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罄靥
“果然是你。”兰瑟.霍克见着真的是严雪迟,脸上的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
严雪迟被迫抬起头与他直视。
难怪方才听着听着声音熟悉。
严雪迟记得他,和自己同校但小两届,霍克家的小公子。
本来两个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兴许是缘分,今天上午,在全校的近身格斗总决赛之中,两个人还是遇上了。
为了那三千星币的奖学金,严雪迟承认自己稍微耍了点手段。用了一次犯规的机会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肋骨。
最后虽然是险胜,但严雪迟也知道自己赢得不太干净。
却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严雪迟倚在墙上,笑的十分勉强。
“这间酒吧是霍克家族名下的产业。”兰瑟解释的十分平淡,“而且,今天上午不是见你挺能打的吗?”
严雪迟没接话,只是本能的往墙壁上贴的更紧了。
腿在发软,无尽的炽热也在不断上涌。
严雪迟能听得见自己的喘息逐渐加重。
但捂着嘴又会显得欲盖弥彰。
兰瑟就这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拽过严雪迟的手腕,直接将人倒抗在了肩上。
“你干——”
严雪迟还没喊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带你出去。”
“放我下——”
“你的信息素会引来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严雪迟没再争辩。
的确,现在这幅样子无异于羊入虎口,要是真被放下去,不出这酒吧的门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被丢上悬浮车后座的时候,严雪迟来不及逃跑,对方就已经先一步关上了车门。
“兰瑟不,霍克先生。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先道个歉……”严雪迟话没说完,先是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方才在嘈杂的环境里还不明显,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已经沾染了几分甜腻腻的沙哑。
车内的空间本就算不上宽敞,此时已经充斥着浓烈的牛奶味。
和不受控制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好热。
严雪迟试图将脸贴向车窗,以此缓解。
兰瑟明显也有些不自在,蹙了蹙眉。Omega特殊时期的信息素简直是能扰乱心智的毒.药,明面上能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但实际上受的煎熬不比严雪迟少。
“抱歉,我…我现在需要抑制剂,”严雪迟强忍着羞耻心低声请求了一句,“原本带了一支在身上的,但似乎被偷走或是碰掉了。”
“今天上午的事情您想怎么算账都行,但是现在——”
“过来。”兰瑟没等他说完,便先一步冷冷的命令道。
严雪迟其实并不想照做。
但是想了想,为了自己这半个月的工资,最终还是压着呼吸从后座上爬了起来,朝着兰瑟的方向凑了过去。
刚一凑上去,严雪迟只觉得脖颈上的腺体先是附上来了什么东西。
温热且柔软,不断地濡湿着那块儿方寸。
只是这种狎昵的举动持续不到三秒,倏地,一阵剧痛直接将严雪迟整个贯穿。
脖颈上的腺体被死死的咬住,空气中除了牛奶味的信息素,还混杂了丝丝血腥。
严雪迟张着嘴,无助的叫喊声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然而疼痛过去,却是另外一种极端的触感席卷而来。的确,特殊时期的脖颈上的腺体,根本碰不得,更何况被这般对待。
但却算不上特别难受。
甚至有些想要沦陷的迹象,严雪迟最终只能咬着牙小声请求了一句。
“疼…快,快松开…”
第2章
严雪迟从桌案上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又是这个梦。
每当特殊时期降临之前,总会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很多年前的那次半强制性的临时标记。
脖颈后面那块儿软肉还在隐隐作痛,要不是现在是在办公室,严雪迟当真怀疑这个梦境的真实性。
身上汗涔涔的,严雪迟艰难的从抽屉里找出来自己存放着的抑制剂,从办公室的后门绕过休息区,独自一人来到了洗手间。
注视着针管里半透明的蓝色液体,严雪迟咬了咬牙。
现在虽然无痛芯片注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但很可惜,严雪迟对那种东西的排斥反应非常大,只能靠着最最原始的针剂注射方法度过每一次这种煎熬的时候。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频频增多,而且征兆并不明显,能感觉到的时候反应已经起来了。
好在现在是在办公室,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发这种情况,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刚将针剂里的空气推出,还没刺向手臂上的青筋时,不远处倏地响起来了推门声。
严雪迟下意识放下拿着针剂的手,抬起了头。
“雪迟……”推门进来的男人比严雪迟稍高一头,一头黑发剪得爽利,身上的警服衬的身躯修长,在人前多半会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严探长,但私底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只称呼名字。
只是还没说完,便嗅见了空气中一股甜腻的牛奶味,忽然意识到了这个时候贸然打扰有些不妥,话说一半儿,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严雪迟见着是他,也没警惕什么,一面重新低下头重新给针头消毒,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哟,邵元。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替你来。”男子没说明来意,只是先一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了严雪迟手上的针筒,熟练的将里面的液体推进了皮肤之中。
严雪迟也没跟他客气,这种事情有人代劳自然是比自己来的顺手。
“突然这么好心?又找我借钱?”推完抑制剂之后,倚在水池台子上缓了一会儿,等着身上的异样渐渐消退,严雪迟才笑着问了一句。
“上面又派新的任务了,这次估计有点儿棘手。感觉像是几个小组踢皮球,最后没办法才派发给我们的。 ”
“就派下来个任务,以前也没见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严雪迟瞧着这位和自己从小到大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同伴,常年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禁替他可惜。
当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
不过说来邵元,打小就是个煞神,往那儿一站,周围人自动退避三舍。
虽然是个Alpha,但却是在某些方面意外的腼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给别人的情书都是严雪迟和另外一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帮他代笔的。
邵元没接这茬子话,又开口说道,“不过文件暂时保密,明天早上八点才能拆封。”
“是跟最近贫民区里闹出来的那件事儿有关?”严雪迟听到这儿不禁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估计是。毕竟死伤人数太多,又是在安京星附近,再不管就要引起恐慌了。”邵元没敢多说,毕竟警部大楼里密布着监控,厕所里有没有谁也不好说。
严雪迟见此会意,“这种程度即便被拍摄到了也无妨,只有你我之间的谈论算不上谣言,怕什么?”
邵元接话,低着头收拾注射药品残留下来的痕迹,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支小小的净味喷雾,将信息素残留的味道收拾干净。
“雪迟,选择一个Alpha永久标记你罢,这样下去万一以后在外面……你的身体又只能接受最原始的针剂注射,过程慢不说,卫生条件还要求苛刻。”
严雪迟笑了笑,完全没放在心上,“得了,真是有紧急任务出行,拜托你给个临时的就行。”
邵元:“……”
听到这句话,邵元只是愈发蹙紧了眉头,不觉之中,手中残留的针管也握紧了好些。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将针筒给捏碎,只差一点儿,玻璃片就要扎到自己手心里了。
再一转身,发现严雪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洗手间。只剩下他一个留在原地发愣。
严雪迟回到办公室之后,先是收拾了自己方才打翻了的咖啡,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几分钟就能下班了。
难得能按时下班几天,估计过几天又得恢复靠着睡眠补给液续命的日子了。
严雪迟盯着墙上的挂钟,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笔。
新案子是什么,严雪迟心里大概有数,也不怎么好奇。
自己也是从平民窟里走出来的,那种地方,大多数Omega的生命大概在性别分化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买不起抑制剂,被强.暴至.死,或者只买得起最低廉的,死于注射。
不过死人也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能看见有人蒙着白布被抬出去。
刚开始孤儿院的阿姨还会骗严雪迟他们,说这些人不过是睡着了。
但是渐渐长大,这种单薄的借口肯定是瞒不住的。
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横竖明天早上才能看见文件,严雪迟便算着时间等着下班赶紧回家睡觉,毕竟明天需要用精力的地方还多。
睡眠补给这种东西到底对身体不好,能不喝还是尽量不喝。
正数着时间,严雪迟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透过玻璃,正好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往同一个方向跑,还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
严雪迟在警部工作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间还以为是地震或者是着火了,连东西都没拿,急忙也走了出去。
“阿月,她们这是干什么去?”严雪迟一把从人群中抓住了自己另外一个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小伙伴,急忙问道。
“好像是那个谁来了吧,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阿月惦着脚尖看了看,不过因为身量太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对,那个皇室旁系,以前念书的时候和你打过架的那个。”
严雪迟听到这儿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