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不做打工人 第63章

作者:三山走马 标签: 强强 正剧 HE 玄幻灵异

提到这个关键点,温述也觉得不对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一定要来到这里。”

精神暗示?还是其它的什么?

视频是谢安年亲手拍的,他可以确认没有问题。

谢安年引导温述回忆起更多,“你看到了什么让你感到熟悉?人还是景物,建筑?”

温述摇摇头,太阳穴跳得厉害,越是深入思考,头脑就愈发能感受到针刺般的疼痛,他恼怒地低吼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全部都很熟悉……氛围……很熟悉。”

谢安年又抛出一个问题,“白繇是怎样的人,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除了因为他为你付出生命,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信赖他?”

“白繇学长他……对后辈一直很好,是我们五年级实训课的助教,而我一直当队长,自然而然就熟悉了。虽然他是B级,但战术策略课一直是第一,他带领的队伍甚至能打败A级小队,有时候他也会指导我技巧,”

要说熟识,也谈不上,但这种人总能使人产生天生的信赖感。再加上春晖大桥事件之后,温述对白繇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但奇怪就在,温述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他警戒心相当之高,经历过小时候那些事后性格早熟,不是仨瓜俩枣就能勾引过去的傻白甜向导。

而白繇,看上去也并不是能和后辈轻易交心的人。他外热内冷,却这样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家事告诉了自己。

一开始,两人只是礼貌而生疏地相处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

二人开始交心。

温述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终于捕捉到了那点残破的记忆碎片,神情一凛,“我想起来了!夜间实训的时候,我在布置战术,一回头发现他站在树上注视着我,对我笑。”

谢安年愣了愣,神情古怪,“一个笑能让你记这么久?”

涌入脑海的记忆浪潮让温述有些激动,倾身紧紧攥住了谢安年的双臂,“因为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了,我当时还想着,没见过谁笑得这么难看……”

轻纱般月光下,枝桠掩映的阴影下,少年的笑轻薄如鸣蝉破碎的羽翼,带着死亡也化不开的悲伤。夏夜尽,鸣蝉死。

从那一刻开始,温述感觉自己淡漠内心的一根细弦被轻轻拨动,乐声已歇,却余振不止。彼时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清点装备,实则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会用那样悲伤的表情注视着自己。

因为这份探究欲,他才渐渐和白繇熟悉起来。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被死亡掩埋。

韩添道:“听你这话,怎么总感觉你说的那个学长暗恋你?”

温述反驳,“不可能,他也是向导。”

韩添嗤之以鼻,“谁告诉你向导不能喜欢向导?”

温述一愣,求助般看向谢安年,却发现他紫色的双眸间燃起幽幽暗火。温述这才后知后觉,在现任男友面前谈论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谢安年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接着问道:“你陷入精神泥沼的时候哭了,为什么哭?”

温述一愣,摸上自己的脸颊,触手果然一片冰凉湿润。他看着谢安年平静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犹豫是否要实话实说,但想着这也许是个重要线索,再者谢安年拽得没边犯不着掉份和死人过不去,还是开了口,“我在幻觉里看见他穿着圣所的制服,紧紧抱着我,对我说‘我不会让你忘记我’……”

温述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怎么又流泪了?

韩添感慨,“我听着我都替那哥们难受了,你说他这隐忍到死都没告白实在太亏了,要是我肯定就在那桥下深情告白一波,哪怕是为了送上临终关怀你都不可能拒绝,到时候谢安年哭都没地而哭。”

谢安年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我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温述连忙阻止韩添继续拱火,“谢少校才不会计较这些。”

他转头看谢安年,故作轻巧地笑道:“你说是吧?”

谢安年静静开口,“你在为他哭泣,温述。”

“你……吃醋了?”

谢安年道:“不,我说过,大可以去找你的真爱,我们现在各取所需。我只是不爽你为任何人哭,为我也不行。”

温述都快要忘记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并不纯粹,他默默在座位上坐好,有些犯窘,“我知道了——唔!”

下一秒,唇瓣一热又一疼。

嘶……属狗的吗?

不是说不在意吗?

为什么强吻他?

谢安年按着温述的后脑,咬着他柔软的下唇,眼神晦暗,敛眸垂目,眼角猩红,如同一只尝到血味的野兽。他微微侧头,五指插入温述发间,掀开苍白的眼睫,眼神瞬间由暧昧缠绵转为阴鸷凶狠,死死盯着后排的韩添。

在谢安年刀子般的视线洗礼下,韩添打了个哆嗦,想要强撑着笑笑,但在黑暗哨兵的压迫之下悲催地笑不出来。

谢安年复而垂眸,换了个角度碾磨温述的唇瓣,让他发出更好听的呜咽。

第57章

温述懵逼地看着谢安年仪表盘上的一个按钮, 前排与后排之间的隔挡升起,顿时意识到这一个吻不会太短。

但让他意外的是,在隔挡升起之后, 谢安年很快放开了钳在他下颌的手。

狭小的空间之内,暧昧潮湿的气氛还未消散, 在颠簸之间,谢安年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捧着温述的鼻尖。

谢安年将手覆在温述颈侧, 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嘴唇微张, 若即若离地含过温述的下唇,又欲擒故纵地离开, 一双狭长的紫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温述。

温述迷迷糊糊地追逐着,却被谢安年恶趣味地躲开,他眉头一皱不爽地后退, 却马上被谢安年按着后脑勺来了个深吻。冰凉的吸盘缠着青年柔韧的腰身,以一个舒缓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摩着。

这是在干什么?

要亲就亲, 要干就干,给个准信!

温述向来喜欢明确的命令,指向强烈的表达,谢安年这样一搞, 他反而茫然了,双眼氤氲着一层水雾, 空茫茫地看向谢安年。

谢安年感到有些好笑,大拇指压着温述的唇瓣,探入温述的唇间,想要撬动那一排糯白的牙齿,“小温同学, 看你这个样子,没有人教过你怎么调情啊?”

皮革的触感格外鲜明,温述张嘴说话,紧闭的牙关被乘虚而入,他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介郭系谈恋爱必须滴吗?”

换而言之,不必要他就不需要掌握,和李铭钺谈的时候也没发现哨兵也能这么黏糊。

谢安年认真道:“其他人必不必须我不知道,但和我在一起是必须的。”

温述眼皮抽了抽,被谢安年抵着舌尖,一张嘴就忍不住流口水,“为啥呀?”

“因为我闲得慌,需要这样来和爱人一起消磨时间,否则我会寂寞死的。”

温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有没有理解谢安年的意思。但很快,他坐着了身体,从一个被压制的姿势转为了一个压制的姿势,连同他身体阴影一起笼罩而下的,还有铺天盖地的清幽茶香,他咬了咬谢安年的手指,尖尖的犬齿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坑。

谢安年愣了一下抽回手,心道温述这理解能力真不是盖的。

温述摸索到了缠着自己腰腹的触手尖尖,在上面揉了两把,柔韧的触手瞬间颤颤巍巍地软成了一摊史莱姆,“我好像明白了,我给那些哨兵做梳理的时候,他们也总需要额外的安慰和爱抚,虽然不是必需的,但如果不能及时满足他们,他们会看上去很难受。”

谢安年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温述再说什么,轻嘶了一声道:“亲爱的,你真是在某些地方真是单纯到令我发指,他们不是难受,他们在占你便宜。”

“……呃,这样吗?”

“下回遇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报警,你直接call我。”

车子减速,在一栋破旧的三层灰色小楼前停下。

到地方了。

温述从谢安年身上起身,依稀辨认出那牌匾上用两种语言写着“招待处”三个大字。

“下车了!下车了!”韩添在敲打前排车窗,车窗是单向玻璃,车内人能看见他,但他看不到车内人。

谢安年不耐烦地嚷道:“老妈子似的吵什么吵?我还没聋呢!”

他给温述整理了一遍歪斜的衣襟,确保看不出任何情热的痕迹,方才下了车。

刚打开车门,温述就感觉一股热浪直冲四肢百骸,感觉内脏都要被蒸熟了,全身上下瞬间就出了一层薄汗,脚下的道路坑洼不平,沙尘暴卷起白色垃圾盘旋乱飞,张嘴就被糊上一嘴沙子。

刚才还来不及细看,此时切切实实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方才感觉这里比塔依拉更炎热,更荒凉。这里的房子大都是自建的,十分粗糙有些甚至是危房,其中一些的品位……十分有自己的风格。

这个小镇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周边军阀乱斗,居民们都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

来时一路上没看见任何行人,招待处也无人经营,四人还没进入招待处,就先被电子眼扫了一通。房间什么的早就被安排好了,他们四个就是招待处唯一的客人。

他们推门走进,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谢安年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撂了一声,“我X!我车——”

紧接着对面不知哪傻X来了一通无差别扫射,温述这才发现这破破烂烂的招待所大门,用的居然是防爆玻璃,可见唯一一点经费全用在反恐上了。

韩添拍了拍温述的肩膀道:“小场面,别担心,”

没过30秒,谢安年去而折返,将一个一脸血的寸头小子扔在地上,身后的吉普车已然报废,火光冲天。

谢安年一脚把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小子踩趴下,“我艹你这孙子,敢炸爷爷的车,你活腻了是吧?”

那小子不顾自己血糊一脸,扭过身就操着一口鸟语,与谢安年激情对骂。那语言大概是南部联合塔的某种方言,温述实在听不明白,犹豫是否要开翻译器。

但谢安年嘴皮子那叫一个溜,各种俚语混杂直接把炸.弹客骂自闭了,最后那炸.弹客眼皮一闭脖子一歪,原地等死。

温述道:“他为什么袭击我们?”

谢安年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他脑子缺了哪根弦欠得慌袭击我们。”

温述震惊,“那你刚才怎么和他对骂?我以为你听得懂!”

谢安年环抱双臂,桀骜道:“骂他不需要听懂。”

温述打量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只是一个普通人,穿着洗得看不出来原色的破洞背心和短裤,瞪视自己的眼神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凶狠劲。

见此温述也不再犹豫了,直接展开精神力刺入他的大脑,读取他脑内的信息。

炸.弹客哆嗦了一下,瞬间安静下来。

脑电波交流可比翻译器省事多了。

谢安年见状扬眉笑着地赞扬,“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一手!”

几秒后,他问温述,“读出什么了吗?”

温述一脸失落地摇摇头,谢安年以为他没读到,安慰道:“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些奇葩你理解不了。”

温述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没读到,是因为他的想法令我很失望。”

韩添疑惑,“失望?为什么?”

温述道:“我还以为他这样不要命地冲上来,是要干一票大的,谁知道他只是来抢劫的。”

“什么叫‘只是来抢劫’?!”韩添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住。

他看温述的眼神也多了一层刮目相看的意味,要不然他说谢安年怎么看上了这小孩,原来这是蛇精病与蛇精病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