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小予
身后的小皮卡上,拉着一大车冥币,程子尧正帮忙将冥币从车上,一箱一箱搬下来。
唐宋双膝跪倒在牌位前,双掌合十,感激涕零:
“叩谢老祖宗保佑,这是按照易老师约定的分成,4万元人民币兑换成的金元宝、冥币,请老祖宗笑纳,以后还请老祖宗多多关照……”
司影很高兴!
他赚到了他的飘生第一桶金,还是跟好兄弟程子尧一块赚的。
他决定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余刀。
只是唐宋这声老祖宗,叫得他不太适应。
不过小阿飘想了想,易青川那牌位写的是冥文,对方认不出他的名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大记者开心就好。
看见程子尧也拿到了应得的分成,司影放心了。
……
第二天晚上,小阿飘跟易青川,一同参加了山竹卫视之夜的演出。
演出现场人声鼎沸,就在刚才,司影悄悄地给易青川看了自己的入账记录。
小阿飘欢乐地在天花板上飘了好几个来回。
已经做好与前面出场的几个明星,一同登台演唱的准备。
司影是个天生的歌手。
万人体育场馆,热闹喧嚣,来这里排队入场的,不只有各个明星家的粉丝。
还有不少阿飘。
阿飘们也追星,尤其是近些年,有年轻的小阿飘,追腻了地府里一火几百年的明星飘,转而追起了阳间顶流。
这在地府里,是件格外洋气的事儿。
只不过,阿飘来阳间看演唱会,也得买票。
由阎罗演出行业协会统一的官方票务管理。
离着大老远,司影就看见VIP检票口旁,一位身穿大红袍、长得竹竿似的花美男飘,被安保飘拦了下来,扯着脖子高喊:
“凭什么不让我进VIP区?我是厉鬼!看清楚!是厉鬼!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厉鬼的吗?”
除此之外,一位盛装打扮,穿马面裙,手上戴满了十个金戒指的女士飘,也在跟VIP区的安保飘沟通:
“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今晚压轴出场那个,段云柯,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妈,他亲妈……”
安保飘无奈陪笑:
“嘿哟,您这上辈子的亲妈不好使……就今晚压轴那顶流,刚才底下过去八个亲妈了,都是不同副本里的,这亲妈也得买票啊……”
司影看了一会儿这冥阳两界,烟火气十足大舞台,小阿飘喜欢!
一个半小时后,易青川准备登台。
司影跟易青川一同登台。
这两天,小阿飘学会了易青川的歌,今晚能够倾情表演。
司影已经很多年没能登上舞台了。
即便如今这个万人场馆的舞台,没有一位他的粉丝,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他、听得见他唱歌。
但小阿飘也很满足。
今晚,是他和易青川的第一个同台。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易青川的粉丝们灯牌闪亮,呼声震天,燃炸了大半个场馆。
漫天流光溢彩的能量,幕天席地飘游在场馆上空,像是忘川河上绚烂流动的星团。
小阿飘得到了10086份儿真心小零食,尽管那是给易青川的。
演出结束时,易青川的右手于虚空中牵了牵。
小阿飘悄悄地递过一根小指头。
……
退场时,小阿飘看见了后台走廊,段云柯的巨幅海报,今晚的山竹卫视之夜,段云柯压轴。
“我想去看看他的演出。”小阿飘指着海报上的大明星。
易青川停步驻足。
“毕竟他是我的大仇家,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小阿飘闭着眼睛编瞎话。
“嗯,还有呢?”易青川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编下去。
小阿飘深深地吸了口气,昂首闭目:
“我想看看他在舞台上的样子,应该也挺帅的,我要是还在舞台,可能也跟他一样帅。”
“谁挺帅的?”易青川挑眉。
给小阿飘个机会重新说。
“你帅,你帅,你最帅行了吧。”
司影心虚地转过身,倚着那巨幅的海报,向面前的青年比比划划。
“过来。”
嗯?司影疑惑地上前两步,距离身后那段云柯的海报,远了那么几十公分。
易青川满意了。
“离他远点。”
不让小阿飘靠近大仇家。
司影认真地点点头,一边往舞台的方向飘,一边叽里咕噜许下承诺:
“我肯定离他远远的,他运气已经那么差了,面色灰暗、印堂发黑,精气神都快被抽干了,万一演出再出点儿什么意外,比如从舞台上摔下来,或者被什么吊灯砸了,我可不沾包!”
“可千万别来碰瓷我,我只是一个死了的前队友……”
“……”
小阿飘的身影往后台方向,越飘越远,逐渐看不到了。
易青川没回酒店,而是返回自己的商务车,等小阿飘。
意料之中,换来他经纪人申又,几句阴阳怪气式叨叨:
“你说你都给人家放了,还关注人家干啥,人家一个飘,想去哪一秒钟的事儿,你信不信一会人都到酒店了,咱还堵半路上呢……你啊,你三伯活着的时候,就劝你多跟人交朋友,不能总跟阿飘打交道啊,你说你这都给我从演员经纪人,一下干到玄学经纪人赛道了……”
易青川才懒得接茬。
演出场馆后台,司影一身轻松,左飘飘,右转转。
小阿飘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段云柯和姚夜的身影。
今晚的段云柯,穿了身国际一线高奢品牌的白西装,是代言。
不过,让飘微微意外的是,小助理姚夜竟也穿了身一模一样的同款,甚至在衣领与袖口间,还特意做了别致的装饰。
是情侣款!
现在顶流爱豆谈恋爱,都这么玩了吗?
微博否认、告粉造谣、单身声明、发律师函……但情侣装。
轮到段云柯到升降台底下候场时,后台里一群大记者、大经纪、大导演,将小助理姚夜,众星拱月围在当中。
一口一个“姚老师”,喊得殷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小阿飘堂而皇之地做了个鬼脸,他最烦这一行互相之间叫老师了,好像什么人都能当老师一样。
叫老祖宗他都勉强能忍。
突然间,啪!哗啦啦——
后台狭长的走廊里,巨大的玻璃碎片砸向地面。
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毫无征兆地坠落,碎裂的灯罩,就那么直直散落在姚夜的肩膀。
姚夜一瞬间摔倒在地,有殷红的液体顺着胳膊,一直流向了手腕。
“有人受伤了!”
“快打电话,救人啊!”
后台刹那间乱作一团,人们纷纷奔走相告,电话救援。
司影也吓了一跳,惊恐地高高飞出了场馆。
警惕度满分的小阿飘,前瞧瞧,后看看,绕场三周,还闭上眼睛,左右手十指相扣,细心地感受了一番。
整个后台只有他一个飘,没有别的飘。
嗷!小阿飘火速逃离现场。
不关他的事,不是飘干的!
纯纯是那吊灯年久失修,外加姚夜运气不好。
小阿飘可不背这口锅。
与此同时,段云柯已经随那升降台高高地升起,是压轴曲目,场内一片沸腾欢呼。
司影飘到舞台前,比内场还近的工作人员区,坐在摄像机上,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角度。
段云柯的舞台,一如既往的绚烂而深情,一时间司影觉得有些恍惚。
从前他们一同演出时,段云柯是门面,是主唱。
司影也是门面,是主唱。
但他们的组合,明明只有一个门面,一个主唱。
小阿飘忽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