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十七
喂喂,那个怎么看也应该是爸爸吧?是这样没错吧!
但是人家已经飙着泪扑过来把性别认知有严重障碍的孩子抱了回去,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把头绪理清了,整个故事就变得很简单。起因是迷糊的家长带着三胞胎出来逛街,结果是逛着逛着就走丢了一个,家长还不自知。当我问他有没有听到警察局的广播时,青年抱着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有听到,当时还觉得丢孩子的人怪可怜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可怜虫就是自己。
我听完以后就更加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好看他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应付三个不停地叫麻麻的孩子,十分想问他三胞胎的另一位家长在哪里。如果那一位是女性,就说明这三个孩子有问题,如果那一位不是女性,那就说明我有问题——我怎么就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呢?一大老爷们儿被仨孩子管着叫妈妈什么的。
仨小东西顶着一模一样的小熊帽子,排成一串跟着家长消失在人海里,走在最后的小波还放出尾巴朝我们甩了甩,尾部闪过一丝电流。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感觉刚刚被两条小电鳗击中的部位还是有点痛:“老师,我问个问题。”
他站在我旁边,淡然地点头道:“可以。”
我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没勇气问话,久久才指着地上打翻的盒子憋出一句:“既然甜羹已经没有了,那论文里可不可以不写这玩意儿?”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性地落在我脸上,深沉地问道:“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跟那双眼睛对视良久,我败下阵来,揉脸:“好吧,我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猛地从手心里抬头,抓住他的袖子虚弱地摇晃,“拜托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为什么那些孩子会管一个男性叫妈妈啊,那个怎么看都应该是爸爸吧?!”
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注意力就被左侧那两个高大的男人给吸引过去。他们不知为了什么事突然起了争执,其中一个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另一个则追上去拉他的手臂,嘴里嘶吼道:“把话讲清楚了再走,什么叫孩子没有了?!”
被拉住的俊美青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皱眉道:“控制一下你的脾气,老子就是受不了你成天跟条狗似的乱吠才会弄掉这个孩子。听着,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以前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有着冷峻眉眼的男人看上去简直想掐死面前的人:“混账!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期待了多久才等到他?同性之间本来就不容易受孕,可你居然、居然——”
一条粗壮的鳄鱼尾巴突然出现,把话还没讲完的人给抽飞了。
青年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受不了地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我最后说一次,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再缠着我的话就对你不客气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围观好基友相爱相杀的戏码,还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上让出了一片真空带让他们尽情发挥。修带着我往商店的屋檐下避了避,我手足僵硬地跟着他动作,满脑子咆哮的都是“男人怀孕!男人怀孕!!男人怀孕啊啊啊!!!”这种东西,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被抽飞的人从十几米外慢慢地走回来,嘴角还带着血迹,说道:“你打不过我。”
俊美的青年嘴角一抽,冷冷道:“那要打过才知道。”
说完两个人同时发动攻击,化作两道虚影纠缠在一起。
在他们生死相搏的间隙里,身后的人凑近我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要实力强可以占据更多的资源,留下更多的后代。当个体脱离幼年期以后,学校就不能再起到保护作用,不想沦为生育工具的话,只有变强这一条路。”
我被他毫无感情的语气弄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反驳:“这也太野蛮了。”
他的气息从我耳边远去,仍然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陈述道:“我们跟人类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彼此所追求的事物,大多数人类追求的是安逸享乐,而我们追求的是更完美的进化。双方的生殖系统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在这块大陆上,不分种族,不分性别,只要你能用武力使猎物臣服,就能逼迫对方为你孕育子嗣。”
顿了顿,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不掺杂感情,简单而粗暴的方式,往往最有效。”
说话间,两只凶猛巨兽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巨蟒几乎被鳄鱼咬断脖子,恢复人形的时候全身浴血。原身鳄鱼的男人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情人的尾巴勒得奄奄一息,极度缺氧以至脸都变成了紫色。围观群众一看情形不对,纷纷掏水晶联络急救中心。打斗中溅落的漫天水花被迅速地吸进地面,冲走了他们身上的血迹,两人躺在地上呼吸渐弱,距离死亡只有一线。
他放下了在那两人打斗时一直缠在我腰间的手臂,退开一些:“有什么感想?”
我的表情难道深沉一回,点头道:“当然有。”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基友间相爱相杀的悲情肃杀以后,我更加坚定了绝不搅基的心情,谢谢。
其实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你们别笑。
亚特兰蒂斯的水太深,本来像我这么一小老百姓根本扑腾不起,但既然命运擅自把我划进了这个圈子里,我就得挣扎着活下去。站在我身旁的这个男人作为一个强大的庇护者,在学生脱离幼年期之前都会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和支持,好得没话说。所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答应揽下这桩活,我都会做好偿还的准备,出来混么,总是要还的。
这样一想,心理负担就小了很多。
湖底之行结束以后,意味着充满趣味性的风土人情课也告一段落,我老师又开始不定期地从城堡里消失。每次在他出门前都会扔给我一个清单,让我按着上面列出的书目自己在城堡西侧的藏书室里找书看,完了再上交读后感。不是开玩笑,这么多本书读下来,我写的读后感字数加起来比我一辈子写的字都要多——
所以说,这种天朝式的教育方法真是很不人道啊喂!老子又不用参加高考为什么要受到这种非人的虐待啊啊啊!
可惜,没人听得到我内心的呐喊。
亚特兰蒂斯内部通讯发达,随身带个水晶就可以进行视频通话、信息传送还有定位导航什么的,跟外部却是完全隔绝。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我带在身上的手机也只能用来玩玩游戏,打打小怪兽,吞吞金币什么的,人生无趣。唯一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就只剩下管家先生的格斗训练——好吧,准确来说是我被他用爱的铁拳进行调教。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修离开城堡的第五天,我终于没办法再在书房里待下去,于是就换了一身衣服决定去跑跑步。来到前厅时,正好遇见清扫楼梯的管家先生,便询问他哪里有适合跑步的地方。他直起身来,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影子,有点困惑地问:“小主人怎么突然想要去跑步?”
我挠了挠头发,胡扯一通什么生命在于运动之类的东西,换来他更迷惑的表情。是的,亚特兰蒂斯的人民哪里会在乎这种东西?他们个个都在追求完美的进化,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估计要是问他们像“如果有种方法能让你一夜进化到最高点,然后第二天就死掉你干不干”这种问题,得到的答案十有八九都是干。
我只好跟他说实话:“我只是想好好锻炼一下身体,想要尽快进阶什么的。”
因为再这么被保护下去,我真的会对自己的性别产生认知障碍的啊啊!
他把扫帚柄夹在臂弯里,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锤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喂喂,为什么管家先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听到原本不思进取主人突然奋起,结果被吓了一跳的反应啊。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所以附近有比较平坦的草原什么的吗?”
他遗憾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好吧,那就把跑步改成爬山什么的——”我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最好不要。”他略显紧张地截断我的话,急促道,“这一带并不是很太平,尤其是当主人不在的时候,我们绝不可能冒着失去key的风险让你出去。”
“……好吧。”外面好像很可怕的样子,所以我果断妥协,“那到底是要怎么样?”
管家先生露出腼腆的笑容,提议道:“既然是为了锻炼身体,不如让我来指导你的格斗技怎么样?在身手变得敏捷的同时,身体也可以得到强化,进阶相信不是什么大问题。”
啊,于是对一个前帮派老大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格斗训练更让我心动?所以尽管对秀气得不像男性的管家先生有所怀疑,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就是这一点头,我杯具了。
阔别大半个月之后再次跟校医院之王见面,是某个下午的事情。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喝着管家夜准备的大吉岭红茶,看洁丝给我检查再次骨折的腿,两只。夜不好意思地站在餐车旁边,惴惴不安地说道:“都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小主人才会伤成这样。我非常地不擅长治疗术,所以只是做了一点简单的处理——洁丝小姐,小主人不会有事吧?”
洁丝拨弄一下耳后的长发,无奈道:“还好夜你没有自己动手,不然小可爱的腿就要拜托你再动手打断一次才能接好了。”我差点一口茶喷在被子上,直到夜白皙的脸上升起了红晕,洁丝才一边发出愉悦的笑声一边伸手去解项链,“真是的啊两个人,居然玩得这么激烈。要是让修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呢,哦呵呵呵——”
我被狠狠地呛到,拿睡衣袖子用力地擦去嘴角的茶渍,指责道:“洁丝才是,不要在别人喝下午茶的时候讲出这么奇怪的话!”
她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将水晶悬在我的伤腿上空,开始帮我治疗:“啊拉,半个多月不见小可爱变得好苛刻呢。是因为跟心爱的老师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所以才会这么紧张怕被人家误会吗?”
“不要把话题扯到奇怪的方向去,而且什么叫心爱的老师啊喂!喔喔,你看,管家先生都被你弄得脸红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修冷淡的脸和他说出那句“有什么不可以”时暧昧不明的态度。话说,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喜欢同性的家伙吧?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夜腼腆地道:“请不要在意,我的种族皮肤天生比较薄,所以很容易看得出来在脸红。”
这时洁丝已经治愈了我骨折的两只腿,在把水晶戴回脖子上,瞥了我纠结的表情一眼,笑道:“啊拉,小可爱想到了什么?脸红了哟。”
“口胡!我只是面部皮肤比较薄罢了,别的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也没有。”喂喂,于是这种敷衍的态度到底算什么啊!
第25章 进阶
她从床边站起身,开始叮嘱管家先生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我靠在枕头上看笑容腼腆的管家,发觉正像他自己说的,蝙蝠的确是个皮肤薄的种族。那片红晕始终在他清秀的脸上徘徊不去,衬得领口处露出的纤细颈项更加白皙。看到最后又低下头来默默地喝茶,感慨这种文弱的长相实在太具欺骗性,就是这样一个容易害羞的男人,一出手弄断的就是我的两条腿啊两条腿。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亚特兰蒂斯的物种进化条件苛刻,跟只要活着就可以无限制进化的evolve-key不一样,许多物种在达到瓶颈以后就只能在力量的控制跟战斗技巧上寻求突破,所以一般都在自己的住处设有训练场地。而这座城堡的格斗场馆就设立在东翼,临着悬崖,是个高墙围筑的露天场地,四周零星地摆放着十来座沉重的石雕。
一开始看笑容腼腆的他穿着手工订制的燕尾服站在对面,只觉得这个清秀的男人大概连我一拳都挡不住。下了场活动开筋骨,动手前还提醒他:“我可是从小就由我姥爷手把手地教着练起来的,平时也没少跟人干架,待会儿你要小心点。”
他点点头,做出请开始的手势,我也就不再废话,不过出手时还是特意留了两成力。第一拳过去,他微微侧身,顺势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尔后又迅速地过了两招,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格斗大家,他行云流水的闪避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干脆利落的反击招招直取我的薄弱环节,脸上的表情始终冷静无比。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开始全力出击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在侧身闪过一记回旋踢的同时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力量不错,不过速度还差了点。”
我有些气喘地缓下进攻的节奏,嘀咕了一句:“开玩笑的吧……”
在车祸之前,我就已经以一身怪力在学生之间出名,来到亚特兰蒂斯之后,能用出的力道更是翻了几倍,上次才把洁丝家的椅子扶手掐坏来着。都这样了,他居然只是觉得不错,我到底没被这样看轻过,心里也被激出了火气,卯足了劲要逼他动真格,“我说,别光躲来躲去不还手,来啊!”
说着拳头朝向他的脸砸了出去,有什么火热的东西一瞬间在胸口爆发,自我喉间激出一声低吼。庞大的热流瞬间向着四肢百骸涌去,其中有一股化作了红色的虚影脱拳而出,击飞了一旁伫立的石像。这种全身都充斥着强大力量,轻盈得像要离地而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我变得极度兴奋,甚至没有余裕去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事。
血液像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一样撞击着胸口,心如鼓擂。
甩了甩右拳,瞥见他脸上鲜红的血痕,整个人变得更加躁动难耐,道:“来啊,再来!”
他歪了歪头,露出沉思的脸:“火么——”
我的头脑已经不甚清醒,眼前晃动的都是红莲之火,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静,撇了撇嘴便一蹬地窜了出去,腾空跃起的同时提腿劈向他的颈项。有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热度包裹在小腿上,同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让我眯起了眼,张嘴低喝道:“给老子认真起来!”
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我的攻击已经来到面前时才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舒展之后便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将我的右腿抵在了半空中,无法再有寸进。那双我本以为只是摆设的眼睛也缓缓张开,奇异的蓝光自睫毛底下溢出,将我整个定在半空中。
被这双眼睛盯住的时候,只觉得连正在沸腾的血液也被冻结,死亡的腐朽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
纯良腼腆的年轻男人在睁开眼睛之后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唇边的笑容也褪去了腼腆,变得完全黑化。他的手指轻盈地在我的腿上拂过,里面发出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听得一清二楚。胸口的力量因痛楚的袭击而萎缩,燃烧在视野中的火焰也渐渐褪色消散,四肢百骸中奔腾的暖意也消失了。
他轻笑一声,移开手指,让我从半空中摔下去:“即使是站在进化链最顶端的key,在这种时候被杀掉也没有办法复活吧?”
我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理智一下子回到了脑海里。那种被死亡威胁的感觉又出现了,小时候被绑架时有过,面对直直朝自己撞来的汽车时也有过,全都是不美好的回忆。如果足够强大的话,这种事就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只要进化就好了吧——脑子里闪过各种纷乱的念头里,只有这一个认知最清晰。
想要进化……我蜷缩得更紧了些,因为也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啊。
既然这样,只要更加努力地进化就可以了吧?
他的表情产生了波动,眼底的蓝色光芒先是大亮,而后黯淡。当薄薄的眼帘重新落下的时候,那种少年般的腼腆又回到了他脸上,紧接着迅速地变成了惊慌失措。
于是,这些就是我失去意识前所有的记忆。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洁丝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顺带解救了被我拿在手里不小心弄出一道裂痕的杯子。趁里面的红茶还没漏出来之前,我赶紧把茶喝掉,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把它放回了茶盘上。夜推着餐车离开了卧室,我有点不安地看着洁丝从原地转身,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么说来真的很不错呢,小可爱。”
“呃,我能问是什么很不错吗?”
这不是装傻,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指的不错是哪方面。
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跟皮裤,脸上没化什么妆,扎着马尾的模样有之前没看到过的清丽。当她踩着长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跳有那么一丝急促,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她开口说话。
洁丝在离床边半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抚着脸颊感慨道:“真不愧是修教出来的学生,居然这么快就敢跟人家玩越级挑战什么的,小可爱难道不知道睁开眼睛的管家是很可怕的家伙吗?”
“……现在知道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尤其是在亚特兰蒂斯。
“修可是在辛苦地工作,暂时顾不上家里的事情。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希望一回来就听到像自己的学生被忠诚的管家给误杀这种噩耗。于是小可爱想在成为鬼魂之后,悠闲地欣赏理事长大人悲伤的脸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话又说回来,那个人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吧?
洁丝愉快地欣赏了半天我消沉的脸,这才说道:“不过要祝贺小可爱你,虽然只有从J到I这么一点点进步,但还是要承认在生死关头突破什么的,很了不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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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我老师不在,她还好心地客串了一回解惑角色,解释了一番生死考验跟进化之间的联系。我才知道自己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因为按照她的说法就是,只有那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又无法再有突破的个体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像这种在生死对决中寻求突破的行为,机会一般是五十五十,有可能获得进阶,也有可能死在对方手上。
“夜就是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伤过不少同族才会跟在修身边,平时都把大部分力量都封印在眼睛里。”说完还奇怪地问了一句,“小可爱你看他平时都不肯睁开眼睛,难道都不会觉得奇怪吗?”
……奇怪是肯定会的,可在亚特兰蒂斯,什么事情都能变得无比合理吧。
因为抱有这种想法,所以我一直觉得不肯睁眼这一点其实是管家的种族特性。蝙蝠嘛,对不对,也是出了名的目不能视。看着管家夜在城堡里穿行的矫健身影,我都以为他是一边走一边发出超声波探路来着,谁知道——
“看来以后我还是得多看点书。”我抬头,唏嘘无比地对她说,“像《大陆纪》这种神物只翻一次看来根本不够,我得想办法把它吃进肚子里。”
洁丝被我声音里的感慨给逗乐,掩着红唇发出低低的笑声:“如果一本不够吃的话,记得告诉我,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你多带几本。”她放低手臂,然后在胸前用两手轻轻地击掌,说道,“好了,那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跟夜去危险的格斗场所了吧?”
“不,还要去。”尽管听起来很危险,我还是完全没有要停止格斗训练的意思。
洁丝皱了皱眉,抱起手臂站在床边盯着我看,劝诫道:“小可爱,是你的话,只要能活下来就足够了哟,别人可不会在意key的强弱。如果是想着像守护亚特兰蒂斯这种事情,交给智能光脑跟超A级的家伙去做就可以,难道过一些平静的生活对你来说有什么困难吗?”
平静的生活,那简直是我一生的追求,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好吧,我的想法还没这么崇高,保家卫国什么的。”私心被无意中抬到这么伟大的高度,我表示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挠挠脸颊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不都快开学了,我只是想努力一下,别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都没办法还手。”
说着又在无意间陷入了回忆里,光是回想都觉得不好受,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