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羽憾
他感叹,“还是你大方,你说那几个说你小气贪吃,还爱抢东西,我就不信,你是好样的。”狗蛋想勾肩搭背,结果他太矮,只能把手臂搂人家腰去了。
汪旋抱着书本在后面翻白眼,狗蛋哥很久没忽悠人了,他以为他成熟了没想时不时还犯一回。
回到家汪旋把上次包书皮的报纸小心拆下来,用过的课本书皮看着还挺新。拆下来的报纸再用到今天新领的书本上,旧课本他也没扔。直接收到空间里,找个书架的角落放着。这也就他了,狗蛋哥根本不会干这种事儿,如果任由下去不到期末书本别说皮儿了,说不定只剩中间部分了。
也不知道狗蛋哥是怎么用的,反正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是坏得快,他也不是故意要破坏,但东西就是坏得块。汪旋不得不想办法,弄到旧报纸把书皮包起来。
“你这么忽悠憨娃就不怕他娘拉着你哭啊?”
“我可没忽悠他,本来就是啊,你说他念啥书啊,连简单的算数念了近三年,还是算不明白。咱们肯定不会留级啊,等咱们走了,老师肯定会考虑选他来当的,毕竟没人打得过他。……除了我外。”憨娃那小子有些傻,偏偏有把傻力气,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说不定这次老师能让他升级呢,毕竟不能总在留级啊。”
“这谁知道啊,反正升就升呗,说不定因此就在那里再打转几年呢。我可不是骗人,我当班长难道不是最好的?”狗蛋从小挺自信的,这股自信劲很有憨娃的风采。
“……就算是这样,咱们能不能低调点儿。”
“不要!”
两人共用一支铅笔,平时练字都用树枝,只有写作业的时候才轮流用这只铅笔。这是非常珍贵的学习资料,不过说到练字,狗蛋真不如汪旋认真。如今两人照着描写的字也艰涩得很,认字倒是挺多的,毕竟有观主强迫性教学嘛。
汪旋趴在一张凳子上,他垫着脚跟,屁股坐在小腿上,一笔一划的在书本第一页写上名字。字写得不小,看着字体分离。笨拙又执着。他不但写他自己的也写狗蛋的名字。
珍惜的把书本都装进挎包,唯一的铅笔也小心削出来一小截,插进书本一角,这是他和狗蛋哥写作业的资本。镇上的供销社才有卖,上次去买的时候两人还被售货员翻白眼。在汪旋的印象里这是跟书本一样的珍贵的东西,他用得也珍惜着呢。
春种也是一件沉重的农活,尤其去年收成减少,今年种什么?种多少?都要考虑。不过这是大人的事,狗蛋这些小屁孩最多就是被父母偶尔迁怒打一顿。他们的生活也算轻松,早上被父母从被窝里拉出来,早饭没得吃,脸也没洗,抹抹眼睛就跟着村里孩子的大部队去学校。
头发乱糟糟的,有些人脸上还留着昨天的鼻涕印,已经发黑了,沾在脸颊上。留下模糊的图画印记,有那迷糊的连衣服前后都分不清,兄弟姐妹多的,混着穿。谁起得早谁就可以选择好点的衣服穿,不协调的挂在身上。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笑话谁。
对孩子来说,倒春寒起床也是一件痛苦的事。狗蛋自从能力越来越好,也不再熬夜“学习”了,早上起来相对来说不算困难。
但每天还是要李四或者汪旋喊。他们因为勤劳的汪旋,早上好歹还有一块红薯吃,算是垫肚子,可以撑到回来吃午饭的时候。
去年分得红薯,那些挖坏的都让李四蒸了晒干,好的想办法保存。村里基本都是这样,可是过一个冬下来,还是有些红薯因为没保存妥当,难免被冻烂了。
留到现在,天气暖和了也开始发芽,看着不错,但红薯比刚挖那会轻很多,切开来看发现红薯芯缺失不少水份,变得花芯了,不过貌似更甜一些。
狗蛋和汪旋手里的红薯,一看就是属于这种类型,一整个烂了一半儿,切出来角角落落,留下好的部分,洗洗还能吃。这是昨天晚上趁着灶眼里的余热端上锅蒸的,今天再重新加把柴,就可以吃热热的煮红薯了。
吃早餐是很奢侈的行为,李四心疼儿子也忍不住嘀咕。可儿子现在好像饭量特别大,忍不住就要一日三餐,存粮眼看着就瘪下去。儿子吃了也不能不让汪旋吃,如果他这么做,回头儿子还不是把手里的吃的让一半出来给?
李四心疼粮食,不过干脆也让他们吃,反正一顿早饭,两个孩子两块小的红薯。他作为大人不是特别要人命的忙,他自己只吃两顿或者一顿。
地里该种的种了,天也热起来了。野地里草木繁盛,各种昆虫活跃起来,有时候走着走着,脚下踩的草地就不断的跳出各种小东西。蚂蚱了,蛐蛐了,青蛙了等等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小东西。
夏天即将来临,这时候瞅着正在发芽抽苗的庄稼,摸摸瘪瘪的肚子,以及家里已经空了的粮袋。个个庄稼汉眼里似乎都冒着火光。
到底没粮了,饥荒再一次来临,这时候就看出亲戚好不好,多不多的时候了。或者亲戚多也可能成为负担。
借粮的情形似乎在每年都在上演,一年两三次,总是有人不够填饱肚子。村里生的女儿多,嫁出去了,这时候不是从已出嫁的各闺女家匀出来一点,就是出嫁的闺女带着嗷嗷待哺的外孙回来借粮。
这时候谁家粮食也不富裕,都是面临饥饿的威胁,有那可以当家的婆婆,看着闺女外孙可怜,就给一口吃的。如果儿媳妇厉害的就闹起来了,自家孩子都没得吃,如何做大方给外姓的儿孙吃去?
或者婆婆敲打媳妇儿,不能把粮食往娘家里搂,如果有这种行为,婆婆不高兴了,撺掇儿子打儿媳妇一顿。婆婆和儿媳妇的矛盾,嫂子和外嫁姑子的矛盾,夫妻之间的指责抱怨等等天天都在不同地方上演。
狗蛋家也缺吃的,不过他会掏吃的,每天煮稀的或者混一些能吃的奇怪东西,勉强能过一天。剩下的那点粮食,汪旋每天量得可仔细了,比着水的量下锅。狗蛋他娘跑了,外家也不来往,家里除了李四没有女性大人,暂时还没有人来他家,谁不知道他家因为只有一个劳动力生活更困难?
至少狗蛋父子两就是这么想的。
第28章
狗蛋很不高兴,他气鼓鼓的瞪着他爹和他奶。他爹摸着脑袋,他也很无奈,老娘带着她娘家的亲戚来家里,开口就是借粮。他说家里没粮食,人家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太太就拉着他的手诉苦,边说边哭,他啥活也不能干。
看他没说话,人家不说家里艰难了,开始回忆他小时候的事,谁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是怎么回事儿吗?她说的那些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什么去外家她给煮了一枚鸡蛋,又说表哥多么喜欢他,吃了什么好东西,他小时候多么糟人疼,她又是如何如何疼爱他的。
还说他不能长大了就忘记恩情等等。李四越听越不是滋味,因为这说的根本不是他,小时候他印象里只去过一次外婆家,还是被表哥给打哭了。亲娘不但不安慰还骂他。
所以这个他不认识的老太太,说是他外公妹妹的老太太,要不是他亲娘李老太太带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她说的那些事也许有,不过可能是属于他大哥或者弟弟妹妹的,不是他的。
李四沉默的看着他娘,没想他娘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位老太太说着不着边的话她好像也不尴尬一样。李四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捡来的吧。
他一直没开口,任由那个自称仁慈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哭。他娘不耐烦了,催着李四赶紧借粮,李四说家里也没有粮食了。
李老太太就骂,说老娘这一年都没有跟你要养老粮,你怎么会没有?李四哼哧哼哧的说,就是没有粮食了!再说这佬什子亲戚是去父母家的,家里哥哥弟弟跟父母住,粮食不能没有留下一点,怎么就能把人领到他这里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老娘就是打算让他来买账,她不愿意扯破脸皮丢了这门亲戚,又不愿意给粮食,可不就是想让他出?如果他有他会给几碗,可他不是也困难得很嘛。
那老太太看李四就是不接话,脸都拉下来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怜老人的样子?李老太太站起身就想往屋里去,这个儿子知道反抗了,不管怎么说她要是直接勺粮,他还能打骂她这个亲娘不成?
里外找不到粮食的影子,另一小间门外挂着一把带着铜绿旧锁。李老太太白眼剜了李四一眼,“开门!”她确定里面一定有粮食。
“没钥匙,狗蛋那孩子拿着呢。”狗蛋跑出去了,还没回来,他也没办法。李四耷拉着脑袋又不说话了。
“骗谁呢?开门!”
“我真没有……。”
李老太太指指李四,气得不行,今天不能从四儿子这里拿到粮食,还不得要从自家那里匀一点?这如何了得,这儿子虽然分出去了,但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如何允许儿子反抗她?
拍着大腿开始哭老天,诅咒李四,什么难听狠毒的话骂什么?不说周围的邻居,就是那个借粮的老太太看得目瞠口呆,都说老李家的老四不受父母喜欢。自家这个侄女不喜欢四儿子,还真是啊?要不然谁家亲娘会这么骂亲儿子啊,这不是亲人这是仇人啊!
李老太太爱面子,但他压迫李四习惯了,以前只要她一硬声,动不动就拿脑袋顶着李四,以死威胁,让李四打她。作为儿子,李四不可能打她。他那性格我不可能打老人,他一惯是让,受不得亲娘逼只能退让。
李老太太也最会知道怎么去拿捏这个儿子,只不过这次她失算了,李四身上真没有钥匙。现在是狗蛋当家,哪里会轻易给钥匙?
而且李老头和李老太太年纪在现下的人来说也不是很大,还有很多人下地挣工分的。养老什么的还不到时候,而且总不能因为分家了养老就只李四这个儿子掏,其他儿子装聋作哑吧?
李四这性格也不可能做出弃养老父母的事,实际上他孝顺甚至有些愚孝。不过他亲娘在他病重并唯一儿子还小的时候把他分出去,丝毫不想后果的时候,他就越发的沉默了。
那位亲戚老太太看侄女坐地上拍着大腿哭,结果李四就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也不说给粮,也不拉他娘起来。这心就沉下去了,看来这母子俩问题大了。世人都说无论怎样作,子女不能丢下老人不管,这想法其实挺危险的。
要是儿子也不要脸,作为老人能拧得过子女?再说这亲自照顾和被迫照顾,这待遇上能一样吗?老太太心想,自己这侄女光有一张聪明相,看着嘴巴厉害。其实最是愚蠢不过了!
看来这次借粮,估计得白走一趟山路。老太太拍拍膝盖腿,瞅着坐地上大嚎的亲侄女,叹了口气。亲母子何至以此啊。瞧着她那样子,好像多悲伤一样,她这个姑姑年纪比她还大,也不愿意这样丢脸的坐地上哭嚎的。
她不知道,李老太太后半段已经有些真伤心了,刚开始是假装,习惯性的撒泼。后来看儿子无动于衷,想着以往只要她才刚一发飙呢,什么条件儿子都答应了。无往不利!
如今,他只站那里一句话不说,李老太太又急又气,心里觉得儿子放出去野了。她也不想想,三十多往四十的汉子了,谁还能跟幼儿那样对母亲的依赖不变呢?谁又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呢?
狗蛋出去晃了一圈背后绑着一捆柴,家里围着一些人,这些人有的赞同李四,有的说李四太没有人情味。可他们不想想,李四养儿子都来不及呢哪里能顾得上一个几十年没见面的远方亲戚?
狗蛋扒拉人,就正好见他奶奶正撕打他的爹。另一个老太太看似拉架,实际暗暗对李四下重手。这还得了,狗蛋把东西解下来,冲过去一脚踹在亲戚老太太的后膝盖上,老太太不妨重重的跪到地上。那滋味,谁跪谁知道。
这时候就有人过来拉了,狗蛋也没想老太太不经,实在最近他对自己的力气增长无所知。这老太太这一跪也把他自己唬的一跳,他就是轻轻跑过去把她踹开点,好让自己可以把爹从奶奶手里拯救过来,谁知道这老亲戚太太这就一跪下。
狗蛋就知道自己用力可能有些大了,把爹从里面拽出来,就有些无措,毕竟对方好像没有他奶奶那样年轻些也没有他奶奶强悍。
汪旋在他后面把那个老太太扶起来,到矮凳子上坐下,狗蛋看没有大问题也松口气。他俩一向如此,狗蛋容易冲动,汪旋就在他后面把事情圆润回来。一个富于开拓,一个擅于完善,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都向这一个方向发展。
李老太太也被人给拉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也劝劝,反正乱哄哄的什么人都说两句。一个说不要跟小辈计较,一个说儿子大了给点面子。说什么的都有,马后炮大概如此。
李老太太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说李四白眼狼,心狠。宁愿养着不知哪里来的野种,没见给爹妈一口吃的。谁都知道她这话是放屁,李四那人不知道给他亲娘压榨多少了,但经不住李四确实养了一个别人家的儿子啊。
狗蛋也没像平时那样怼他奶奶,汪旋低着头也不吭声。
等狗蛋的大伯叔叔把他奶奶半劝着回家的时候,那位亲戚太太被忘记在狗蛋家的凳子上了。
她也很尴尬,毕竟自家揭不开锅了才来亲侄女家借粮,说是借其实就是白给的,这样情况下以后能还的也没几个人,时间一长也就销账了。谁知道侄女却把她带到已经分出去过的儿子这里来,转眼就成了这样。
汪旋给狗蛋打眼色,狗蛋哼哼的就离开了,不在那老太太跟前出现,要是老太太一会喊这痛那痛的不走了,那可咋整?他们家现在是没有什么钱了,可经不住这样。
汪旋给人打了碗水,还给人家自己之前配置成功留下来的膏药几张,特此告诉她天冷下雨了贴在膝盖上,能缓解疼痛。“这是给叔叔用的,大夫给的。”汪旋只能这样解释。
人老成精,这位老太太也看出来了,人家怕她讹人家呢。这好言好语的,即使想闹也没那个脸啊,她又不是那个没脑的侄女。
勉强吃了一顿饭,汪旋给几斤红薯干,两斤粗粮,这位老太太就回家了。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去她亲侄女李老太太家说一声,看得出来,她对这个侄女看不上了。反正人家又不会给她粮食,说不定看她手里的粮食还得找李四闹呢。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不被亲娘喜欢的便宜外孙家真没有多少粮食了,家里有两个不懂人事的小子,都是光吃不会干的年纪。人家后来招待的也算不错,不像亲侄女,侄女连口水都没给喝,就把她带出来送到李四家了。这一对比,就知道自家的侄女啊光会作戏光会耍嘴皮子。
不过同为嫁出去的女儿,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她跟侄女借粮本身就是隔了的。
第29章 外面
李四蹲坐在石头上沉默,说实话自己娘性子确实有些霸道,但谁叫她是自己亲娘呢。看老娘那样哭嚎他心里也难过,可是他真没多少粮了,今天匀出来的那一点,就叫他饿肚子的日子又近了一些。如果他有足够的粮食肯定二话不说就给老娘,哪怕是让她给人做人情呢?!
狗蛋现在还没法理解李四的苦闷,他爹对他好,他就对他爹更好。他们父子俩是互相依赖的存在,他如果没有了爹会过得更难,一个孩子依赖父亲是正常的,而李四如果没有儿子估计活着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父子两别看有时候狗蛋怼他爹,他爹李四就跟儿子妥协的笑笑,实际上两人感情是很好的。就今天的事来说,狗蛋就看不得别人欺负他爹,哪怕那个人是爹的亲娘,不管打不得不打过吧,一定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先的。
汪旋陪着狗蛋坐在离李四不远处,三人一时间都沉默没有说话,狗蛋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家真的很难很穷。以前每天饿着,但乐呵呵的,大家都一样嘛。世界就那么大,见到的也就村里的那些人和事。
今天这件事加上读书认字,从观主记忆复述中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他仰着头,好像看天空,像锤子一样的脑袋,第一次进行如此深刻的思考。
汪旋就侧着脸看他,他觉得狗蛋哥此刻很奇怪,他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狗蛋哥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很遥远让他觉得难以琢磨。他不是最了解狗蛋哥的人吗?
汪旋推了推他,狗蛋转头看他,“嗯?”他的思维还没有回来。
“你想什么?狗蛋哥。”
“汪旋,你说……,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不会去找你爸爸?”
汪旋想了一会儿,“以前我想过,他对我还算可以的。现在我不想了,以后我,我更不想找了。狗蛋哥你想我找他吗?”
“不是!就是问问。我觉得我们以后读书久了是不是可以到外面看看。老师不是说了吗?世界很大,有不同的人,长得像锅底一样给的人,还有蓝色眼睛黄色头发的人,他们都是坏人。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样的人不是妖怪吗?咋长这样呢!”
“那我们以后会看到他们吗?”
“看不到吧!那么远呢,再说真长那样不是吓人么?老师说他们说话也跟咱们不一样,说不定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说他们不是好人,咱们国家才是好的。”
“那就不看了吧。”汪旋赞同。
两个乡下土娃娃憧憬着,认真着讨论老师偶尔口中可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认为他们长得忒难看了,肯定跟怪物一样,怪不得都说会腐蚀人的心灵。妖怪可不就是会这些?
他们说得认真,一问一答,又自问自答。好像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一样,李四本来还难过着呢。这会听到两孩子的话也被吸引了,凑过来认真听。
时不时还点点头,或者在心里过一遍,如果外国人真像儿子说的那样,那确实不要靠近得好。他一点也不怀疑儿子的话,儿子是从老师那里听说的啊,那还有错啊?
作为老实的庄稼人对于老师是有些迷信的,哪怕老师有些也就小学毕业,或者初中毕业,一辈子连县城也没出过呢,更别说亲自出国见过金发大鼻子的西方人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跟着国情政策的思想走,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毕竟西方国家确实狼子野心。
爷三也不进屋就在门前的石头上坐着说话。这老屋子原有三间土屋,两间大点的,一间小的。一间大的已经半踏了,李四用了两根梁子撑起来一半,当作柴房,天热的时候也当临时厨房。
另一间大的现在他们爷三住着,一间小房子被狗蛋收拾好放了一些粮食啊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并锁起来。所以能使用的也就两间半。修修补补的,房子有了人气,也就不显得破旧,反而因为住着的人爱护修补看着还好一些。
话题彻底歪楼了,没有人想起刚才的纠纷,连李四也被两孩子带着了,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现在上工也来不及了,干脆砍两颗竹子,眼看也要热了,编张竹席躺在上面。李四记得儿子狗蛋就喜欢在大热天,摊开手脚肆无忌惮的在上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