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之羽时之风
长子的异常让大家意识到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这件事说不定直接关系到他们这局游戏。
在简短的讨论过后,众人决定继续与长子接触,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理智,说出那些无人知晓的隐秘。
当然,由于职务之便,这个艰巨的任务仍然交给了苏晓倩。
作为别墅女仆,她每天都要给长子送三顿饭,有许多机会可以与他接触。
一提到送饭,苏晓倩的脸色就又变了。她想到那盘恶心的食物,几欲作呕,但是临到中午,她也有些饿了,就向众人问道:“我们中午吃啥?马上休息时间就要结束了,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工作。”
“给,压缩饼干。”
白言扔给她一个肉蓉味的,苏晓倩撕开包装就囫囵塞到嘴里,没心情品尝味道。
在苏晓倩吃东西的时候,其他没吃的人也觉得有必要吃点食物,毕竟还有整整一个下午需要工作。现在不吃东西,很有可能下午遇到事情,体力撑不过来。
在众人吃东西的时候,安晴一边咬着压缩饼干,一边对众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刚才大家都在说话,我没来得及说。今天在几个房间搜索的时候,我在一个床铺的床头看到了一点血迹。那块血迹干枯了挺久,加上床板的颜色很深,我差点没看出来。”
“我个人认为,这几个房间都是佣人房,住的都是佣人,那么这块血迹,很有可能是属于之前那些工作人员的。”安晴叹了口气道:“夫人说那些人干活不麻利,手脚也不干净,所以把他们都解雇了。现在看来,他们并不是正常离职,而是很有可能都遇害了。”
“就这栋别墅,他们正常离开才有难度吧。如果没有问题,游戏为何要把我们放进来。”白言眸光一闪,说出了一个更糟的事实:“假如死去的真是那些离职的员工……那么我们可以不用考虑做错了事被离职该怎么办了。不用游戏动手,这栋别墅里的鬼怪自己就会送我们下地狱。”
第15章
尽管心里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坏消息,众人的情绪还是不由低落了两分。
讨论了不久,眼看一个小时就要过去,没吃饱的人纷纷狼吞虎咽的吃完压缩饼干,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就匆匆离开这里,继续上工去了。
别墅的下午也过的平安无事,在服侍男女主人和小少爷用完餐后,这一天就算结束了。
晚上,苏晓倩提前给别墅主人们收拾好床铺,就被告知她可以去休息了,他们不需要她来守夜。
听到这个吩咐,苏晓倩松了口气,虽然这一天并没有死人,别墅主人们也挺和颜悦色,但她还是不想晚上单独和这家的主人睡在一起。在恐怖片中,落单的人最容易出事,在她看来,只有跟和她一起进入游戏的玩家住在一起,才最让人放心。
和中午一样,干完手头的活,她连水也没来及喝,就匆匆跑进佣人房。
在那里,众人早已经聚齐,就差她一个人了。
见她进门,安晴笑着向她招呼,看见房间里一个人也没少,苏晓倩心里一松,拿起一个压缩饼干,边吃边听众人讨论下午的情况。
“晓倩,在你没来的时候,我们交流了一会儿,陆大哥他们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安晴道:“不过我今天下午给小少爷当家庭教师时,倒是发现一个诡异的消息。”
“什么消息?”苏晓倩道:“我干了一下午活,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那个被关在地窖的大儿子,还是和中午一样,疯疯癫癫的,除了发疯什么有用的也不说。”
“是这样的,下午一点的时候,朱大哥背我上了二楼,送我去小少爷的房间讲课。等我进了房间,小少爷没跟我说话,只是给了我一本书,示意我读。于是,我就按他的意思,一念就念了一下午书。”
“他一下午都没说话吗?光听你念书?”听到这里,白言举手问道:“我中午见他吃的很少,问他是不是对午餐不满意,但他只瞥了我一眼,也是没有说话。这家的次子,该不会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吧?”
听到白言的问题,安晴停下讲述,认真回想了一下,整整一下午,小少爷果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就连她嗓子哑了想喝水,向他请示能不能停下,他也没回答,任由她停下喝水,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没有,他没说话,可能你的猜测是真的。”安晴继续道:“他没跟我说过话,也没提出任何要求。不过我也不能一直偷懒,当我嗓子好受了些,就继续往下念。小少爷本身没什么异常的,异常的是他让我讲得故事。”
“当我把整本书念完,才发现这是一本带有悬疑元素的鬼故事。”
“鬼故事?”一听这个,杨琪一惊,差点又尖叫起来。
“对,就是鬼故事。而且不光这本,趁着中途喝水休息,我在他房间里瞥了几眼,发现他房间里的书,名字一个比一个恐怖,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书全都是恐怖小说,每本都是鬼故事。”
念了一下午说,安晴的嗓子有些沙哑。她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个故事挺长,我就不详细讲了,大概说一下剧情。故事是这样的,在一个村子里,某天突然发生了许多失踪案件,每个遇害者都是在夜晚消失的。在经历了一番恐怖的经历以后,村里的两个孩子发现了失踪案的来源,这个村子里存在一只鬼——一只恐怖的敲门鬼!”
“每到半夜,这个敲门鬼就会选一个人,叩响这家的门,悄无声息地站在这人的床头,用各种方式把这人弄醒。一旦被敲门鬼发现你已经醒了,敲门鬼就会杀死这个人,这就是失踪案的来源。”
“敲门鬼……他为什么要让你念这个故事。”白言眯起眼,思索这个故事的深意:“这故事有结局吗?书里面那两个孩子最后的下场怎样?”
“很遗憾,这是个悲剧,两个孩子都死了。”安晴叹息道:“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是不是游戏给我们的提示。那块床头的血迹,说明以前的佣人们是在房间里出事的,那这个敲门鬼的故事,是不是提示了那只鬼杀人的方式?”
“那…那怎么办?”胆子最小的杨琪都要被吓哭了:“故事了讲没讲怎样才能不被敲门鬼杀死?”
“只要让敲门鬼以为你仍然在沉睡,就可以逃生,书中是这样暗示的。”安晴道:“那两个孩子,是被敲门鬼弄醒了,才会在大结局的时候死了。”
“有意思,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位小少爷不简单。”白言摸了摸下巴,嘴角有了丝笑意:“看论坛上前辈们分享的经验,像这种历时几天的游戏,最危险的时刻就在晚上。假如这本书真的暗示了我们生路,那我们可得保护好这位线索人物,说不定他和大儿子一样,都知道什么关键的东西。”
“但如果这孩子也是帮凶的一份子,按照这本书做,我们岂不是会死的更快?”经过上轮队友全部死绝的惨剧,陆天翼现在对什么线索都保持一份怀疑:“以我的看法,这种线索听听也就行了,真遇到同样的事,还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判断,不能一味的盲信。”
见众人听进了他说的话,陆天翼又道:“总之,按照我上轮游戏的经验,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有人会被鬼找上门。无论发生了什么,希望大家能尽量保持冷静,必要的时候大声发出呼救,只有冷静,才能在危局中找到生路。”
陆天翼说完,好几个人都愁眉苦脸的。
听完这个故事,他们心里都瘆的慌,恨不得大家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人气多胆子也能大点。
然而,女主人不准他们都挤到一个房间去住,他们也不敢接受违背夫人命令的下场。
于是,在八点将近的时候,众人纷纷散场,离开了三个女孩子的房间。
刘逵和李豪打算继续去花园,看看能不能在夜晚的花园发现线索。而白言和陆天翼,则陪同朱富贵一起,在大门口等八点到来的运输车,探寻食材的来源。
……
八点,一辆运输车停在别墅前面。
见到车里面的司机下车卸货,三人走上前去,接收了新的食材,当然,和冰箱里的那些一样,全都是些死猫死狗,还都是腐烂变质,老远都能闻见臭味的那种。
“师傅,怎么你运来的东西都是变质了的?”
陆天翼自告奋勇的帮忙搬货,在他和朱富贵抱着食材往里走的时候,白言接近司机,大着胆子向他套话。
这个司机的皮肤黝黑,是一个健硕的黑人。在夜幕之下,白言只能看见漆黑的一团人形。同时,司机的衣服也黑黢黢的,如果不仔细看,在大晚上的,可能他路过你身边,你也愣是发现不了他。
“我们公司的食材都长这样,不爱买别买。”闻言,司机露出森森的白牙,白言总算能看清他老人家头长在什么地方了。
“哦,其实我对食材没啥意见,能有这样浓郁的味道也挺别致的。”感觉这司机可能是爱公司人士,白言立刻溜须拍马道:“我是这家新来的管家,能问一下,我的主人们是什么时候向贵公司订货的?”
“半年前。”
“那除了售卖食材,贵公司还有没有别的业务?”
“年轻人,我劝你别问的太多。有时候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甩下这句话后,无论白言怎么勾搭,司机都不再搭理他。
可能是被白言问烦了,司机进了车,一踩油门,随着轰隆隆的声响过后,他开着运输车远去,只留给白言一屁股尾气。
“……”所以这算什么?
司机毫不客气的态度让白言有些郁闷,不过通过简短的几句话,他至少知道了异常最晚出现在半年前。
还有司机对他的警告,到底暗示了什么。是不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探究食材来源的事了?
怀着满腹疑问,白言回到厨房,此时朱富贵和陆天翼已经把食材全部装进了冰箱。
虽然夫妻两人腐烂发臭的食物都能吃的津津有味,但他们也不能太过糊弄。
见两人忙完,白言把司机说的话告诉了他们,就转头回到房间,准备洗漱休息了。
当白言回房间的时候,刘逵和李豪还在外面没有回来。
趁他们不在,白言匆匆洗漱完,继续给自己抹上粉底,然后摘下眼镜,平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房间里的时钟嘀嗒嘀嗒。
不知不觉,他竟这样睡了过去……
半夜,白言被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吵醒。
出于刚睡醒的迷糊中,他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他很快想起他这是在游戏里,就假装不舒服调整了下睡姿,然后无比自然地把一只手搭在眼前,透过两指间的缝隙,微微把眼睁开了一道缝。
……
“咚咚咚。”
“咚咚咚。”
他刚睁开眼,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16章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内没有人回答,门外的人就继续不停的叩门。
在房间里,白言能清楚的听到刘逵响亮的呼噜声和李豪的梦话,可以说除了他,现在没有人能站起来给外面的人开门。
这个点敲门的会是谁呢?
深更半夜,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白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安晴复述的故事,那个关于敲门鬼的恐怖故事。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此时,白言已经肯定了敲门的绝对不是一起进入游戏的玩家,如果是玩家,在敲门的时候一定会说话。
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鬼了。
察觉来者不善,白言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像一个熟睡的人。
然后,他一声不吭,继续如死尸般的躺着,在心里默数时间。
大约敲了一刻钟,连绵不断的敲门声终于停止了。
在黑夜里,白言耐心等了十分钟,却没有再听到任何一声敲门的动静。
那个敲门的‘人’是走了吗?
白言一动不动,不敢下床去一探究竟。
过了一小会儿,他再次微睁开紧闭的眼,借着手指的遮挡,悄悄地观察周围的情景……
白言的视力不是很好,加上他不敢把眼睛睁得太大,所以他张开的那只眼,仅有指缝大小的视野。
但是,仅仅是一指缝的视线,也足够骇人了。
借着流入室内的月光,他隐约看到,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地站在了他的床头。
因为看到的视野有限,因此白言无从判断,这个‘人’是否正低着头,监视着他指缝里的那只眼睛。
它到底在他床前站了多久?
是从敲门停止的那一刻起,它就进来了吗?
各种惊悚的假设涌入脑海,让白言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差点忘记保持正常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