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苏与柳叶
阚泽肃着脸,把猫崽子往自己大衣里又揣了揣,将胸口探出来的毛脑袋按了回去,“人都齐了?”
袁方还在打电话,举着手机苦道:“没。对不住阚哥,司景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人影也没有,打电话也不接,他去每层楼的男洗手间挨个儿喊了好几嗓子,喊的清洁工看着他的眼神活像是个精神病,也没听见人吭气。
袁方只好与大流一同站在饭店门口,心里头满是担忧。
这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脑壳疼。
他顶着这夜风,心酸地想,司景和他家猫一样,都拥有自由的灵魂。说走就走,说撤就撤,都不知道跟人打声招呼。
……去他的自由的灵魂。
他还有些担心阚泽生气,出乎意料,阚泽却开口道:“兴许是先回去了。不如回去看看。”
袁方赶忙哎了一声,也不觉得司景会丢。更大的可能性,是觉得这宴席没意识,所以半途就跑了路。
这很像司景能做出来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他这棵宝贝草……”
短腿猫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嗖的又重新把脑袋探出来,气势汹汹喵了一声。
给我!
阚泽:“先放我这。”
短腿猫在他大衣里兜着,阚泽的两只手便都是空的。这会儿正好把花盆接了过来,司景低头闻闻这盆,再转身闻闻人形的,觉得自己拥有了双倍的幸福,插上双翅膀就能直接上天了。
他一个劲儿地吸鼻子,吸的晕晕乎乎,把头抵在阚泽里头的深色毛衣上使劲儿蹭。又亮出小爪子,吭吭哧哧开始拆毛衣,好好的衣服都被他咬断了,扯出了线头。
袁方说:“哎哎哎,别咬衣服啊!”
猫崽子完全听不见,嘴里还叼着一截毛线,毛线头被他咬湿了,爪子扒拉着,又舔了舔。
工作室的人越看越爱,简直想跟着他走。
这特么真不是猫族派来的卧底?
司景就这么混上了车。
天色有些晚,阚泽要把工作室的女孩都送回家。好在车是辆大的保姆车,倒也坐的下,他坐在车里,把猫薄荷草摆在旁边,捏了捏猫的腮帮子。
司景被捏的喵一声,仰头看他。
干嘛?
阚泽手上动作没停,又捏了捏。
都说猫是水做的,的确。捏在手里的感觉,就像是灌的温热的热水袋,上头覆了一层细细软软的毛。那腮帮子没一会儿就在他手里水一样凹陷下去,猫崽子的脸被揉搓来揉搓去,揉搓成了个面团,他又喵了声,这回声音大了点。
干嘛啊?
捏上瘾啦?
阚泽开始转着圈揉猫脸。
不怨他,他已经想这么揉很久了。从看见袁方揉脸时,猫薄荷心里头就存了这个念想,眼巴巴地盼了好长时间,想的手痒痒,每一片叶子都写满了对于撸猫的渴望。
这会儿终于有的撸了,他把司景翻过来覆过去,好好撸了个过瘾。
一直揉搓到四只肉垫。
司景被揉得直哼哼,大多数时间也不反抗,兴许是好闻,揉着又舒服,只偶尔抱着他手指啃几口。只有在他快碰及尾巴下头那两颗沉甸甸的神秘宝贝时,才横眉怒目,啪地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警告地连声喵呜。
别碰!
敏感部位!
阚泽把他的毛尾巴撸成了烟花棒,上头的毛呼啦啦炸起了一片。
几个妹子眼睁睁看着他上下一通揉搓,眼睛都不会眨了,目光里写满渴望。
可渴望归渴望,谁也没敢再提。
看不见还好,亲眼看见了,简直,如坐针毡。
“阚哥再见。”
直到最后一个工作人员也下车了,车才向阚泽家的方向飞快驶去。袁方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阚泽一定记得确认下司景在不在家,阚泽从隔壁房门前走过时,果真停下了步子,把猫薄荷放在地上,手扣在门上,敲了敲。
怀里的猫崽子耳朵忽然竖了起来。
“司景,”男人怀里头揣着司大佬,不动声色道,“你在吗?”
“……”
里头安安静静,当然不在。这是自然,这会儿人就在他怀里呢。
阚泽眼里头含了点笑意,低声道:“可能是出去了。”
猫崽子晃了晃尾巴。
是的,没错。
所以别怀疑也别担心了,咱们早点回去睡觉不好么?老子的眼睛真的要睁不开了!
他抵着阚泽坚实的胸膛伸了个懒腰,猫薄荷的后劲儿就像是醺醺的酒意一样泛上头来,圆脑袋贴上了衣服,懒懒地靠着。隔着衣物,他还能听见里头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这会儿听着就像催眠曲,越听越打哈欠。
司大佬张大嘴,毫无形象打了个哈欠,末了咂了咂。
“回去睡了。”
阚泽摸了摸他的头。
房间灯光昏黄,虽然不过来过几次,可猫窝和猫爬架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司景瞧了眼,满房子都是买给他的小别墅。
他慢吞吞扒着大衣领子数了数,猫爬架有一个五层的,一个四层的,还有两个专门用来挠爪子的。
再加上他家里那个,他也算得上是拥有数十套房产的猫了。
啧。
富猫。
阚泽脱掉大衣,里头的毛团子咕噜噜打了个滚,顺势就滚进了被窝里。被子床单都是蓝色,铺的很软,他踩在上头,一踩一个印子,走都走不稳。
司景大爷似的拿爪子拍拍,东闻闻,西嗅嗅,找了个最柔软的位置,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躺了下去。
就躺在大床正中间。
阚泽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瞧见他躺的这地方,也忍俊不禁,“就这么睡?”
司景眯起眼,目光如电。
就这么睡。
阚泽也是当真宠他,一句旁的话也没说,自己向床边躺了躺,勉强把长腿长手伸展开。司景俩巴掌大的身子,倒是占据了大半张床,躺的四仰八叉,肚皮都翻了出来。
他瞧瞧自己占的地方,又看看男人占的地方,这会儿倒有点良心不安了。
短腿猫动了动,给他挪了挪空,肉垫拍了拍。
过来。
阚泽顺从地靠过来,正好把一条手臂搁在他毛肚皮上。司景抱着吸了会儿,橄榄青的圆眼睛慢慢闭上,正准备睡,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的位置向下一移——
似有若无的触碰,短腿猫猛地弹跳起来,警惕地瞪大了眼,亮出一口白牙。
你干嘛?
你摸哪儿呢?
阚泽睁开眼,也诧异地回望他。
“怎么了?”
短腿猫盯了他好几秒,狐疑。
你刚刚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不知道?
“……”
然而阚泽的神情的确相当无辜,司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只好又重新躺下。这一回他长了心眼,咕噜噜离那条手臂远了点,并且蜷缩成团,牢牢护住自己底下那两颗神秘宝贝。
被子重新盖好,眼皮一合,预备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又有什么东西悄摸摸探过来,若有若无碰着那地方。司景被碰的毛都炸了,激灵灵倒像是有电从天灵盖往下传,猛地一哆嗦,重新跳起来:“……”
这特么!
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不睡了,顶着一身炸了的软毛气势汹汹站在被子上冲阚泽叫唤。
是不是你?
你就说是不是你??
阚泽规规矩矩侧身睡着,两条手臂都垂在身侧,压根儿够不到他那位置。司景不信邪,咬着被子往下扯——那两条长腿,也靠在一块儿呢,根本没有过界。
……
见鬼了。
司大佬站在被子上,又想发火又没处可发火,气的猛吸了一大口。
阚泽还在问:“小花,还不睡?”
小花个锤子!
司景瞪了他眼,重新一咕噜钻回去,把身子团成了个球,压根儿没有留一点空隙。
阚泽唇边终于溢出了点笑。
天色更晚,猫崽子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阚泽这才睁开眼,从他睡袍的袖子里,探出了两根长长的枝条,被他拽着,挨片儿叶子打了打,不轻不重。
不许再碰了,猫薄荷很正人君子地教育道,怎么能一直逗他呢?
枝条上的嫩芽蔫蔫垂下来,似是委屈。
还有你,阚泽又扭过头教育那一盆,叶片能换个方向吗?你当你是向日葵吗?
另一盆也蔫了下来,过一会儿,试探着把根从花盆里拔出来,朝床上鼓起的一小团的位置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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