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浔弦
头一次听到火儿这样悲伤的声音,南宫旬勉强露出笑容,“我没事,只不过现在没什么力气了,让我休息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呜呜呜”极长的一声低鸣,火儿嗅了嗅南宫旬血腥的脸,随后便端坐他身侧不再动弹。
人心叵测,兽心却是纯粹,看着火儿守在自己身旁,南宫旬的眼角终是落下热泪。
望着发着极光的璀璨水晶顶,南宫旬颇有感触的小声自语,“火儿,虽然世人都说妖兽凶狠,可他们却不知是他们的狠心让你们无情,我来这冥域大陆后,虽遇到过杀人的妖兽,可也被你这样的妖兽救过,我很弱,所以我只能承诺着一些我现在做不到的事,火儿,我伤势恢复以后,你可愿意随我一起闯这冥域,若你愿意,在我有生之年,我定要让你晋升圣兽,不,我要让你成为比帝银还要厉害的存在,你可看得上我?”
明亮的红眸静静的俯视躺在地上的人,火儿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何要说这些,可它却知道,现在这个人类的内心脆弱的不堪一击。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它都打不过的人类,它不想拒绝。
“呜”
火儿突然起身仰头长啸,几息后它再次看向南宫旬,自己周身已满满溢出阴狐灵力,如回答对方刚刚的问题,它额头好看的赤红火焰符闪闪发亮起来,眼睛一眨,一滴精纯的血滴便从它那额处飘出随后直接没入南宫旬的额头。
感受着一股突然温暖的气息在身体中游荡,南宫旬的泪更是无法止住,随着那股气息,他的力气以极快的速度渐渐恢复,就连身体各处还未治愈的内伤也好了许多。
抽噎着起身,南宫旬跪坐于地,看着火儿稍显摇摆的身子是感激的心疼,“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精血给我?你的精血对人类而言最多是能让我快速恢复气力一阶丹药,我的力气迟早会恢复,你这样做是为何?”
“呜呜”半睁着红眸,火儿却是不认同的摇摇头,飘忽的身体更像站不稳一般左摇右晃。
擦干泪,南宫旬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火儿,半晌之后他仿佛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般,双手五指对点后又很快将左手尾指放于火儿火焰符所在的额头,右手食指再轻点住自己的心脏。
做好准备,南宫旬自丹田处猛地开始搜集精神之力,瞬间,那精气如源源不断的空气汇入自己的身体之中,直至他觉得差不多时才将放于心脏上的食指对着胸口狠狠一点,下一秒,一抹鲜红血珠便浮在了他的掌心。
毫不犹豫的,他立刻将血珠延自左手尾指缓缓摄入火儿额心火焰字符处。
仪式做完,一个巨大的火焰星符便闪现在他与火儿上方,幽幽白光,那星符竟比这水晶宫殿更加耀眼。
“火儿,我南宫旬愿与你结下平等契约,从此,你我修为相生相连,直至一方羽化永世不变,现在这契约之阵还未完全发动,你可以拒绝。”
温柔的表情几乎是南宫旬不曾露出的,可现在,他的这种表情却留给了一妖兽,而且是一只实力跟他一样也不怎样的妖兽。
契约之阵,即使是一只小小妖兽也知道的阵法,三千年前,许多妖兽就是被契约之阵中的主仆契约所终生禁制,主人亡兽死,兽亡主人却完全无事。
而在那么多与人类进行的契约中,却从未有一个人会和妖兽进行平等契约。
三千年间,早已没有人会这些阵法,所以火儿对于南宫旬突然发动的契约阵法开始是有点害怕的,但当它听到他对它进行的是平等契约时它却愣住了。
“呜”轻轻点头,火儿从内心觉得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于它而言,这个人类是不一样的,要问为什么,它只能回答因为它们的皇喜欢他,所以特殊对待是应该的,可它不知,今日它的作为,却影响了它永生的修炼一途。
见火儿点头,南宫旬从心底觉得高兴,微微一笑,他将血珠完全没入它额处。
血珠不见,他们头顶的火焰星符突然嗡嗡作响,又是几息,那星符顷刻破碎成气,随后尽数涌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接受到这股气,火儿额处的火焰符越发艳红,南宫旬耳垂处也幽幽印有跟火儿额上一样的红色符案。
经过契约之阵的洗礼,火儿本来摇坠的身体竟立刻好转,南宫旬身体的乏累也完全消失。
第一次成功使用契约之阵,南宫旬本来高兴的心情更是喜悦,见火儿已好,他也懒得清理身体的血渍又盘腿坐下。
服食天元丹后,他用神识观测到自己丹田处已经多了一个小天周,暗喜,他又开始疯狂的吸入精神之气,按无障心法所述,小天周一旦开启,他第一次吸收精神之气就成了至关重要的钥匙,第一次能吸收多少也就意味着以后每次吸收精神之气的潜能,每次撑满小天周自我的精神气就会浓缩为至纯精气,周而复返,当他的小天周内全都是浓缩的精气时,这就能看出以后每次能安全吸收精气的分量。
第70章
南幽城内,南宫轻舞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坐在议事殿主位不做声响,然而并不仅仅只有她,在她下方,六位长老也被她每天唤到议事殿直到深夜才准回去。
“家主,你这几日每天都叫我们几个到这儿却又不说话,这究竟是何意思?”南宫邱宁皱着眉,眉宇没有一丝是满意。
轻瞟下方,南宫轻舞却是不屑讥讽,“怎么,没事就不能让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我是族长还是你是族长,若你觉得呆在这里嫌累就给我回去,别给我露出那副想教训我的表情。”
几乎像是见了鬼,南宫茵枝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亲姐不留情面的言行,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你是家主也不可以这样任意妄为,议事殿并不是让你拿来解闷儿的地方。”蹭的一下站起身,南宫锋仁改不了的教导口气直训对方。
又是一个嘲笑的表情,南宫轻舞直视南宫锋仁,眼里是毫不妥协的生硬态度,“哦?你说我任意妄为?那如此我就想问问二长老了,以下犯上算是什么?我南宫轻舞再不济也是一族之长,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还是说我平常太给你脸面让你认不得自己是何位置了么?”
“家主,你这样说太过分了。”随着南宫轻舞的话落,南宫孟旭也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让人心紧,“议事殿是我们南宫一族用来公平议事之地,即使你是族长也不能说我们没有资格。”
扶额,南宫轻舞对这些老匹夫真是受够了,想到冥炎珏回来万一知道南宫旬不见了她的怒气就不由得噌噌往上冒,语气更是厌烦,“既然你还知道我是族长就给我乖乖坐下闭嘴,我现在没功夫和你们扯嘴皮子。”
“哼,家主,你是不是认为在这南宫世家你一人独大,若是不想让我几人开口你大可废除这议事殿,别在我们面前摆架子,若是真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胜谁负呢。”一直未发一言的南宫雅荟终于开口,冷嘲热讽皆一不少。
冰冷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直视她,这次,南宫轻舞毫不退让,“好啊,如果你真想和我打我当然奉陪,这样吧,你我来签个生死协定怎么样?不死不休才算有意思,若我死了这家主我就拱手让你。”
此话一出,南宫红烨与南宫茵枝皆是惊讶的望着上方不敢相信,这南宫轻舞怎会变得如此狂妄不羁。
静静对视,南宫雅荟想从对方眼里找出谎言的突破,可很遗憾,她怎么看都觉得南宫轻舞此刻说的是真话。
“好了,你们都别再闹了。”见南宫雅荟阴暗的眸子闪过几丝算计,另坐一旁的南宫红烨突然出声,脸上表情是比之他们还要生气的烦躁。
被南宫红烨大吼的声音震住,南宫轻舞一眼看了过去,见他眼里并非真的生气也就清楚了他突然暴怒的原因,无非就是在提醒她这几天的行为特别失常。
她控制不住脾气不仅仅是因为她失去了南宫旬,还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冥炎珏会回来,他在几百年前可以救南宫一族于危难,现在自然就能让她一族堕落至地狱,光是想到这些,她还怎么能不心烦。
心底叹气,南宫轻舞依旧皱着眉未言一语,直到议事殿门口被人打开她的脸才变了颜色。
“日,日栩,你怎么回来了?”不安起身,南宫轻舞望着前方衣角缥缈的男人显得心虚。
左右看了看议事殿静坐的几人,冥炎珏几步走到角落的座椅坐下后不笑反嘲,“我也是长老怎么就来不得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心慌的坐下,南宫轻舞心里紧张的直打鼓。
看见南宫轻舞突然变化的各种表情与神色,不止是冥炎珏,就连其他六位长老都感到了一丝怪异,纷纷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南宫日栩抓住。
沉着的眼,冥炎珏清冷的面庞更显冷冽,不急不缓的,他道,“家主,你这副样子是何因由?难道我怎么了你吗?”
怎么敢说是,南宫轻舞狠狠眨了眨眼,右手扶额然后摇首,“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