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世华裳
君主瞳孔微缩,眨眼间闪到殷展面前,不等他开口便把小儿子抱了过来,然后走到白泽身边交给他。白泽一向冷淡的神色早已起了波动,抱好小儿子摸了摸。
唐攸很想他们,高兴地蹭了两下。
白泽又摸了摸,示意殷展随便坐,问道:“元洛说什么了没有?”
殷展便把媳妇的情况为他们解释了一遍,察觉君主对他的态度还行,看了看对方。
君主仍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心里对殷展并没多少反感的情绪,因为他听乐正逍念叨过殷展的事,知道不怨人家,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怒气渐渐地便消了。
他看向小儿子。
糖糖出事时还很年轻,这两百多年又一直在天界,因此虽然稍微比儿时大了一圈,但依然是只小白团子,毛蓬蓬的,球似的。他的手指一动,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从白泽的手里把小儿子抢过来摸了两把,放在自己的腿上,爽了。
白泽:“……”
乐正逍:“……”
从游离之境离开时,唐攸早已睡着。
乐正逍送殷展出去,沉默片刻说:“我先前总怕他不是你的命定之人,我们度过暴躁期的时候需要找一个兴趣点,让我改变的是音乐,让他改变的是你,但音乐什么时候都会有,你只有一个,他当时会走那一步就是因为你对他太重要,以后好好待他。”
殷展正色说:“我会的。”
一天一天,唐攸的情况越来越好,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他只是减了修为,体内的恶龙血并不需要再觉醒一次,而恶龙一族的先天优势非常强悍,因此仅仅过去半个月,他便能口吐人言了。
殷家众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先是集体震惊,接着便是一阵感慨。殷二哥伸出手想趁机摸两把,结果被殷展拍开,不爽问:“你怎么还不去落魂殿?”赶紧滚,免得他看见小白团子就想摸T^T殷展说:“明天走。”
冥界的十殿主,除非陨落、人品出问题或是犯的错太逆天,一般是不会被撤职的,而他向来很得冥主的赏识,因此这么多年,落魂殿的殿主之位一直空着,交由白统奚和王副将暂管,如今是该回去了。
他抱着媳妇休息一晚,转天到了落魂殿。
众人早已等候多时,此刻见到殿主,简直热泪盈眶,冲过去便围住了他,接着看见他们新鲜出炉的殿主夫人,都忍不住瞅了两眼,发现还是幼崽,于是在宴会上给人家冲了一杯热牛奶。
唐攸来者不拒,低头开始喝,然后满足地爬进他哥的怀里。
众人暗道一声果然是幼崽啊,需不需要给夫人买点玩具啥的?
当然,他们只是想想,在没彻底摸清前是不会这么干的。但他们不干,有个人却没那么多顾虑——广和殿殿主听完媳妇的叙述后便买了一堆玩具,拎着送给了小白泽。
唐攸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广和殿殿主见他要走,按住他:“殷展在和统奚他们开会,我陪你玩,你看,小球。”
唐攸:“……”
唐攸不太高兴,便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折腾他。
广和殿殿主很快有了一种被整的错觉,但见小白泽纯洁无辜地望着自己,又觉得可能是想错了,不过这一想法在他给小白泽吹气球吹到一半被对方伸爪子捅破后,彻底打碎。
他立刻怒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攸缩成团,惊惧地望着他,眸子湿漉漉的。
广和殿殿主:“……”
又是这副样子,真不是装的么?
他还没想完,只听房门“吱呀”被打开,殷展和白统奚几人一起走了进来,他们看看瑟瑟发抖的小白泽,又看了看怒气还没收回的某二货,齐齐沉默。
广和殿殿主:“=口=”
殷展走上前:“怎么了?”
唐攸急忙跑向他,爬进他的怀里窝着,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殷展忍着笑,看向二货:“你把他怎么了?”
广和殿殿主:“……”
关我什么事!特么这明明使坏却还要装无辜的混蛋劲简直和某人一样!
广和殿殿主顶着他们责怪的视线,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脱口而出:“这不怨我,要怪就怪你,找的媳妇都是这副德行……”
话未说完他惊觉说了不该说的,猛地停住,其余几人也是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殷展,气氛一时有些僵。
殷展不再逗他们,垂下眼:“糖糖?”
唐攸便从他的怀里回头看着他们,清清嗓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乐正泓,也叫糖糖,是白泽和恶龙的混血,”他亲切地伸爪子打招呼,“好久不见。”
众人:“……”
广和殿殿主:“……”
房间诡异地一静,紧接着广和殿殿主便暴怒了,可有殷展护着,他依然拿这混蛋没辙,最终狠狠瞪了某人一眼,虽然神色凶狠,但其实心里很为他们高兴,不过高兴归高兴,他仍是无情地将媳妇拉走了,把工作都扔给殷展处理。
殷展知道自己消失得太久,给王副将也放了假,此后便专心处理公务,顺便在桌上弄了一个小窝把媳妇放进去,这样媳妇能随时望见他。
唐攸闲得无聊便窝在那里瞅他,累了则睡觉,团成一个球,均匀地呼吸着。
书房一时很静,只能听到翻页声,不知过去多久,殷展扫见小白泽甩了一下尾巴,望了过去,等了几秒钟果然见他睡醒,对他伸出手。
唐攸迷迷糊糊看一眼,把软软的小白爪子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殷展笑着握住捏了捏,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唐攸彻底清醒,在桌子上溜达几步,继续陪着他。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年,殷展见没什么事做,便重操旧业带着媳妇去各个世界游玩。唐攸一向听他的,原以为会是全新的世界,却没想到很熟悉,不禁一愣。
眼前是一棵巨大的树,根本望不到顶,枝干宽阔如广场,树叶遮天蔽日,一道道光柱打进来,瑰丽非常,树干上有一排洞,不少圆滚滚的毛球“啾啾”地站在洞口,好奇地看向了他们。
“第一次穿成树只知道有个山崖,不好找,这里找起来倒是挺容易的,”殷展笑着把媳妇放下,“要去和它们玩一会儿么?”
唐攸应声,慢慢走过去。他是瑞兽,毛球们并不排斥他,很快把他围了起来,一副想亲近却又有点不敢的样子。唐攸看几眼,伸爪子摸了它们一把。
二人把这棵树都逛了逛,一直玩到傍晚,然后去了玛丽苏的世界,停留几天又去了法则国度。
法则依然在这里,它能认出他们的灵魂,顿时惊奇。殷展便笑眯眯解释了一遍,法则总觉得好厉害的样子,亲切地拉着他蹲下和他聊天。
唐攸趴在一旁,听着下面的人对月作诗,立刻笑得打滚。
告别法则后,二人便去看了看他们的墓碑,在城市里玩了两天很快转去兽人帝国,等到把他们曾经穿过的世界都转过一遍,这才重回冥界,接着听说殷家六爷要照菩提镜,便回到了殷家大宅。
殷小六先前外出办事了,这才刚回来。
他向来桀骜不驯,唯一崇拜的便是五哥,因为五哥是第一个打破他们家魔咒、敢爱敢恨、为了真爱去对抗命运的人,最重要的是以一人之力硬拖了菩提镜两百多年,让他享受了两百多年的单身生活,简直不是一般的霸气!
但如今回家,他却听说五哥也败给了镜子,气呼呼地去找他,痛心说:“五哥,我以前觉得你就是我的英雄,可我失望了,原来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被镜子奴役的男人!”
殷展问:“他们没告诉你?”
殷小六说:“告诉我什么?”
殷展举举怀里的媳妇:“这是小泓。”
唐攸配合地伸爪子:“好久不见。”
“……”殷小六说,“开玩笑的吧!”
殷展说:“你觉得我可能拿这事开玩笑么?”
殷小六:“……”
三人对视了一会儿,紧接着殷小六“噌噌噌”转身就走:“我对你太失望了!一群被镜子奴隶的男人!我才不会中招!我要成为第一个打破诅咒的人,你们等着瞧吧!等着瞧!”
殷展:“……”
唐攸:“……”
尽管殷小六万分抗拒,但那天还是被绑进了冥府。作为家属,殷展和唐攸也去了,只见菩提镜开始发光,很快显出一个画面:这是一具骷髅,并且明显能看出不是人类。
众人:“……”
殷小六冷笑:“让我和骷髅谈恋爱?做梦吧!”
他说罢便走,接着被镜子吸住,嗖地进去了。
众人:“……”
殷展:“……”
唐攸:“……”
众人恍然又看到了当年冥顽不灵的自己,相互感慨几句,哼着小曲往外走。唐攸看向他哥:“你先前也这样?”
殷展笑着点头:“我若知道那是你,绝对抢着进去。”
唐攸蹭蹭他,被他抱着回到了落魂殿,见他要处理堆积的公务,便在旁边乖乖窝着,一直待到傍晚将至,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感觉,便跳下桌子跑去玩,溜达到没人的地方试着催动体内的灵力,终于变回了人身。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他哥,但转念想了想,干脆给他哥留了张纸条,离开了落魂殿。于是等殷展到处找媳妇时,便在卧室的桌上看到了纸条。
他略微挑眉,去了九川。
傍晚已至,四面八方满是禾禾鸟的鸣叫,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落魂花海,中央的树上坐着一个红衣人,正闭眼倾听鸟叫,表情舒适而惬意,一切都和百年前一模一样,像是这个人从未离开过。
他的眼眶瞬间一热。
周围起了微风,落魂花轻轻摇曳,故人依旧,岁月静好,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唐攸听到声音,睁开了眼。
殷展站定,笑着对他伸出手,唐攸便跳下树跑过去,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鸟,感谢一路陪伴的大大们~群抱~~
下篇写啥还没想好,不过这是系列文,早晚还会开同系列的文,感兴趣的大大可以关注我的专栏撒~
以下是几点说明和感想。
1、bug问题,虽然至今没有大大提到,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下。每次唐攸进入回忆碎片,按理说是以他为视角来展开的,根本不清楚别人的对话和心理描写,但我觉得故事会不完整,所以每到回忆碎片阶段,只有最初是糖糖的主视角,后来就自动上帝视角了~
2、名字问题,依然是回忆碎片,每到这一块,唐攸的名字应该改成乐正泓,但我总怕会被当作两个人对待,带入性不强,因此没改(捂脸)
3、世界问题,我想最后一个兽人帝国出来后,很多大大都会发现熟悉,这也是我最初关于冥界的构想,我写的所有文都是通往同一个冥界的,或许那些人将来在冥界遇上能打几桌麻将,你们赌谁赢谁输:)
4、感想,写这篇文的初衷是想尝试一把主角性格渐变的文,但都在一个世界里会很突兀,因此才加入了类似快穿的元素,顺便还尝试了我一直想写却不敢写的网游,满足~
其实在存稿阶段,我每天都会陷入一种“小受前期太弱,会不会不受喜欢”、“小受后期性格变化太大,会不会让人觉得是两个人”、“万一读者喜欢前期小受的性格,受不了黑化的小受咋整”、“啊啊啊啊会冷死吧”的漩涡里,然后每次都想干脆不写了,但“人鬼神中的菩提镜”系列是我很早以前就想好的,最后一咬牙还是写了,结果没想到大大们辣木热情,好开森,谢谢你们o(≧v≦)o~~
最后,感谢大大们的霸王票~~群抱~~
第84章 主CP番
唐攸本以为殷展刚回冥界是要忙一阵的,不会耽搁太久,但当被按住啃了一晚加一个上午还没见某人有收手的迹象后,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