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 第146章

作者:扶苏与柳叶 标签: 玄幻灵异

  可这会儿,他却罕见地从房渊道此刻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竟像是哀伤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么一个能将一切处理的都毫无瑕疵的人,怎么可能有哀伤呢?

  袁方本能地不想去相信,却又禁不住去看他。房间里没有亮灯,一切都笼在浓而深的黑暗里,他们站在陆地上,伴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却又像是立在漆黑一片的海底。

  房渊道说,希望他去想一想。

  想什么?

  袁方依旧躺下,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只睁着眼,定定地盯着上方,许久无言。

  房渊道等了许久,等的他几乎要放弃了。直到外头的雨声暂歇,他才感觉到有一条手臂缓缓地绕过来。

  两个人都在发着抖。袁方身上的温度有些高,他仍然在烧着,可意识却十分清醒。他舔舔嘴唇,说:“房渊道。”

  “……嗯。”

  “房渊道……”袁方说,“你这是在逼我。”

  他一直拼命按捺着心里那一匹想要将他吞噬殆尽的野兽,那头是悬崖,也是绝路,袁方并不想踏下去。

  可这会儿,那野兽张开了大口。袁方自己成了口中食,再没半点力气去反抗。

  “房渊道……”

  这一声比之前颤的更厉害,袁方咽了口唾沫,声音沉沉,“——我是为了你。”

  说出这一句,他却忽然不颤了。心志一秒比一秒更坚定,袁方拽着男人的衣角,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为了你。”

  男人脊背忽然绷得笔直,随即猛地转过身来,疯了一样地抱他、亲他,袁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模样,真的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他尽力拖住这野兽的缰绳,喊:“房渊道!”

  这声音终于让男人清醒了些,稍稍松了些手,又忽的抱得更紧。

  “太好了,”他听见男人喃喃,“太好了……”

  甚至不需要别的任何话,就这一刻,袁方便心头一松。

  他懂了。

  是心意相通。

  两情相悦后,从情人的痴缠中脱身便成了件难事。顾忌着山上还住着节目组人员,第二天早上,袁方硬是不顾他的磨蹭起了床,先深呼吸一口,紧接着就往自己脸上啪啪地拍。

  得冷静,得冷静……

  司大佬溜溜达达地过来了,从他身边走过去,忽然又退回几步,定定盯着他,奇异道:“你怎么满脸春色?”

  袁方忙把脸捂的更紧,问:“有吗?”

  “有啊,”司景蹙眉盯着他,伸手过来摸他额头,“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袁方说:“可能吧。”

  他站立在那儿,伸手整整衣领,司景这就眼尖地从衣领里瞥到了点什么。

  ……咦?

  咦咦?

  司大佬倒吸一口冷气。

  卧槽卧槽卧槽!!昨天和他经纪人一块儿睡的是哪个野男人??!

第87章 第八十七只小猫咪

  要是旁人,兴许还不确定那脖子上的到底是什么,司大佬如今身经百炼,却是一看一个准。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什么也不懂以为毛尾巴互相蹭蹭就能生崽的小奶猫了,和阚泽进行类似运动,基本上每天也都得来个一两回。情至浓时,如果讲一点印子都不留下,那便不是人,而是神了。

  阚泽纵使再疼他,到了理智都没有的时刻,也没办法不留点什么痕迹。这好像是所有雄性动物生来便有的本能,一定要把自己的标记深深地打在自己的猎物或领地上,警告其他雄性生物远离这片区域。

  好在身旁有个精致男孩袁方,在他每回通告之前都得把他检查一遍,确认他不把那些或红或紫的印子露出来。

  ……显然,袁方这个习惯并没有用到自己身上。

  “你脖子。”司大佬掰着他的头看他脖子,伸手戳了戳,刺得袁方一疼,赶忙握住他手腕,“小祖宗,干嘛?”

  司景把手放下,神色严肃。

  “袁方。”

  “嗯?”

  “你是到哪儿找了个野男人?”

  “……嗯?”

  司景目光很认真。袁方愣愣地回看他,终于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忙不迭一路小跑去屋子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在阳光下对着左照右照。看着看着,他就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捂严实了,反问:“你怎么知道是男人?”

  在真正明白自己心意之前,袁方还始终以为自己喜欢的仍旧是女人。可如今想来,从小到大,他其实也并未对任何一个女性产生过友谊之外的感情,虽然优秀的女孩子不少,真正动了心的却没一个。

  那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再想才觉得蹊跷。

  还以为是自己眼光过高,没想到是因为性别不匹配。

  司景很诧异地反驳:“难不成还能是女人?”

  别开玩笑了,讹兽当初说他是个钢铁直男的第二天,阚泽可就把那一幕当乐子说给自家猫崽子听了。虽然那讹兽在自己腿长的问题上说了实话,没撒谎,可这种事儿自然不能拿来开玩笑。

  他说袁方是个直的,那袁方一定弯成回形针了。

  蚊香也不是不可能啊。

  司大佬很有八卦精神地又问了一遍,“是谁?”

  袁方搓搓脸,难得有些泛红。他并不想隐瞒,因此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回答:“是……”

  “是我。”

  后头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房渊道推推眼镜迈腿走出房门,仍旧是一副干脆利落的精英气质。他的袖口松松卷了起来,迎上司景不可思议的目光,点点头,确认了,“的确是我。”

  司景被震得目瞪口呆。房渊道却没心思去管他,径直到了袁方身侧,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低声问:“还难受吗?”

  袁经纪人脸有点儿红,“不难受。”

  司景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缓缓下移,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的腰。袁方被他满含八卦意味的滚烫眼神盯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恼羞成怒,解释:“我这不是……祖宗,你什么眼神!我这真不是!我腰没问题!!!”

  司景求教:“那是你天赋异禀?还是他细如牛毛?”

  “都不是好吗!”袁方简直想把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艺人暴打一顿,“我昨天有点发烧,他是问我烧退了没……你到底都在想什么!”

  还能不能好了!

  原来不是,司大佬啧了声,眼神顿时满含遗憾。

  还以为早上能喝到红豆粥。

  啧啧。

  ——

  这一日的雨终于停了。抢险的队伍过来,加上之前的成果,勉强通了一条山道,下午便可以让车队通行。节目组重新安排了拍摄时间,几个嘉宾便分别坐车下山。袁方坐在车上摆弄手机,忽然瞧见通讯器上的消息一个接一个闪,打开来看,却是司景在给他发红包,“怎么?”

  “庆祝你脱单啊。”司景说的理所当然,顺带摸出阚泽身上的手机,男人也侧着身任由他掏,“阚泽也得给你发几个。”

  阚泽松松靠着椅背,唇角含着笑,“嗯。”

  袁方心中有点儿暖。他说:“怎么忽然这么懂事?”

  说着就戳开了一个,黑色的数值明晃晃映入眼,13.14元。

  袁方:“……”

  很好,和网上网友晒出来的那种极品抠门男友红包是一个价钱。

  他刚才到底在为什么感动?

  司景哈哈笑,又催促他:“怎么不拆了?”

  袁方木着脸,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点,觉得自己应该有了心理准备,超过十块那都算是一笔巨款。可接下来的俩红包实在更令他吃惊,别说是十块了,一块也没过啊。

  袁经纪人深深叹息,觉得刚才为司景的懂事而几乎要热泪盈眶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司景催:“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袁方警惕地说:“该不会是几分钱吧?”

  说着,却还是拆开了。哪怕几分,那也是司景的心意——有这份心意总是好事。

  他决定哪怕最后一个真是几分钱,也得笑给司景看。

  可真点开了,袁方却笑不出来了。他数了数后头的零,瞠目结舌抬头望着自家艺人;司景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大佬架势,像是漫不经心似的说:“看你平常辛苦,给你发点工资。”

  袁方一瞬间竟有些说不出话。他沉默了会儿,笑了笑,蓦然有了种老母亲看着儿子长大的沧桑感。

  司景是当真成长了。

  往日的他,哪儿会想到这些;这样看来,拱了自家嫩白菜的这头猪也并非没做好事。起码司景这么个不问世事不懂人情的,也终于被染上了点儿烟火味,慢慢知晓去照顾他人了。

  袁方看向窗外,也隐隐有些感叹。

  三年了。

  他带着这个艺人,瞧着他从入圈时只能演炮灰的十八线到如今备受追捧的当红流量,这其中许多情绪许多波折,都不为外人所知,不为外人所明了。可一路一同扛过来,司景也真正成了他的家人,亦是他最为满意与自豪的作品。

  袁老母亲感叹了半天,慢慢才从自己刚刚的沧桑感里琢磨出了点儿不对味。

  ……嗯?等等,为什么是老母亲??

  他悚然一惊。

  ——

  两周后,司景收到了汪源的消息,新电影的名字已经定下,按照汪源的意思,叫做《乱云》。

  在这乱世里头,哪怕是天空上的一片云,也得靠风向决定它将奔向何方。

  电影的筹备工作已基本完成,汪源对这部片子抱了极大的热情,所召集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己曾经合作过的各方巨头。电影主题曲与插曲都交由国内一位知名作曲家制作,擅长写歌的音乐小天王江邪加入,再加上专门聘请的国外音乐团队,用上了十成十的心思。

  最初的主题曲的demo已经基本制作完成,汪源发到了邮箱里,嘱咐司景先听一听。

  “找找感觉。”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