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萌
聂斌他们很会做人，拉着苏灼凑趣的围上去问：“黄助理，早上好，有什么事吗？”
“哦，昨天有个清洁机器人坏了，本来想今天拿去修的，现在找不出来了。”一名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说。
“看着都很正常啊。”李正接口。
“所以才说找不出来了。”
苏灼看了看地面的3个清洁机器人，因为外形都长得一样，如今连他也不知道昨天自己修的是哪台了。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苏灼转头，发现伊教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围在这里打算聚餐吗？”
聂斌，韦岩捷，李正赶紧拉着苏灼跑掉。其他助理不好像小孩一样逃跑，解释道：“是这样伊教授，昨天有个清洁机器人出了问题，把垃圾洒了满地，所以我们想找出来拿去修……”
苏灼不习惯逃跑这种事，挣脱聂斌的手向他们道别，转身走向工程部。身后总感觉伊教授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
第106章 初入实验室
因为只是模型，轨道并不长,总共只有35米,在大家群策群力之下,10天之后终究建成。一个磁悬浮列车的空壳模型也被搬上了轨道。
苏灼不知道是真的运气太糟还是怎样,头几天教授们往轨道跑的时候，他在做打扫工作，等他到轨道工作的时候，教授们在实验室里做前期准备。现在轨道的工作结束，工程部撤离，苏灼被安排进实验室打杂,教授们又每天在模型列车上做实验,几乎不进实验室。
苏灼就这样一次一次的,错过了在教授们眼前表现的机会。
“你运气太差了。”李正看着苏灼，无奈的说：“早叫你去实验室了，现在才去根本没用。”
他运气很好，虽然还是打杂，但偶尔有机会上模型列车，在教授们眼里总算是挂了名。聂斌和韦岩捷虽然还困在实验室，但前期教授们做准备工作时，他们也打了下手，也算表现良好。唯有苏灼，轨道工作又累又辛苦，他每天工作那么勤奋，却什么好也没捞着。
就算初期曾经对这个专业不对口又才大一的小孩心里有过腹诽，如今也只觉得他又呆又拙，实在很需要人帮扶一把。不然他什么时候都肯定要吃亏到死。
苏灼眨眨眼，对于李正说他运气差有些疑惑。这10天里他从工程师们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真空系统运行主体，超导磁悬浮低温液氮容器的制作方法，电磁力和电动力的运算方式等，虽然只是大略介绍，但对本身基本就很好的苏灼而言，只要多实验几次就没问题了。
今天轨道已经全部完成，鉴于苏灼踏踏实实的表现，工程部亲自把苏灼送进电子工程部，省去了苏灼寻找下一份工作的麻烦。今天洗完澡后，苏灼本要算进位面交易系统做实验，突然聂斌三人来访，一坐下，李正就说了上述那句话。
苏灼看得出他们是来关心他的，只是：“现在去没用？”
“是啊。” 聂斌点头：“教授们都去列车模型那里工作了，电子工程部现在只负责电磁电力系统，交通中枢系统之类的设计，这些工作我们也排不上，现在的工作连打杂都没多少了，你来也没用。”
“没有关系。”苏灼很镇定，他原本就抱着能学一点就是一点的心态，没有什么得失感。“不忙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他们工作可以吗？”
“那倒随意，不会你问的话，对方也不一定会教你就是了。”韦岩捷说：“另外我们专门过来，是提醒你注意几个人的脾气，有些人脾气不太好，你要小心。”
被三人详细指导如何在第一天讨好实验室那群高傲的助理，如：“黄助理喜欢喝凉了的茶，给他倒茶时一定要注意水温。李助理喜欢听奉承，多说好话哄他，他才愿意教你……”之类的，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苏灼头晕脑涨的送走三人，躺回床上，进入位面交易系统。
这几天一边建真空磁悬浮轨道，一边画设计图，今天轨道已经完全建成，苏灼趴在位面商店的桌子上，把最后的设计图完善，又画出了模型列车的图纸，找到那家制作仪器的研究所，请他们根据设计图纸制作模样。
这对那家研究所来说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低等模型，只是符合地球位面的制作材料有点难找，不过只有35米长的轨道，向各个位面的商人购买还是能凑到的，因此只收了他50万制作费。
苏灼第二天跟在聂斌，韦岩捷身后去了电子工程部报到。电子工程部的助理教授负责人昨天就被轨道工程部的人拜托过要关照苏灼，因此态度和善的让他坐在聂斌他们旁边的办公桌工作，跟着聂斌打下手。
虽然只是打杂的，但聂斌和韦岩捷也各自有一台电脑，苏灼的办公桌前也有一台电脑随他使用。实验室对他们的态度很宽松，甚至无人管束。想学就自己主动，不然玩一天电脑游戏也没人管。
负责人刚离开，苏灼就看到聂斌和韦岩捷突然站直了身子，有些谄媚的看向他身后。苏灼转头，就看到一名四十来岁，面容清矍，身着白袍，戴着副黑框眼镜的老教授站在他身后。聂斌热情的迎上去，说：“早上好李老师，我来帮你拿包！”
“不用。”李助理微抬下巴，神色淡淡的拒绝。
“嘿嘿。”聂斌也不在意，又对李助理介绍道：“李老师，这位就是我们的朋友，名叫苏灼。之前一直在轨道工程部那边，今天刚刚过来学习。”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对苏灼挤眼，韦岩捷也在桌下推了他一把。
“呃……”苏灼估计这位大概就是昨晚他们提到过的喜欢听奉承的李助理。虽然在这里的职位是助理，但身份基本上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教授，所以他们都要叫老师。苏灼明白他们的意思是叫他说点奉承话，但苏灼实在不知道该对初次见面的人说什么奉承话，只能木讷僵硬的鞠躬说：“您好，李老师，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得到您的指点。”
抬头，就看到李助理微沉的脸色。苏灼眨眨眼，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让对方不高兴。
“我很忙，没什么时间指点你。”李助理冷淡的说了一句话，就提着公事包走到自己的办公桌。
看着还一脸茫然的苏灼，聂斌和韦岩捷纷纷摇头叹气：“苏灼，你刚才那句话太功利了，一来就说请对方指点你，李助理怎么可能愿意。指导哪有那么容易，这种话要认识久一点才能说啊！”
“……”这样就算功利了吗？苏灼挠挠头，叹了口气：“我觉得是李助理脾气不好吧。”虽然不会说奉承话，但苏灼自认自己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李助理已经是很好相处的了，只要奉承几句，他就会很高兴的指导你。”韦岩捷凑在苏灼耳边小声说：“有些人，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教你，你呆久就知道谁好谁坏了。”
如韦岩捷所说，实验室里的人并没有为难过他们，在餐厅碰到时，还会停下来跟他们聊几句。但工作上，除了吩咐他们送送文件之类的事，基本上对他们都是无视，有疑问也没人回答。反观初见时印象很不好的李助理，聂斌两人早晚奉承几句，心情好了就指导指导他们，确实教了不少东西。
苏灼只能再次感叹自己没有看人的眼光，而且完全不懂跟人相处。奉承的话还是说不出来，李助理对他态度冷淡，其他人面上和善，但跟研究有关的问题，询问的话，回答通常是：“这些对你来说太难了，说了你也不懂，年轻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好！”
苏灼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几位助理教授抱怨自己带的研究生都没资格进来，为什么这几个学生就可以，尤其有个还是大一的小鬼。自己的学生都不能教，谁有空去指导不认识的学生。
苏灼对助理们的行为没有太大感觉，他来到实验室已经有三天，虽然只做了几次跑腿送文件的工作，但闲暇时几乎都在用电脑整理在轨道工程部学到的知识，有些只是名词，他还要记录下来，找水陆帮忙查资料，说起来也是很忙的。
“苏灼，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这天晚上，苏灼正在虚拟实验室中研究仪器设备，突然听到身后的暮说。
“咦？”苏灼关闭磁力导向机，转头看向暮：“我忘了什么吗，暮？”
“你忘了和伊维斯签订的契约吗？”暮面无表情的看他。
“没有，我没忘。”苏灼的记忆力很好，何况伊维斯订下那样的契约，他当然记得很清楚。“但是，我没被欺负啊？”
在苏灼的认知里，所谓欺负至少也要言语里辱骂，甚至动手打，实验室的人虽然不愿教他东西，但态度都算得上和善，这跟欺负没关系吧？
“在我的系统判定里，你已经被欺负了。”暮郑重的盯着苏灼说：“你最好考虑清楚，不反击的话，反果很严重。”
苏灼微皱眉，暮虽然说很严重，但伊维斯应该不会害他的：“后果有多严重？”
“我会把你送到他的床上。”
“咦咦？”苏灼惊讶：“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契约内容就是这个。”暮冷冷的说：“连内容都没听懂就签订契约的笨蛋是谁？”
苏灼缩了缩肩：“因为我相信伊维斯不会害我……”要说起来，这个契约确实也不是害。亲密的行为伊维斯做过很多次了，但如此订下契约还真是……伊维斯为什么对这种事那么热衷呢，两个人睡在一起说说话不是更温馨吗。
“暮不会真的把我送过去吧？”
“命令来自于契约，我也无法违抗。”暮语气稍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苏灼，就算当初伊维斯说出契约的真实内容，苏灼也会签订的。因为当初伊维斯威胁他的话是：“如果你敢告诉苏灼契约内容，我现在马上把他抢过去实行。”
虽然看苏灼的样子，早晚都会被伊维斯给吞了，但他现在还小，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反击吧！”
第107章 苏灼的反击
以苏灼的个性，让他反击别人什么的,他做不出来。他的反击不是指攻击别人,而是表现自己,不再让实验室的人看轻他。他向来不擅长出风头,也不喜欢卖弄自己。但身上背着个危险的契约，苏灼也不得不主动起来。
他没有聂斌和韦岩捷的八面玲珑和好口才，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头脑中的知识。
一些简单的系统和配件安装也是他们的工作，苏灼被吩咐制作Swissmetro电机推动系统时，特意加强了智能优化，并且做了完备的说明存在移动盘里交给分派任务的张助理。
“张老师,我在制动程序里划分了4个地下结构,制动速率为0.54,比原计划的0.67高了……”
“你在乱弄什么，让你照着我的计划书做就行，谁准你乱改了？”但是他的改进并不被接受，对方完全不听解释，生气的说：“时间不够了，3点前我要把系统交给动力部检测，你自己送过去吧！告诉你，有问题你负全责！”
“……”苏灼张了张口，无奈的把系统拷到移动盘里，拿到动力部。
“您好，我代电子工程部的张老师把Swissmetro电机推动系统程序送来。”
动力部里是一台台巨型电脑，所有人都在电脑前忙碌，没人理会他。苏灼站了一会，就看到一身白袍，冷着脸的伊教授走过来。
“你来干什么？”
“您好，伊老师，我把张老师的Swissmetro电机推动系统程序送来。”苏灼把移动盘递给伊教授。
伊教授接过，问：“向来都是直接从内部网发到Persldo运行平台，我们再测试就行了，为什么专门拿过来？”
“抱歉，大概是因为我对系统做了改动，张教授怕出问题。”苏灼认真的解释：“但我保证我没有乱来，我把空气抗压力调整为14ro，线性变压器的负荷会相对减少2KW,速率相比张教授的原计划提高了0.13。并不会影响任何的结果，相反能提高一定的速度。”
怕伊教授不相信，苏灼抬头看着他，举手说：“这点我可以保证，伊教授可以检测。如果不通过，我认错重做。”
伊教授看了他片刻，点点头：“好吧，我检测过后再说。”
苏灼松口气，要是伊教授不信他，直接要他回去重做，他也只有听命的份，毕竟他的资历不够，做的东西再好，没人采纳也只有报废掉。还好伊教授很好说话。
“那个清洁机器人，是你修好的吧？”
准备告辞离开时，突然听到伊教授问。苏灼点头，就看到伊教授嘴角微勾，说：“这些清洁机器人的技术和智能不低，实验室里能修好它的人不多，看来你技术不错。”
所以才愿意相信他吗？苏灼眨眨眼，没想到竟然是一时兴起修的机器人给他加了印象分，否则一个学生擅自修改的系统程序，早就被打回去了。
再次向伊教授道谢后，苏灼回到电子工程部的实验室。一进去，那个微胖秃顶的张助理就问：“那边怎么说？”
“伊教授说先做测试再确定。”
“啧，伊教授就是太好心了。”张助理一脸无趣的离开。
“……”因为不满计划书被擅自更改，所以等着自己挨骂吗？苏灼低下头，他制作系统程序时没有想太多，单纯是觉得优化过后效果更好，看来是惹张教授生气了。
之后就没有了这份系统程序的消息，张助理似乎也忘了这件事，对苏灼又重新和颜悦色。但是在午餐时，苏灼听到有人对张助理说：“张教授你的那份电机推动系统做得真好，模拟检测比原计划提高了5%速率，不愧是电子工程的专家。”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算不了什么。”
苏灼皱眉，看来这份系统已经通过检测，而且被张助理顶上了。虽然伊教授知道真正的制作者是他，但苏灼也明白伊教授是不会为一个程序的署名权与自己的同事翻脸。苏灼也不在意这份署名权，他是听从张助理的吩咐做的系统程序，计划书和署名原本就属于张助理。
但明明之前张助理那么生气，检测通过后又说是自己的，这令苏灼很失望。他对于国家科学院的研究员们怀抱仰望和敬意，总觉得他们必定学识渊博，品德崇高。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想象中完美。
“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很常见的。”聂斌几人也听到了，拍拍他的肩安慰：“我们在学校时，还帮导师写过论文呢，署名也没我们的份。”
“嗯。”苏灼点头，他不争利益和名誉，这件事对他的心态没有太大影响。他只是暗自在心中决定，不管他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在他的实验室里，就绝不允许出现侵占别人成果的事发生。
之后张助理仍旧让苏灼帮他制作系统程序，但苏灼没有再帮他优化，张助理的计划书是什么样，他就怎样制作，不管张助理的脸色多难看。到晚上时，苏灼再在虚拟实验室中制作优化系统。
除了张助理的工作，苏灼也开始接触电子部件组装。通常只是组装线性变压器，直线电机之类的部件，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但有设计图纸，对苏灼来说组装非常轻松。可以的话，他还能再优化一下。但苏灼不想再添麻烦，太过表现的话，不是像之前一样惹教授们误会生气，就是被占据劳动成果。怎样都是不开心，还不如安安静静做事的好。
“苏灼，你跑到哪去了，送一份文件送那么久，不想干就趁早走人！”
今天的工作仍旧是清闲的跑腿，苏灼把几份系统硬盘送到列车上，刚好看安教授他们在安装震动能量减震系统的蓄能器，那么好的学习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苏灼抢着帮忙递工具，借着工作间隙仔细记下他们的安装和运算方法。这一看就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结果刚回办公室就挨张助理教授批评。
“抱歉，张老师。” 苏灼诚恳道歉：“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我马上去。”
“不必了！”因为苏灼再也没优化过系统程序，张助理对他渐渐不假辞色。加上今天有事找苏灼办却两个小时不见人，也成了张助理发泄的导火索，他怒气冲冲的摆手说：“我使唤不动你，你以后爱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不管了！”这句话几近咆哮。
原本助理教授们对苏灼的态度是可有可无，一些不想做的杂事会交给他，但自从早上张助理对苏灼明确表达了不悦之后，苏灼就被整个实验室孤立了。没人愿意为一个小实习生得罪同事，反正还有两个实习生，他们不缺人手。
苏灼就这样一整天都没人理会他，有事的话，也会专门叫聂斌和韦岩捷，就好象实验室里没有苏灼这个人一样。
“苏灼，你来帮我抬一下箱子……”
“聂斌，你连那么小一箱零件都抬不动吗？不行就叫韦岩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