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穴居生活 第70章

作者:分野 标签: 强取豪夺 种田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云鸠一脸严肃,眉毛还竖着,小脊背直挺挺的,搭上衣服,反而比笑眯眯的杀伤力大,惹得好几个人交头接耳叽咕了几句——想捏,很想捏。

这个车队人不多,车也不多,却吸引了远近所有人的目光。

两辆装甲都是管制局能拿出来的最好车型,有一辆由坦克改装成重型喷火坦克,三排喷射口组成的硕大“头部”极具压迫性,另外一辆则是水陆两用式,带智能低温启动器。而卡车的集装箱顶上加装了“碉堡”,四管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周围,虽然没有喷火坦克给人那么大的压迫感,但也被改装成了运载为主的移动碉堡,集装箱内加厚钢板,即使碰到变异丧尸,也能够防御一阵。

张恕把这六个大“家伙”看了看,毕竟是大孩子,有点兴奋了,没想到他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兴奋对象——

一个小个子瘦叽叽的男人从坦克那一边小跑过来,跑到张恕面前一个立正:“老板儿!我是八排排长周存刚,第一次跟老板儿出任务,非常荣幸!”

张恕刚张嘴,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周存刚兴奋惨了,转身吼他的兄弟:“给老子站好!不晓得这次任务重要!?”

忽然,他又想起“老子”是粗口,急忙转过身朝张恕道歉:“对不起,老板儿,我讲老子讲习惯了,烂脾气,一直改不到起!”

四川话加普通话,还有Y省的一点方言发音,这个人说话独具一格,让张恕印象深刻。

而且周存刚一直很兴奋,其他大兵也很兴奋,跟去的工人同样很兴奋。

周存刚就没给张恕说话机会,一直在呱啦呱啦的,比石蛋还话唠,好的是他话唠归话唠,正事不耽误,五分钟后,所有人被他撵到分配好的车上,各自待命,他自己也钻进了坦克肚子里。

云鸠也对喷火坦克很有兴趣,所以,周存刚难得的,成了张恕之外第一个得到云鸠允许,抱他的人——不抱进去,靠云鸠自己估计连坦克的门在哪都找不着,更别说还要爬进去。

看云鸠有了安全、热乎的地方,张恕放心不少。

虽然他有自信可以不让一个丧尸靠近到车队十米以内,但就怕万一,即使云鸠还带着石蛋,但那只乌龟一会清醒一会没反应的,不靠谱。

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东桥外丧尸很多,大雪让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但是也给它们提供了伪装。

而且白雪反光,看得久了眼睛受不了。

而用红外线根本看不到丧尸,这时候,神识的用处被突显出来。

张恕根本没想起来世界上还有一种物品叫做“墨镜”,看看等着他清道的车队,闭上眼睛:一来防止眼睛受伤,二来看不见周围围观人群的眼神,心才静得下来。

整个广场周围聚集了几千人,有士兵,也有没被派到活,看见大兵们在围观,不明真相也来围观的群众,几千双眼睛都落在张恕身上,鸦雀无声——

三分钟后,张恕才进入到空明的境界,过去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怎么控制,只能碰,但前一晚云鸠告诉他,这是他初窥了天地大道才能感觉到的“无”之境: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

修仙一开始,洗髓伐筋,似乎已经得到大道,可是离真正得道还很远。

云鸠说洗心才算踏上成仙之路的第一步,张恕现在偶然的感受,就是开始洗心的表现。

洗心不能靠别人引导,更不能接受别人帮助,这是外力达不到的境界,非要自己把它悟出来。

但是在张恕已经自悟的情况下,他可以施加帮助,叫张恕留下上丹田的气丹也是为了让张恕更容易控制自身。

气丹之中,就是神识所在,神识的眼睛本来就空无一物,而控制的诀窍就在神识“内视”。

不是内视身体内的气海,而是以神识内视神识,用空无视空无。

老子说: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

张恕离得道的境界还早,只能先虚而静,以达到“动”的目的。

这三分钟看似很长的心理准备时间,其实很短。

八十七章

七玄创的这套青冥剑诀起点很高,那就是以动而静,所以张恕用剑诀时,动静之间总是融为一体,动的是形,静的是意。

张恕对剑诀的每一步感悟都建立在实战基础上,进步速度自然很快。

以第五十一市“震”为起手,震为雷、为帝、为出战。

张恕单手剑诀,翻腕抬臂指天,下接第五十六式“旅”,弓步侧踢摆掌。

是的,张恕又一次以变卦起手,把五十七式“巽”变为震。

每一次出手都是试验,因为他没有专门用来试验的时间,无所谓失败,即使失败,两把剑光也足够开辟出道路了。

弓步是个很帅的姿势,八几年靖哥哥在每一集“射雕英雄传”的片头曲最后都要摆弓步耍帅,可见这个动作有很高的帅气值。

青冥剑诀是法诀,以弓步横扫,广场周围人只觉得被一阵风刮过,纷纷眯眼,等再次看清张恕,就看一排的小号雷电飞过铁丝网和河道,扑进丧尸群里。

夹带雷电之力的飞剑威力更盛,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把一个个丧尸撕扯焚烧成粉末,这个过程被缩短到一秒不到的时间内,用肉眼看,就只能看到丧尸被变成了飞扬的炭灰,跟血腥一点边都沾不上。

真正的桑竹籽剑没有飞出去进行攻击,它轻轻一个盘旋来到张恕脚下,这样的话,到了丧尸少的路段,车队可以提速,张恕也能跟得上。

自己飞,他如今的速度比石蛋强不了多少,能急死人,还得靠剑才能加快。

他独自一人飞在车队之前空中,然后车队跟着他,用在雪地上能有的最大速度开出了人们的视野范围。

有不少大兵拿着望远镜跑上楼顶,恨不得多看一秒是一秒。

张恕要是回头看看,就知道周存刚为什么会激动成那样了。

除了桑竹籽剑本体,十五道剑光在翻飞上下中看起来何止十五的数量,仿佛一群兴高采烈的青鸟,乘风穿林,在钢筋水泥构筑的都市丛林里嬉闹。

张恕很多时间顶着一层青光站在飞剑上,站得笔直,迎面而来的风速根本不能影响到他的飞行,以至于在青光环绕下,他周围的空间好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沉厚深远的宁静感。

偶尔,有变异丧尸出现在周围,飞剑一顿,张恕展开动作,远处的一个或者几个地方爆出灰幕,跟着缓下来的车队很快又提升速度,两个小时后,没出什么意外地到了机场。

周存刚从坦克里爬出来的时候,满脸做梦的表情——这次任务,比他末世里出过的任何一次任务都轻松,以前每次离开收容区总有踏进地狱的感觉,而这一次,倒像是享受。

前方张恕的身影带来的安全感比围绕在四周密实不透风的强化钢板还要多,多得多。

他需要做的就只有看着那个身影带着八分惬意,两分空灵地消灭接近他们的丧尸,这一路,周存刚生出一种名为“陶醉”的情绪。

这根本不像一次任务,搞得周存刚下了坦克愣了会才重新爬上去,也不进舱了,在外面用步话机下令:“憨包娃儿!把车队领来进站口整啥子!?现在还有航班吗!?你想飞克哪!?下去下去!找仓库!!”

明明不吭声说开去哪的人是他,他还骂驾驶“憨包娃儿”……

不过把整个车队领到机场进站口还真是有点“憨”。

K市老机场挨着市区,新机场就远了,但是末世降临时新机场还没竣工,来不及投入使用,幸好幸好,省了事。

这个机场跟K市一样小,别看小,因为旅游业发达,所以居然还是个国际机场。

张恕清理完机场环境,到坦克旁边接了云鸠,一只手抱着,别人忙开的时候,这两个跟逛街一样在机场里慢腾腾地逛起来。

云鸠是好奇宝宝,什么他都要问。

“那是什么?”

“机场的自助餐厅”

其实机场对张恕而言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穷人家的孩子坐不起飞机,他表弟张业在省内玩都飞来飞去的时候,张恕从北方回家还只能买火车硬座票,坐到双脚浮肿,脸蛋脱水地回来过假期。

飞机只见过在天上的,趴地上还没飞起来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那个是什么?”

“肯德基……”张恕深感意外:“机场有肯德基!?一只以为机场跟学校一样有食堂……”

“肯德基是什么?”

张恕想了想,直译:“啃的鸡肉,简化就叫肯德基了,卖鸡肉的。”

云鸠惊叹:“此处之人很有见地,如此直白的名字比旧时酒楼更引人食欲。”

“……”

“那是什么?”

“雅蔻……”

这次云鸠指的是化妆品柜台,没等张恕说出化妆品,云鸠就自以为了解地说:“卖鸭子的。”

“……”

走到一部电梯附近,电梯忽然动起来,步话机里周存刚骂人:“龟儿娃子!喊你们不要乱搞!快点关了!!”

电梯马上又不动了。

但是云鸠来兴趣了,拍张恕:“这是什么?”

张恕直接说:“自己动的扶梯,不用人走,它自己走,用电的。”

云鸠明白了,用电的东西都有开关,刚刚就是周存刚手下的人不小心打开了开关,所以动起来,小眉毛一挑,指步话机。

张恕很像云鸠肚子里的蛔虫,立即会意,认命地按下说话键:“周排长,请把电闸打开。”

“是是!!是!开电闸!!!”

还有一声接近尖叫的“老板儿发话了!!!”,张恕选择性当没听见。

本来只是叫开电梯的电闸或者开关?那边兵荒马乱的,估计是在配电室里,于是所有还没有报废的东西全都通了电。

各式各样的灯亮了,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跳出过去的航班号和到达时间,广告牌闪烁起霓虹,把一张张明星海报翻滚起来,多层电梯上上下下,电动门合起来,碰到一个被丢在那好几个月的皮箱又急忙打开,跟着又关上——打开——关上……

候机厅里没有轻柔的音乐或者电视节目的声音,机场里也没有温柔无比的女声播报到达的飞机和其他一些信息,一切电子设备在寂静里安静地继续着它们的服务,只是,除了站在电梯口的两个人,再也没有客人需要它们。

这一刻,张恕莫名地觉得,K市还活着,但是人死了,城市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走过电动门时,张恕把皮箱踢开,没想到箱子已经朽了,一下子飞出好几沓纸币。

云鸠问:“什么东西?”

张恕看了几秒后回答:“死人用的钱。”抱着云鸠走开。

落地窗大部分已经损坏了,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吹起纸币,它们就像其他垃圾一样,在机场空荡荡的大厅里到处乱飞。

被重新焕发出生机的电子设备或者电器惊吓的住户跑了出来,成群结队地贴着墙角穿行在通道、卫生间或者候机厅里,在积满了灰尘布满龟裂纹的沙发之间跑动。

看到这些占领了机场的老鼠,张恕反而觉得僵冷的心脏恢复了温暖。

人类的末世,是它们的春天,只要有生命在延续,世界就不会停止运转。

云鸠看上了一个自动清洁机器人,它像只盘子在地面跑来跑去,把灰尘、纸片等等它能收集起来的小型垃圾吸到它肚子里,忙碌得不得了。

云鸠玩心大起,下到地上跟着它跑,还为它制造了不少垃圾,玩得不亦乐乎。

张恕抽开一个座位上不知谁掉的大衣,坐下来等着云鸠玩够。

这是机场二楼某个候机厅,张恕旁边的落地窗居然还是好的,虽然冷风还是能从两边吹进来,但它还是挡住了直接吹到张恕身上的风。

隔着玻璃,能看见拐过去的一片库房,十区的六辆车停在那,有几个士兵在附近巡逻,并没有因为张恕在而放松警惕。

周存刚站在卡车的小“碉堡”头上,不是挥胳膊喊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不过很模糊,听不清说的什么。

张恕把步话机按了静音,看起来好像在想什么,其实他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是静静地坐在这,远远地看着工人们从集装箱里拖出两条好像轨道的东西,把库房里的一个个大桶推进车厢。

他们工作效率很高,争分夺秒地装东西,但天还是很快地黑下来。

这个冬季已经罕见地严寒起来,连很少见到雪的K市也被连日大雪覆盖,天好像黑的也比往年同一时期要早。

张恕看了看手机,傍晚六点零七分,原来不是天黑得早,而是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再一会天就会完全黑下来,看样子不要几个小时是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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