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分野
内视的时候,似乎时间过得非常快,张恕才集中注意力把气流推了三、四圈,云鸠回来了。
——我可以给你的在此,你且看有无你能用之物。
张恕眼前出现一卷长长的画卷,徐徐展开,里边却不是画,也不是文字,倒像直接放了东西在上面,呈现的是完全立体的图像。
鸟、鱼、树叶?果实?一样一样地出现,看到十几样之后,张恕终于认得一个叫得出名字不会叫错的。
(人参。)
——你斩杀十只僵尸,我便给你一支人参。
张恕有冒汗的冲动,可不就是NPC么,任务奖励兑换商店都拿出来了!
不知道云鸠做了什么,每一样东西下面都浮出一个数字来,人参的“十”是最多的,其余从一到九都有。
(鸟?)
如果云鸠可以给他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什么的,小临德的营养就有最低保障了。
——我只能给你死物,这不是鸟,是烤鸟。
张恕差点岔气,连推动的气流都散出去了一片。
那烤鸟下面有“一”,杀一个丧尸,给一只烤鸟?打一个怪给点食物……
——你言吃不饱,这些都是吃的。
原来如此。
(人参为什么要十个?)
——人参乃灵气之体,有补气之用。
原来按补气的来分,像烤鸟、烤鱼这种不能补气的只要杀一个丧尸就可以换到。
这么一算,张恕一天杀两个丧尸,能管他自己的饱了。
心里一动,张恕问:你可以给我能种植的农作物种子吗?
——何为农作物?
张恕在心里想象了一副撒下种子,生根、发芽、长大、结出果实的景象给云鸠看,云鸠看完沉默了会。
——你杀十个,给你一粒。
擦……
(什么种子跟人参一样价!还只给一粒!?)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下子种出不用发愁的食物吗?然后便可龟缩在洞中不出去提升修为!!!
(……)
看来跟云鸠换种子还不如出去找,云鸠那的东西考虑下烤鸟、烤鱼就行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兑换商店“不见了,不用说,按云鸠那脾气百分之百的气跑了。
张恕把气流推了几圈,手机闹铃震起来,时间飞逝得这么快!
张恕刚刚睁开眼睛,对面的谢高文也有了动静,看样子也是习惯早起的人。
谢高文生火煮早餐,张恕提着棍子走出洞,走过垃圾山,到外面朦朦的晨光里活动手脚,听到谢高文喊才满脸汗水地走回去。
短短时间内,他不仅活动了手脚,还打了一套拳和几套枪法,把身体最大可能地伸展开,这对接下来一天都大有好处,骨骼、筋络舒展,反应能力才能最大化。
谢高文看着高壮,力气大是挺大,可是还是普通人一个,碰到丧尸反应不过来。
有危险,除了张恕在他们几个人中还有对付的可能,再也没有第二个靠得住,张恕又怎么敢大意。
张娟看张恕一头一脸的汗,捞了块纸巾就往张恕脸上擦,被张恕躲开,刚觉得尴尬,张恕看着她手里的纸巾说:“对啊!纸也要找。”
张娟接过话:“我记下来。”
两人擦肩而过,尴尬也就过去了。
后来张娟看到张恕在水龙头下面冲脑袋,塞了块毛巾到张恕手里,说:“小孩子不懂事了吧!这么冲冷水以后老了头会疼的!”
张恕擦着水抬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张娟笑道:“往后一起住,你就叫我姐吧!赶紧把水擦了!”
“嗯。”
张恕明白过来,感激一笑,张娟浑身轻松地回去给小临德穿衣服。
也许是张恕多心了,他生活环境太单纯,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像张娟这样成熟有风韵,还非常漂亮的女人,稍沾一点他都浑身不对劲。
幸好,张娟心细,前后几分钟就把两个人之间那点不对劲解决了。
都姓张,姐弟一样相处,就都自在了。
小临德很听话,张娟给他找了个痰盂当厕所,他听到要一个人在洞里呆着“看家”,两只小拳头捏紧,还带个POSE,“碰碰”踩几下地仰天四十五度,彰显男子汉气概,后果是三个大人每个都捏了捏他的脸才出门,小孩很不高兴。
要不是他妈妈带他出城之前给他吃了安眠药,只怕这份童真早已在看到丧尸后就不在了。
从洞口到省建的一段路是水泥路面,再进去是炭渣铺的,都比最外面那四百米好走。
其实要不是张恕知道路,站在仪表厂后门口一看,根本想不到这段往山里延伸的土路通向一片不算落后的地区,非得走进来四百米才能看见水泥路。
水泥路只有一公里多,就到省建大门了,同样是一片不大的盆地,一条路贯通,进到底才是村子。
弯弯绕绕地走完了一公里,省建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但跟他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省建门口拥挤着好些车辆,从货车到搅拌车,各种工程用车挤在一堆,地面、车壳上时不时一片一片的黑红色。
三轮车根本过不去,步行的话……
这种布景,电视上早教过了,必定有丧尸藏在里边。
张恕一看清省建大门口的状况就让谢高文停下三轮,锁在路边上。
“看样子我们只能步行,往山上走。”
前半句话把谢高文和张娟吓变脸,后半句话让他们松了口气。
只不过左边,就是隧洞在的山,石头山上不去,右边的山倒是容易多了,但省建采石不能炸仪表厂的山头,只能炸右边这片,炸掉了大半个山,意味着他们能走这唯一一条路绕了个相当大的圈,而且山上还没有路可走,必须现找。
H镇外围的山都这样,树林长在山脚下,山上树木少,石头多,相对的灌木也很多,非常难走。
到了林区,石头就少了,到处都是树,林场的工人赚钱有道,在林场到村子的路两边开辟了好几片果园出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娟汗如雨下,张恕为了鼓励她说出这些,张娟想着一会能弄点水果吃,果然又有干劲了。
又走了一个小时,她实在不行了,坐在一块石头上话都说不完整:“你们、你们先……走着,我喘口气来追你们。”
第十章
张恕看她实在没体力了,只好说:“……姐,要么你在这等我们回来,有力气的话,就走回去,但是路上要小心,前头路还有三分之一,不近,走到了村子怕你走不回来。”
张娟一听得一个人呆着,怕了,撑一口气又跟着走了几分钟,这次一靠在石头上嘴唇都发乌了。
没办法,谢高文只好把水留给她,张恕想了想,还是让她原地等——虽说都是石头,没树遮挡视线,但前提得人是清醒的才能找准回去的方向。
累极的时候脑子发昏,说不定就迷路了呢?
而且他找路的时候为了不绕太远,一直靠着省建炸出来的山口走,这要是摸到边上掉下去,一样不是开玩笑的。
张娟保证原地等,爬一块最高的石头上坐着,张恕才和谢高文继续赶路。
中午十一点半,他们才绕过省建摸下山。
别看离K市只有半个多小时,这里的农村非常穷,全是土木结构的房子,一村的农民靠仪表厂后门外那一片几十亩地活着,看房子只有三十几户。
仪表厂学校就收有这个村的孩子读书,村民买不起电视,张恕知道的他们的唯一娱乐活动就是到省建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
要找的机器多大?什么样?这里有没有?张恕没把握。
早上出门前他和谢高文找了棍子,顶头绑了水果刀充当武器。
这时候歇了口气,两人提着棍子往村子里去。
有自带小雷达,虽然有一定距离,而且不知道在附近的具体位置,但总是降低了转过墙角就跟丧尸脸对脸的风险。
正这么想的张恕立即印证一般感觉到胳膊上隐隐的疼起来,当下更加小心翼翼往前走。
一幢土屋的那一边屋檐下睡着一个丧尸,从它身下流出一滩黑色的水,汪了一片泥地。
张恕试了试距离,退几步,手臂立即不疼了,再回到开始感觉到疼的地方,丈量了一下,约莫二十米的样子。
白天太阳高挂,丧尸龟缩不出,不会到处游荡,不是非杀不可张恕不想去杀,他心里还有点转不过来,丧尸都是人变的,这年月倒是没有法律说不准杀丧尸,但是主动的去杀死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到底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转过来的。
张恕避开有丧尸那方,绕往另个方向。
谢高文跟着他走,刚想提醒这边房子近,应该去看看,就看到了先前看不到的屋檐下那个丧尸,急忙闭紧嘴巴放轻脚步,赶紧走过那。
那个丧尸头偏向另一边,只要他们不出声,它根本发现不了。
当张恕又一次“未卜先知”地绕开了有丧尸的地方,谢高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但他什么话都没问,只是跟张恕跟得更紧了。
有几户没丧尸的,他们就进去大翻特翻,连找好几处都没找到什么可用的,除了两人背上的背篓能装点东西,谢高文还捎带了把镰刀。
什么机器、种子完全没影。
张恕有点丧气,走那么远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谢高文看见村子这么小,心里有了底。这种很穷的小村子一家买一个脱壳机很不现实,倒是有可能凑钱买一台,种子那些也都会放在一处,一起保管,有点像以前的供销社那种地方,是村子里屋子最大的地方。
收割机是不可能有了。
张恕听完,在土墙上一踏,跳到墙头上看,那土墙只有一掌宽,他翻上去的时候晃都没晃就站稳了,谢高文眼里一亮,赶紧低声问:“有吗?没有的话你看哪处房子墙上刷了石灰和大字?”
没有大房子,不过还真有一面墙上写了“少生一个好”这样的字。
张恕对谢高文点头,指了道,自己就在墙头上走,农村房子修得挤,两墙之间最多一米多,轻轻一步就过去了。
站得高看得远,谢高文还差两个拐才看得见的那个院门,张恕已经看到有一个丧尸蜷在门旁墙角阴影里,院子里的阴影中好像还有一个在摇晃。
张恕先对谢高文比了下手,示意停下——如果放弃的话,这一天等于白跑了一趟。
万一里边真像谢高文说的有种子,那可是管大用的东西,还有脱壳机……想到洞外几十亩黄灿灿的稻田,张恕捏了捏棍子,跳下墙对谢高文说:“有两个,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院子里,你看着我后面,我们过去。”
谢高文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可想而知这一天张恕的表现已经得到谢高文的认可了。
只有张恕自己知道他离“大侠”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墙根那蜷缩的丧尸一会看这边,一会看那边,张恕和谢高文贴在再转就要出现在它面前的墙后。
是它,不是他——张恕连续对自己说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