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75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第147章 大智若愚篇(十)

施霜景数不清自己这是几进宫、找警察,这么一次次麻烦人家,施霜景心里很是抱歉。不过施霜景这一整天都没接到警察的电话,也没被警察找上门,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抓到高峰。晚上九点半晚自习结束,施霜景认为无论如何也要见刘茜一面,只是不知道她会如何作想。想起昨天给刘茜打的那通电话,施霜景略略有些后悔,当着一位母亲的面,说要报警抓她的孩子。施霜景站在福利院门前犹豫许久。

现在是孩子们全洗净了即将要睡觉的时间,春日的晚风很浪荡流连,像柳叶,也像归鸟的弯钩似的细羽。施霜景将书包藏进大门旁的花坛里,爬铁门,利落地翻身、落地。刘茜在二楼的寝室里,一盏黄灯足够照满一整间。施霜景犹豫着,还是给刘茜发了消息,希望能和她聊一聊。

未过多时,刘茜从二楼寝室里出来,与小院里的施霜景对视。她拢了拢棉服,下楼来,手里找着钥匙,“来我的房间吧。”

这次再来刘茜的小房间,屋内略显拥挤,刘茜买了带轮子又带罩子的立式衣架,把冬日的厚衣服一件件码进去。刘茜让施霜景坐在床上,她拉开了衣柜,原来她把鬼子母神像藏进了自己的衣柜里,是怕公益组织的调查小组看到这宗教物事。

屋里充盈着一点寒凉、尴尬的空气,主要是施霜景尴尬。在亲儿子高峰面前,施霜景和福利院的所有孩子都是假儿子、假女儿。施霜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心里难受。

“小景啊,明天调查组还要过来一趟,你还要不要来?”

“还是中午吗?我有空就来。”

刘茜提了暖壶,想给施霜景倒杯热水,便打算出门去食堂找空杯子。施霜景拦住她:“不用麻烦,刘奶奶,我说几句话就走。”

“这样啊……小景,那我也说几句话,就几句。今天我想了一整天,全在想这几句话了。”

刘茜也坐在床沿,与施霜景并排坐。她将施霜景养得很高、很英俊,兴许刘茜与施霜景本就是有缘的,打从巴士站接到流浪的施霜景那天起,他们就有缘。“小景,我和调查组的人聊过了,我会在福利院干到七十岁。七十岁,我也该退休了。我现在六十八岁,还有两年。”刘茜说。

“你要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呀。我不想去住养老院,趁着还能走走,可能会全国各地转一转。”

不,施霜景想问的不是这个。“然后呢?”施霜景追问。

刘茜看向衣柜里的鬼子母神石像,莫五娘死得那样早,刘茜则是托了现代社会的福,活到老了、丑了。刘茜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什么然后,我就这样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过。莫五娘说了,我对她好,她也就对我好,会让我利利索索地离开。我就在等那个时刻。”

面对一位老人的失望与执拗,施霜景的嘴张不开了。刘茜的年龄是施霜景的三倍,刘茜做出的选择,施霜景又怎么能不理解?

“小景啊,你莫要担心。你好好地考试,好好地过日子,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你不欠我什么的。我照顾你们,你们也是在照顾我。你真的不要担心。我在福利院的日子很快乐,但我不会在福利院待到我走不动路,我要利利索索地走。我结婚选错了人,没教好孩子,这都是命。”

“奶奶,那你还回那个家吗?”

“莫五娘说,她是这方土地上管母亲与孩子的神仙,要我许愿。我要许什么愿望呢?我又不能换一个儿子。我把他生下来,我这辈子都有责任。警察抓到了高峰,你去见过他了吗?他应该已经精神不正常了,什么都对警察说,他对警察说他欠了一百二十万,可他昨天对我说的是二十万……我不会回那个家,太恶心了。我感觉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我不爱我的前夫。以前爱过高峰,现在不敢爱了。太恐怖了。要是可以不用做他的妈妈就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再回那个家。所以我向莫五娘许愿,我想不做任何人的妈妈。我想当做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说完,刘茜长长地停顿,这沉默长得像吊绳也像脐带,而刘茜下一句话剪断了这根脐带,“我不知道高峰现在还记不记得我。他不记得最好,带他的老婆孩子回家吧。他没有妈妈,我就当这几十年来给孤魂野鬼做奴隶,十几年前才从鬼故事里逃出来。”

这决定做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只有刘茜才知道,她其实从十几年前离开那个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年过去了,漫长的隐痛结束于今日的阵痛。她既痛苦又轻松,浑身空落落,前路和退路都白茫茫。孩子割走了,前夫便也像腐肉一样脱落了,于是名存实亡的家庭解散。她刘茜是高考恢复之后的大龄高考生,毕业后辗转企业,最后入职国企,做会计做到小领导,退休后拖一个小箱子就来福利院继续发光发热,她这一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看尊严比看自己的命更重。

刘茜说,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妈妈。施霜景有自己的妈妈,所以她从来都把刘茜当奶奶。施霜景只说:“你走遍全国以后,可以再回励光厂来,厂里什么东西都便宜,买菜、生活都方便。莫五娘在这里等你,她也会陪着你。神佛的爱比人的爱长多了。”

“我们是女人搭伙而已。”

“我知道。我又没说别的。”

“小景,”刘茜喊住施霜景,她的眼睛湿湿的,刘茜已是老人了,可她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是我偷享了你妈妈的福,你是个好孩子,我特别高兴能看着你长大。我听你说你也要学会计,你知道我最开始怎么想的么?我想,你怎么和我年轻时候一样呢?一点调查也不做,听到能管钱就兴高采烈去学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做会计很辛苦的。”说到最后,刘茜破涕为笑。

衣柜里的鬼子母神像穿着线衣、戴着围巾,线衣是刘茜织的,围巾是施霜景送的。她如此静默地守护着一对没有血缘的母子,这超出了鬼子母神的能力,所以她难得做了一位看客。干净的感情不需要什么庇佑,至净至纯到这般地步,此情自有灵,可自辩自护、自爱自立。

从福利院出来,施霜景从花坛里找出书包,双肩背好。刘奶奶所做的决定让施霜景有些头晕晕的,是一种情感上的恍惚。“放弃”的威力可真大。

施霜景踩马路牙子,车道与人行道都只有他一个活人,树影婆娑,施霜景时不时抬头看天、看农田、看山,在这样一个小厂里,十步一个景,既城市也农业。突然,施霜景看见路旁果园的招牌后蹲伏着某样生物。施霜景凝神静气,单手从书包侧方摸出了金刚杵。他再次见到那只猴鬼,却没见到高峰。

猴鬼四肢撑地,直视施霜景,皱缩的、如树皮般的皮肤如此苍老、脆弱,它不再露出獠牙,紧紧地抿着猴唇,时不时挠一挠前胸。施霜景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不知为何,他现在再看这只猴鬼,不觉得它可怖。它孤零零地等在这里,像入夜后错过末班车的游子,永远等不到回家的那趟车。

施霜景不知道这猴鬼来自哪里,与高峰的关系又是什么。施霜景不敢靠近它,但似乎又不能放任它在励光厂游荡。

耳后被某样珠宝冰凉的触感击中,施霜景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微微上视,黑暗中罗爱曜的法身几乎是贴在施霜景身后,法身面目不清,他的璎珞珠饰不小心碰上了施霜景。

知道罗爱曜一直在,施霜景壮了壮胆,握着金刚杵靠近猴鬼。

猴鬼不跑,只是随着施霜景的靠近,它从轻声啼叫转为放声啼鸣,呜呜如泣。直到施霜景凑到只剩一臂距离,他才看见那猴鬼的前胸似乎挂着某样东西。猴鬼的气息也像风一般,并没有想象中邪灵或魔的秽物感。猴鬼前胸的东西几次落下,它长臂一捞,又将东西扣回到胸前。这次复又掉下来,施霜景看清了。

那是一只小猴子。准确地说,是一只小猴子的玩偶般的物件,是草、树枝、果核与枯叶制成的假猴子,不知用了什么粘合剂,这只小猴子很牢固,只是没有做出可以挂在猴鬼身上的设计。

施霜景靠得足够近了,猴鬼忽然伸长手臂,手指好像指向了金刚杵尖。施霜景不知它是什么意思,按照它的指引现出金刚杵。猴鬼缓缓地将小猴子递过来,当金刚杵的棱尖触上小猴子,一阵暗火腾地燃起。先是猴鬼手中的小猴子,再是猴鬼的双手……猴鬼不再啼鸣,带着一身火光后退,这景象如此可怜,施霜景忍不住紧追上去,而那猴鬼义无反顾地往果园后的山林里跑去,暗红色的火光在某个瞬间忽然爆发出亮眼的橙色,旋即迅速地消逝,隐没于重重黑暗中。

施霜景在山下喘息,一阵幽风袭来,施霜景的双眼被看不见的砂砾磨得几乎流泪。远处车道上忽然驶过一辆红蓝闪灯的警车,长风裹挟着灰烬一路奔逐,直到这份缘分彻底尽了,母亲的执念散去,这一次她真的放下了。

“那只鬼……是刘奶奶的吗……”施霜景喃喃自语,喘匀了气之后,他踩着草往回走。

罗爱曜出现在大路旁,长腿支地,泊着机车等施霜景。

待施霜景坐上罗爱曜的机车后座,罗爱曜说:“在我的眼里,一切我执是简单的、循环结构的线索,它不依托于视觉。但好像在你的眼里,它有具体的形态,你可以通过这样的形态来理解他人的执……真神奇。”

“是什么坏事吗?”施霜景问道。

“不是。我是在夸你很厉害。”罗爱曜启动机车。

虽然不知道施霜景为什么会突然见到这样的“魔”,可罗爱曜心里已经直觉地拼上了拼图。如果施霜景能修出那把文殊剑,如果施霜景能用马头明王的金刚杵,这是某种悲智双运的征兆。马头明王也可由观世音菩萨化现,修持“大悲”;文殊菩萨则修持“大智”。

这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驾驶的过程中,罗爱曜眼前忽然闪过自己密宗像的画面。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一具身体缠上了密宗像。

罗爱曜忽然刹车。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双修的啊!

第148章 大智若愚篇(十一)

施霜景疑惑,侧身出去,看路上是不是有行人或是流浪动物。什么都没有。罗爱曜很快又发动了机车,施霜景双手环抱罗爱曜的腰,这截回家的路好短,屁股还没坐热就要下车了。

察觉到施霜景这点失落感,罗爱曜出声问道:“想出去兜风?作业写完了?”

“没写完,但没关系。我可以早点起床写题。”

罗爱曜将施霜景的书包放进停放机车的单间,锁好门,二人重新上车,都戴好头盔。“想往城里去还是往更外圈的山里去?”罗爱曜的声音瓮在头盔中。

“城里吧。同学说有一家夜宵的冒烤鸭很好吃,我们去买点夜宵。”

“嗯,你可以一边吃冒烤鸭一边写作业。”

“不要再提醒我了!我最近做数列题做得特别好!我有在认真上学!”

罗爱曜的笑被引擎声盖过去。机车皮椅如此柔软,仿佛机车的主人一开始就是为了双人骑行才选中这辆车。施霜景紧紧搂住罗爱曜的腰,脸贴在罗爱曜的机车夹克上,嗅着罗爱曜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从励光厂开出去二十分钟,很快就能见到城市景观,施霜景不禁感慨,明明只是这么短的车程,怎么这边是新一线大城市,励光厂就只是个厂。罗爱曜不论开轿车还是机车都很稳,这与罗爱曜的气质也相符,看似风流,实则操心又古板。

罗爱曜出行从来不用看地图,二人抵达冒烤鸭的小店,施霜景仔细对了地址,确认是这家。两人干脆就先在小店里吃顿热乎的,如果喜欢就再打包一份。

晚上施霜景独自去找刘茜、路遇猴鬼,但这些都不必付诸语言解释。施霜景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他们终于越过了通过语言来表忠心的阶段,罗爱曜也摸清楚了到底要如何与施霜景相处——可以随意地跟踪他,可以随意地听他的想法,施霜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换别人会觉得侵犯隐私,可施霜景只觉得省事。

施霜景眉眼舒展,心情很好,罗爱曜问他:“刚才你不害怕吗?”

“一点都不害怕。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双筷子搛起油汪汪、红通通的烤鸭,罗爱曜没胃口,将冒烤鸭放进施霜景碗里,“这周六F酒店会举行供奉仪式,你想不想去?”

“可以去看看。你们不会搞些出格的东西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祭品了——最近想戒掉。吃人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我在吃饭。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信你真的会吃人。”施霜景一脸正色道,“你那个真的算是‘吃’么?我感觉你就是把这些人丢进黑洞里了而已。”

罗爱曜隔绝了二人交谈的声音,聊吃人话题还是不要太大声比较好。

“其实我最近常常会想,我到底是要选择更像人类的活法,还是就像以前那样……”罗爱曜对菜色兴趣缺缺,施霜景给他点了一瓶唯怡豆奶,罗爱曜就叼着吸管喝豆奶。

“你好奇怪。你都不是人类,为什么非要‘像’人类一样活?”施霜景说,“等我高考完,你就不用按捺对出游的渴望了。你喜欢出差,喜欢看乐子,你就按你的心意活呗。记得回家就行。”

这番答案没超出罗爱曜的意料,可施霜景说得如此坦然,罗爱曜又搭错筋,莫名其妙发作道:“你这不是对我完全无所谓么?”

“什么?”

“我早就想说了,施霜景,我每次问你什么事,你都把皮球踢回给我——你又不是没得选。而且你脑子里怎么——怎么什么都不想!刚才我问你那个问题,你想都不想就给我答案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施霜景舒展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拧起来,他莫名其妙被罗爱曜骂一顿,也不惯着罗爱曜:“你有病治病,我刚才的答案有什么问题?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我可是有计划的。高考完我要找朋友玩,要唱歌!”

原来是想打发罗爱曜,让他一边玩去,别打扰施霜景的暑假计划。罗爱曜最近是有些闲出病来,刚才骑机车看到双修幻觉,是施霜景缠上罗爱曜的密宗像,这让罗爱曜不得不把修复宝殿和法界提上日程——再不修好像真的就要见鬼了!

两人就在吵吵闹闹中吃了一顿夜宵。施霜景打包剩下的冒烤鸭,再去隔壁的小店打包卤菜,绝不空军。罗爱曜决定今晚就开始上工。

回到家中,施霜景随意往佛龛里一看,发现那座马头明王像又鸠占鹊巢,替了佛子像。施霜景喊罗爱曜来换佛像,忽然发觉这马头明王像和上次见的不一样了。

鎏金马头明王身前挂抱一位明妃,佛像呈欢喜佛姿态。罗爱曜从房间出来,接收到施霜景微妙的眼神,也看向佛龛。

“佛子,你说你把本誓挂在我身上,不会是……”

“不是。唉!到底要我说几回!我不要明妃,不行双修法!我知道有藏密会供奉马头明王,但我们汉密也会供奉……你不是,修明妃体非常苦,我为什么要把本誓挂在你身上再让你做明妃?——我不是藏密!”

“罗爱曜,我很少见到你这么激动耶。”

罗爱曜淡淡的心死:“太邪门了。我觉得我天天被马头明王挑衅。他到底要干嘛?”

施霜景:“你们密宗是不是都这样,你有时候也邪门,大哥不说二哥。”

施霜景一语道破天机。罗爱曜有如照镜子,果然石头不砸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当晚,罗爱曜终于回到自己法界中,望一地断壁残垣,深深叹息,挤出胸中的郁气,打起精神来,观想坛城,于脑中复现宝殿的每一角落、纹饰。

在罗爱曜还没有托生人身之前,他的识于佛界孕育,那漫长的万万年里,罗爱曜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观想自己的坛城法界,因此他的宝殿才如此雕梁画栋、精美异常。罗爱曜对细节有超乎寻常的偏执,他全记得这些细节,可“回想”这一动作要花费难以想象的精力,单纯的回想还不如再创造。

这下不仅是施霜景要高考……罗爱曜要是想寻求涅槃的可能性,就得尽快重建宝殿。切不可以再拖延了,罗爱曜一夜重建,光构建藻井的曼荼罗就逼得罗爱曜一天一夜没清醒过,不论施霜景怎么喊他,罗爱曜都只能沉浸在修复工作里,跟失了魂一样。罗爱曜欠了一屁股的新经阐释工作,又要用新经来构建宝殿的理与法……欠得太多了!

这是调查组来励光福利院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许晏之又来找施霜景,给施霜景发请帖,希望他来参加明天的供奉仪式。

“对了,施先生……我想向你求证一下,佛子是真的要我们吃那个东西吗?”许晏之平素嬉皮笑脸的,今日说出这话时也不免面露难色。

“什么东西?”施霜景疑惑。

许晏之将施霜景拉到一旁,打开手机相册,施霜景忽的捂住嘴巴,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一张截图,一个中年男人赤裸着身体,正以刀割自己身上的肉,有如凌迟。躯干部分已挖得鲜血淋漓、凹凸坑洼,甚至见到黄白的肋骨突兀暴露在空气中。

施霜景认识他。这是□□歌。施霜景在罗爱曜的梦境里见过他。

“他在干什么?你们要吃什么?吃个屁啊!没学过高中生物吗!”施霜景怒骂道,“你们是人,又不是猪,让你吃就吃?!□□歌还活着吗?你们见到他了吗?”

许晏之下意识后退半步,他还以为佛子选的男孩脾气真的很好呢。“还活着,活着的。他找到我们,说这是佛子要请客人——这不对劲,反正我家长辈都觉得不对劲,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佛子今年转性。他割下来的那些肉,我们都好好保存着,肯定不会吃。这太恶心了。”

施霜景差一点就让许晏之去找罗爱曜了。很可惜,佛子在信徒心中约等于没有人形,施霜景是佛子的代言人,这等大事只能找施霜景商量,毫无防备地把施霜景给吓一跳。

回到家,施霜景看罗爱曜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神思肯定又进法界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施霜景喊了两声,罗爱曜没理他,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施霜景摇晃罗爱曜的肩膀。没反应。施霜景捏罗爱曜的脸。没反应。亲一口。还是没反应!

施霜景扶额,大中午的,他绝不打算开荤,不然用性这招肯定有用。施霜景纠结到底要不要选用温和一点的荤法,比如给罗爱曜口——正当这时,罗爱曜忽然睁眼,他知道刚才施霜景折腾他,只不过罗爱曜被别的事给绊住了。

罗爱曜越过施霜景,大步迈向佛龛,但里面的常规佛子像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放上一朵金属莲胞。

“我知道马头明王的来意了,也知道文殊菩萨的来意了。”

罗爱曜手指一捏,佛像化为齑粉,一地金沙流泻,于空中消散为无形。

施霜景问道:“□□歌跑来割肉喂你的信徒,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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