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81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长老,消消气, 说到底不过是个叛徒。”边上的弟子扶着他坐下, 又体贴地端了杯茶过来:“反正他被除名是修仙界人尽皆知的事,要怪也怪不到无情宗头上,为他动气,不值当。”

乌金长老喝了口茶, 情绪总算缓和了几分,另一名弟子则帮着拍背:“长老, 木师兄说得对,他早就不是无情宗的人了,即便是去做魔族的炉鼎, 也不干师门的事,纯粹是他自甘下贱。”

这些贬低的话听在耳里,反叫乌金长老心里不是滋味,毕竟不管怎么说,秦朔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虽然从初次见面,他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总觉得,曦明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有一双狼的眼睛。

这只不知善恶的小狼,迟早会害了曦明。

“我气他,我何苦气他?”乌金长老放下茶盏,砸击的声音让周围的弟子都震了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孽徒,早在曦明带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今天!”

殿内的弟子都慌了神,忙跪下道:“长老息怒,是弟子失言,切勿为那叛徒伤了身体。”

“曦明往日待他如珠似宝,恨不能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他一人身上,他就是这样回报,这样毁了曦明的清誉,毁了他视为毕生心血的无情宗……”

乌金长老一把摔下茶盏,破碎的响声让他闭上眼,额头青筋都在鼓动,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周围的弟子都不敢出声,听到后方传来脚步,纷纷转头,仿佛看到救星,“白师兄!”

“白首席,你来得正好,长老他……”

白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离开,屏退众人过后,他来到乌金长老面前,半跪下来捡被撕碎的请柬。

他神态从容,仿佛早就预料到有今日,低头看着其中一张碎片,目光划过字迹,不经意开口:“这张,不是师兄的笔迹。”

“你少为他开脱。”乌金长老睁开眼,看到白毓还在捡地上的请柬,皱了皱眉:“他和你从前是有交情,但交情归交情,身为首席弟子,对待同门要一视同仁,不可有丝毫偏颇。”

“弟子明白。”

白毓将请柬碎片一一捡起,继而沉重地向乌金长老下跪:“师兄走到今日这步,都是弟子的错,还请长老责罚。”

乌金长老面露不悦:“他犯错是他的事,个人因果个人承担,你替他受罪,像什么话?”

“话是这么说,但弟子心中有愧,总觉得对不住师兄……”白毓似是有话要说,却一再抿唇,不知在隐瞒什么。

乌金长老猜到他的顾虑,想是从昆仑回来的阴影,于是安抚道:“这里是无情宗,不是昆仑,你有话直说,没人敢为难你。”

听到这声保证,白毓才在犹豫过后抬头,开口道:“其实……弟子被困昆仑的时候,见过师兄。”

喜帖都送到手上了,乌金长老对此倒不觉得意外,哼道:“我早该想到,以他那性子,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青丘,到头来,竟跑到昆仑,和魔族勾结在一起。活了这么多年,本长老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荒唐的事,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想来师兄,对无情宗,对我……还是有所怨言。”白毓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不然,也不会在知道我顶替他的首席之位后,做出这种事情来。”

乌金长老从他的话里听出猫腻,立刻追问:“什么意思,难道你被囚期间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白毓一言不发,只是抓紧缠着绷带的手,良久才道:“不怪师兄,要怪就怪我把事想得太简单,以为能劝师兄回来认错,没想到,反而因此激怒于他,让他对无情宗,对我,对长老的恨意愈来愈深……”

“岂有此理!”

拍桌声骤然响起,乌金长老的怒意都挂在了脸上,他站起身,咬着牙,细数秦朔往日罪行,越想越觉得气愤:“他怎么敢对我无情宗的弟子动用私刑,还有脸面对过去的事心存怨念,可笑!本长老将他除名都是看在曦明的面子上,如果他不是曦明的弟子,就凭他做的那些事,在修仙界,哪样不是抽骨剥皮的罪名!”

“长老切勿动气,师尊不在,您是无情宗的主心骨,要保重身体才是。”白毓耐心劝说:“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师尊,为无情宗考虑啊。”

乌金长老头疼得紧,想到曦明还在闭关,不知外头是何情形,便觉心头堵了一口气,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道:“这事不能传到曦明耳朵里,他本就处在突破的关键期,又有心魔附身的先例,情况万分凶险,决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出错,你吩咐下去,即刻封锁消息,在殿外再加一行看守的弟子,越快越好。”

“是。”白毓应声过后,又抬起头道:“只是长老,自上次有师弟受伤,再无人敢开殿门,也不知师尊情况如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依弟子拙见,还是请大乘境界的修士在殿外护法比较稳妥。”

乌金长老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低头思索:“护法自是对曦明有好处,也不宜过长,免得被其他仙门发现端倪,若要请人护法,知根知底最好,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就请长绝上尊如何?”

白毓先一步说出答案,微笑道:“长绝峰与我们素有来往,先前还定下婚约,以结两派之好,此番请他前来护法,定然不会回绝。”

说到婚约,乌金长老想起秦朔和宋晚尘之间的渊源,不免有些担忧:“论修为,上尊自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护法最短需要十日,十日以后就是那孽徒的婚期,若他因此受到影响……”

“长老不必担心。”白毓从怀里拿出一封请柬,将署名面对乌金长老,笑着说:“请柬早在昨日被我拦下,上尊如今还在洞中静心修炼,对此并不知情,可以先请上尊为师尊护法,待十日以后,弟子再将请柬交还给他。”

乌金长老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你和长绝峰多有来往,此事便交于你手,我也好安心处理门内要务,有不妥之处,再找本长老商量。”

随着白毓微笑应了声好,此事便在殿内恢复寂静以后,就此落定。

守在檐上的青鸟望着乌金长老的背影远去,转而朝昆仑的方向飞去。

此时昆仑,仍是夜色。

鸟鸣回响在峰顶,顶着寒风飞向正在上山的身影,将撕碎的一片请柬交到他手上。

秦朔停下脚步,看了看请柬的字迹,一猜便知是寄给谁的,摸了摸这些日子一直为自己送信的小青鸟,自言自语道:“乌金长老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躁啊。”

小青鸟歪过头,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它是才当值的信差,听不懂复杂的话,但很享受主人的抚摸,用脑袋蹭了又蹭,舍不得离开。

“好了,今日的信就送到这吧。”秦朔最后抚摸了下小青鸟的脑袋,轻声道:“昆仑的夜越来越长,连我都觉得冷了,你也早些回巢休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小青鸟像是听懂了,绕了两圈过后,便依依不舍地往鸟族群居的巢穴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雪当中。

秦朔用指尖灵火将请柬烧成灰烬,擦去手中的余灰,继续往峰顶前行,他如今已至分神后期,只差一步就能达到合体,修为足以穿过顶层结界,去旧魔族生存的猎场一探究竟。

猎场和魔宫完全不同,保留着魔族的原始生态,在这里生存的魔族,无一不是在争夺和厮杀,他们极看重血脉的纯粹,这点是秦朔在日复一日的观察中发现的。

魔族不以实力划分阶级,以血脉划分阶级,哪怕上阶的魔族实力远不如他们,他们也会因为对方的血脉俯首称臣。

秦朔将这规矩记在心里,却未在此停留,因为他今日前来不为观察魔族,而是为另一件事。

他循着气息找到一处僻静的雪洞,看到正在里面修炼的蛇妖,心里有了打算:“难怪刚见面的时候,你对雪洞这么熟悉,原来蛇……真的是在这里修炼的。”

蛇妖睁开眼,看到他时并不意外,喉咙动了动,又闭上眼:“恭喜你,没步前四个假‘无忧’的后尘,但也没必要高兴太早,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你的君后之位能坐到什么时候。”

秦朔猜到他的想法,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炫耀吗?”

“难道不是吗?”蛇妖并未看他,不冷不热地说:“不然你怎么会回到这里来,玄焱尊主不在,我这个所谓的亲信,在魔宫可有可无,你来找我,除了报当日的仇之外,还能做什么。”

“可做得多了,你得再想想……”

秦朔一步一步向其走近,却没带任何防身的物件,只是半蹲下来,轻轻抓住他的蛇尾,用指腹摩挲着上方的鳞片,果不其然,蛇妖呼吸明显不对劲了,错愕地睁开眼:“你──”

“我什么?”秦朔不动声色地抓紧他的蛇尾,摸到最薄弱之处,笑了笑:“我有你的软肋,你也有我的把柄,我们是同路人,理当坐一条船才对。”

蛇妖能感觉到他的威压与当日完全不同,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忍着疼道:“如果是为了那只青鸟,你大可以放心,昆仑由玄夜主导以后,魔宫便没有我的位置,我向来不喜欢多嘴,你私下和谁见面都与我无关。”

“正是因为你不喜欢多嘴,我才欣赏你的性子。”秦朔慢慢向他靠近,眼眸纯粹而清朗:“像你这样识时务,懂进退的妖不多,玄焱尊主不在,你无主可投,而我身在昆仑,没有依傍,唯一有过交集的妖是你,你能借我的力回到魔宫,我也能借你的力获得一方支持,何乐而不为?”

蛇妖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想要我背弃旧主,投靠于你?”

“良禽择木而栖,我想你也不会甘心带着对旧主的念想,在峰顶关一辈子吧。”

秦朔抚摸着他的蛇尾,一字一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我能助你重回魔宫,自然也能让你回到最初的地位。是要守着旧主埋没在这茫茫风雪里,还是跟我回到魔宫,一步一步往上走,结果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我不勉强。”

蛇妖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秦朔,仿佛从这一刻开始才真正认识他。

秦朔看出他在动摇,知道劝说最要紧的是点到即止,不急于一时,于是将怀里的玉佩放下,站起身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也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可以拿它向玄夜邀功,也可以用它向我证明。”

“当我某日看到它出现在宫室,那就代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第122章 欢愉

长廊上方掠过一声鸟鸣, 端着婚服前往宫室的妖仆停下脚步,往外看去, 却只看到漫天的雪花,疑心是自己幻听。

身旁的同伴见他慢了,开始催促:“快些吧,距离婚期没几日了,景华殿正缺人手,送完君后的婚服, 我们好去帮忙。”

妖仆回过神,余光瞥见宫室的鸟笼是空的,本想问君后新养的那只小青鸟去哪儿了,但看到同伴赶路的背影, 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宫室内,灯火通明。

秦朔正凭记忆在纸上勾勾画画,模样极为专注,进来的妖仆不敢打扰,毕恭毕敬地将婚服和发冠放下, 便行礼道:“禀君后, 大婚当日的婚服到了,还请一试。”

“放着吧,若是不合身,我会派人在明日之前送回幽宫。”

“是。”

两名妖仆对视一眼, 并未多言,相继退出宫室, 重新关上了门。

婚服和金冠在烛光映射下分外夺目,却被秦朔随意地放在手边,他捏了捏笔杆, 脑海还在回想昨日探寻的地形,墨迹停留于此,需要深入才能继续。

前几日,玄夜为讨他欢心,主动将地牢的钥匙交到他手中,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一把──用来关押玄青宗和神宗阁首席的牢房钥匙。

无情宗与天元宫的人质交换显然没能打动另外两大仙门,谈话仍在僵持。因此,玄夜将两位首席换到新的牢房,除了他以外,无人知道牢房所在,也无人知道钥匙在哪儿,但魔宫上下都清楚一点,那间被魔尊亲自看守的牢房,一定是堪比炼狱的存在。

廊上传来妖仆恭敬问好的声音,随着脚步靠近门口,秦朔在画中尚未查明的位置做了标记,以便之后探查,再覆盖一层灵力,隐去墨迹,将其收进怀里。

门推开又合上,烛火轻晃。

脚步仍在前进,秦朔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拿起手边的婚服检查,直到玄夜从身后抱住他,自然而然地环住腰身,一刻也舍不得放开,亲昵地靠在脖间喃喃:“在做什么?”

“妖仆方才将婚服送过来,我看看合不合尺寸。”秦朔能感觉到脖后的气息异常灼热,仍若无其事地翻动着婚服的袖口。

“合不合尺寸,穿上就知道了。”玄夜撩开他的衣带,唇瓣的热意从脖颈蔓延到耳畔,声音既轻又沉:“你的尺寸,我再清楚不过,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试一试为好。”

秦朔在他将要摸到里衣之前及时制止,抓住手腕道:“不必试了,你选的尺寸,我放心。”

“是吗?”玄夜轻声说着,湿热的气息离耳尖愈来愈近,直至含住,让秦朔的身体不自觉颤了一下,腰身却被掐得动弹不得,“可是我想看你穿婚服的样子,现在就想。”

之前的夜晚让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以至于轻微的触碰都能联想到更深的交流。

秦朔无法拒绝,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反应,为了遮掩藏在里衣的地形图,不得不应下要求,从玄夜怀里起身,将婚服往身上套,却被突然打断,“不是这样。”

玄夜扯住他的衣衫,动作强硬,语气却格外温柔:“先脱衣裳。”

秦朔有所犹豫,顿了一下,将最外层的衣衫脱下,玄夜仍嫌不够,借衣带将他拉到怀里来,顺势搂住腰身,边剥开衣衫,边亲吻着颈窝:“怎么到今日,你还不能在我面前脱衣裳?”

“不是不能……”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层里衣,秦朔用力抓住他的手,强作镇定:“是蜡烛还没吹灭。”

“亮一点才好,”玄夜亲了亲他发烫的脖颈,在耳边低喃:“太暗了,我怎么看你?”

衣衫一层一层的剥开,蜜色的肌肤很快便显露在烛光之下,秦朔还未来得及用上灵力,便被抓住手腕,对视的下一秒,玄夜就抽出他怀里藏着的画卷,笑了笑,而后扔到一边。

秦朔在这一刻意识到什么,却没有说话的机会,很快便被压到地上,被亲的呼吸不过来,只能感觉到湿热交缠的触感,“你舌头好软,给我亲一亲……”

玄夜压住他不断挣动的腰身,边亲边道:“给我亲一亲,说不定我就不生气了。”

秦朔一把推开他,险些喘不过来气,明知故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玄夜仍不住抚摸着他的唇,慢慢俯下身:“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没有。”

秦朔回答得坚决,却被玄夜按住肩膀,再次逼问:“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要想清楚。”

“如果你是问我前日为什么要去峰顶,我可以告诉你,是为了留在昆仑,留在你身边。”秦朔慢慢握住他的手,摩挲着将其捂热,低声道:“婚事公开以后,魔族多有不满,我不想他们对你有意见,也不想他们认为,我只能在你的庇护下生存,所以,我想证明我有能力和你并肩,也有能力和你共掌昆仑。”

“那么……方才我看到的那张地形图呢?”

玄夜拢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张地形图,可是从我把地牢钥匙交给你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