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羽翼
抗险救灾、保家卫国、教书育人,这都是武协的职责所在,每一个都是功传千代的好事。
“想要成为武协协会的会长要什么条件?”回到家中后,燕长戈问道。
“哈?”曲琏吃惊道,“你想当会长?那你得有钱。”
“武协……难道不是要武功高吗?”燕长戈奇道。
“这年头谁还以暴力致胜啊,又不是选武林盟主。如果没有大错,武协协会的会长一届四年,最多可以连任两届。想当会长是需要选举的,由武协所有职工投票,要求长老会票数超过70%,全体职工票数超过50%才行的。全体职工的票数还好说,只要人缘好或者武功好就行,多在人前露脸,混个脸熟大家就愿意选你。长老会却都是高手,想让他们给你投票,没有利益怎么行。”曲琏一脸不屑道,“基本上每个长老后面都有一个世家,每个世家背后都有个财团,想当武协的会长,得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才行。”
“你似乎对此很了解?”燕长戈挑了挑眉,他以为曲琏对什么都不在意。
曲琏桃花眼扫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临城的人都知道,曲家是武林世家,只是到了我这一代不学无术,所有的武功都失传了而已。”
听了他的话,燕长戈微微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白地告诉曲琏,他并不是不学无术,只是幼时伤了身体,不可能再习武了。
不过这种事,就算他不说,想来曲琏自己也是清楚的。
第16章 藏锋(十六)
曲家不同于寻常武林世家,一般世家背后都是有财团在支持的,而曲家却是自己便是大企业。曲家先祖当年将家业和武功秘籍分别传给两个后人,根骨好的习武,根骨一般的经商,兄弟两个互相扶持,这让曲家不需要受制于其他财团。
而到了曲琏父亲这一代,曲琏的父亲曲岩是习武的,年纪轻轻便成为武协高层,并在自己大哥曲峰的支持下,成为下任会长呼声最高的人。原本曲家应该是一路青云直上的,可就在曲琏五岁的时候,有人暗杀了他的父亲,杀手武功极高,身法也相当诡异,现在武协登记册上根本找不出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曲岩夫妇双双被害,年仅五岁的曲琏在父亲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却被那杀手的内力扫中,受了内伤,从此再也无法习武。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曲家还有救。曲琏有个大哥,自幼跟随父亲习武,年纪轻轻身手就非常好,曲岩早就将家传的武学全都传给了他的大哥,而那一次暗杀,他大哥因为外出而躲过了一劫,曲家还没有伤筋动骨。然而曲琏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大哥也被刺身亡,当时曲琏也在场,他被大哥丢进冬日冰冷的河水中保住了一条命,却因足足在冰水中泡了五个时辰而受了寒。
曲家独门心法向来是口口相传,曲琏没有得到真传,他的大哥也遇刺身亡,从此之后曲家再无人能够习武,曲琏也变成了一个靠着分红度日,整日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
不过公子是真,花花却未必。
五岁父母双亡,十五岁亲生大哥惨死,二十五岁又是一个死劫。如果可以的话,曲琏希望这一次死的人是自己,让曲家武学就此没了传人也好,只要不连累大伯便好。
这些事,曲琏不说,外人也大略地知晓一二,而燕长戈自从成为曲琏的保镖后,或多或少也听到一点,结合曲琏自身的命数,燕长戈便猜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听到曲琏说曲家武功失传了,他也不知自己玄铁铸成的心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曲琏现在这个笑容有些让人不舒服,便大不敬地伸出手将雇主的脸一捏,生生把那个勾起的唇角拽平了。
曲琏:“……”
“未必失传,”燕长戈淡淡道,“你们不是有夺魂……摄像机吗?你父兄练武时,难道一次都没有录像过吗?”
曲琏拍开燕长戈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不敢再强颜欢笑,回答道:“有是有,可并不是武功招数,而是心法。曲家的武功招数只是表象,没有内功心法的配合,便没有任何意义。我堂哥和大伯都学过基本的步法和招数,可同样的招数,有心法和没有心法,使出来根本就是两种武功。”
否则曲峰就算是没什么资质,也会逼着自己和儿子练功的,最起码将衣钵保存下来,等待下一代有更出色的人出现。
“我说的便是这个,”燕长戈道,“有经验的人,应该是可以从这两者的对比之中,摸索出心法的门路的。”
燕长戈所说的有经验,是指最起码见识过百家武学,常年浸淫在其中,对各种心法的运转方式了若指掌,起码有数百年的时间泡在武学中,才算有经验。
曲琏扫了一眼燕长戈,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不过更多的是不相信:“你还是好好当你的保镖吧,我还想多享受两年呢。”
说完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总是很容易醉倒。曲琏自身体质差,又没有内力辅助,酒量本来就超级一般,加之心情不好但求一醉,只喝了两三罐啤酒便喝多了。好在他酒品很好,醉酒后没有耍酒疯,就是喜欢抱着人不放。
燕长戈躲了几次,见曲琏还是不依不饶地想抱人,便撤了身周的剑气,任由曲琏抱住自己的腰。
“好凉快……”曲琏将脸贴在燕长戈胸膛上,因为醉酒而滚烫的面颊贴上冰冷若寒铁的胸膛,只觉得很舒服,不愿放开。
贴着贴着曲琏便睡觉了,睡着之后还被燕长戈的胸膛冰得打了个喷嚏。燕长戈不想他感冒,便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卧室床上。
谁知到了床上曲琏还是不肯放手,还口花花地说了两句“美人陪我睡”,顺嘴亲了两口燕长戈的胸膛,一边亲一边还道“哪儿来的铁柱子啊”。
曲琏生得太过好看,醉酒之后更是面若霞飞媚眼如丝,被他这么缠着,大概直男都会忍不住心猿意马。偏偏燕长戈不为所动,将人放在床上后,明明曲琏在自己怀中蹭来蹭去,却丝毫都没有反应。
曲琏闹腾了一阵后便乏了,枕着燕长戈的胳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曲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不舒服道:“我昨晚枕的是冰枕吗?怎么有种受寒了的头痛感呢?”
燕长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曲琏这才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个大活人,他呆滞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燕长戈的身上,衣服……穿得都挺整齐的。好吧,就算是不整齐又怎么样,他还能酒后乱性不成。
除了那天被燕长戈“治疗”时有点反应外,那之后曲琏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他有心想让燕长戈给自己再治疗一次,却不想再重复那日的尴尬场景,便一直闭嘴不提。
没感觉虽然很堵心,但是不用担心自己喝多了会做什么后悔的事情,有时候还挺放心的。
“不好意思,手麻了吧?”曲琏笑了笑道。
“还好。”燕长戈从床上下来,他只脱了鞋,穿着长裤衬衫就这么躺了一晚,连腰带都没解开。
曲琏捏了捏眉心,有点难受,便道:“我去洗澡,你用楼下的浴室吧,顺便订个早餐,我想喝点粥。”
这些日子曲琏倒是教了燕长戈一点基本的生活常识,比如怎么洗澡,怎么用手机。不过曲琏并没有多少耐心,教了一会儿就丢开不管,燕长戈只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洗澡是没问题,至于用手机订餐还得用手机付款,这就太难为燕长戈了,他现在简体字还没认全呢。
燕长戈本是修士,不食五谷不沾红尘,身上时刻都是洁净的,自然不需要洗澡。他将身上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钟点工负责洗),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服装,拿了点曲琏给的零花钱,便出了门。
小区外有24小时快餐店,比起用手机订外卖,燕长戈觉得还是出门买比较方便。
曲琏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前一天晚上的记忆一点点回笼,想起自己死拽着燕长戈不松手,还非要亲个嘴,就忍不住又捂住了头。
他平时出去胡混喝多了也是这么玩的,可是外面叫来的那些人,和燕长戈能一样吗?燕长戈是唯一见过他有反应样子的人,也是唯一知道他“三分钟”的人,自己在他面前提到这方面的事情,根本就是再一次丢脸。
而且他还隐约记得,自己那么抱着燕长戈,几次还摸到他不该碰的地方,可是燕长戈居然毫无反应,表情始终都是那么冷冰冰的!
纯铁血直男?还是和自己一样是个……
曲琏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虽然觉得第二种不可能,但他忍不住开始期待燕长戈其实就是第二种情况。因为只有这样,他那些尴尬才能变成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