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钗换酒
-
自从有了这回先例,李师焉很是上头,每有情事必达尽处。
乘白羽往往先开始时不许,不一时比李师焉还上头,事后又红着脸不搭理人。
每当这时,李师焉不吝惜口舌,轻怜蜜哄,再冷的人也酿成春水。
真正春季来时,迎来一件大事:李师焉突破至合体合体巅峰。
合体再往上一个境界即是大乘,是人族修士所能达到的最高境,名字纳入玉虚天仙册,修炼一世已算你修成。
披拂阁上下欢欣鼓舞,九州之上已经几百年无人步入合体巅峰。
一呼百应如仙鼎盟,盟主不过炼虚境界。
能人辈出的合欢宗,宗主也只是化神巅峰。
寻常宗门,像乘轻舟这样的金丹修士少说能做长老,乘白羽这样的化神修士,早已位列大能之列,开山立派不在话下。
“啧啧,非跨大境界不上仙缘榜,”
乘白羽打趣,“否则你这清霄丹地的门槛只怕被踏破。”
李师焉道:“我这里是避世之地,容不下喧扰。”
话音刚落,门人来禀:“禀告阁主,东海之滨一重剑剑客拜门。”
“……”
乘白羽吃惊,“谁说你不会卜卦?你说喧扰便有喧扰找上门,世上还有比你卜卦更准的人吗。”
“呵,贺雪权?”
李师焉冷笑,“正好,雪母的账还没算,他这当儿子的来还罢。”
说罢红翡葫芦托在手中翩然而去,乘白羽张张嘴,手指抚过袖子,作罢。
那可是李师焉,还须嘱咐什么?
老神仙万事有分寸,怕什么。乘白羽望着花间酒庐窗外的春光莞尔一笑。
不过,贺雪权来这里做什么?
第46章
李师焉出去不过一刻钟, 去而复返。
身后不远不近缀着一青年人,红紫鲜衣,容貌昳丽。
他的确负重剑不假, 只是剑铭为紫流而非夜厌。
“师尊!”
莫将阑奔入室内急急唤道, “先前战事吃紧不得空,眼下——”
看一眼桌案上成双成对的鸾凤盏,再看一眼衣桁上青白两色的衫袍, 莫将阑愣在原地。
青绿衣裳, 和师尊身上的一样。
白的……
莫将阑扭头死瞪李师焉。
“师尊, ”
莫将阑喉头哽血, “此处不是你独居之所,是么。这位李阁主……”
竟是不敢问完。
李师焉冷哼一声。
乘白羽神色坦荡:“这位李阁主是你师丈。”
顿一顿又道,“倘若你还认我这个师尊的话。”
“这是哪里话!”莫将阑将紫流拍在案上。
“我观此子喜怒无常言行无状,”
李师焉闲闲道,
“师尊之上尚有兄长宗族, 恐怕不是保守秘密的好人选。”
莫将阑豁然转身:“我敬李阁主是前辈——”
“是师丈。”乘白羽打断。
“我不急着改口, ”
莫将阑抱着剑, “师尊择偶眼光一向欠佳, 谁知什么时候又换。”
“呵, ”
李师焉并指一点威压释出,对乘白羽道,“我道习重剑者,无入流之人, 你还不信。”
此时一阵甘棠花香由远及近扑面而来。
“有客人?”
霜扶杳手抱阿霄飘进室内, 看见莫将阑,“是你呀花衣裳。”
两人在承风学宫和踵臼山有过两面之缘。
霜扶杳冲李师焉道:
“阁主说得好,阁主说得妙, 耍重剑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是带阿霄去踏青?”乘白羽问,“这么早归来?”
说着接过阿霄来看。
霜扶杳:“乘白羽,你这孩子有大机缘,碧桃树下坐一晌……”
“坐一晌然后怎么了?”
乘白羽问,李师焉也赶来看。
“你只管摸她的脉罢。”霜扶杳叹气。
乘白羽看阿霄面上白里透红,眼中黑白分明,也不哭闹,不像生病样子。
切脉来看。
“!她这是……”
乘白羽蓦地一呆,“悟道了?”
这丫头脐下三寸元气汇聚,竟是已然形成气海与内府!
她一日心法还未修过,她已入炼气境!
李师焉展颜道:“吾女聪慧可见一斑。”
“我族中花木,百年能修出神志已是颇有天资,”
霜扶杳道,“即便是人族修士,炼气最早怎么也要到三十上下吧?乘白羽,你闺女了不得。”
乘白羽开怀,与李师焉抱起阿霄不住夸赞逗趣。
莫将阑咬着牙问:
“闺女?李师焉又唤‘吾女’,师尊!这个孩子是……?”
众人神情说明一切。
莫将阑怒目圆睁:
“师尊,你骗我,你说你只是死遁逃脱,脱开贺雪权的桎梏,却原来与旁人连孩子也有了!”
李师焉冷淡目光扫去,口中道:
“阿羽,你这徒弟不好,僭越过问师尊私事,没有规矩。”
“不然我替你将他灵脉废了,记忆洗去,扔到凡间罢了。”
“哈哈,”
霜扶杳看热闹,“花衣裳你惹上这等凶神,啧啧啧!”
莫将阑怒火中烧:“师尊!你听听他们两个说的什么话!”
李师焉老神在在:“阿羽,我知你心慈,不舍得伤他性命,是不是?”
乘白羽:“……”
“将阑,”
他先招呼莫将阑到近前,“先前你几次犯颜,我只当你看见贺雪权待我不好替我鸣不平,如今又是什么?”
“我——!”
看样子莫将阑有一百句“好听话”要说,却硬生生顿住,盖因坐在乘白羽膝头的阿霄。
“……”
乘白羽无奈低头,“阿霄乖,你扯他袖子做什么?”
李清霄尚不能言,手里抓着莫将阑殷红的袖口。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冲莫将阑抻出白胖胳膊,要抱。
“哇,她是真能分清美丑!”
霜扶杳叹为观止,“到外头也一样!路遇清霄丹地其余人等,貌美者一律可以亲近,貌丑者看都不看一眼!”
李师焉:“你说谁貌美。”
霜扶杳讪笑着缩到乘白羽身侧:“没谁啦……”
垂目审视这个女娃,莫将阑发现,她是冲自己伸手,可是眼睛里清清泠泠,面上也不见笑,一点亲近之意也无。
就是这么一点子冷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莫将阑心里一默,鬼使神差将她托起。
“哎呀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