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李攸:“……”这是要全体移居?
云霁:“……”都走了,一棵不留,浮云山改叫秃山?
“放心。”桃妇对云霁笑道,“老身在荀山主处留有一株桃枝,出自本体,移栽即可。”
“……”
“老身同此地因果已了,恰逢机缘,正可离开。”
云霁无法挽留,只能拱手,目送桃妇登上绿洲。
“云道友,来日再会。”
拱桥收起,洞天福地飞入云中。
将安置桃木一事交给绿松,李攸飞身落到灵湖边,盘膝坐在梧桐下,凝神入定。
云霁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待绿洲悬山不见踪影,方祭出扁舟,离开浮云山。
“今日一别,他日再会,诸事都将不同。”
今日,李攸还唤他道友。
他日,自当以君臣相对。
洞天福地掠过七座峰顶,李攸坐在灵湖边,静心参悟。黑色灵气环绕,牵引洞天福地灵脉,汲取湖水,降下一场灵雨。
梧桐受宠若惊,此等好事,当真千载难逢。
先时羡慕绿松,能隔三差五蹭点好处。落在自己身上,惊喜不少,惶恐同样不缺。
梧木凝出灵体,双手结印,接下少半灵雨,浇灌凤凰带来的两株梧桐。桐木未现灵体,树身环绕层层白气,梧木心知,她将再生树心。
绿松忙着安排桃木移居,同桃妇对面,寒暄两句,倒是一见如故。
柳木桂木仿效前例,主动移至湖边,扎根土中,享受这场灵雨。
灵狐走到李攸膝边,尾巴一遮,卷成毛球。
灵气充溢,洗刷经脉。
凤凰得益,不由得振翅,便要歌唱起舞。中途被麒麟幻兽挥爪拍下,恶声恶气威胁:“尊者入定,叫什么叫?再叫烧光你的毛!”
形似恶霸,话却有理。
火凤垂头,不敢再叫。待麒麟放开爪子,立即和同族飞上梧桐,默然展开双翼,迎接灵雨。
几百只凤凰振翅,场面很是震撼。梧桐之上,似燃起赤色火焰。
“一群傻鸟!”
幻大嗤笑一声,凑近李攸,伏身趴下,瞬息入定。
麒麟甩甩大头,突然就地翻滚,肚皮朝天,张开大口,雨滴集成拇指粗的水柱,源源不断落入口中。
见到此景,玄龟伸长脖颈,对瑞兽又有了新的认知。
按照尊者的话讲,当真是吃货的世界,没人能懂。
离开白云山,行至齐国边境,悬山突然震动。山顶兽石似要飞出,发出闷声咆哮,当即引来绿松注意。
心神与绿洲悬山相连,李攸立刻知晓情况不对,睁开双眼。
此时,灵雨已停,两道彩虹横贯绿洲。
四株梧桐被灵雾环绕,一颗树心已然凝成,隐隐发散灵光。
“尊者。”
绿松声音再次传来,李攸无暇探查梧桐灵气,马上站起身,越过呼呼大睡的灵狐和捧着肚子的麒麟,迈过尚在入定的幻大和玄龟,行至绿洲边缘。
“究竟发生何事?”
“尊者请看。”
绿松撤去屏障,视线豁然开朗。
云层对面,修长身影负剑而立,乌发金眸,长袍轻摆。
“景元尊者?”
李攸诧异。
他为何在此处?是凑巧?
见洞天福地现身,景元尊者双眼一亮,不顾绿松警告,立刻飞身靠近。
刹那间,李攸有种错觉,仿佛有一头斑斓猛虎,正张开巨口,迈开四爪,迎面朝自己扑来。
第104章 巫帝之意
“在下景元,特侯于此,为同道友一晤。”
停在绿洲外,景元尊者俊颜带笑,未有半点隐瞒,坦然道出来意。
李攸很想说,自己和他不熟,没什么好谈。然其为凌霄观内门长老,又是开阳真人同门,总要给几分面子,不好就此拒之门外。
“罢,撤开屏障。”
“尊者?”绿松有些担忧,“此人来意不明,观其在白云山所为,恐非易与之辈。”
“此事我知。”
此人?
恐怕连人都不是。
当然,这不是骂人,也不是爆粗口。
在演武场,初见景元尊者,李攸便有莫名的熟悉感。此番再见,联合刚才异象,终确定源自何处。非是此生见过,也不是前世的熟人,只因景元尊者予他的感觉,实在和麒麟幻兽太像。
明明是个人修,却和荒兽相类,不得不让李攸深思。
自己既能转世,为何旁人不行?
十有八九,景元尊者身上也有不小的秘密。
对李攸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非直接同己相关,不愿多做理会。但景元尊者自己找上门,表明有事详谈,又另当别论。
李攸下令,绿松无法违背,包拢在绿洲外的灵云向两侧散开,现出一条窄路。
然绿松仍是不放心,又祭出两道灵光,合成接引长桥,替代云梯。此举看似郑重,实则暗伏杀机。只要景元尊者有哪里不对,长桥会立刻化为绳索,将其牢牢捆住。
纵然能够逃脱,也会失却先机。待传音藏宝阁,器灵倾巢而出,定要让其他好看。
一场群殴,不死也残!
和荒古凶兽相处久了,绿松受到影响,脾气渐有暴烈趋势。加上一众器灵,以及整天念着要扫除五国、掀翻人界的人皇宫和人皇剑,想继续平和,纯属天方夜谭。
“道友请。”
李攸登上长桥,在桥心摆出方桌石凳。
不知对方底细,也无法断定来意,还是拦在绿洲外比较稳妥。
“多谢。”
景元尊者迈步走上长桥,毫不在意脚下涌动的灵力和隐约的杀气,掀起衣摆,坦然落座。
“匆忙之间未有准备,只有灵茶一壶,让道友见笑。”
祭出通天壶,引来灵湖水,泡上灵茶。
灵气弥漫,茶香飘散。李攸含笑持盏,以礼相待。
逢人三分笑,比横眉立目更有用处。
虽是石头,习惯木然表情,然修成灵体,该笑的时候,还是笑一笑比较好。
“怎会?”景元尊者端起茶盏,凑到鼻下,微合双目,似被香气陶醉,“如此好茶,我已万年未曾尝过。”
万年?
听到此言,李攸断绝诧异。一则为话中所指,二则,对方竟如此坦白,这就要表明“身份”?
“道友无需惊讶。”
一口饮尽半盏,景元尊者似有不足,却未多饮,放下茶盏,朗声笑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实为有事相求,理当以诚相待。”
有事相求?以诚相待?
李攸不语,端起茶盏,似在体味茶香,却是久久未饮半口。
“道友有何求?不妨说来听听。”
只是听一听,答应与否还要再论。
若是和本身利益相悖,李攸不敢保证,是否会立刻唤来器灵凶兽。
好奇归好奇,五国未灭,他时间不多,不可轻易浪费。
“对道友而言,此事不难。”景元摆正神色,“还请道友援手。”
对他而言,事情不难?
李攸挑眉,这话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绿洲中,桃妇打了个喷嚏,树冠颤动,花瓣飞落百余。
奇怪,谁在念她?
“在下本非人修。”景元尊者继续道,“因缘巧合,转世于人界,至今已近六百年。为寻回本体,更为取回前世之物,前来求助道友。”
“如何相助?”帮他寻宝?这倒是可以,但要等五国之事了结。
“若道友应允,在下望与道友同行。如能修成元神,前世所藏之物,愿分道友一半。”
同行?
两字在脑中绕个来回,李攸很快明白了景元尊者的意思。
哪里是要同行,分明是想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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