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桑
原本还是一头巨大的黑色怪兽,中途的时候,它的身躯便开始了变化,到了距离林渊两三米的高度,他便俨然变成了年轻男子的身躯。
林渊双手接住了深白。
“还是你找到我了。”嘴里嘟囔了一句,眼中的血色渐渐退下,深白反手钩住了林渊的脖颈,大地随即再次传来一次震颤,一种微妙的感觉之后,林渊忽然感觉眼前的视野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随即,第一道阳光出现了。
伴随着这一缕曙光,布里塔司汶市由于阿伯利卡带来的狂欢也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深白:算你有自知之明
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杯与酒
是警察把阿伯利卡从外面送回来的。
赤身裸体的横在变成一片废墟的钻石灯塔的残骸中, 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快死了的阿伯利卡居然生还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送阿伯利卡回来的那名警察对他道。
“呵呵~那是因为我们遇到的晚, 早些年, 我经常这样狼狈呢~”笑了笑,阿伯利卡回答对方。
还是在冰火湖出现过的警察之一, 也是为首的那名警察,之前林渊只是远远地和对方打了个照面,如今还是第一次距离如此近的接触对方, 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然而看警衔,对方的级别可比他高多了。
“没死成, 接下来,你大概还是需要继续跟着我了……”阿伯利卡又笑了笑。
没有应和他这一句, 那人只是拉低警帽示了个意, 然后重新昂起头朗声道:“这次事件中我们抓捕了很多趁机用能力危害他人生命的异能者以及魔物, 还有一名在逃要犯,接下来我要把他们押送回总部受审。”
说完, 他又拉了拉警帽, 然后便带着属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其实挺关心我的,你看, 事情一结束, 他立刻带着人过来找我了, 比我的属下的速度都要快!”转过头,阿伯利卡对林渊道。
之前那起疯狂的“庆典”结束的瞬间,布里塔司汶的原住民立刻行动了起来, 该收拾店铺的收拾店铺,该打扫街道的打扫街道,不知道是阿伯利卡安排的太好,还是这些市民早有见识,面对城市发生的如此变动,他们居然丝毫不乱。
而确定阿伯利卡没有死的时候,阿伯利卡原本的管家等雇员也立刻赶了过来,将阿伯利卡护卫于一辆加长豪车之上,连同林渊和深白一起,他们一行人开去了阿伯利卡在市郊偏僻处的隐宅。
而在这段时间内,美登和纳德里克也被阿伯利卡的属下从城市里的某条小路上捡了回来。
浑身浴血,她们被找到的时候,纳德里克据说还是被美登公主抱着的。
美登正抱着纳德里克往灯塔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被捡到了。
她看着凶悍了不少。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看到阿伯利卡,美登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呵呵~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不过不要着急,我既然没有死,就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和你们好好解释这一切,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去洗漱一下,换套衣服,让阿勒给我们准备一些美味的食物,然后边吃边聊。”不慌不忙的朝美登摆摆手,阿伯利卡轻而易举就把她的质问堵了回去。
大概是难得见到自己的爸爸如此虚弱的样子吧,美登抿了抿嘴唇,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说是边郊的隐秘小宅子,其实占地面积相当大,数不清的客房足以供他们每个人一间浴室分别清洗,这里甚至还有温泉。
等到所有人都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物出来的时候,管家阿勒也已经将食物准备好了,就放在阿伯利卡的卧房,出人意料,向来考究的阿伯利卡居然允许他们在卧房用餐了。
那是一间相当大的卧室,他们过去的时候,阿伯利卡正躺在里面唯一一张床中间,床上架着餐桌,虽然是仓促准备的晚餐,然而内容却完全不仓促,有小菜、主食、甜点、甚至还有红酒。
给林渊他们准备的东西也差不多,所有食物都放在地上的矮桌上,地上还摆了几个软绵绵的大蒲团,一副让他们坐在地毯上畅吃的样子。
“天啊爸爸,你连坐起来吃饭都困难了吗?”美登一脸关心的冲了过去。
“呃……会让你这么想真是抱歉了,我只是劫后余生,忽然想要躺着吃饭而已。”阿伯利卡耸了耸肩,然后打开瓶塞,给美登倒了一杯酒,因为美登把他的杯子用了,阿伯利卡自己没了杯子,阿伯利卡就索性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
看着他动作自如的样子,美登总算放了心。
“好了,你们也自己倒酒自己喝,今天是家宴,不讲究,大家吃得高兴就好,如果不够就按铃叫阿勒给你们送。”阿伯利卡说完,带林渊等人过来这里的高瘦男管家朝他们躬了躬身,随即离开,门也被他带上了。
又饮了一口酒,看到林渊等人都开始吃东西了,阿伯里克这才将酒瓶放在小桌上,开始讲话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力量的终极是什么呢?”
“哎?”完全没想过爸爸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美登皱了皱眉。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什么呢?”
“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在它以外,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呢?”
“爸爸,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你是说外星人吗?”美登继续皱着眉。
阿伯利卡还没有回答,不过旁边却传来了“噗”的一声,美登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看到深白的脸。
腮帮子鼓鼓的,他吃得正欢。
“抱歉,外星人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想笑。”嘴里的东西太多了,深白说得有些艰难:“不过,其他世界……我想阿伯利卡大叔说得是那些魔兽来的地方?”
“那些魔兽?”美登歪了歪头,虽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不过她显然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源头是哪里。
“就是之前从地底跑出来的那些魔兽,你没发现那些魔兽基本都没见过吗?”说完这句,深白用力一吞,终于把嘴巴里的食物全部吞下去了,旁边林渊递了一杯酒给他,他眼睛一亮,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立刻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酒。
“哎?”美登怔了怔。
而阿伯利卡已经点头了:“阿白说得没错,那些魔兽,正是从另一个世界跑出来的。”
“确切地说,是从另一个世界的裂缝里溜出来的。”
阿伯利卡说着,嘴角向上弯了起来。
“人类也好,魔物也罢,当体内蕴藏的能量越积越多,达到一个十分可怕的数量的时候,他吸引到的并不止有人类警察的注意力,还有其他世界的哦~”
阿伯利卡说着,从美登手里将杯子拿了过来,然后抬起手里的瓶子,开始往杯子里倒酒,杯子里的酒原本就有一半,很快就被倒满了,然而阿伯利卡非但没有停手,反而继续倾倒着。
红色的酒浆微微越过杯子,即将满溢,然而没有满溢,不得不说,阿伯利卡的手当真相当稳。
然后,阿伯利卡又说话了:
“这酒已经满了。”
“你们说,如果我继续倒呢?会怎么样?”
“当然是,酒会流到地毯上。”美登皱着眉对自己的爸爸说。
双唇微扬,阿伯利卡手一倾,酒瓶中的酒浆继续向酒杯中倒去——
酒,从杯子里溢出,顺着杯身向下流淌着,流到阿伯利卡绣着金色绣纹的被子上,滴答在美登的鞋子上,然后流淌在了地毯上。
“你们看,不止地毯上,由于倒酒位置不同,酒可能会流到各种地方哦~”
阿伯利卡说完,忽然话锋一转:
“这酒是我们体内的能量,我们是由能量组成的,而这个酒杯就是此时此刻我们置身的世界。”
“有的人体内的酒是有限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满,所以,他的酒永远不会流出去,而有的人的酒则会满。”
“满了之后,就是溢出。”
阿伯利卡说着,继续倾倒着,垂眼看着红色的酒液打湿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不在意,他只是继续说着:“那个人就有了去往其他世界的机会。”
“所谓的‘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也不外乎是这样。”
“而既然门开了,在进门的过程,原本在门的另一端就有可能有东西顺着门出来,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彻头彻尾的另外世界的生物,就会趁机顺着门进来。”
“所以——”
“我就是这杯酒,而你们刚刚猎杀的对象就是那些另外世界的生物了。”停下倾倒的动作,阿伯利卡抬起头,面朝众人笑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其实很复杂,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前往的世界,想也知道全部都是和你程度差不多的魔物居住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失败,所以大家才往往把这一天称为忌日。没有人知道去了那边的魔物或人类会如何,因为再没有人再见过他们。”
“而我——”阿伯利卡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深白:“因为你的缘故,成了唯一一个‘死’了之后又回来的人。”
嘴唇带笑的阿伯利卡和腮帮子再次变得鼓鼓的深白对视了。
“我之前侥幸经历过几头魔物的忌日,在这些经历之中虽然获取了关于如何去往另一个界的注意事项,不过别人的经历毕竟是别人的经历,直到自己亲自经历过一回,才知道到了那边到底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伯利卡不由向床铺的尾端望了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他却看得出神。
半晌他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原来到了那边竟然会变成魔兽吗?”
“没有知觉,没有意识的魔兽,稍有不慎就会被那边的魔兽或者魔物猎杀,真是……”
“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阿伯利卡的经历
“所以, 你酒杯里的水要满了的时候, 你可以提前感知?”嘴里继续嚼啊嚼的, 深白盘着腿坐在地上提问道。
“嗯啊~”阿伯利卡学着他的语气打着,顺便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 这下,酒杯里的就总算不是满到即将洒出来的状态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快要来临之前, 你会知道的。”
“所以,你提前盖了灯塔下面的密室,材料和构造都很特殊, 应该是可以帮助你压缩能量、同时尽量减少能量外扩的?”深白又拿了一块甜点扔进嘴巴里。
“嗯啊~你又猜中了。”阿伯利卡冲他举了举杯。
“所以,布里塔司汶外面那个猎场上的魔兽……很多是由你外泄的能量形成的?你……是故意分散了自己的力量?”咽下刚刚吃下的甜点, 深白看着阿伯利卡道。
嘴角微微向上弯起, 阿伯利卡放下酒杯, 对着深白鼓起掌来:“该让我怎么说才好呢?连这个你都猜到了,你这小子的脑子还真好用!”
“谢谢, 大家都这么说。”深白笑眯眯的, 举起自己的杯子朝阿伯利卡敬了敬,然后自己美滋滋的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 轻轻拍了拍胸脯,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OK, 总算吃饱了。”
“接下来可以吃饭后水果了。”
美登目瞪口呆的瞪着他,而林渊则是从果盘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了深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双手抱头, 美登大叫道。
“呵呵,不要着急,听不懂也没关系,你这是随我啦~体力好但是头脑一般,比不得阿白这种天生的聪明人,我们只能通过经历不断积累经验。”
笑着往下压了压手,阿伯利卡也从果盘里挑了一枚水果,啃了一口,用一副回忆中的表情继续给几名年轻人讲故事了:
“我呢,在有今天的地位之前,是给别人打工的,说得难听点,就是给别人当小弟的。”
“从最初级的小弟做起,到等级较高的小弟,大概有一百多年吧,我都是这样谋生的,我运气好,在当小弟的时候,就目睹过三次忌日。”
“一次是受雇于人,蹲点袭击某人,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袭击对象是一头即将忌日的高等异能者。
对方是刻意躲起来的,我们过去的时候对方的能量刚好打开另一个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