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清椒
......
齐母说道这里,抱着自己开始颤抖起来,深深地低下头,眼神只是自己的膝盖,对着沉虔道:“当时弥丫的尸体,不知道她在那里躺了多久,已经腐烂碎掉了!”
“腐烂掉了!碎成好几块!还被水泡白发胀!还能看见骨头!!”齐母一个暴起,像是释放了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一下子全部喷泄了出来,放大的眼眶爬满血丝,手和嘴巴一起开始行动:“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还记得!?”
沉虔反应极快,还没等她的双手砸在桌面上,就一个翻身脱离开来,还顺手抓起了刚放下碗筷的陆攸契,闪到一旁。
齐母的情绪似乎激动地诡异,她的视线犹如一把刀子,直直地看着沉虔,一字一句说道:“我们,笑着送走了凶手,然后,将自己,放在了那个不能见光的位置。”
沉虔化解她的攻击十分容易,还能腾出一直手来拧着陆攸契,淡声道:“那回来的人呢?”
“不知道,没有了,突然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生活的痕迹,人们对他们的记忆,以及他们的存在。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齐运”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妈?你在干嘛?开门!!!”
齐母吼道:“你给我滚开一点!”
“齐运”:“妈?”
齐母转脸对着沉虔,似乎是儿子的声音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她沉声道:“她来找过我。”
沉虔:“她说了什么?”
齐母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说,她已经替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是可以活下去了,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会有人来找我,而且只有我,永生难忘。”
“她也哀求过我,她哭得很厉害,说不想代替死亡,说想要活下去,还不想死。”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沉虔垂下眼睫注视着她,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她才缓过神来,问道:“我的儿子会死吗?”
燥热难耐的房间内,电灯灯光因为刚刚的撞击而开始微微闪动,发出“吱啦”的惨叫声
沉虔:“不会。”
沉虔是个非常直白淡漠的人,他的直白体检就在于他不会对人进行安慰,他会将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因为只有拥有了真是的预料,才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他的思想里,善意的谎言并不是天使的翅膀,而是死神的刀刃,事实终究会被人揭开,或早或晚,而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只会让你更加措不及防,支离破碎。
陆攸契经常说他很无情,很自私,不懂人情世故。
但今天他破例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齐运”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找沉虔算账,便被母亲的哭喊吸引了过去,只留给了他一个恶狠狠地眼神。
齐铭看着他的眼神,也有着难以述说的话语。
惊心动魄。
齐运和郭教授站在门口,他们身上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显然是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陆攸契关上门,轻声道:“其实,我没太听明白,她的情绪怎么突然之间就崩溃了?”
沉虔望着这灰白色的天空,仿佛回到了刚才故事里的那个场景:“叫弥丫的姑娘已经死了。”
陆攸契:“这个我知道,而且她还回来了对不对?怎么说,就是很恐怖那种,这位姑娘明明回来了,但他们却在山上发现了姑娘的尸体。”
沉虔:“算是吧。”
“那关这位大妈什么事?难不成还是她把村长的女儿杀了?”陆攸契还作势掐了掐自己的脖子,“她在怕什么?还说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沉虔:“她杀了弥丫,这说法也没有错。”
陆攸契:“……啊?”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味道也很咸,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压迫,甚至是难以呼吸包围着他们。周围的植物和建筑开始发出低鸣,估计没多久,就会又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沉虔对齐运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齐运:“我们村之前确实有个村长,村长也确实有个叫弥丫的女儿,是位很贴心的姐姐,可她在我的记忆力,并没有死,更没有带什么大学生做研究课题,这倒像是……。”
“倒像是我死亡之前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灵异文!灵异文!灵异文!一切都是坑和鬼,求别考据……,谢谢你们。
双生 第九
沉虔:“你们重回这里,重回到自己死亡之前,所做的任何事情都非常重要。它并不是像某些小说里面所写,勾一勾手指就能改变过去,你们影响到的,不仅仅只有你们自己,还有你们身边的人。”
“改变过去,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现在的我们,犹如走在软绵绵的海绵上,我们需要按部就班地迈开每一步,任何多余的动作,就会牵扯出来一个巨大的沦陷,而沦陷的被害人,我们称之为——替死鬼。”
“毫无疑问,我们肯定在某些地方走了错方向,而第一个叫弥丫的替死鬼已经出现了。”
“哦。”陆攸契感觉自己应该算是听明白了。
就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不该死去的姑娘以一种格外扭曲的方式离开了。
然后,除了齐运的母亲,所有人都将她的存在遗忘掉,而只有这位女人,被某种特殊的原因,一次一次地警告着,噩梦如同枷锁一般缠绕在她身边。
“等等,你还看小说?”
沉虔:“......。”
“有喜欢的作者吗?一般看哪种类型的?”
“.......。”
齐运望了望天色,有几声闷雷的响声已经传来,沮丧着脸,为此表示抱歉:“啊?怎么会这样啊?我我我,我错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沉虔:“改不回来了,现在只能按照错误进行下去,不知道到了最后,结果会被扭曲成什么模样。不过还是得按着我们的计划走。”
这天气古怪得可怕,今天下午进山是不行的了,除非他们也想被困在山里面,而且沉虔这家伙说话很蠢,刚刚才惹毛了本地人,想再找向导,几率近乎为0,就算破例找到了,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总之,明天才能继续行动了。
陆攸契又和齐运开始拉拉扯扯地剥起瓜子来:“你算时间没有?还剩下多少天了?”
齐运:“15天这样子吧,反正还有一阵,不用太着急。”
齐运挑眉:“话说你对我妈的印象是什么?是不是很啰嗦?我特别烦!”
“啰嗦还好,没我妈啰嗦。”陆攸契想了想,比了个大拇指,简单概括道:“武力值高,下厨技能更高!”
陆攸契:“还有,你别挑眉,是在学沉虔吗?恕在下直言,你这眉毛挑起来就像一只大猪蹄子。”
“......。”齐运:“给点面子,那晚上咱们偷酒去?”
陆攸契:“我觉得不用偷,正大光明的拿都没人看见,准备好要参进去白水就行!”
“对啊!我怎么老是忘记这个新功能!”这两假兄弟对美酒佳肴有莫名的共同话题,一拍即合:“晚上约!不醉不归!”
“约约约!!!”
走在前面的沉虔和郭教授停了下来,他们找到一片小树林,那里面正好还有一幢小木屋,虽然破旧不堪的,天花板上也有好几个大窟窿,但让几个大男人过一晚上还是没问题的——谁让他们把装备丢了。
四周阴风乱吹,仿佛就是为了他们的到来而在这里等待。
陆攸契观摩了半天,评价道:“很好,我们即将成为乡村怪谈故事中的雪中幽灵了。”
郭教授敲了敲他们的脑袋:“今天晚上别乱跑,小心真的遇上幽灵。”
齐运用脚踏了踏这悬空的木地板,踏出一层齐人高的灰出来,伸手扇了扇,道:“咳咳……能有什么鬼东西?我们就是鬼好吗?你还在怕那些?就算你把头伸过去,他们又不一定能咬中。”
说完,他就在木板下找到一个塑料瓶,顺手就丢给陆攸契。
陆攸契一把接住,:“扔个空瓶子给我干嘛?好脏。”
齐运:“先帮我拿着。”
“万一遇上弥丫呢?怕不怕?”沉虔无声无息地走到陆攸契身前,一把抢过熟料瓶,“想去喝酒?”
齐运本想说我跟她又没有仇,但这句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了。耸了耸,换成尴尬的笑容说道:“不是彻底消失了吗?况且有沉哥你在。”
沉虔直截了当:“我不打女生。”
“更不打替死的人。”
“.……。”
齐运向陆攸契投去求救的目光,陆攸契连忙闪退,表示大佬不敢惹,活命得靠他,抱歉,爱莫能助。
其实小木屋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就把堆在上面的垃圾捡起来扔了出去,腾出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郭教授的背包里还有一堆罐头之类的食物,但都是压缩食品,并且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北方也给冻得梆梆硬,被陆攸契挨个挨个地嫌弃了遍,然后扔在一边吹冷风。
生火取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能对坐着干瞪眼。
无论如何,弥丫这个人,已经因为他们彻底消失了,她只存在于被改写的过去。
而还有一个线索被引了出来——大学生来过了。
沉虔告诉他们,这并不代表齐运就能安全了,毕竟100天的时间未到,一切都没有定数,反而变得更加危险起来,他们不知道齐运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亡,事情又多了一个未知点。
夜晚来临后,温度又下降了一个档次,虽然冻不死他们,但熬着也挺难受的。陆攸契看齐运已经缩到郭教授怀里睡着了,便也准备闭眼的时候,突然被沉虔用手腕碰了一下。
陆攸契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沉虔:“你出来一趟。”
“不要。”陆攸契连连摇头,“别奢望我能陪你上厕所,这么大一个人了,都当上死神了,别更齐运一样……喂!我们签订的协议里面有说禁止使用暴力!!!”
沉虔还没等他念叨完,就直接把他用手提着走了出去。
陆攸契拼死挣扎,可都被沉虔一扣一握,轻易化解。
陆攸契对沉虔最初的心思,只是想抱他的大腿而已,类似于打游戏的时候去副本门口吼大神求带没什么区别。但渐渐地,他发现沉虔这人,你根本不可以对他示好,因为他只会越来越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还真把自己当世界中心了?
陆攸契:小男孩都是臭脾气!中二!自大!跟五十的脾气一样臭!!!
沉虔把他扔到了门外面,顺手把门关上,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他的动作太轻。刚一出来,陆攸契立马就被这寒风烈烈吹了个满面,瞌睡虫顿时跑没影了。
“你想不想去弥丫死的地方看看?”沉虔轻声问道。
陆攸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身上还冷得直发抖,加上一点起床气后,脾气便不是很好:“为什么要去?还大半夜的?”
沉虔:“我不太想带齐运去,不安全。”
“所以呢?”陆攸契道:“说实话,我总觉得你跟我有仇,是不是因为我没叫过你大哥?你就总是跟我过意不去?然后才每天找我麻烦的?”
沉虔:“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