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19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罗爱曜:你孤陋寡闻。

罗爱曜:我不是藏传密教,也不依仗双修,他单纯是祭品,不可能养成明妃体。

一剑霜寒:……

一剑霜寒:我还在群里

郎放:真的吗?

罗爱曜:你说呢?

一剑霜寒: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是明妃体?

郎放:就是当佛子的X伴侣。

一剑霜寒:……

罗爱曜:你这虚言诳语没完了?我不养成明妃体,不修此门。

郎放:可施霜景是你的X伴侣,他不是明妃体也已经在履行此责了。施霜景,你现在还有得选,你命格特殊,和我这边也有渊源,我愿意接收你。

一剑霜寒:谢谢你

施霜景蹲在地上回消息,忽然,他胁下遭人一提,罗爱曜将施霜景扛在肩上,带回卧室。

“不许信他。”罗爱曜说,“不许跟他走。”

第29章 鬼子母神篇(五)

发现施霜景在用手机搜索着什么,罗爱曜顺手抢走手机,扔进敞开的衣柜格中。

“我还是没搞懂什么是明妃体。”施霜景拍打罗爱曜的后背,“放我下来。”

“那个郎放和你身体一样。他带着的女儿是他自己生的,用这里。”罗爱曜说着,按了按施霜景的腿缝,只觉肩上的人身体一僵,罗爱曜顺势将施霜景放到床上。

现在时辰还很早,又是破了罗爱曜睡觉的时间。

这些家伙总是趁他睡觉的时候不让他安生。

这睡眠节律不是罗爱曜从前一贯有的。当他还像施霜景这么年轻时,他只睡中夜里很短的一点时间,丑寅交际之时就要清醒修行。他与一般的僧侣几乎是完全不同了,旁人还在做沙弥的时候,他很早就在鸿胪寺修经并主持密教仪轨。遥想他当年只是一个孩子,就顶戴毗卢帽,作主法者,只举行最为秘密的仪式,为不可入史书的罪灾作焰口仪*1,施食普度。鸿胪寺是接应外使、掌管朝会仪式的地方,此寺非佛寺的寺,而是官署名称,不混用。罗爱曜可看作是在鸿胪寺长大成人的。他当年并不按童行——试经度僧*2这一官方渠道入佛门。不空三藏*3译经,罗爱曜亦是译经,可他在器物世从来都是无名姓的人,不空说,这是无必要,总之佛子是要回去的,也解释说,自那时起,此世就不若彼世了——那个悉达多还可名为悉达多的年代。但既然要在大唐生活、修行,得有名姓。罗是假姓,爱曜亦是假名,罗爱曜没有确切的来处,只知道罗是罗睺罗*4的罗,爱曜是音译。那时罗爱曜非常确切地活着,身是身,心是心,用现在的话来说,还属于人类范畴。他的苏醒是随中夜梵钟之音而作一日之课,他的不眠是手不释卷如天人般精力无限。

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说明罗爱曜现在贪睡的必要性。当年这些要紧事,现在的他统统不做了,何必还清醒。这么一想通之后,罗爱曜就连当初只有法身现世的时候都要强行下线“休憩”,睡足够的时辰,就更别说现在使用肉身。

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能在操施霜景的时候更心安理得。起心动念,心为法本。这样塑了金身的“心”字,热辣辣地熔化外壳,又当回那个最唯物的心,泵血的心。

罗爱曜回神的时候,施霜景已经挣扎好一会儿了。自己的手在做登徒子行径。施霜景的脖子遭罗爱曜扼住,按倒在床,另一只手当然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指尖很快就感觉到湿意,施霜景的脸涨得通红,不知到底是扼得紧了还是摸得爽了。

“我来如你的愿,你却更愿意收别人的空头支票?”罗爱曜说,“大学不想考了?猫不想要了?钱不想要了?”

施霜景真的要呼吸不过来了,长腿在床上乱蹬,他想扒开罗爱曜的手指,但这压根是不可能之事。

“唔呃……对……不、不……”

声音险些全给掐散了,对、不,看来最后一个字是起字,罗爱曜这才松手。施霜景猛吸一口气,翻身捶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了想呕吐,缺氧太久又吸气太猛,像是一口气团堵在胸中,有那么一瞬施霜景以为自己不会呼吸,也没人教他怎么呼吸,像深海里突然打捞上岸的生物一般无助,这样的无助带来可笑的丑陋。施霜景真的只差那么一点就吐在床上了。

罗爱曜双臂自然垂下,颇为漠然地站在床边。施霜景终于找到正常呼吸的节奏之后,他从另一侧爬下床,忽然看到玉米鬼鬼祟祟想进屋,施霜景怒喝一声,将玉米吓走。至此屋内陷入长达十分钟的寂静。施霜景再一次回想起濒死体验。他直到现在才忽然意识到,他不能默认佛子是安全的。佛子从来就不安全,就连佛子自己也提醒过了,可施霜景跟傻帽似的,以为佛子总会给他治,治好了就还是好人。佛子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钱和大学都是后话,命也要收走吗?祭品,祭品,一开始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可为什么施霜景总默认别人会有好心呢?这十分钟里施霜景一直在想这些无解的问题,倒也不委屈,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惘然,不仅没得选,连问也不能问。施霜景站在墙角,高大帅气的男高中生,可在心理层面,他已经缩成皱皱巴巴的一小团,而且还在持续收缩。不知道,不安全,不想死。

卧室门轻轻一合,只能听见室内一声轻叹,罗爱曜道:“如果我要养成明妃体,我什么都不用和你换,也不需要和你生活,只需要和你行F事,做完就离开,然后你我各自修行。我不修双身法,我说过我和你做A是破戒。再说,真有天生明妃体的人不会像你这般无亲无故,我何必强行养成?”

罗爱曜尝试性地招手,让施霜景别杵在墙边了,碍眼。没想到施霜景真就老老实实走过来,罗爱曜刚一伸手触碰,就发现施霜景佯装镇定,实则肌肉紧张得厉害。没办法,今天这教训必须要让施霜景吃,要让施霜景打消一些不可以有的念头。

“郎放说你有资质做明妃体,这话也是没错的。双X很难有,越难得的东西就越是珍贵,也就有成为不凡之物的潜力。”

“佛子,想做就做,做完你继续睡觉,我还想吃早餐。”

这是施霜景得出的结论。他反抗过了,之前用砸了两次佛像算不算反抗;也被找理由上过了,给佛子理由就是自己的蠢笨,以后不可再犯,但犯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今天是施霜景彻底知道,条条大路通上床,那就做吧。不做会被掐脖子。罗爱曜还想碰他,那干脆一开始就走这条直路就好,何必弯弯绕绕。

施霜景脱上衣,想了想,干脆裤子也脱了。其实他也不觉得“明妃体”是什么很坏的东西。名字很好听,听起来很珍贵、有用,刚才佛子的话其实是说明,他好像连做明妃体都不配。郎放没说错啊,他是佛子的X伴侣。和祭品比起来,还是X伴侣比较好听吧,至少从东西变成了人。

想完这一切,施霜景面上一点也不显。他有苦练此功,被人羞辱或者瞧不上的时候,就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脸色。

罗爱曜看出施霜景心里有怨,心里攒着火气在做这些事,罗爱曜倒没什么情绪,只说:“你穿衣服吧。”

“你不想做?”

“我想,但是做完你会更不愉快。”罗爱曜的蓝眼睛不论什么时候看都很澄澈,看什么也都很澄明洞察,“我想想,是我掐你脖子让你害怕了,你想不明白我们的关系,知道我喜欢这套,就用这套来哄我,想早结束然后放你走。我可以说我的结论——我不放你走。和你做或者不做只是拖延我去找郎放的时间而已。惩罚你没用,把他送走就好。”

“你的废话真的很多。”

“你真是一句也不求我。”

罗爱曜还是决定先吃再说。刚才那么好的氛围,本想放手之后趁乱吃一下施霜景,但那一瞬施霜景的心力全泄掉了,罗爱曜用人身来找施霜景的原因之一就是,心力涣散的施霜景还是不够美味。现在施霜景还难过呢,可心里顶着一股劲,所以罗爱曜又可以享用了。

白天做也比晚上做有意思。施霜景的英俊很有冷感,眉眼气质自带疏离,跟他的网名很匹配。骨量大,体型饱满,有着和脸不相称的欲,是那种白衣裹身、潇洒来去但脱衣应是多情的剑客感。还是一剑霜寒这个网名带来的想象。

“真正的明妃体,可以借助与僧侣的结合,在这里聚起拙火。你想不想试一试?”

施霜景双臂交错,一个大大的叉。不要再和他讨论什么明妃体不明妃体了,家里好冷,施霜景好想进被窝。

好在一会儿就有热热的身体贴上来了。施霜景抱到佛子,肌肤相亲,那股奇异的心安感再次涌起。施霜景想,他以后要是在上床的时候被罗爱曜杀了也不奇怪,是施霜景主动要去拥抱一个混蛋的,好像怪不了任何人。

*1:焰口仪,密教中常见的佛事活动,是为超度饿鬼道,后来也用作对特定亡者的超度与回向功德。

*2:童行、试经度僧,在中唐时期,大约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当有出家的念头之后要获得父母的同意与许可,才可登记为童行籍,进行较为初级的经法学习。通过考试的童子才能得到官方(尚书祠部)交付的度牒,也就是出家资格的证明。在剃度和收到度牒之后,才可以入寺成为僧尼。所以在唐朝当合法和尚其实也要经过大考的。

*3:不空三藏:唐代密教祖师,开元三大士之一,广译显密经典,具体的百度百科写得很清楚,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

*4:罗睺罗,释迦牟尼佛的儿子。罗爱曜的姓是这样借过来的,说明他当时就已经受其他大士的认定,佛子那个名头是从罗爱曜还算“人类”的时候就开始用。

第30章 鬼子母神篇(六)

这晨间运动搞了一个多钟头,施霜景缩进被子里,玉米在挠门,罗爱曜摆弄手机,没过两秒,他竟然开始打电话。

“柳闻斌,你今天来励光厂的时候顺便带几盒BY药来。”

施霜景听见电话那头在问罗爱曜,想要长效还是短效的……屈辱,早知道不提了。还不如施霜景自己偷偷买呢。而且施霜景自己也不大记得吃BY药的副作用了,刘茜提过,可惜施霜景的记忆力就那样。唉!

挂断电话,罗爱曜冷不丁问一句:“如果郎放找你,你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罗爱曜心情好了,继续摆弄手机。

忽然一个发着光的电子屏被递进了被窝里,施霜景虚起眼睛。是银行转账界面。

谁的?佛子的?施霜景先看见余额,吓了一跳,妈呀,这是活期吗?也就是说这么多的钱都是随意取用的?被子外传来声音:“你自己输一个数。”

施霜景下意识挠了挠眉毛,呃……这很难想,他隐隐约约知道这是某种金主行为,但自己给自己定价其实是很困难的事。纠结再三,施霜景输入了一万块,说:“好了……”

罗爱曜看见这数字,只抬了抬眉毛,多加一个零,付款。多加一个零的感觉就是有点过火但不大过火。就算施霜景输入十万、一百万、一千万,这种往后补零的行为也够罗爱曜做很久很久。他有钱。

施霜景在被窝里不知不觉又睡了一个多钟头,醒来时肿着屁股,他去衣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看见进账十万的短信,好像有点感慨,但好像又对钱有点麻木了。都是那串长长的余额给害的。

施霜景随意套上T恤,清理地板,洗澡,出来打开冰箱,吃食盒的饭菜。罗爱曜在客厅东瞧瞧、西看看,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他结手印,念着听不懂的语言,处理完之后他对施霜景说:“室内有一个‘风洞’,好像是自然存在的,有时你在客厅里捡到本来不可能吹进来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个风洞的存在,郎放也是借这个风洞来传的信。”

原来上次的白色冥钱也是这么来的。这么一说,好像家里时不时会多出些叶子啊,花草啊,其实都不可能从铁丝网中穿过,施霜景为了保护玉米,用的是很密的铁丝网。原来它们都是从风洞进来。

柳司机这边遇到了些麻烦。他正和刑警交谈着,接到佛子的电话,让刑警不小心听见佛子问BY药的事。其实柳司机就在励光厂,才刚来,这BY药还得回城里的药店买呢,佛子要用的东西怎么也得是进口货。

“抱歉啊谭警官,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谭鸿信在一行字下划上一横,“有好几位老人的遗体当天就火化了。”

“对,对的。家属说,老人刚走就给全家人托梦,让家里尽快火化身体。如果只是一两个家属这么梦见也就罢了,有些是一整个家族都做这种梦。哎,是挺吓人的吧,我们也理解,我这两天光待火葬场了。”

“这些家属都在做梦?醒来也都还能记住这些梦?”谭鸿信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信任,“而且死亡证明这么快就办好了?这些老人大多都是在家过世,要先由医院出具死亡医学证明,可这是非自然死亡……”

柳司机打断谭鸿信的话,他说:“这几位可都是最先过世的几位,家属送去医院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其他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呢,医生也检查过了,排除了非自然死亡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心脏骤停或是其他的急病发作,一下就走了。”

谭鸿信见多了这种操作不规范的事,现下只有他一个人来调查,先记录关键信息,能套出信息来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谭鸿信话锋一转,问道:“D市那么多家殡葬公司,你是怎样一口气揽下好几单的?忙得过来吗?”

柳司机手里的玻璃杯焖着一壶熟普,他刚刚才找店老板往里头续过一道热水。谭鸿信约柳司机去厂里一家农家馆子谈话,没办法,像这样的旧厂居民区没有什么方便聊天的公共区域,请柳司机去派出所又太夸张。大下午的,农家菜馆的老板娘撑着脑袋在一旁刷抖音,谭鸿信和柳司机面前摆了几道吃得差不多的菜,不让人撤,也没法再吃了,油脂冷却之后散逸出令人发腻的腥味,不过谭鸿信和柳司机都不在意。

柳司机老神在在道:“小伙子,这年头有生意谁不做啊?我之前就来励光厂服务过。厂里老人多,我又会适当宣传宣传,你以为这些灵棚、花圈、纸钱、活动桌椅不需要找结实的好货吗?流水席和亲属葬仪培训都是我们来准备!这些老头老太太……要不是现在不兴土葬了,做棺材都能排着队一起下单,老年人真没你想象中那么避讳这些事。我家物美价廉,又一直做这项服务,做到我这儿是第三代,家族小企业,兢兢业业不就是多为了纳几个税。”

这灵车司机嘴巴真是叭叭个没完,可惜一点关键信息都没有。谭鸿信倒不是将殡葬服务从业者列进嫌疑人的前排名单,按流程走他们不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重点是家属。调查案子往往都是从最反直觉的路径开始,老婆死了便调查老公,小孩死了就调查父母。

“手续、程序合不合规,之后我们会调查。家属和你们沟通葬礼的反应如何?”

“想不通的居多吧。有些家属住得也不算远,周末都开车带自己的小孩过来看望老人。老人说走就走了,他们心里肯定受不了。找我的这几家都属于是被梦吓着了,不过反应最大的还是……呃,有一家的家属还和老人住一块,姓王的那家,儿子在厂里当高级钣金工,老婆孩子也都在厂里。就这种情况,老人还能在家里离世,他家反应最大。”

谭鸿信脑子里装了快四十户人家,这一下子还真没法马上提取出信息,大概有个模糊印象,于是在旁边用代号王A来作标记。“他家什么反应?反应有多大?”谭鸿信问。

茶叶在玻璃杯里焖得差不多了,柳司机旋开盖子,抿一口热茶。他受佛子的照顾,不管佛子能不能知道、受用不受用,柳司机还是要做些恶劣行径,开始拉人下水:“警官,我是做这一行的,对于一些事情,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也得信。这客户一家都说老人走的前一夜里,全家都看见脏东西,第二天大家上班上学也都在讨论这件事,不止他家看见。老人走了立马托梦,这家的男主人吓得不轻,给我塞钱让我把他家老头的火化位次挪到最前头。这还没完,听说他家请了人过来处理,是个成年男人,带个小女孩。”柳司机随意比了个手势,像老港片里收妖道士的掐的手诀,意思是请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又有新信息出现。脏东西?什么脏东西?是谭鸿信调查、询问的厂里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没人提?谭鸿信又追问,柳司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不住厂里,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号人。末了,柳司机还说:“警察同志,现在还是要讲究一下破除封建迷信,如果有人来厂里骗钱,你要注意一下,保护人民财产安全!”

谭鸿信额头挂黑线,柳司机翘着二郎腿,和他接施霜景去酒店时的收敛靠谱完全相反。他也是出来卖的,没两斤二皮脸就没法做生意。厂街上荡着薄雾轻烟,黑色的加长灵车靠路边停,柳司机还得去买BY药,开灵车给佛子不知道哪来的未来小孩送葬——这笑话又冷又大不敬,柳司机有练过,面上不动如山。

“来吃饭吧,我给你们打包了炒饭。”

谭鸿信给林鸣打电话,在厂区医院已经关闭的门诊部等他。

他们昨天到达励光厂,林鸣一来就进了厂区医院太平间,他没带助手,励光厂派出所借了一位年轻辅警来替解剖过程拍照留证。挑辅警的过程就挺麻烦,因为励光厂自有它的封闭性,派出所里的许多编内编外人员都是厂里子弟,林鸣特意要了一个外地的辅警,以免解剖到熟人会带来情感上的冲击。这辅警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硬着头皮干完了一个下午,晚上说什么也不肯再来,林鸣没办法,只能连夜问自己的学生,今早林鸣的大徒弟于星赶来,两人配合得当,做工做出了心流,下午这个点才吃午饭。

林鸣和于星一前一后从楼梯口出来,于星甩着手臂,她举了好几个钟头的单反。林鸣把外卖盒揭开,先递给于星,再给自己开。两人坐在门诊部的连排塑料椅上低头猛吃,都不说话。门诊部空荡肃杀,说话声将会被放大,谭鸿信本来想抓紧时间分享信息,但一开口总觉得室内回音的状态像有东西在隔空学舌,怪怪的,于是谭鸿信只能默默等他们吃完。

于星这姑娘吃饭特别快,林鸣才吃到一半,她就已经端起饭盒往胃里倒最后几粒米了,吃完还说:“是错过饭点所以特别饿吗?怎么感觉肚子还空空的?”

“你们还差多少?”谭鸿信问。

于星比了一根手指。总共有四位老人,昨天解剖了两具,今天白天一具,还剩最后一具。

“虽然微生物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但应该可以排除传染病。”林鸣开口,“有两人是急性心肌梗死,一人是缺血性脑卒中。虽然死亡时间都在周四,但具体时间各自不同。昨天的解剖比较常规,我没有特别多的感觉,但刚刚解剖上一具尸体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然后我们返工了。”于星补充道。

林鸣点点头,用筷子又往嘴里拨了几口炒饭,谭鸿信急得不得了,林鸣却连吃几口不回话。眼看谭鸿信要催了,林鸣才继续道:“这三位的死因都是血栓堵塞,只不过有些发生在心脏,有些发生在脑部。昨天解剖时,我没有具体关注血凝块的形态,但我今天发现这些血栓的形态好像有点奇怪。我们解剖时一般只会保存具体病变组织的样本,血栓只是作一种死因确认的材料。我返工的效果不大好,只能尽量试试看,但今天解剖的这具尸体中,有提取到形态比较完整的血凝块,一会儿你上楼,让于星把显微镜照片给你看。”

“老天爷啊,你不知道他们的病理实验室是多久没开张过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台能用的显微镜!”于星抬了抬眼镜,“不过我们今晚应该就能收工,谭警官请我们吃什么?励光厂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你们几点收工?”

“晚上十点吧。”林鸣道。

“那这就有点晚了啊,厂里有私房菜馆子,可以打电话预定,但我不确定他们还会营业。”谭鸿信说。

“没关系,回招待所吃面也一样。”

林鸣和谭鸿信都被安排在励光厂招待所下榻休息。励光厂是国营航天厂,但上个世纪末工厂改制,各个国营厂迫切地需要自己养活自己,航天厂也不例外,只能往外寻求订单。客户们来励光厂总不能当天来、当天走,这样做不成大生意,所以励光厂修建了一家档次不错的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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