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三十
经过了昨晚和早上的，听着龙禹泽循循善诱，他已经本能地开始寻求龙禹泽的帮助：“泽哥，我为什么会梦见和晏沉……那样呢？”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喜欢他啊。”龙禹泽想了想，不确定地道：“这应该就是初恋吧？性启蒙？还是因为晏沉是你唯一亲近的人？”
小水自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眼睛亮晶晶地重复道：“初恋？”
“对对对。”
“那我果然是喜欢晏沉的吧？”小水激动地说：“不是因为被晏沉养大，所以对晏沉产生了依赖，而是身为恋人的角度，喜欢晏沉的吧？”
龙禹泽想了想，点头。
小水长舒一口气：“我就说，我和晏沉分明就是伴侣，我就是喜欢晏沉，可晏沉还觉得不是，明明是晏沉错了，我可没错。”
龙禹泽搓了搓手，嘿嘿笑：“那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吗？”
“怎么做？”
“追晏沉啊！”龙禹泽激动地直拍桌子：“俗话说得好，烈人怕缠龙，只要你对晏沉说出自己的真心，拿出你修炼的劲头去追晏沉，晏沉肯定会答应你，乖乖做你的伴侣，到时候，你想要和晏沉做什么，就能和晏沉做什么。”
小水看他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崇拜：“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龙禹泽一噎。
身为堂哥，他虽然年长了小水几百岁，可……可也还是个单身龙。
他，他也没追过人啊……
龙禹泽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以前玩过的攻略向游戏，关键时刻，他这记忆力怎么也不好使，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一点头绪来。
他支支吾吾地道：“这……这……晏沉喜欢什么，你就投其所好咯……”
小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他拿过来的早饭吃了起来。
龙禹泽生怕他会再追问，连忙趁着这个时候跑了出去。
他一出门，就撞见龙清阳从外面经过。龙禹泽连忙停下脚步，冲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这么做，就不怕龙霆发现吗？”龙清阳出声。
龙禹泽被吓了一大跳，警惕地转过头来：“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个城堡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龙清阳笑了笑：“龙对自己的地盘可是很重视的。”
龙禹泽只好不甘心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你想威胁我？”
“我倒不是想威胁你。”龙清阳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若是龙霆知道了，你可能就不止被吊在树上那么简单了。”
“你不说，我不说，小水也不会说，我大伯怎么可能会知道？”龙禹泽看他的目光又变得警惕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要告密吧？”
龙清阳正要吓唬他一下，还没有点头，就见龙禹泽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痛心疾首，满脸‘你竟然是这样的龙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不会告密的。”
龙禹泽长舒一口气。
“只是，就算我不说，龙霆也依然能发现。”
“小水对这件事情害羞的很，不会告诉我大伯的！”
“我不是说小水。”
“啊？”
龙禹泽正在茫然之中，忽地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阴测测地响起：“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
龙禹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陡然变得僵硬无比，若是原型，只怕他全身上下的小金鳞都陡然张开又合上。一阵凉气从脚底生出，瞬间便蔓延到了全身。
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龙禹泽目光游移，瞥见那只手，视线顿时又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大、大伯？”他勉强装出镇定的模样：“这么巧啊，你来这里散步吗？”
龙霆冷冷地笑了一声。
下一秒，惨叫声陡然响起，却又立刻被龙霆扔下的法术隔绝，门内的小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龙清阳目送着两人走远，才又转头朝着另一间屋子门口看去。
晏沉打开房门走出来，见到他站到门外，顿了顿，沉默地点了点头。
“早上好。”龙清阳和他打招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你们有安排了吗？”
晏沉迟疑了一下，摇头。
“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去海底参观一下？”
“海底？”
龙清阳温和地道：“龙宫。”
晏沉不明白他的意思。
“自从我成年以后，因为爸爸生气，我也再也没有回去龙宫过了，现在因为小水的缘故，爸爸态度好转，也总算是松口答应让我回去看看。”龙清阳说：“只是太久没回去，我反倒是有些不敢去，本来是想找小水陪我一块儿去，但是他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做，而其他人也没有空，我记得，你吞了小水的龙珠，已经可以在海底正常生活了吧？”
晏沉点了点头。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听到小水的名字时，他便忍不住走神猜测了一下小水在忙着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了。”龙清阳笑吟吟地道：“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
第62章
晏沉并不是第一回来龙宫了。
上一次他和小水落水时, 就来了一趟龙宫，也是在这儿遇到了龙长渊, 认回了小水的外公。
他上一回来的时候, 整个龙宫暗沉沉, 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可是这回他来的时候, 龙宫却是恢复了原貌，恢弘大气, 也精致无比，每一处都是亮晶晶的模样，也是龙最爱的装饰。原本空荡荡的龙宫里，如今已经多了很多海底生物。晏沉一抬头, 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深海章鱼从龙宫顶端游过, 带来一大片阴影，他能清楚的看到章鱼巨大触手上的每一个吸盘，看上去可怖无比。
“这是我的手下。”龙清阳给他介绍：“当初你们来了的消息, 就是它告诉我的。”
晏沉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里面走。
每一个海底生物各司其职，它们看上去刚回来没多久，所有鱼都忙碌无比, 晏沉走进去，便看到不少鱼慌慌张张地从眼前游过。
“跟我过来。”
龙清阳带着他绕过了几个弯, 到了龙宫深处，在其中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
“算是个放族谱的地方吧。”龙清阳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你要是将它当做杂物房也没有关系。”
晏沉：“……”
龙清阳推开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晏沉才总算是明白他说的杂物房是什么意思。
里面果真是堆了不少杂物，连淤泥都已经积得很厚，晏沉的视线匆匆从上面扫过，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墙上。
那面墙上挂了无数龙鳞，每一片都分开来，什么颜色的都有，其中许多都是黑色的。
见晏沉盯着墙上的龙鳞瞧，龙清阳也主动介绍道：“墙上的这些龙鳞，都是我们的祖先，按照我们龙的习惯，如果感觉自己的寿命即将结束，就会将自己的龙鳞送回来，龙鳞上有着龙的气息，可以方便后代记住自己的祖先。”龙清阳指着墙上的黑色龙鳞道：“这片就是我爷爷，这是我曾爷爷，这是我曾曾奶奶……”
晏沉盯着那片黑色龙鳞看了许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也不知道龙禹泽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他听着龙清阳将墙上的所有龙鳞介绍完，才有好奇地道：“你是想要给我介绍你的祖先？”
“当然不是。”龙清阳摇了摇头，又指向墙上的某一片红色的龙鳞：“这是我的曾奶奶。”
“你刚才介绍过了。”
龙清阳的手指向旁边的黑色龙鳞：“这是我的曾爷爷，他比我曾奶奶小了一千多岁。”
晏沉愣了一下，困惑地朝他看去。
龙清阳没有回应他的疑惑，而是继续道：“我的曾爷爷也是一条孤儿龙，和小水一样，不过他比小水幸运的多，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从蛋里面孵了出来。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和平，外界动荡不安，即使是强大的龙也很难自保，因此龙也将幼崽看得十分重要。曾爷爷一条幼龙在外面，遇到的危险可想而知，只是他比较幸运的是，才刚出事没多久，就遇到了曾奶奶。”
晏沉目光微动，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可以说，曾爷爷是被曾奶奶亲手养大的，我曾奶奶是一条很厉害的龙，天赋出众，许多龙都不是她的对手，在那个动乱的时候，她也安全的将曾爷爷抚养长大，她修为高深，寿命也很长，等我曾爷爷成年时，她还年轻貌美，许多龙都在追她。”说到这里，龙清阳朝他看去。
晏沉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们龙连这种风流韵事也会流传下来吗？”
龙清阳笑了笑：“关于祖先的一切，我们都会尽力收集。时间隔得久，就算是龙也记不住，所以我们会记在族谱里，不管隔了几代都不会忘记。”
“……”
龙清阳继续道：“对于强大的异性，没有一个公龙能抵挡她的魅力，我曾爷爷也不意外，很快便加入了追求的队伍之中。”
“他们是养母子。”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两人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
“龙与龙之间可没有什么领养证明，只要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养母子。或者也可以说，只是曾奶奶碰巧捡到了曾爷爷，念在幼龙稀少的份上，将他抚养长大，并没有将他当做儿子看待。龙的寿命视修为而定，有些寿命很长，有些寿命很短，隔代在一起的也不是没有，相反，还挺多的。”
龙清阳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当然，龙与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领养证明。”
“……”晏沉后退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从决定追求曾奶奶的那一刻起，曾爷爷的身份就变成了她的追求者，不再是她的养子了。”龙清阳温和地道：“你虽然养了小水很久，我知道，你是将小水当做孩子来养，那孩子也的确招人疼。但你们俩到底也没有血缘关系，如今又因为意外，你吞了他的龙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伴侣。”
“……你是来劝我和小水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龙清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让他放松下来：“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也放下对小水的偏见，重新开始正视他。不将他当做孩子，他也已经是个成年龙了，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他从来不曾将你当做父亲，但一直将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一味的拒绝他，或许会让他伤心。”
龙清阳往外走去，晏沉也在他的身后关上。
杂物间的房门缓缓关上，里面的所有历史也关在了里面。
“你不如重新看一看小水，不拿伦理当借口，这个本身就不成立。将他当做你的追求者，重新正视他一番，我们龙可不会管这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年龄，修为，或者是性别，都不会成为阻碍。你已经吞了龙珠，也算是半条龙了，往后也会有漫长的生命，不可能再找一个人类作为伴侣，小水是个天才，你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若只是一个人过的话，未免太无聊了一些。”
“当然，也许小水自己也不明白，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可他依赖你，崇拜你，会对你有好感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那孩子很热情，若是让他失望的话，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忍心。你将他当做追求者，重新看一看他，等那个时候再说拒绝也不迟。”
龙清阳带着他走出了龙宫，抬头望去，是一片深蓝，外面是个大晴天，极好的目力能让他穿透海水，看到海面上的波光粼粼。
“龙比人类多一个优点，我们的时间很长，就算是多犯几个错误也来得及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