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之羽时之风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梦不到母亲,能看到的,只有这样一张照片而已……
在梦境中,刘夕雨的情绪变化极快。
这个房间里看起来没有其他危险,她的心里也早没了对鬼的害怕,直接伸手探向照片,想把这幅照片取走。
就算是梦,她也不想把母亲的照片留在这个地方,她要把照片随身携带,就像每天睡觉前,她把含有母亲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一样。
刘夕雨拿起了相框,在触及到相框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令她无比耳熟,她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是母亲的声音,她绝不会认错!
“愿望……”
“……我的愿望是,我希望我的女儿永远不会被鬼杀害!”
声音稍纵即逝,只在刘夕雨的耳畔间响了一下,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踪无影。
好久没听到母亲的声音,刘夕雨的泪珠如雨水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的泪一滴一滴,打在相框上,顺着母亲的照片往下流。
她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只觉得委屈。如果母亲在梦里,为什么不跟我见面呢?母亲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她啊……
刘夕雨抱着照片低头小声抽泣,白言等人没有听见刚才的声音,只听见刘夕雨一直在哭,不觉有些纳闷。
没等几人从刘夕雨的哭声和遗照上分析出什么,他们眼前的景色就骤然一变。
当眩晕过去,他们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个售票厅前,Tom消失不见,刘夕雨却抱着照片还在他们跟前哭。
紧接着,天空就开始碎裂。
白言赶紧低头,App上已经显示出回归按钮,这表示刘夕雨马上就要醒了。
刘夕雨苏醒,梦境世界无疑是会毁灭。虽然最后一关意外简单,但幸存的三人只有惊喜,都纷纷点了回归。
三人走后,这个世界猛然撕裂,刘夕雨揉了揉眼睛,一翻身,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妈妈……”
刘夕雨抹去脸上的泪痕,在刚才睡着的时候,她竟然哭了。
她抬手打开电灯,温暖的灯光让她好受了些。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幅照片,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爸爸,妈妈,还有她。
照片里,她站在爸爸妈妈中间,笑得十分幸福。
白天,爸爸忙于工作,其他时间都在外面求人找妈妈,晚上,他也为了妈妈的事而忙碌。
每天晚上,她只有枕着全家福,才能有些微的安全感。
刘夕雨看着照片,回想到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开心,那时候,不光妈妈,爸爸也没有如今这样憔悴。
妈妈失踪,不仅是她,爸爸在这段时间也老了很多,都开始有白头发了。
看着照片,刘夕雨逐渐失神。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里的妈妈,妈妈还是那样美丽,她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牵着自己的手。妈妈正用慈爱的目光看向照片里的她,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照片里的妈妈,突然转过眼睛,直直看向了她……
看向了她……
刘夕雨感到非常感动,但只激动了一瞬,她就突然醒悟过来,照片里的人,眼睛怎么会动呢?
她咬紧唇,看向照片里的妈妈,妈妈在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更诡异的是,照片里,妈妈的脸色苍白,眼神变得十分吓人。刘夕雨动了动眼睛,照片里的人像是有生命一般,她的眼睛朝哪里瞥,妈妈的眼睛也朝哪里看。
妈妈一直在关注着她……
照片里的女人眼睛不断移着,因为刘夕雨很快盯紧照片不动,照片里的女人眼睛也不动了。
不过,她直勾勾地盯着刘夕雨,诡异的笑却越咧越大,她在慢慢向照片外探出头,或许,不用多少时间,她就能从照片里出来……
刘夕雨看到这幅场景,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但还是没有扔掉照片。
她想起了梦,想起了梦里的那张遗照。
她感到背后凉凉的,若有所感地转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瓶中的人头、五官颠倒的老师……梦里的怪物们,都纷纷从梦里出来了,它们围在床边,把床边堵了个满满当当。
刘夕雨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怖,她的手里还捏着照片,往被窝里缩了缩,但看到她躲进被窝,那些梦里的鬼怪,都朝被窝凑过头来,离她越来越近。
无尽的恐惧吞噬了刘夕雨的心脏,她想大喊,想求救,想吃人……慢慢地,她看向照片中诡笑的母亲,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渐渐地,她的嘴边挂上了和照片女人如出一辙的诡笑。
她额头一低,朝照片探出脖子。一眨眼功夫,她就消失在了房间里,屋子里的鬼怪们也消失的无踪无影,房间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没有人捏着,照片晃晃悠悠地飘荡在床上,静静地躺在被褥中央,不动了。
照片里,女孩和母亲面色苍白,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诡笑。
她们阴惨惨地转头,转向照片最左边的男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他,直到半夜,门外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第77章
回到现实世界, 白言保持站着的姿势, 陷入了沉思。
第七关游戏很难, 比他经历的前六关都要难。在困难难度, 光胆大心细已经不够用了,还得要看运气。
运气不好, 找生路的能力再牛也白搭。
而且,困难难度的NPC也不好惹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命比玩家还要硬的NPC。
“说起来我们怎么通关的, 刘夕雨她怎么突然醒了?”
白言把这次游戏所有的记忆都理了一遍,到了游戏最后,刘夕雨成功走出了恐怖地窖, 按照小姑娘说的话,只要通关游戏,她就可以醒。
可是, 最后一个屋子,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刘夕雨看了一眼照片, 就对着她妈的遗照开始哭。
如果那个外国佬没有手贱去碰照片,当时他们四个人都能活下去也说不定。
“不需要玩家有所作为,最后一个房间与其说是考验我们的,不如说是专门针对刘夕雨的。”白言喃喃自语:“总感觉这个噩梦的目的是为刘夕雨量身打造, 考验玩家只是顺带的。如果这样推测,最后刘夕雨看到照片就能通关, 那就说得通了。我们觉得没什么,但知道自己母亲已经去世, 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女生打击够大了。”
想到这里,白言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噩梦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刘夕雨,让她遭受惊吓,可是刺激她,这又有什么用?”
白言想不明白,但想起叶伤雨一开始就远离刘夕雨的样子,他觉得她一定知道什么。
实际上,他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这个小姑娘就是鬼?一个看起来很像NPC的鬼?
不管刘夕雨是不是鬼,她在小游戏中表现出的杀伤力都挺惊人的。
这关游戏,给了白言一个充分的教训,以后看到NPC,要对他们更警惕一点,困难难度的NPC已经有了反坑玩家的能力。
反思完这关游戏的得失,白言打开论坛,刷了一会儿帖子,反复揣摩。
看了一会儿论坛,他打开浏览器,在手机上搜索一些脑洞大开的东西,开拓自己的思路。
时间在阅读中流逝……
到了凌晨十二点,白言有些困倦,打算关掉手机休息。
然而,在他关掉一干应用以后,他敏锐地发现,自己手机上多了一个东西——
在‘地狱前线’的App旁边,又多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App。
这个App没有名字,只是漆黑的一团。
如不是它就在‘地狱前线’旁边,而且因为App的缘故,白言对所有类似的玩意都有了警惕,在一干乱七八糟的应用中,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手机上多了东西。
看到这个陌生的App,白言的睡意顿消,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
什么情况?
难道说App已经不满足于只有一个自己,开始有丝分裂了?
不对,新的App封面和App完全不一样,而且也没有App那种一看就引人注目的魔性。与其说是App的复制,不如说是App的劣化版。
所以,这可能是老App生的小App,也有可能,两个App之间完全没有联系,两者是竞争对手也说不定。
白言拿着手机,眼神在两个App之间移来移去,他真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货极有兴趣。
可是,当初打开App,被厉鬼剁成排骨的痛觉还让他记忆犹新。如果打开这个新的,它会不会和App一样,也跟他来这套?
要不试试?
白言的爪子蠢蠢欲动。
就像当初明知有鬼,还是忍不住按开了App一样。摩挲了半天,他没忍住,还是按了一下,点开了这个新玩意。
一、二、三……
白言在心里读秒,想看新的App会有什么功能,会不会也把他带进一个恐怖游戏,让他挣扎求生。
然而,三秒过后,什么也没发生。
白言左顾右盼,他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人活着,身体不痛,头还长在他脑袋上,身后也没有出现一只鬼。
除了,他的手机突然黑屏了。
“……”
感情这不是灵异事件,是他手机中病毒了?
白言有点呆滞。
App加载的手机还能中病毒吗?论坛上没说啊!
这手机还能用?
望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白言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别的玩家看到手机中病毒,或许会喜极而泣,产生是否能逃过一截的侥幸心理。
而白言看着黑掉的手机,有种天塌了的感觉,他上下晃了一下手机,屏息静气重启了一下手机。
数秒后,手机重新开机。
还好,他的手机还活着。
白言十分欣慰,他一眼找到App的位置,他的App和手机一样,仍然活着,没有被病毒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