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你们怎么来了?”池敬渊站稳身子,柳明珠的白练放开了他。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戚意棠。
柳明珠盯着他看了看,说:“二爷的力量受损,周围的结界减弱,没想到你又在这个时候受伤,听见外面的动静,二爷便让我们来处理这些邪崇。”
“力量受损?”池敬渊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柳明珠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圣诞节那天晚上二爷出去一趟回来后,力量便有些失控了。”
圣诞节?池敬渊倏地想起圣诞节那晚他梦见戚意棠来过,他一直以为是个梦,难道是真的?
不,也不一定是因为他。
池敬渊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别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双胞胎和陈宣正在空中和那些邪崇打斗,眼看着周围的邪崇越来越多,柳明珠和池敬渊也不再闲聊,纷纷加入了战斗中。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严峻,忽然有一道金光从“凶斋”里的一座高楼上蔓延开来,所到之处,邪崇飞灰湮灭。
“是二爷!”双胞胎面露喜意,陈宣却是望着金光的中心,眉头紧皱。
一道坚固的结界瞬间形成,将所有的邪物隔绝在外。
池敬渊站在高墙上,面色冷凝的望着那座高楼,那是他之前住的地方。
“敬渊少爷,你不去看看二爷吗?”柳明珠叫住正要离开的池敬渊。
池敬渊将“七杀”收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颗黑色的珠子,取下脖子上的木牌交给柳明珠,“不必了,柳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还给二爷。”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
虽然他一直有意逃避,但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的意识到,戚意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敬渊少爷,这样真的好吗?”柳明珠手里拿着池敬渊递给他的东西,轻声问道。
“这样就好。”池敬渊转身离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凶斋”,柳明珠将池敬渊让他交给戚意棠的东西放到戚意棠面前,“二爷,敬渊少爷让我交给您的。”
戚意棠拿起那枚木牌,那是他的灵位,上面已经染上池敬渊的味道。
“果然,小渊还是小渊啊。”戚意棠叹息道,不管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池敬渊果然还是池敬渊,当断则断,和一千年前一样。
“噗!”一口鲜血从戚意棠的口中喷了出来,他的眼睛瞬时间变得通红,仿佛染了血一般。
“主上!”
“二爷!”
陈宣和柳明珠慌忙上前,戚意棠抬起手来,阻止他们俩上前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脚步踉跄的往回廊深处走去,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二爷生了心魔!”柳明珠难以置信的撑住桌面,脚下发软。
陈宣握紧了拳头,“我跟随主上四百余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根本不值得……”
柳明珠至今也不知道戚意棠和池敬渊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戚意棠明明那样深爱着池敬渊,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
“特赐毒酒一杯,予以全尸,以罪人之身平息民怨。钦此。”
“赐毒酒一杯。”
“哈……”池敬渊从睡梦中惊醒,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回荡着那段话。
他揉了揉自己又晕又疼的脑子,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衣服已经打湿完了,背上也全是冷汗。
“赐毒酒一杯……”池敬渊坐在床边,低着头喃喃自语。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池敬渊回过神来,起身往浴室走去,是水龙头没有拧紧吗?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估计时间还早,池敬渊低头看了看水龙头,的确有些滴水,应该是坏了,明早叫人来修吧。
他拿了个盆放在水池里,将滴下来的水接住。
池敬渊身上都是冷汗,他准备洗个澡再睡一会儿就可以起来晨跑了,背对着镜子脱衣服的时候,浴室里的水槽处钻出几根头发,然后越来越多,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池敬渊感觉脚踝处有点痒,他快速的将衣服脱了,低头一看,居然是头发,从水槽那里钻出来的,满地的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猛地缠住他的脚踝。
池敬渊下意识的去掏枪,却摸了个空,“糟了!”
他的枪放在了枕头旁边。
池敬渊敏捷的一个后空翻堪堪躲过头发的攻击,浴室里的空间太狭窄了,池敬渊打算跑出去,那头发仿佛知道了他的意图,分出一撮,“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并且像是有神志一般,将浴室门反锁了。
池敬渊被迫困在了这狭窄的浴室里,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一滴汗珠从他英挺的鼻梁上滚落,滴在地面上,砸开一朵水花。
第88章
黑色的头发猛地袭向池敬渊, 缠住他的手脚,池敬渊用力扯了一把, 纹丝不动。
“好硬。”入手的触感像是钢筋水泥一般僵硬, 根本撕扯不动,更别想徒手扯断。
池敬渊的眼睛不断地扫过整个浴室, 企图找出一点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 逼仄的浴室,一眼便望到底, 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他的脑子里飞速的闪过夏云舟用过的歘火遣咒。
“死马当活马医吧。”
池敬渊闭上眼睛,心神一凝, 用力的将被拉扯开的手收回来, 学着夏云舟那样在手中结印, “乾曜太乙,歘火之。驱雷掣电,削伐魔精。飞腾五岳, 万总云并。斩神灭鬼,火部中灵。急急如律令!”
一道雷火从天而降, “砰!”的一声打在那团黑发上,火势迅速蔓延,那些头发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最后露出一个女人的模样,她趴在地上不断打滚,嘶吼,她身上的雷火毫不留情的将她烧得连灰都不剩。
池敬渊半跪在地上, 窗外晨光熹微。
虽然侥幸成功了,但真的很耗费力量,池敬渊扶着门站了起来,他有点晕。
……
元旦一过,池敬渊照常去上班,这两天他真是每天都在和鬼邪斗智斗勇。
打了个哈欠,池敬渊从公交车上下来,顺便提着一只色鬼。
“我……我没想摸你屁股……”
色鬼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池敬渊身上的气势。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有什么好摸的。”虽然池敬渊在他下手前就将这色鬼给抓住了,不过他还真不明白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摸的。
色鬼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这就不懂了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鬼也要与时俱进,现在的同性恋色鬼可不少,以前管得严,就算当了鬼也不敢乱摸,现在不是好多小姑娘都在网络上搞什么男男CP嘛,风气开放了不少,我们也敢摸一摸了。”
“嗨呀,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一看就是直男,根本不懂我们Gay。就像你们直男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屁股翘的女人会有冲动一样,我们Gay看到屁股翘的男人,也有冲动。”
“我在夸你屁股翘呢,你瞪我做什么?”
池敬渊真想把他的嘴给堵上,池敬渊掏出枪指了指他,“再乱来,我就崩了你。”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色鬼顿时被吓得差点给池敬渊跪下。
池敬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吧。”
“是是是。”色鬼连滚带爬的滚了。
池敬渊收了枪,走进办公楼。
“早啊,池……卧槽!你怎么回事?”吴迪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像铜铃。
“嗯?”池敬渊放下手里的早餐,不明所以。
“池敬渊,你怎么过了一个元旦回来,阴气变得这么重了?没少吸引鬼邪吧?”苏卞从厕所回来,见了池敬渊也同样感到震惊。
“我有什么问题吗?”池敬渊听了他们俩的话,足以听出他的身体可能有点不对劲。
“问题大发了。你不是极阴体质嘛,之前一直压制着的,今天一来,阴气扑面而来,我他妈还以为有鬼敢来特案处踢馆呢。”吴迪解释道。
“难怪最近一直有鬼找我麻烦。”池敬渊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把木牌还给戚意棠了,原来那不只是护身符,还是用来平衡他极阴体质的。
“你必须想办法把它压制住,这样不是办法。你根本没办法正常生活。”夏云舟从外面走进来,面色严肃的说。
“池敬渊,我先给你画个符,暂时压制一下。”田恬说干就干,转身就去拿符纸和朱砂。
田恬一口气给他画了一堆符,“这个消耗很快的,你用完记得来找我。”
“嗯,谢谢。”池敬渊接过她递给自己的符,诚恳的说道。
“不客气。”田恬豪爽的挥挥手。
夏云舟挂了电话走进来,“这两天你就别回你租的房子了,去我那儿住几天,我那儿布有法阵,一般的邪崇进不来。”
“我和家里说过了,让他们帮忙找一下能够平衡你体质的法器,最近几天你就先在我那儿待几天吧。”
“嗯,谢谢。”池敬渊很感激他们,就算离了池家,没了池家人那层身份,他们还是会真心待自己。
“客气什么,我们可是队友,过命的交情。”吴迪走上来搂住池敬渊的脖子,但奈何他太矮了,垫着脚才能勉强勾到池敬渊的脖子。
池敬渊沉默片刻,配合的蹲下了身子。
吴迪:“……”
“哈哈哈哈,吴迪,你这个矮子!”先是从田恬嘴里爆发出一阵笑声,然后整个办公室都笑做一团。
多亏了田恬的符,池敬渊终于不至于上厕所还要防着鬼突然出没。
次日一早,池瑞丰战战兢兢的给他打了电话。
“敬渊哥……你还来吗?”池瑞丰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元旦那天闹得有点难看,虽然他没有表态,但说话最难听的就是他爸妈。
池敬渊这才想起池瑞丰这茬,“嗯,去。”
池瑞丰带着经纪人和池敬渊约定在片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
他进咖啡厅的时候,裹得非常严实,不过大概是冬天,大部分人都裹得很严实,所以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可疑。
“敬渊哥,抱歉我来晚了。”池瑞丰脱掉外套,取下帽子眼镜和口罩。
“没事,喝点什么?”池敬渊把菜单放到池瑞丰面前。
池瑞丰的视线在菜单上逡巡一圈,正要点,菜单就被一旁的经纪人给拿走了,“抱歉,他要减肥,给他一杯白水就好。”
经纪人和服务员点了单,这才转头打量池敬渊,说实话他有些意外,他听池瑞丰说了,池敬渊是他堂哥,他既然是池瑞丰的经纪人自然知道池瑞丰的身份,他还以为池敬渊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学了些旁门左道,骗池瑞丰玩的,毕竟在他看来,池瑞丰有点傻白甜。
但见了池敬渊本人后,他居然下意识的想挖墙脚,“池先生有进娱乐圈的意思吗?你的条件很好,包装一下一定能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