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的法则 第37章

作者:榭兰亭 标签: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玄幻灵异

青青察觉到苏长安这里的动静,在连夙的手掌下露出了狞笑。

李晏也隐约有些感觉,他总觉得苏长安对白墨的心思不简单,而白墨,也似乎并不排斥苏长安。他想问问白墨的想法,又觉得感情方面的事情外人插手反而不好,李晏总归做不到像青青那么开放。

瑞塔瑞希把话题引向了欧洲杯,于是大家又开始吐槽比赛,白墨没看比赛也不认识那些球星,丝毫没话可说,但是也没有离席的意思,就安静的听着,不时的看看苏长安的进度,非常尽责地等宵夜。

黄澄澄地蛋包饭端了上来,苏长安做了9份,两位女士分一份。

这是继几个月前苏长安办得所谓的庆祝party之后,别墅的十个人第一次又聚在一起,没有商量过,纯粹就那么碰上了。厨房暖色的灯光下,一群人吃着宵夜,喝着茶,谈笑风生,话题不自觉的一个个换,总归有大家都能说的话,连白墨这种寡言少语的人,也不自觉地被吸引,始终听得很入神,别人问他的时候还回答得很认真。

其实,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人,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常常都有才对,偏偏在一栋猎人的别墅里,大家轮值的轮值训练的训练,都在忙着。也不是聚不齐的,只是总是在难得聚齐的时候,少了那一盘让大家坐下来的蛋包饭而已。

这一天,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一缕晨曦从厨房的窗户漏了进来,这个猎人中队才惊觉竟然在厨房聊了快两个小时。这样的喜悦的团聚让人惊奇。在肖婶儿来忙活早餐前,大家离开了厨房各自回房睡觉,秦越猜拳输了,被迫留下来给肖婶儿留纸条,说大家都吃过早饭了,请肖婶儿只要刷盘子就好,不要做早饭了。

苏长安在楼梯口叫住了正要进房间的白墨,他的肩上还残留着白墨抱着他时留下的温度,于是他觉得应该跟白墨道个谢。

白墨摇了摇头,说:“不用谢我。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变强了。”

苏长安回房间洗了个澡,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刚才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又和大家聊了两个小时的天,他现在居然没有很强的睡意,浴缸里的水龙头开着,温热的水漫过全身,苏长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刚才那几个小时中的一幕幕又漫上心头。

这几个月来,白墨的变化他看在眼里,白墨更加接受自己了,也稍微打开了心门接受大家,这让苏长安心中有小小的成就感。

他在意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早出晚归,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能说明他对自己,是多少有些在意的吧。

只是他在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是搭档、队友?或者,只是一个很强的眼呢?

苏长安又想起白墨刚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谢谢你变强了。

那么,是不是归根结底,白墨对他的亲近仍然是因为他是一个满足了白墨需要的眼,他达到了白墨的要求,让白墨看到了站在更高的战场的希望?

有些东西,苏长安有感觉,却总是不能肯定,看不真切,这也源于白墨冷淡的性格,对于白墨来说,他认同或者不认同、关心或者不关心一个人,表现出的行为都一样,他习惯了感情不外露,苏长安也不敢去猜。

毕竟,他对白墨抱着超越队友关系的情感,当局者迷,他猜不出。

☆、第三十七章 酒后吐“真言”

入夏之后,瑞希的病情稳定了不少,恢复了正常轮值,苏长安和白墨过了几个月在两个点中间奔波的日子,也终于恢复了清闲的生活。

在奔波于两个点之间的日子里,两个人每次的轮值时间都比较长,确认蚀虫清除时也要花更多的时间等待,在等待的间隙,苏长安就常常和白墨说些有的没的,发现了贪狼的又一个性能啦,想要在枪柄刻字应该找谁啦,标配双枪是不是也可以改,能不能把武装带的一个结往里面挪两公分啦,还有一些非常琐碎的点滴,宵夜吃什么,超市是不是又有了新鲜的鱼柳卖,手肘上多了一块淤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长安都觉得,这是他和白墨最平淡也最舒服的日子,他对白墨没有任何的期待,白墨对他隐秘的感情一无所知。

这一天,轮值结束还不到两点,苏长安突发奇想,想去酒吧喝一杯。自从成为猎人,苏长安的生活就几乎封闭了,轮值、训练,除了偶尔去附近的卖场买食材,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别墅。

刚刚成为猎人的时候是不敢,他现在对于蚀虫就如同一个开了缝的臭鸡蛋,他晚上压根不敢出门,连白天出门都战战兢兢。后来是没时间,训练太多;到现在,苏长安对于白天外出已经非常淡定,而对于晚上出门,只要是他亲自轮值,确认了区域内已经干净了以后,也知道没有什么问题,他之所以依然很少外出,完全是懒得,工作休息张弛有度,他现在宅得非常心安理得。

而在他还不是一个猎人而只是一个小记者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去酒吧里喝喝小酒,和朋友们聚聚。

软磨硬泡了一会儿之后,白墨被成功拉下马。两个人从巡逻点的停车场搞了辆低调的大众车公车私用,开到了丰城最有名的一个清吧。

选择清吧,是因为这里多少还安静些,苏长安知道白墨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

不愧是丰城最好的酒吧,幽暗而时隐时现地灯光颇有品位,舞台上歌手唱着悠扬的蓝调,坐在大厅的客人大多小声交谈,没有高声喧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略带脂粉味儿的酒香。

苏长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了扯白墨的胳膊,压低声音却无比兴奋地说:“生活就应该这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赚那么多钱干嘛,就是应该来享受嘛!”

白墨斜眼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苏长安拉着白墨来到吧台边,要了两杯百利甜酒,这种酒度数挺高,但是入口就像饮料一般甜蜜,平时不太喝酒的人喝着也不会不舒服。苏长安兴高采烈地催着白墨喝酒,一边得瑟自己是多么多么会享受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苏长安就乐不起来了。

舞台上的女舞者和着音乐跳起了舒缓地舞蹈,高开叉的裙子边沿露出玉一样的大腿,苏长安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白墨专注地眼神,苏长安不淡定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披肩卷发,高挑却有一张娃娃脸的美女走到白墨的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开始和白墨搭讪,白墨本来就不善言辞,三两句后让美女没了话题,美女也不恼,笑了笑走开了,可是下一秒,侍者就送来了一瓶香槟,说是那位小姐送给白墨的。

白墨皱皱眉,对侍者说:“不用,请你拿回去还给她。”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白墨不断受到各种瞩目,甚至有男人来搭讪,一位连苏长安看了都觉得十分漂亮的混血姑娘直接把电话写在了餐巾纸上送到了白墨的面前,让白墨越来越黑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苏长安做梦都没想到,白墨居然会在这间清吧这么受欢迎,这个酒吧环境优雅,单身而有身份的男女常会在这里寻找情人伴侣,看对眼了相互同意就在一起,419或是后续发展,这苏长安是知道的。他曾经和以前的同事来过这里,也曾经被女性邀约过,但是这样受瞩目,不断被搭讪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苏长安郁闷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多此一举,这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他有意拉白墨走,但是人是他拉来的,现在看人家受欢迎就要把人带走,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白墨虽然脸越来越臭,但是始终没有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样子。

苏长安郁得胸口碎大石,抱着杯子狂喝酒。

当苏长安喝掉六杯百利酒,又要了第七杯的时候,白墨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胳膊。苏长安缓缓地、如同慢镜头一样转过头看了白墨一眼,撇撇嘴,固执地慢慢拉开白墨的手,一仰脖,第七杯酒又下肚了。

那是度数起码有45度的百利酒,苏长安喝的猛了,打了个酒嗝,立刻溢出一股香甜迷醉的味道。

白墨皱起了眉头,刚才一直强撑着耐心终于用尽了,架起苏长安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拉,苏长安异常温顺,顺着白墨架着他的双臂偎了上来,然后往白墨的肩上一靠,不动了。

白墨连拖带抱地把苏长安弄出了门,丢进了车后座,立刻,甜酒的味道充斥了车里小小的空间,白墨阴着脸坐进了驾驶座。

苏长安并没有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身边的白墨把他拉出了酒吧扔上了车,于是他非常温顺。他从座椅的缝隙间看到白墨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骨节很大,虽然修长,但并不算非常秀气,这双手握着七杀的时候,手的主人就如同一尊神。

苏长安突然觉得很闷,有点喘不过气儿来。他伸出手去摸索车窗的按钮,但是毕竟喝多了晕晕乎乎的,按了几下,都没有把车窗打开。

白墨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他看不到苏长安在摸索些什么,就问道:“你要干嘛?”

“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苏长安听着白墨的声音,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一样缩回了手,曲着腿躺在后座上,不再动弹了。

白墨不知道苏长安是不是不舒服,但是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加了速度往别墅赶。

这是白墨屈指可数的几次,不是因为轮值而在夜晚的户外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