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54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罗爱曜被施霜景这句反问气笑,也或许没有再气了,施霜景真是挺硬气的,罗爱曜说:“我今天问完便确认了,以后都不会再问。我许诺你,我会涅槃。如若有任何差错,我都不会恨你。我会在完成你心愿后涅槃。”

“那我们就去睡觉吧。”

施霜景伸手碰了碰罗爱曜,发现罗爱曜不抗拒,他便推着罗爱曜,离开厨房。

第102章 我有礼物吗

施霜景不知道罗爱曜会不会生气,他只知道晚上他们依旧相对而眠。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罗爱曜知道施霜景想什么,那他就知道,就回应,就想办法。否则为什么不开一扇窗,让施霜景也知道罗爱曜在想什么呢?

两人说这些话不是为了伤害谁、出气、泄愤或是任何其他回旋一枪。说过了,知晓了。告别的话语留在告别的日子。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施霜景的人生准则就是看见太阳,确认爱的人或猫依旧在这里。今天是今天的快乐。不快乐那就尽数吞下,消化后再由马桶冲走。施霜景是有思想的消化器官,他要主动选择吸收什么养分,并排出残余无益的。

罗爱曜也权当完全没有问过那连串的问题。蒋良霖一家已经走了,昨天那句玩笑其实很有含金量——“可千万别把佛子砸手里了”。这是在拿施霜景的学业成绩开玩笑。

罗爱曜当老师,施霜景当学生,在春节前抓紧时间多学一些。罗爱曜将投影仪搬到客厅,挪出一整面白墙。罗爱曜最近开始看电影。

施霜景背对客厅,做数学必修书上例题,背公式和定理。罗爱曜戴耳机,在施霜景身后看投影屏,屋里静悄悄,只有纸笔沙沙的声音。猫睡在施霜景旁边的椅子上,施霜景略施小计,给椅子铺上一层绒毯,这样玉米就会被封印在软乎乎的毯子上,这样又能离施霜景很近。

三楼的房子需要做些处理才能搬回去。施霜景不觉着急。

要过年了。

施霜景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年。活到二十岁,这是第一次觉得过年是盼头。

不约而同地,施霜景和罗爱曜都认为可以拥抱一种更热闹的过年气氛。施霜景从福利院搬出来已两年有余,每年过年还是会回去的,受尽白院长冷言冷语也要回去。罗爱曜则是要体验一种过年的氛围,人愈多愈好,正好鬼子母神也在福利院。

施霜景列好年货采买的长长单子,前两周他已往福利院送了很多肉,刘茜和高大爷为新年做香肠,现在已是琳琳琅琅挂了一走廊。施霜景要买的是他们过年期间在家自己开火做饭的食材,在农历二十八号那天,施霜景携罗爱曜去赶早间的菜市场,过了今天,就没有新鲜的菜与肉了,一直到大年初三才会有一些小摊贩过来贩菜,但数量和种类也不多。

至于对联窗花,施霜景早在赶集时就买好了,只等年三十贴出来。他买了两份,三楼四楼的房子都贴。

买冻鱼,买菜苔,买猪牛羊,买橘子、苹果、柚子和不一定甜的西瓜,买新鲜炒制的瓜子,买散装零食,买炮台一样的老式爆米花机炸出的米花。地湿湿的,人的眼前都笼着呼吸出的霜白寒气,施霜景戴帽子,罗爱曜戴手套,两人好像是淹没在寻常里,又好像是鲜明地浮在尘烟之上,集市的拼图以家庭为单位,一家人是一家人的欢乐场,施霜景和罗爱曜的颜色拼连在一起,那天他们都穿靛蓝色。买完东西,去驿站取包裹,施霜景专门希望罗爱曜开车帮忙,他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以及刘茜、高大爷都买了过年的礼物。

“我的礼物是什么?”罗爱曜关上后备箱,预感这些快递物里肯定没有属于自己的。

施霜景正色道:“这真的难倒我了。你的礼物……送错了会有很不好的后果吧,而且我也想不出来你缺什么,或是想要什么。”

罗爱曜撇撇嘴,话是没错,但施霜景不可以这样。

而且在罗爱曜看来,施霜景应该就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唉,这个问题问得实在自讨没趣。罗爱曜回驾驶座。

施霜景重新掀开后备箱,在众多灰色快递袋里翻找,终于找到一件,他仔细对了对店家,标签上的货物名字只是代称,让人看不出包裹里是什么。

“你现在就可以拆。”施霜景坐进副驾驶座,将包裹递给罗爱曜。

罗爱曜先打方向盘,将车从闹街往家里开,车的速度肯定比双脚快,罗爱曜在楼下停稳车子,拉好手刹,徒手拆快递。

拆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粉盒子,罗爱曜打开来,塑封袋里装了一件又一件,罗爱曜数了数,有□□件的样子。“送我?什么意思?这些线和布,你穿?”罗爱曜将粉盒子还给施霜景。

施霜景猜到罗爱曜会是这样的反应了,他拍拍盒子,“只能是我穿吧,难道能指望你穿?”施霜景学了学罗爱曜那种反问的语气。

“你跟谁学的?买QQNY——把自己当礼物。”

“我二十岁了,这种东西需要学?”

罗爱曜上一秒醋意大发,下一秒回归冷静,给哄好了。罗爱曜有点不能接受施霜景去向别人取经要怎么给他送□□当礼物,但如果是施霜景无师自通,那罗爱曜非常接受。

“店是郎放推荐的。”

“……”

施霜景抱着盒子,送去福利院的快递都不用拿,他们只要带自己的东西回家就好。

现在想起郎放当时当面给施霜景发这些店铺的表情,施霜景仍觉得非常反差。郎放非常淡定地问他,你是要像衣服的,还是不像衣服的。施霜景有点愣住,什么叫“不像衣服”?郎放有收藏专门贩售制服的店,也有只卖几根线、几块布的店。施霜景红着脸和耳朵,选了几根线、几块布的款式。其实那时施霜景脑子里没有任何人在穿这些东西,代入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别人,单纯只是非常受这种款式的诱惑。

回到家,罗爱曜忽然从施霜景手里接过盒子,兀自打开,选了一袋,拆包,抖出几根线和非常薄的蕾丝一片布,手提着在施霜景眼前不停晃,“穿这种东西,成何体统!半点品味都没有!施霜景,你还不如继续穿你的破布卫衣和牛仔裤跟我上床。这几根线的东西穿起来跟捆肉有何区别?”

施霜景被那几根线晃得心烦,一把夺了下来,“不喜欢就算了。我现在就去退货。”

“不许退。送我的东西,哪有退的道理。”

“花了钱的,不喜欢当然要退。”施霜景说,“况且你觉得我穿起来像捆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

“我只是更喜欢你不穿衣服。”

“我早就把我送给你了。”

施霜景叠好蕾丝QQNY,装进袋中。他是俗的,他就这样。短视频说书的故事里,女主角将自己当礼物送给男主角。施霜景很直线条地想,红色蕾丝就是新年礼物。已经送过的东西,好好包装一下还可以再利用。施霜景做这些的时候真是非常坦荡。他偶尔会觉得,罗爱曜其实很不挑。

这下搞得罗爱曜不好再对礼物挑剔。依旧是那种很复杂的心态。施霜景的礼物大俗,罗爱曜的审美大雅,罗爱曜想要,但又嘴硬。犟了小半会儿,罗爱曜不要施霜景退,勉强承认,其实还是想看施霜景穿。可以跨年做的时候穿。

很可惜,他们没办法回这个小家一起跨年了。

刘茜在大年二十九那天致电施霜景:“小景,唉……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恐怕要临时回家一趟,我,唉……我前夫生病,儿子和儿媳吵架,现在儿媳回了娘家,没把孩子带走,我儿子要我回去搭把手。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要回家看看。我只买到今天的车票,明天除夕,买不到票。老高一个人做饭忙不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去临时找人帮忙,你能过来搭把手,顺便照看一下孩子们吗?对了,白东达之前私吞了你的补助款,我接手之后才知道这回事,现在重新写了申请,已经批准了。你原本每个月可以得一千五百块的补贴,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年后他们就会按时打到你的卡上,要是你能顺利考上大学,按照孤儿的补贴办法,你每个月能拿两千左右呢。”

施霜景连忙拒绝,他特别能理解刘茜的好意,但他现在有钱,这钱应该流向更需要的人。可是刘茜说,这钱该是施霜景收下,换一张卡存都好,万一以后那些大钱都做不得数了……刘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这是国家的福利,施霜景过了很艰难的两年,再多收半年,这是合理的。反正刘茜劝施霜景收下,意思是她怕佛子离开后,那些钱都做随佛子离去,施霜景又孑然一身,镜花水月一场空。

两人在电话里又聊了聊,施霜景答应去帮忙,叫刘茜不要担心。刘茜说,她把二楼另一间空房间清理出来了,就是他们曾经关住?人那间,现在何晓栋就住在那儿,何晓栋也会帮忙。何晓栋回厂里面试工人,原本是没过的,可何晓栋与厂里其他人有些关系,请老工人介绍和担保,说是年后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面试通过就可以进实习期,只是现在何晓栋就已经开始当老工人的学徒,学些手艺了。

年三十当日,施霜景起了个大早,先在家里贴窗花,罗爱曜起床,他们吃过早餐,施霜景才叫罗爱曜陪他贴对联。两人个子都高,连凳子都不用踩。施霜景剪胶带,罗爱曜贴对联,施霜景分不清上下联,罗爱曜一读就知道。罗爱曜还经常抬脚把试图跑出门的玉米拦住,不许它出来。贴完四楼贴三楼。大门的福字要正着贴,比猫眼略低,不要遮住猫眼。

“我要去福利院帮忙,你可以傍晚再来,我们六点开饭,怎么样?”

“我同你一起去。车里不是还有你买的礼物?”

“你晚上开车过来也是一样的。”

“我不能现在就去?”

“……能。不过可能会很乱、很吵。”

“无碍。”

穿完鞋又戴围巾、帽子的时候,施霜景忽然想起,“佛子,我有礼物吗?”

罗爱曜真想说,我才是你的礼物。仔细衡量下来,是不是罗爱曜也拿他自己抵作礼物了?给施霜景撑腰,带施霜景见世面,给施霜景当老师、小舅、男朋友,要不是怕直接给钱会索命,就该给施霜景送副卡了。罗爱曜也真该给自己系个红带子,说“我也早就把我送给你了”。

罗爱曜当然没这么说。

他说:“我也想不出来你缺什么,或是想要什么。我把这里和楼下都买下来送你了,也算有个地方可以给你建户口本。”

他说:“这是最快的办法,可以给你一个家。”

第103章 细马春蚕篇(一)

完全没有办法向罗爱曜生气。在小事上和他争辩几句,遇大事却总是哑口无言。罗爱曜可以嘲讽施霜景送的不得体礼物,但他转手送一样熨帖的,礼物像山一样压下来。施霜景也总是会被这样哄好。哄得太好了。施霜景连谢谢都说不出口。要怎么办?说谢会不会太生分?罗爱曜只是扭着施霜景的肩膀,要他转身、出门。别说了。我知道。

施霜景下楼时魂不守舍,到楼外,他往上望,半点实感都没有。

再望向罗爱曜,那张精致的脸,想不出他会做这种种,其实完全算是爱的举动。施霜景有些痴了,问他:“那你的户口落在哪里?”

“随意。”

“我们可以一人一间。我知道户口不是亲属就不能落在一起。”

罗爱曜的手指在兜里转车钥匙环,心下非常轻松,“或者,我收养你?”

“你已经在养我了。”施霜景认真道,“收养——成年人也可以被收养吗?”

“我在开玩笑。”

“没关系。要是我们能在一个户口本里就好了。这才是家啊。”施霜景说。

“要是宠物也能上户口本就更像一个家了。”罗爱曜拉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施霜景眼睛里压着泪意,闪身坐进车里之前,施霜景揽住罗爱曜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边,这才坐进车里。

在这从家里开往福利院的短短一截路,施霜景很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哭。是被善待了吗?是罗爱曜太清楚施霜景的需求并满足了吗?是发现这已经算是爱甚至超过爱了吗?是——想到这份爱太密集且有限定期吗?是发现这很像预备后事、安排他离去后的照顾手段吗?是因为——因为罗爱曜注定要走、许诺要走,所以施霜景有了身为人类的安全感,然后罗爱曜仍待他好,于是施霜景就在人类的安全感与爱人的失落感里迷失了吗?是因为这一刻罗爱曜的大度,让施霜景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卑鄙的人吗?施霜景只知道那天晚上罗爱曜失态没有影响到罗爱曜对施霜景的态度。你的认真与考量都好不真实,但我知道你确实是这样的人。要是能学到半分就好了。我那天一定让你很失望。

罗爱曜不言,品尝着施霜景心中分泌出的那些新的爱。罗爱曜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施霜景也需要往上走,要从衣食住行这样的基本需求中挣脱出来。罗爱曜不想让自己的爱如此没用。罗爱曜没有爱,但他会想,倘若他有爱,这爱要让施霜景变轻,太重的人会下地狱。其实那晚,罗爱曜就已经想明白,施霜景想罗爱曜往上走,罗爱曜又何尝不想让施霜景也往上走。只不过施霜景的太具体,罗爱曜的太抽象。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爱要是混合剂就好了。

罗爱曜或许只想问,如果不是遇见施霜景,换一个人,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从前没有的念头,为何现在有了?

早上他们抵达福利院,高大爷拉开院门,让罗爱曜将车停进来。

戴眼镜的少年打着哈欠下楼,双手揣在棉衣兜里,光脚趿着一对拖鞋,才睡醒的样子,他不作声地看这辆亮漆长车停进空旷的院内,孩子们在活动室看电视,没有人知道院子里来了人。

车停稳后,施霜景下车,一眼就看见站在楼梯前的何晓栋。施霜景抬手,算打了招呼,何晓栋也抬抬手,下意识裹紧棉衣,心理感受非常复杂。

高大爷又合上了铁门,顺手挽上铁链。今天院子里不会再来人了,要关门过年。

“这些东西现在就要搬吗?”罗爱曜站在车门前,问施霜景要不要现在就开后备箱。施霜景犹豫了一下,那就现在搬吧。高大爷和施霜景把后备箱的快递袋子全部卸下来,罗爱曜自然是不帮忙的,礼物又不是他送,他送的礼物可比这大多了。

之前拍卖所得的五千多万美金用来资助孤儿福利发展,罗爱曜要盯全程,估计春天就可以组建起这个公益组织的核心团队。罗爱曜不相信人,也不相信系统,总之就是在他涅槃前,盯好这些钱分配到该去的地方,设置好合理的领取条件和流程。

“晓栋,你也过来帮帮忙噻!”高大爷朝何晓栋喊道。

“晓得了!又不晓得有没有我的份。”何晓栋流里流气走过来,两手捏住数个灰皮快递袋的袋角,拎起来,问,“现在就送去活动室吗?”

施霜景也抱起一摞快递,“有你的份啊,见者有份。就现在吧?让他们现在就拆开来。过年嘛,用新东西过年。”

“你前段时间已经送了好多棉衣过来,这回又送……是罗老师出钱嘛?”高大爷问。

罗爱曜的声音飘过来:“不关我的事。”

施霜景不吭声,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有轻有重,他要保证每个小孩收到不止一件礼物。他们一行人去往活动室,何晓栋用肩膀撞开门,把小孩们吓了一跳,但小孩看见施霜景,又马上安心下来。这些是什么呀?小朋友们很快就围了过来。

高大爷去找了把剪刀递给施霜景,施霜景挥手,将围紧的小孩们疏散一些,免得用剪刀时不小心伤到他们。

现今福利院一共有七个小孩,刘茜说年后可能会有新孩子送进来,是从市福利院分过来的,他们那边的管理稍微要调整一下,以后如果励光福利院的补贴和支持能一直维持,励光福利院应该要维持大约三十个小孩的容量,也得再招员工,最好是有特殊教育的背景。

之后要来的,之后再送吧,施霜景只想照顾好现在的孩子们。施霜景将一个个灰色或黑色快递袋扒下来,露出内容物。这一袋是围巾,那一袋是帽子和手套,新书包,新鞋,玩偶,很多可以抱着睡觉的玩偶,很多套小孩的秋衣秋裤,年末清仓买到的夏天的裙子、短袖、短裤,一包又一包漂亮的皮筋和头花,两双可调整大小的轮滑鞋以及相应护具,羽毛球拍,很多个新水壶,玩具车套装,芭比套装……孩子们看到全疯狂了。

“有些是送给大家一起玩的,有些是我想着你们每个人选的……大家排好队,毛豆,你喜欢企鹅是不是?这个企鹅水壶和企鹅帽子是你的。”施霜景盘腿坐下,就着一地散乱的包装袋开始分礼物。

先发每个小孩的专门的礼物,叫到名字,一个个领过去。小孩们手里都抱满了,施霜景让他们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再来领第二轮,这回是大家见者有份的礼物。像围巾、裙子或是T恤,施霜景会一个款式买几种颜色,要孩子选,挑剩下的就留在福利院的仓库,给以后的小朋友穿。每个小孩都领到一个床上玩偶,施霜景可以预见,他们以后说不定会觉得其他人的玩偶更好,那就任他们去交换或是争抢吧,群居的孩子难免发生这种事,但施霜景默默记住了有重复喜好的玩偶,事后补买也是可以的。

罗爱曜不喜欢小孩,他离得远远的,调电视机,现在这些电视节目真不好看,所以他在家里用的是投影仪,想看什么看什么。何晓栋对这种热闹场景也不是很来电,他觉得施霜景像是来炫耀的,但何晓栋又想,如果他有钱,他也炫耀。像他们这样的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就是亲戚,给亲戚送礼,炫耀一下怎么了?想着想着,施霜景忽然递了一个盒子给何晓栋,几乎是撞在何晓栋手臂上,“送你的。”施霜景示意何晓栋快接。

一双耐克乔丹,看盒子就知道。“哇靠,施霜景,你真的行啊,送AJ?不骗我?”何晓栋绝对不放手了,男孩嘛,都喜欢球鞋,一打开盒子,发现是红黑AJ1芝加哥,何晓栋看施霜景的眼神又变了,有点崇拜又有点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的码?”何晓栋问。

“我俩鞋码一样,在院里的时候就是一样。”施霜景头也不回道。

好不容易派完礼物,高大爷穿着自己的新棉袄,要施霜景给他拍抖音,他发给别人看,这还是高大爷第一次收到回福利院的孩子的礼物。施霜景不仅给高大爷买了,还让高大爷挑几件东西带回去给他孙子孙女用,反正都是礼物。

活动室里早乱糟糟成一团了,满地都是拆开的包装袋,施霜景弯腰收拾,高大爷说他先去厨房准备,这会儿该做午餐了。施霜景说他很快就去帮忙。

小萝卜头们在罗爱曜眼前跑来跑去,伴以大叫大闹。罗爱曜很快就感觉自己太阳穴跳疼,这时,一个鲜少主动找上罗爱曜的人竟然打来了电话。是那个灵车司机柳闻斌。

正经的佛子信徒不会知道佛子有人身,但这灵车司机其实算不得佛子的信徒。柳闻斌的二祖父曾是五台山金阁寺僧人,于□□期间私藏了许多珍贵菩萨与佛造像,免受摧毁。不空三藏于五台山修建金阁寺,是汉传密教核心大寺。后来□□平反,柳闻斌二祖父交还这些塑像,唯独留下一尊小的,其实那便是不空仍在世时为佛子试造的小像之一,全国拢共也只有几件,加之罗爱曜又喜欢回收自己的佛像,认为那是散落的耳目,罗爱曜不喜打扰,所以最后只剩这么一尊沧海遗珠,正好叫柳家碰上了。

柳闻斌对佛子当然是非常信、非常客气,可他就是一平凡人,既不符合罗爱曜收信徒的标准,也没有可以交换起价的心愿,干脆就做佛子的跑腿司机,只求不得罪。罗爱曜平时当柳闻斌帮他忙,嘴上不客气,但该给的报酬一次没有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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