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渟
钱姚虽然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跟李辉的关系却拉进了不少,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从钱大师变成了姚哥。
李辉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平时沉默寡言的李冬生同学,竟然是大师口中的高人。一时间,冬生在他眼里变得格外高深莫测,冬生原本就生性冷淡不爱说话,再加上他今天不大高兴,整个人显得格外冰冷,因此,李辉下意识的更加亲近风趣健谈的钱姚。
两人一离开,郑昀曜立马腆着脸,把椅子挪到冬生旁边可怜巴巴的赔笑脸,“冬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冬生哼了一声,憋了一下午的火气仍未消退。
无意间发现‘π’的存在,不仅让冬生对申屠的势力有了全新的认知,也让他的戒备心提升到了顶点。他不怕申屠对他下手,但是他担心身边人的安全,尤其是郑昀曜。
当初,郑昀曜身上的鬼蛊,十有八九是申屠或者申屠手里的人培育的,按照鬼蛊寄生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在郑昀曜车祸昏迷期间。很难说,最后下手的人到底是医院方的人,还是郑昀曜身边的人,而此人始终没有被揪出来,如果是后者,郑昀曜身边无疑潜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郑家那边,也都不是什么善茬,郑昀曜当初回国时遭遇的那场车祸,就是他们的‘见面礼’。
在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郑昀曜突然失去联系,连安德烈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这如何不让冬生着急?
他俩关系太过亲密,会严重影响卜算结果,是以,就算卜算出郑昀曜并没有什么危险,冬生依然很不放心。
他提心吊胆一下午,险些忍不住买机票飞回帝都去找人,结果这混蛋居然大变活人蹦出来给他一个惊喜,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所有的担心都化成了浓浓的怒火。
看到冬生这么生气,郑昀曜又是心虚又是自责,不过还是有点点窃喜,“冬崽,你看我昨晚熬了一个通宵,今天又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过来陪你。”
“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
“你看我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害你这么担心。”
“谁担心你了?”冬生冷冷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眼底的青黑和眼中的血丝,心里的火气消退了许多。
见冬生终于肯说话了,郑昀曜打蛇上棍,拿起冬生的手往自己脸上凑,装出一脸可怜相:“我错了,你要实在生气就打我吧?”
就算媳妇儿真的有点欠揍,但,他是那种打自己媳妇儿的人吗?
冬生推开他的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叹气道:“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郑昀曜抓着冬生的手,亲了一口,随即得寸进尺的在冬生嘴巴上啄了一下,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哪知竟然勾动了真火……
这顿饭除了冬生吃得格外认真外,其他人都有点心不在焉,老郑琢一门心思想着回酒店吃冬崽,死要钱暗中琢磨着冬生和郑昀曜的关系,至于班长李辉,他很想开口向冬生询问吴玫玫她们的事儿,但他现在对这位高深莫测的同学打心底里发憷,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偷偷咽了回去。
等到把桌上的菜包括郑昀曜带来的烤鸭解决的差不多了,冬生吃着服务员刚送来的烤南瓜饼,对李辉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辉似乎没想到冬生会这么直接,他顿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李冬生,吴玫玫她们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冬生没有隐瞒:“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们剩下的魂魄落到了一个降头师手里,如果不尽快把这些魂魄找回来,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失魂落魄的下场,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一些。”
李辉觉得自己前两天才重塑了一遍的三观,似乎又在摇摇欲坠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笔仙、降头师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解决得了的,但是既然李冬生让钱姚把他带过来了,肯定有他的用意。
“那你愿意帮忙吗?”冬生问。
“当然愿意!”李辉毫不犹豫道。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能把吴玫玫救出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李辉斩钉截铁道。说完,吴玫玫的爽灵似有所感,往他身上靠了靠,他小拇指上的姻缘线隐隐亮了几分。
“那姜龄她们你就不管了吗?”冬生把剩下的南瓜饼全塞进了嘴里,捉狭道。
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意,李辉的脸一下就红透了,有些支吾道:“我是班长,班上的同学出事了,我当,当然也要管。冬生,你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
“我需要你生魂出窍。”
夜色渐浓,王思雅跟夏郁吃过饭以后,姐妹俩早早洗漱了上床,像小时候一样窝在被窝里谈心。不知不觉,两人就睡着了。忽然,啪嗒一声,她们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随后,趴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目假寐。
不知假寐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响动,一道不起眼的黑影蠕动着,从窗户的缝隙里爬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床上熟睡之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影即将爬上床沿的瞬间,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悄然睁开,一只肥爪子猛得拍了下来,丑陋的药降立时毙命,化作一滩腥臭无比的黏液。
“妈的,脏死喵爷啦!”阿黄轻轻嘀咕两声,肥爪爪使劲儿在地毯上蹭了好几下,但那股腥臭的味道好像黏上了它似的,熏得它整只猫都不好了。
幽暗的地下室里,刘淮恩噗得喷出一口血箭,软倒在地,头发迅速变得灰白,脸上身上迅速缩水并爬满了细细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衰老的怪物。
他忍住术法反噬的剧痛,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枚红色的丹丸,迅速服下,短短几分钟后,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更是凶戾至极。
“是谁?是谁破了我的降头术?!”
刘淮恩的修为根本无法追溯破术之人,被反噬之后,他甚至没有办法再次施术。他阴着脸从地下室里出来,刚一出来,他就听到手机在响。
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刘母吓破了胆的声音,“淮恩,淮恩,你快过来,赵如意,赵如意,你爸……啊——”
电话再一次戛然而止,然后跟昨晚一样,刘母他们的电话全都打不通了。
赵如意,又是赵如意,难道她真的从缚魂阵里跑出来了?
正想着,刘淮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是刘母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结果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鬼气森森的女声:“把豪豪还给我,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赵如意,你敢!”刘淮恩目眦尽裂。
“你看我敢不敢!”电话那头传来刘母等人凄厉的惨叫和求救声。
刘淮恩不敢想象,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突然断了,再拨过去,已然打不通了。
刘淮恩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去了刘母等人的住处,然而,房子里除了有少量血迹外,早已人去楼空。
“赵如意!”刘淮恩一字一顿,双目通红,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搭在他肩膀上,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你在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