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雁奴
少年鬼王行动力极强。
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地说,实乃“见风就是雨”,爱图新鲜罢了。
领取种植礼包,将灵卵买了先;
顺便再花个五十,购得一份“低级肥料”,及两大袋子“粗制饲料”。
待灵卵孵化,就得喂养了,然而第一茬黑稗尚没播种,没法子自制饲料,趁着“限时优惠”,提前备好饲料。
至于“低级肥料”,耕种以至追肥时都得用;
或加冥河水炼化,炼制“初级营养液”,用以浸种与催芽,有壮苗之效。
傅藏舟翻着种植说明,发现要做的事情虽然多,得亲力亲为,但比起真正的农耕作业,到底没那么繁琐。
他虽五体不勤,终归是在农村长大的,哪怕没怎么实际操作过,对耕种整个流程大体上心中有数。
在心里合计一番,灵卵先存储物格;
孵化什么的,得琢磨好了再开始。
先行垦土,耕地施肥,育种催芽,继而播种。
没忘脱去霜夜晓月套……嗯,得记得好生浆洗浆洗。
——随着实力增长,且炼化过阳炎凝砂,终于跟正常人一样,便是没了“装备”保护,也不惧阳光直射。
换上一身短打。
娇贵小公子瞬时变身淳朴小农夫。
“怎么样?”
少年鬼王很是“少女心”地在男人跟前转了一圈。
下一刻反应过来,不由得囧了囧。
咋跟小孩换新衣一样还嘚瑟起来了?
好在桢哥没有嘲笑他,很是认真地打量,回道:“甚有神采。”
转而问:“可是要下地?”
傅藏舟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后院不是空了几分地嘛,现在正好春天,我就寻思着种点东西,也免得浪费……”
宿桢闻言遂道:“吾一起。”
傅藏舟赶忙阻止:“别啊桢哥,瞧您神色疲惫的,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就安生休息吧。”
再说以您的身份地位,懂得怎么种地吗?
男人表示:“不妨事。”似乎看透了少年真正的想法,道,“吾在边疆数年,守塞之余,也与众将士屯田耕种、畜养牛羊,以补军饷。”
傅藏舟听罢,莫名想笑。
没想到昱国也跟种花家一样啊,有耕战这一优良传统。
“好吧。”不再固执推拒,只道,“我种的粮食不同于阳世作物,很多事不可假他人之手,桢哥你就帮我翻土担水如何?”
说着不等人回复,终于没忍住扬起嘴角。
脑海里诡异响起了一段旋律:“我挑水来你浇园~”
宿桢自是应着“好”。
旋即脱去戎装,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劳作服。
换衣时也没避着少年。
见男人脱得只剩一层亵衣,傅藏舟无意识瞄到其不可描述的部位,遂微微睁大双眼。
啧,桢哥很有料啊,看形状轮廓,分量着实不小的感觉……
“小舟在看甚么?”
忽闻宿桢这一声询问,做贼心虚的某少年鬼王心跳慢了一拍。
扼制满脑子不和谐的想法,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反问道:“衣柜里怎么有这么多衣服?是桢哥您准备的?”
男人也没追问,轻颔首表示肯定。
傅藏舟“哦”了一声正想转移话题,忽是想起了什么,三两步打开柜门,翻了翻里头的衣服……
“这些……桢哥的衣服?”
他有些懵,为什么桢哥放这么多衣服在他的衣柜里?
宿桢坦然道:“是吾自作主张,往后或常来叨扰小舟,还请见教。”
傅藏舟眨了眨眼,消化好几秒才知男人的意思,倏而有些欢欣,一点儿没觉得被“叨扰”了。
所以,一切还像过去几个月一样对吧?
虽然不好意思,都二十岁了,居然依赖心还这么重,但管他球呢,自己开心就好。
不过……
“这里距京城也有几十里,常来这儿,不耽误桢哥正事吗?”
宿桢先说明:“吾不常上朝。”
又道:“南山以南,是虎贲军大营所在。”
“这么巧?”是几分惊喜。
南山傅藏舟是知道的。
竹山翻过去,直走个八。九里有一座很高的山,便是南山了。
细想想,除却杏花里,周边有十几村落,皆环绕着竹山,呈扇形散布,往京城的方向辐射。
靠南山那边,人家渐渐稀少了……原来是附近有驻军。
宿桢回道:“纵马驰骋,此去大营不过半个时辰。”
竹山虽曰山,海拔最高也不过三百米,坡度平缓,东西纵深差不多在七八里……翻这样的一座山,对脚力强劲的宝马而言,简直不要太轻松。
倒是南山,山势峻拔,山域也不小,傅藏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平方公里,肉眼目测,感觉跟紫金山差不多大小与高度?
这一想就有些囧了。
明明感觉南山就在近前,实际路程比去京城更远了。
得亏军营在南山以南,面朝着竹山,否则望山跑死马,绕行一座南山,不定得花上多久呢。
转而想到桢哥时速堪比小摩托的宝马,傅藏舟遂安下了心。
心道桢哥住他这儿,好歹比住军营舒适吧?
来回骑马花个把小时,就当上班呗!
此去南山实际路程虽不太近,总比对方住京城方便多了。
桢哥作为虎贲军军使,纵是不一定得常驻大营,三不五时跑一趟是免不得的。
这一番说服了自己,傅藏舟抛开顾虑,欢欢喜喜邀男人“同居”:“京中没事时,桢哥也可以长住幽篁居,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嘛!”
宿桢微点头:“吾已将贴身物什收拾妥当。”
少年鬼王闻言,暗道桢哥这是早有“预谋”吗……等等,差点疏忽了一件事。
“可是桢哥住哪里?”
不算后院,幽篁居占地也有好几百平,实际房间却没几间。
花厅接人待客当吃饭的客厅用;
西厢是书房,学习“文化课”的地方;
东厢房则分配给傅秀才——好歹用着人家的祖地。
厢房各有耳房两间。
长风与瑜娘各居一间,尽管异类不太需要睡眠,总得给人一个独立的、私密空间;
另一间是刘叔刘婶夜里睡觉的地方;
剩余一间本是空置,如今决定收留哑巴,就给对方住了。
就剩下这分隔成内外两间的正屋了。
内室是修炼加睡觉的地方,没事时则常驻外间或内院。
傅藏舟不由得汗颜。
根本没房间给桢哥住哇,可是邀请都发出去了……
宿桢漫不在意道:“吾睡小舟寝室小榻即可。”
少年听了一愣。
先是觉得些许微妙,“同居”什么的是玩笑之说,没想过是真的同居。
转而想开了,在现代念书时住校,四五个人住一间不是很正常嘛。
尤其初中那会儿,老家学校领导脑子不知这么想的,给女生住公寓宿舍,觉得男生能吃苦,没那么多讲究,夜里就睡教室罢。
晚自习一结束,住校男生们将课桌全部拼一块儿,就成了大通铺,被子往身上卷一卷,便可入睡了。
当然,某吃不得苦的家伙,睡了不到一个月的课桌,果断卷起铺盖回家住了,咳。
反正内室宽敞,多住一个人也不嫌挤得慌。
再者,跟桢哥又不是第一次同居一室了,没得矫情。
想了想,傅藏舟摇头:“桢哥睡床就行了,我有红棺,用不着床。”
小榻太窄啦,长度也不够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睡,作小憩没问题,天天当床睡,怕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宿桢垂目,少刻轻道了声谢,没拒绝少年的好意。
“七曜童子他们怎么办?”
连耳房都没得住了。
大家相处小半年,少年鬼王一点儿也不想亏待几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