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进化 第39章

作者:纳兰十七 标签: 生子 幻想空间 玄幻灵异

  ……所以说,长得帅就是百搭。

  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子里露出的那一小块蛋壳看。上面流动着淡淡的红光,有花纹,但是看不出是什么样的纹路。等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连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掀开了被子一角往里看。

  这一看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宝宝……”揪住修的袖子,扯扯,让他注意我,“宝宝……”

  他微微地皱起眉,单手抱着我们的蛋,空出另一只手把我揽过去:“他很好。”

  我苦逼地看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映在他深邃的眼睛里,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受不了。

  “于是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儿子的脸?”

  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像是觉得有点好笑:“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

  “你老师我姥爷说的。”我飞快地说明完这个消息的可信程度,继续表示自己对男人生孩子这种事的信心缺乏,“我什么时候才能亲眼确认宝宝不会缺胳膊短腿?要是他有什么缺陷,我——”

  我闭上嘴,四下张望,除了红唇妖娆的女王在,别的一个人也没有。

  “……栖呢?”刚刚在痛晕之前明明还看见他一脸紧张地冲过来的,怎么我醒过来他反而不在了?

  修眸光微闪:“他去接人。”

  我纳闷:“谁?”

  修:“你父母。”

  我:“=口=。”

  

  第70章 倒计时Ⅴ

  

  在亚特兰蒂斯生孩子,最让人安慰的一点就是不用坐月子,剖完了腹直接把肚子一合,马上就可以下床蹦跶。这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红唇妖娆的外敌趁虚而入的可能,同时也让风尘仆仆地赶来慰问的秦女士感到很失望。

  局势刚稳定,她就一直嚷嚷着要过来,说是怕来晚了错过她儿子我挺着个肚子的苦逼样。我去,有谁家的妈会像她一样希望看自己儿子大肚子的喂!而且在发现我居然在她赶到之前就生了以后,我老娘居然还抱怨我为什么不憋多一会儿。

  我嘴角抽搐着吐槽道:“你给我憋了试试看……”

  我老娘抱着小蓝花被,用指尖轻轻地碰着我那颗蛋,撇了撇嘴道:“真是不孝子。”

  我不耐地附和道:“是是是,全宇宙就我最不孝。”一低头,小声嘀咕,“也不想想我是谁生的,没你这个伟大的源头能有我这条澎湃的长江么……”

  我老娘耳朵灵得跟什么似的,眼睛斜斜地看过来:“嘀咕什么?”

  我马上噤声,装模作样地探头在花园里四处张望。

  栖站在我老娘身旁,微抿着唇,左边脸颊上印着个浅浅的酒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泛着红光的蛋。我老娘侧脸看他,露出一个笑容:“小栖要抱抱看吗?”

  “不——”栖有点手足无措,很快又谨慎地合上了嘴,摇头道,“不用。”

  但目光还是一直流连在小被子里,像是想移开,又很舍不得。

  看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怂恿道:“抱一下没关系,不会坏掉的。”

  栖面露迟疑:“可是……”

  我淡定地摆手:“没事,就算手滑把蛋摔地上也没问题。”

  我老娘沉默了两秒:“你摔了?”

  我噎了一下,心虚地不敢看她:“啊,不小心。”

  这不是刚生完手上还没什么力气,自告奋勇地从修手上接过蛋,打算一个人到花园里来等人,结果手一滑把蛋砸地上了,当场吓得我半死。

  她看上去很想抽我一顿:“然后呢?”

  “碎了。”我顿了顿,接下去,“地板碎了。”

  我老娘:“……”

  栖:“……”

  回头想想,这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当时差点都晕过去了,四下里又没人,赶紧蹲下去看,就怕我儿子跟那什么节目里的金蛋一样砸得彩花四溅。抖着手把被子掀开,蛋完好无损,连条缝都不见。倒是把蛋抱起来以后一看地板,青砖碎得一块块。

  ——不愧是用狮鹫血喂出来的蛋,果然凶残。

  栖听完像是放下心来,不再推拒,伸手抱住了还包在被子里的蛋。先是专注地盯着蛋壳上的花纹,然后又小心地用指尖触碰。我托着下巴看他们兄弟俩,漫不经心地吐槽道:“所以搞得我现在都很怀疑,你说为什么要在蛋外面包这么一床被子?这是要保护蛋呢,还是保护公物?”

  栖眼中露出点笑意,似乎抱着自己的哥哥让他感到很安心,我一时没撑住让这个画面给闪瞎了眼,脑子里瞬间冒出类似于“小时候,乡愁是颗蛋,哥哥还在里头,弟弟在外头”这样的神展开。

  为了避免被栖察觉出异样,赶紧转移话题,“咳,老爸呢?”

  我老娘已经缓过气来,正在笑眯眯地看怀抱着蛋的栖,随口道:“他啊,估计还是接受不了你嫁人的事实,又不知躲哪哭去了。”

  “呃,那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妹妹?”看到我那据说不知躲在哪里哭的老子从树丛后转出来,我问了这么个问题。

  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弟弟也可以。”

  我老娘随意地瞥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想玩自己生去,我没兴趣。”

  我挠挠脸颊,朝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老娘身后的人迅速地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不是这个意思,你跟老爸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再生个孩子到时用来当周年纪念品也不错不是么。”

  ……好吧,我到底在说什么?

  “妈妈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她忽然换了一种惆怅的语气,摸摸我的脸,“我已经老了,高龄产妇很危险的。”

  ……我去,生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几百岁的高龄产妇?

  “让人头疼的有你一个就够了。”我老子站了半天,终于开口发话了。

  他揽住我老娘的肩,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了看栖抱着的蛋,面色不变地转向我,问道,“给孩子起了名没有?”

  “啊?不用这么急吧。”事实上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修讨论过这个问题,于是挠挠脸颊企图胡混过关,“没关系吧老爸,反正现在还是颗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

  说完就听到我老子冷哼一声,那双眼睛略带狠意地眯起:“他是有多忙,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爸爸你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抢走这件事情么?难道你不是观念前卫开放的亚特兰蒂斯人民么?

  说不定修已经起好了名字,只是你儿子我忘了问而已。=口=

  家庭内部矛盾这种事,永远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是有别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想我还是洗洗睡了好……

  栖的声音从旁边低低地传来:“烬。”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名字?”

  栖抱着小蓝花被里的蛋,犹疑了片刻,点了头:“是听父——”抿了抿唇,迅速改口,“听修说的,有一次偶然提起过。”

  我老娘毫不怀疑,掩着嘴发出一串笑声:“真是好名字。进,是希望宝宝以后能进化得跟父亲一样强么?”

  “……”我没吭声,看栖的表情,我肯定那个字不是进化的进。

  果然栖摇了摇头:“不,是灰烬的烬。”

  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妙,我拿不准修给儿子起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71章 倒计时Ⅵ

  

  没有人说话,栖默默地把蛋还到我手上。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一抬眼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温暖悉数褪去,只留下一片暗沉的黑色。

  我老娘不笑了,转头问我老子:“这个字怎么解?”

  我老子皱了皱眉,说道:“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怎么知道。”

  我抱着小被子,低头看里头红光氤氲的蛋,想着一个小婴儿蜷在蛋壳里的模样。看栖的表情,这名字多半不是从修口中问出来的。想想看我这小儿子是打哪儿来的,就会明白这其实是他对自己兄长的记忆。

  那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然而看着还没有动静的蛋,我却忍不住想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兄长,才会让栖在一开始连抱都不敢抱,一提及名字,就露出黯然的脸。

  紧了紧手臂,把蛋抱实了,这才抬起头:“有空我再问问他吧,反正也不急。”

  修没过来陪我们,而是去了处理内部问题。当时虫族来的那家伙说亚特兰蒂斯内部有他们的接应人,修赶到王城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身为最后的守护者,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守护整块大陆为己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带有虫族基因的种族才会趋向于守护者。

  狮鹫守护的是整个亚特兰蒂斯,对所有个体都一视同仁,他们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这些混血种族在别处得不到的公正待遇。他们身上所维系的和平不止是在攘外这一块,安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这个家族仍然鼎盛的时候,守护者的足迹遍布整个大陆。他们喜好游历,每到一处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记,那些发生在角落里的歧视、迫害都逃不过狮鹫的眼睛,每天被利爪撕碎的施暴者多不胜数。直到这个家族在大战中陨落之前,混血种都受到他们的庇佑,即使最后只留下修一个,他也在最大限度地守护这些种族。

  弱者会奉上拥戴与虔诚,乞求强者的庇护。亚特兰蒂斯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太黑暗,不然那天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请求修带他们离开。

  蚁族有点不同。他们是被亚特兰蒂斯制造出来的生物,地位高于混血种族,游离于各大势力之外,只听从女王的命令。依照她对修死心塌地的程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蚁族就是修的私军,拎出去爱跟谁打跟谁打。

  他在蚁族的代言人是女王伊芙,没了她的支持,他的实力就得削弱一大半。

  所以即使是看着他跟旧情人站在一处讲话,我也得忍着不能捣乱。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把人扯回来,问问清楚他到底打算给儿子起什么名字。

  我老子在旁冷冷地道:“如果孩子的父亲没办法给起个好名字,我这个做爷爷的很乐意代劳。”

  ……好吧,爸爸你顶着一张四十不到的脸说这种话,真是充满了违和感呐。

  顿了顿,似乎还是不愿停止挑刺,又问我,“现在他人呢?”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在跟人谈事情。”

  他冷哼一声:“跟谁?”

  ……旧情人,不过这种事情我能告诉你么?

  平心而论,王城还是挺有趣的。

  街道七拐八弯的像个迷宫,每个蚁族走路都要低着头不停地用触角搜集自己熟悉的气味,适宜探险。王城里阳光明媚,植物长得比其他地方都要茂盛。这是地底世界唯一一处有人造光源的地方,昼夜交替都跟地面同步。我老娘在花园里跟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外孙又还在蛋里没出来,盯着个蛋壳看着看着就腻味了,于是要求我老子陪她出去逛逛。

  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她临走时良心发现,回头朝我嫣然一笑,问道:“儿子,要不要一起去?”

  我抱着蛋坐在石凳上,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没力气,你们玩得开心点。”

  目送他们离开,再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栖不见了。想了想,抱着蛋站起来,往树多的地方走去。绕过石雕喷泉,走到树林边缘,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栖抱着剑靠坐在树上,让浓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我发觉栖真的很喜欢呆在树上,上次也是,在上课的中途跑出去,然后跑到了树上。

  ——栖,小栖,话说儿子我给你起这个名字不是为了让你跟树相亲相爱啊喂!

  把胸前挂着的水晶握在手心里,动了动念头,人就从原地消失,站上了树。栖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没有抬起来,靠在树干上有点孤僻的模样。我腿上没力气,站不了多久,便小心翼翼地抱着蛋坐下,等了一会才问道:“不开心?”

  栖抬起头来,露出点笑容,摇了摇头。

  他在我面前永远温顺得像只小鹿,眼眸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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