声应该是试探,它闻到我们的气味了,只是不知具体方向。幸好没有贸然出去,不然就现在的情形,我们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金未离点头:“第一轮的任务是蛇心,不能在这浪费时间,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时间出去。”

出去说来简单,但在这种有大妖看守的情况下逃离难如登天,必须有人先去试探一下才行。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情况。”秦朔拿起玄光剑就要往外走,却被金未离拦住了,“秦兄这样就是瞧不起我了,我金未离虽算不上修仙奇才,至少也是同门当中的翘楚。要去就一起去,你尽管走,我为你护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朔哪还有拒绝的理由,心里对他的印象又深了一分,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洞外走去,心如擂鼓大作,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紧张。

秦朔手始终握着剑柄,观察着洞外的风吹草动。外边的天色早已大亮,阳光映着水洼里的落叶,静静地飘着,耳边除了山洞滴水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安静极了。

剑刃撩开两边的野草,脚步经过,眼看就要走出洞外,地面却再次震动了起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崖底忽然升起浓雾,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遮天蔽日。

浓雾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秦朔意识到不妙,用手拦住身后的金未离,正欲开口,大股大股的雾气扑面而来,顷刻间包围了二人。

香味涌入鼻腔的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唔呃──”

秦朔身上燥热难忍,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血液里爬行,他的视野一片模糊,踉跄着站不稳脚,耳尖泛红,只能勉强靠玄光剑支撑身体,半跪在地上,不断喘着气。

可意识最终还是敌不过本能,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还是在剑落的当啷声中倒了下去。

而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形似小师弟的身影从雾气里走了出来,耳边还隐隐回荡着一句:

“师兄──”

第19章 情热

秦朔身体像火一样灼烧着,意识却被困在原处动弹不得,耳边的声音还在摇晃中呼唤,昏昏沉沉间,他已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师兄……”

汗水是湿热的,有人替他抹去了。他睁不开眼睛,可是声音还在继续,周围还在晃。

“我想你……”

就像一叶游荡于浪中的小舟,海水在晃,小舟在晃,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喉咙生涩的张不开,想挣扎却被人勒住了手腕,那气息流淌在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师兄,听得人心痒痒的。

随着疼痛骤然强烈,阵阵鼓动,逐渐和记忆深处的画面融合在了一起。

“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