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发浸酒
最后惊吓过度的林老板还是被残忍叫醒了,他惊悚地看着面前完好的鬼,云里雾里地听陆望知说了原委,最后抖着手在那张记录单上签了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行了!这办公室里的脏东西我顺便帮你们清理了吧!”功德到手,皆大欢喜,姑娘高兴地捋起袖子,主动要求清理四散的白骨皮肉。
委托顺利完成,陆望知在林老板千恩万谢中离开了办公楼。
但任务虽然好了,却还有另外一桩麻烦事还没处理。
他有些头痛地去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庄随,视线在触及天命索的时候一顿,发现这绳子居然又红了回去。
他疑惑地拿起来看了又看,想起自己刚才灵力恢复了,便打算凝气聚形试试,结果手腕一翻,丝丝缕缕的灵力聚在手心,竭力运转了一会,却始终未能成型,刚才那充沛的力量仿佛昙花一现,现在又消失无踪了。
陆望知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天命索的变化,寻思是不是跟这个有关,便给林欢打了个电话。
那头发小听完他说的话后,忙不迭道:“就说龙虎山出品肯定有用吧,我托人找关系才买到这天命索,怎么可能完全没效!”
陆望知:“姑且算它有用吧,但你倒是告诉我,这玩意该怎么才能让它消失?我总不能天天带着这个人,进出都给他贴锢魂符吧?”
说到这个,林欢便有些心虚,他支吾了一下才道:“我刚问过龙虎山的客服了,说是能消失的,它其实是在你灵力消耗完之后才会生效,绑一起几个小时,它会帮你化煞,恢复到一定程度,它就会自动消失。”
陆望知:“……”
陆望知:“那我灵力再消耗完呢?”
林欢:“……如果你急需用灵力的话,那就再绑一次?不需要的话,就离开十米之外就行了,天命索就十米,离太远绑不到的。”
陆望知:“……”
他越看天命索越是觉得可疑:“被绑的另一个人会不会有后遗症?”
林欢:“就是借气化煞,不会有影响的。”
旁边装雕像的庄随听了一耳朵,总算有点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陆望知:“……那这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欢更加说不清楚了:“哎呀这个……我还得问问,总之就是多待一段时间之后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毕竟你们俩五行八字相生相合,等你煞气彻底化掉,自然就用不着了。”
陆望知:“我信了你的邪。”
他没好气地挂掉林欢的电话,停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妥协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冲庄随招了招手,然后径直进了旁边瑰丽酒店的大门。
这家瑰丽的前台在裙楼一楼,但实际的大堂却在西塔70层,从70层开始到100层,分布着酒店的客房和配套的餐饮娱乐设施,住客能在100层的餐厅饱览周边的景色。
陆望知昨天到的时候就已经开过房间,幸亏选的是套房,多一个庄随并不成问题。
他指挥庄随坐在会客厅沙发上,打算等天命索自动消失之后就把人送出去,之后只要把天命索扔掉,自然就不怕再自动捆绑了。至于煞气,他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另想办法比较好。
陆望知边想边往卧室走,庄随装上瘾了,像个机器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坐着,听见脚步声进房以后正想掏手机,拐进房间的人却又走了出来。
庄随只得先停下动作,听着那人逐渐靠近的声音含着几分怒气地说:“到底谁设计的这破绳,居然只有十米!”
天命索拉到尽陆望知也只能走到大床的位置,这让他既到不了更里面的衣帽间也到不了淋浴间。
他无奈地指挥庄随跟他进房,观察了一下墙壁和各种摆设的位置,估算了距离,最后让庄随坐在离淋浴间最近的小沙发上,这才勉强够他活动。
听着里头传来的水声,庄随终于卸下包袱笑了一会,他手指勾起天命索,在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龙虎山的标记。
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他并不清楚,不过绑上这么久其实他也没别的感觉,估摸着龙虎山也做不出来害人的东西,看了几眼后他没再去管天命索,随手掏出手机刷朋友圈。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窗帘忽然无风自动。
西塔作为超高层建筑,是海城中轴线上最高的地标建筑之一,楼体由30根钢筋混凝土圆筒环绕支撑,外墙全都是玻璃幕墙,没有一扇窗户。
此时庄随坐的位置旁边就是一整面的玻璃,他抬头看去,看到那个跳楼吓人的女鬼正躲在窗帘后面,露出半张脸看他。
西塔裙楼旁边的出入口因为风水原因其实已经多年没开过,这女鬼也盘踞在这多时,因为这附近恰好算是风水司的治下,她多年来的功德单最终都要庄随来签名。
所以她有些怕庄随。
“拿来吧。”庄随冲她勾了勾手指。
女鬼忙把单子递过去。
“最近赚到的功德挺多的。”庄随一边签名一边说道,“就是你下次能不能找个温和一点的方法,虽然做的是好事,但你这吓人的路子太鬼畜了,这都是我们这个月接的第四次投诉了。”
女鬼欢喜地接过功德单,头点得都快要掉下来:“我一定回去琢磨!”
“行了,走吧。”庄随听见里面水声停了,压低了声音,挥手示意对方离开,于是女鬼嗖的一声,穿过玻璃幕墙,消失在夜空之中。
陆望知出来的时候浴袍披得有些随意,沐浴液的香气随着热气蒸腾四散,冲进庄随的鼻子里。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但很快,眼前便投下一片阴影,陆望知大概是担心锢魂符时效快到,专门过来又往他身上贴了一张新符。
距离的拉近让庄随清楚看到前方开襟浴袍下瘦削却又结实漂亮的胸膛,再往下甚至能看到一点点腹肌。
细碎的水滴沿着凹陷的皮肤滑进深处的阴影,庄随看得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眯。
他突然发现陆望知头发是散的,微湿的发尾贴在脖子和肩窝上,那丝奇异的气息没有刚才在林老板那里那么明显,但仍然让庄随心悸。
他觉得这人的体质相当有意思,但同时又对自己的反应大为不解,正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一个熟悉的声音去而复返——
“庄总,你能帮我把这几张单子都签上吗?我上个月功德透支了。”
庄随:“……”
陆望知诧异地循声看去,和拿着一堆功德单的女鬼看了个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