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第26章

作者:priest 标签: 幻想空间 都市情缘 玄幻灵异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们正掘地三尺搜寻的人,也正在挖空心思地打算混进归零队总部。

苏轻猜胡不归得到他的提示,保险起见,肯定会把程教授接回总部,可是他和归零队员们有一个相似的猜测,军方内部除了内奸——当然,混进归零队总部并不是一项容易完成的任务,因为这大概也是乌托邦的目标。

苏轻紧急回去一趟,给季鹏程撂下些钱,托他再照顾屠图图一段时间,辞去了“季蒙”的工作,连夜赶往归零队总部所在处。

他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一宿,睡足了五个小时,感觉自己精神养好了,这才谨慎小心地筹划起来。

第四十二章 变色龙

第二天,苏轻一路小心谨慎地换了三身行头,把周围转了一圈,心里默默地画着地图。

这些年办什么事之前先计算退路已经成他的一个习惯了,然后他走进一个小胡同,手里拎着一包快递餐盒,身上穿着快递小弟的衣服,压低了帽檐,小胡同走到尽头,在最最不起眼的墙角下面,有一个油漆刷的小箭头,外面跟圈死者似的,圈了个四方框。

苏轻盯着那个“已故”小箭头笑了笑,弯腰把餐盒放下,伸了个懒腰,插上耳机,放着吵死人的音乐,哼哼唧唧地走了。

第二天他再次回到这里,手里同样拎着个餐盒,发现前一天放的餐盒已经空了,里面的鸡腿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鸡骨头两三块,一条脏兮兮的小流浪狗不知怎么的被拴在一边的垃圾桶上,正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够着鸡骨头。

苏轻也不嫌脏,把流浪狗托起来,这狗夹着尾巴求生已经习惯了,谄媚地对他摆了摆无精打采的尾巴,伸出鼻头在苏轻掌心蹭了蹭。

苏轻垂下眼,在流浪狗肚子上摸索了一阵,果然从它那脏兮兮的长毛下面摸出了一小卷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一朵花。

苏轻露出一个坏笑,表示龙心大悦,把前一天的空饭盒踢走,小狗焦急地叫起来,苏轻拍了拍它的头:“嘘,那个不能吃,鸡骨头嚼碎了吞下去小心刮坏你的肠子。”

然后他从饭盒里拣出一块排骨,丢在一边,又把饭盒放在狗够不着的地方,从兜里摸出一张纸,藏在狗肚子底下,看了一眼尾巴摆得风扇一样的狗,转身走了。

苏轻跟着季鹏程走街串巷几年里,见识了各种和他一样没有身份的城市边缘人物是怎么生存的。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矩——比如那个带着方框的箭头,实际上就是这个城市流浪汉们留下的记号,表示可以出售力所能及的消息。他吃了苏轻的饭,回复了他的那朵花,意思就是“可以谈买卖”。

程未止教给他作为一个“上等人”、一个有理智和良心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那季鹏程就带他看见了三教九流、人间百态。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生活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圈子里,学生过着学生的生活,白领过着白领的生活,有一个习惯的路线和思路,但苏轻他们不一样,他们没有所谓的“社会角色”,他们本身就可以变成各种社会角色,他们是变色龙,是骗子。

此后每天,苏轻都会带一个饭盒进去,等在那里的都是前一天吃得空空的饭盒,却再也没有遇到那条流浪狗,整整一个半月。苏轻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了,他知道这也急不得,而且收集信息的途径不止这一条,其他渠道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此外,他还用了这段时间,给自己做了一个假身份,“假身份”和跑路的时候换装大变活人又不一样,需要完整的构思和塑造。

他现在的名字是“路大成”,男,四十来岁,是个有点多嘴多舌、心宽体胖但讨人喜欢的胖子,原本是货运司机,因为儿子上大学,不得不开始四处拉活找工作,家事清白,传统蓝领家庭出生,技术学院毕业,开车技术很好,一直在路上讨生活。

苏轻这回不敢托大,不再敢像上回那样草草折腾了,他非常用心地乔装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一个人,描摹着这个路大成的一生。

他有时候觉着自己做一个假身份就像是完成了一个艺术品一样,从一开始带着小拖油瓶去网吧里投机取巧,买了那么一张漏洞百出的假身份证,到后来跟着季鹏程一点一点地磨练技巧,他现在的水平已经说得上是相当炉火纯青了。

这个虚拟的人出身如何,性格如何,一辈子经历过哪些变故,有什么小癖好,有什么烦心事,有什么特点,口头禅是什么,会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身份证是什么样的,毕业证又是什么样的,这些都要一一顾及到。

他偏好于弄出一个年龄偏大的角色,因为几十年前,电子设备并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很多数据库不完善,记录在案的档案也不好追查。

当然,时间长了,这些虚拟的角色对他也会有一些负面的影响,比如他如果使用一个身份时间太长的话,再要换的时候,就会有一段时间搞不清楚自己是谁。

这个时候他的反应会特别慢,别人跟他说一句话,他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嘴里要不停地嚼着糖,有点像是电脑里CPU占用率过高造成的死机状态,情绪也会很不好,大部分情况下还能控制,知道自己有问题,就自己闷头去冥想,偶尔也有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会小暴躁一下,这时候屠图图和季鹏程都会非常有经验地躲他远远的。

终于,到“路大成”已经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周围的人已经习惯了有这个卡车货运司机的存在,并且把他当成一个熟人,好像他一开始就在他们的圈子里的时候,苏轻重新见到了那条被拴在垃圾桶上的流浪狗。

尽管苏轻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子,身上充满了机油味,完全就像个常年奔波在路上的大卡车司机了,那小畜生看来却还认识这个对自己有一饭之恩的人,一见着他就开始疯狂地摇头摆尾,在它那快诶污垢糊满了的脏脏的狗脸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个谄媚地表情。

苏轻拍了拍它的狗头,把手摸索到狗肚子底下,又摸到一张小纸条,这回上面不是一朵小花了,是一张线路图,底下用一种类似于火星文的符号写了一堆正常人都看不明白的东西。但是苏轻早就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阅读起来没有丝毫障碍,他扫完,点点头,心情很好地赏给这位“传尺素”的狗兄一块排骨,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并着一打人民币,再次绑在了狗肚子上。

就在他和那位素未谋面的“箭头兄”交接了几次以后,苏轻已经基本弄清楚了这个神秘的政府部门“归零队”的位置和外围编制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有经验的苍蝇来说,再无缝的蛋,也能给叮出一条来。

就连那名字都对别人讳莫如深的乌托邦——当初为了兜出他们的基地,苏轻差点把小命赔进去,后来他才慢慢知道,原来那个组织也不是完全没有形迹的。

乌托邦他们用神秘的技术屏蔽信号,许如崇那边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的破解,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隐秘,归根到底,这些组织都太高端了,高端到觉着自己脱离人类范畴,马上就能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了,忘了自己还生活在人类的社会里。

或许他们并不能理解“社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满脑子高科技的人,哪还有闲情逸致想着如何理清一个城市下水道的脉络呢?

归根到底一句话,世界上“手眼通天”的人太多,可是“手眼通地”的,还真没几个。

他蛰伏,小心地计划路线,很快从货车司机变成了客车司机,又从普通的客车司机,变成了专门拉水管工的客车司机。

这群水管工是归零队定期维修人员,他们的工作将会在严密的监控下进行,而送他们进总部的车子也不能是外面找来的,在指定地点有指定的车辆负责接送,苏轻是几个住得远的水管维护工人们私人凑份子找来,按时把他们送到集合地点的司机。

此时苏轻对这个城市的路线已经相当熟悉了,他故意偏了一个路口,转了另外一条路,“正好”经过上下班高峰时段的高峰路段,不负众望地堵车堵在那里了。

苏轻在车里几个乘客焦躁不安的骂街声里,淡定地拉开车窗,点了根烟给自己提神,他倒是没瘾,不过靠这个镇定心神。

车子从归零队基地开出来到集合的地方,大概是四十分钟左右,集合点等人,提前三十分钟,这个时候由于安全性和保密性,司机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在苏轻的“故意”下,他载的这六个人足足迟到了四十多分钟,这就让司机在原地等了将近是两个小时了。

正常成年人这个时候大概比较想上厕所了——特别是如果他不去的话,就要再一路憋回去的情况下。

苏轻终于把怨声载道的几个水管工人载到目的地的时候,先从车里跳了出来,拽着自己的腰带,一路向着公共厕所的方向,连车门都没锁,操着“路大成”那带着东北口音的大嗓门大呼小叫地喊着:“哎呀妈呀,这路咋那么堵呢,可憋死我了。”

这一手太缺德了,有的时候人即使还能忍,看见这么一位,也觉得尿意如山倒了。

司机表情痛苦地看了护送他的警卫一眼。一个警卫是一路随行的,还有专门在这个路口等待的几个便衣警卫。

这个情况苏轻也提前收集到了,随行警卫和守卫警卫是可以换班的,唯有司机大叔独一无二地得蹲在那。

警卫一看,也挺同情,几个人对视一眼,一个便衣站出来,跟随他到了厕所门口,等在那里。

然后么……当然进去的和出来的就不是一个人了——在警卫眼里,先出来的那位是前面那位东北大汉,一脸惬意的表情,径直越过其他人,回到自己的车上,把车开走了,过了片刻,他们司机也出来了,进去两个出来两个,一前一后,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载着一队水管工人浩浩荡荡去往归零队的大客车继续往前走,那位被买通,一直以指定的装束等在公共厕所里的小混混不负所托,同时也得到了他的报酬——一辆车。

“路大成”悄无声息地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混进了归零队总部。剩下的事,搜集的信息就不管用了,进了总部,靠的就是他自己的随机应变了。

第四十三章 坑

就在苏轻把车开进了归零队总部,成功地混进去两个小时以后,那位被打晕扒光了的司机大哥才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联系上了总部。

接线员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一个电话直接打到胡不归办公室,把整个总部的人都给惊动了。

也许苏轻不是第一个混进来的,但是他绝对是以最嚣张的方式混进来的。

这还了得?有一就有二,这么下来,以后归零队总部不是要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

胡不归听完汇报以后却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叫秦落带人做好程未止那边的守卫工作,自己和方修带人分别开始底朝天的搜查。

结果是……一无所获。

那么大的一个人,钻进了归零队总部,就好像成了一缕小烟似的,忽然就从人间蒸发了,甚至连技术部门都被惊动了,许如崇十八般兵器挨个搬了出来,就是死活找不到。

胡不归最后吩咐许如崇在总部的各个犄角旮旯都放了能量指示器,许如崇眼睛一亮:“胡队你的意思是,这个不明人物可能是蓝印?”

胡不归还没来得及回答,许如崇就自顾自地讲起来:“蓝印的话我有办法,最新的DM网就是专门针对蓝印的,你们外勤的时候不是实践过?那个靠谱,对普通人不构成威胁,直接针对蓝印的能量晶系统,可见度很低,支持大规模铺设,让他撞上,不死也能弄个半残……”

许如崇这句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他们队长一个死亡视线。被无故威吓的技术宅同志推推鼻梁上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眨眼睛,听见胡不归干脆利落地留下两个字“放屁”,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薛小璐用她那双看世界充满爱的眼睛一扫,心里就有了猜测,于是拍拍许如崇的肩膀:“大师,胡队心里有数,大概是自己人,别紧张。”

许如崇迷茫无知地看着她:“自己人……自己人怎么会随便闯……”

可惜这时候,薛小璐那颗少女般纯情的心,正满满当当地被“相爱想杀”“爱你在心难开口”“只想远远地看你一眼却不要你见到我”之类狗血淋漓的猪油蒙蔽着,完全没有听清楚许大师的问题,就梦游一样地飘走了。

于是胡不归拒绝有力技术支撑的后果就是,整整两个礼拜,他们也没能搜索到这个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归零队总部的神秘人士,只能加强了程未止父子两个的守卫。

可不知道为什么,归零队的各位成员就是觉得自家队长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某种淡定的气息,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

而这两个礼拜以后,熊将军就来了。

熊将军是谁呢?他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也是归零队的直属上司,每次他来指导工作的时候,都会不同程度上引起广大归零队精英们那蠢蠢欲动的围观欲。

他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既不是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也没有一身的王八之气——大概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军装,肩膀方正,中等身材,头发白了一半,圆脸,一进门就把大墨镜摘下来,对楼下稍息立正向他行礼的的一排卫兵挺有亲和力地致意,露这么一面,然后就跟着迎出来的胡不归和方修匆匆移驾楼上会议室去了。

归零队总部可不算小,就算比不上那兴师动众的蓝印基地,也差不多了,军备人员一应俱全,但是核心成员却只有六个人,对,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

熊将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默默地看了一眼空出来的椅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发话说:“大家都坐下吧。”

许如崇悄悄地低下头,动作很小很巧妙地避过别人的视线,打了个哈欠,果然,熊将军说话了,他慢吞吞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吐字说:“很久没和大家见面了,我今天来呢,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大家伙这段时间工作都非常辛苦,我代表党和领导,来慰问大家一下,人民感谢你们为社会的安全、稳定、团结以及和谐作出的贡献。”

熊将军这段话不过百十来字,说了足足有三分钟,美国有个“Special English”,语速慢得非常之催眠,用于初学者矫正口音,熊将军这个已经不仅仅是“特别版中文”,是“特别版的特别版中文”。

他说完以后,停顿了一下,伸手拿起茶杯,淡定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他连清嗓子都比别人慢半拍,全身上下都弥漫着领导的范儿。

还好在座的六位已经非常习惯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地……认真走神。

“第二呢,”熊将军补充了一下水分以后,接着说,“我代表领导和党中央,针对我们工作中的一些问题,讲以下三点。”

许如崇垂下头,再次在熊将军拖着长音的话里打了个哈欠,发现熊将军扫了他一眼,连忙把张得大大的嘴闭上了,好像唯恐苍蝇飞进去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熊将军冗长的“一二三点”结束,就见老人家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下面呢,我仅代表我个人,再补充几点。”

这回薛小璐也忍不住了,碍于乖巧形象,愣是把一个哈欠给憋了回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憋得眼泪花哨的。

他们都暗暗猜测,老熊突如其来地打的这场酱油是个什么意思?方修和陆青柏在底下偷偷交换了个眼神,胡不归脸上倒是看不出端倪,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老熊没完没了地老生常谈。

是上面出了什么事?还是关于归零队的内奸调查有结果了,或者是有其他的人员变动?

可是这位领导实在太沉得住气了,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讲到正题上。

终于,思想教育结束了,胡不归板着一张浮雕一样僵硬的脸,带着大家鼓掌捧场。然后就听熊将军说:“好了,今天就先简单说到这,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吧。”

在座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君心实在难测,幸好老熊还多说了一句:“哦,小胡你留一下,我还有些事跟你讲一下。”

胡不归好像早料到他有这手似的,见怪不怪地向其他几个人摆摆手:“你们都先去,有什么情况找我说一声就行。”

几个人这才作鸟兽散。

会议室的门从外面带上,里面既剩下了熊将军和胡不归两个人。熊将军沉默了一会,这才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拍着方才空出来一直没人坐的椅子说:“去年来的时候,小廖还在这呢。”

胡不归闷闷地应了一声:“做我们这种工作的,总有随时牺牲的准备。”

熊将军一条胳膊肘撑在会议桌上,微微低下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深邃,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手掌向上,这只手掌和他那看起来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手背不一样,从掌心到手指,有各种各样的老茧和伤疤,他轻轻地平摊着手掌,弹了一下一边的茶杯:“我今天会在这里待上一整天,配合你的计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不出来怎么办?”

胡不归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挺没诚意的笑容:“不会的。”他说,过了片刻,又补充说,“我心里有数,归零队毕竟是我的地盘,想在总部下手,也没那么容易。我大概知道内奸是谁,调查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熊将军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皱皱眉:“你说出来的话我信,不过你好像有点焦躁,还有别的情况么?”

被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胡不归从来不会立刻回答,他总会停顿好一会,思前想后,再次确定没问题了,这才会摇头,给人一种极其缜密笃定的感觉。

熊将军想了想,就笑了:“哦,那我明白了,是因为那位到现在为止都不肯露面的小朋友吧?我听说啦。”

胡不归一愣,那天知道有人闯总部,他心里就猜这个人八成是苏轻,所以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往上报,谁知还是被这老狐狸知道了。

熊将军高深莫测地笑起来:“哎呀,我上岁数了,有时候也是爱听一点年轻人的故事的。”

胡不归沉默着不说话。熊将军却自顾自地说起来:“这个小朋友,有本事,有胆量,我是觉得,归零队就缺这样的人。”

胡不归猛地抬头看向熊将军,只听他用那非常富有个人特色的“特别版的特别版中文”慢悠悠地点评说:“小廖去年牺牲,咱们这边管外勤的人员就剩下你们三个人,方修算凑合,秦落就不用说了,那姑娘到现在跟人说话一点也不见好,还是不敢抬头,你呢,不是我说,也有毛病。”

胡不归说:“是。”

上一篇:猪吉祥

下一篇:妖怪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