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报纸糊墙
“下个星期六,说是卜先生给选的黄道吉日。”
“那到时候买菜就方便多了。”
“你爸还说到时候要自己种呢。”
“往哪儿种啊?”
“前院后院,连二楼那个露台都要给种上,这两天正搬土呢。”
“我们家那个也这样,前些年学人家种花,弄了好些年,刚刚有点样子出来,这几天又不安生了,成天跟屎壳郎似的,东边掘一块,西边掘一块,一会儿说要种南瓜,一会儿又说要种韭菜。”
“你们这都算好的,我们家那个,前两天往家里买了个塑料大缸,带盖儿的那种,你们猜他买回来打算干啥?”
“干啥呀?”
“说是要攒着家里的粪尿浇菜。”
“哎呦喂……”
“咋个个都这样呢?”
“嗨,都是姓罗的那些人起的头,听说前些时候他们那边有人上牛王庄弄了些种子下来,他们罗氏宗祠的,个个都发了一些,我们家那个就管人家要了几个种子,也说要在家里种。”
“前两天我打罗蒙他们那儿买了个南瓜,我们家那个还端着个小碗蹲边上拣南瓜子呢,说是明年他要自己种。”
“这算啥?听说还打算建水库呢。”
“没事建啥水库啊?”那玩意儿可要不少钱。
“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说是用那些从牛王庄流下来的水浇地,菜就长得特别好,所以就要修个水库,把那些水留住。”
“有那么神啊?”
“我也听人说过,牛王庄上边的那个牛王,看来是真的挺灵。”
“这真要修水库,到时候每家每户得摊派多少钱啊?”
“好像不要咱出钱,听说已经有人找胡群峰商量这个事去了,水坝的地点就选在‘山水人家’下去一点的地方,修成了,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景,看胡群峰愿不愿意掏这个钱吧。”
“哎呦,那这个水库要是修成了,‘山水人家’的房子不是又要涨价?”
“肯定得涨啊。”
“那得要多少钱一平方啊,前几天第一批房子出来,贵的都要四五千了,再涨,不是要跟彤城差不多了?”
“嘿,现在已经跟彤城差不多了,前两年卖房子的人,这会儿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哎,转眼都这个点了,我得回家做饭去。”
“哎呦,咱也回吧,这几瓶东西,还是你拿回去用,反正我是不要。”
“我那儿都有了。”
“那你就拿回去退了,要么换点洗发水沐浴露也成,横竖家里边要用。”
“真不要啊?”
“真不要,我用老周家的丝瓜水挺好,大伙儿都说挺好,等明后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也抢一瓶回来,到时候你先拿回去用用看,要是不错,以后就改用这个,能省下不少钱呢,你俩又要养娃娃又要供房子,能省就省点吧……”
自家的丝瓜水卖得好,老周最近也上心了,经过一番了解之后,他发现用丝瓜水抹脸的习惯许多地方都有,彤城论坛上还有一些热心网友给老周提了不少建议。
其中有一个网友告诉老周说,新鲜的丝瓜水采集下来,最好在阴凉的地方置放半年到一年,除去沉淀物以后再出售,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一些人使用后出现皮肤过敏的状况。
罗蒙自己查了一些资料,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便把一部分丝瓜水过滤后装在缸子里储存在自家冷库中,只对外出售很少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水牛镇的妇人们那么难买到他们家丝瓜水的主要原因。
另外还有网友建议用针管取丝瓜水,罗蒙想了想,没这么干。
要是在丝瓜的结果期用这种方法取丝瓜水,必然会影响丝瓜的生长,等到丝瓜藤老了,除了取水,也就没有别的留着的必要了,砍了就砍了,不用觉得可惜,这一茬砍了,下一茬很快又会长起来了,若是长期留着老藤用针管取丝瓜水,怕是这个丝瓜水的质量也不太能保证得了。
不管怎么说,罗蒙还是很感谢大家的好意的,浮上去冒了个泡,向大家表达了一下谢意,结果就被大伙儿敲锣打鼓追着问了:“老周!天气凉了,该进补了,咱啥时候再杀一回猪?”
“老子没猪,要杀你们杀自己的去。”养几头猪而已,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呢?
“这不是你们家的?”说着,就有人传了张照片上去。
那照片里拍的,正是罗蒙家的大猪小猪,前些时候,有几个家伙上牛王庄干活的时候,一天傍晚没啥事,于是就去了一回小土坡,为的就是要参观一下老朱家的那些大肥猪。
他们去到小土坡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姨,就问她说老周家的猪都是哪几头,那老阿姨就指给他们看了,小土坡上有几个猪栏,专门用来养老周家的大猪小猪。
这些日子以来罗汉良又买了几次猪崽,每回都不忘给罗蒙也带几头,基本保持着百分之一的比例,他自己买一百头,就要给罗蒙带一头。罗蒙也挺厚道,牛王庄上除了红薯叶,其他东西水牛们要是吃不完或者不适合它们吃的,都让人搜集起来运到小土坡去。
罗蒙家的这几头猪长得好啊,比罗汉良他们家的那些猪那是要好多了,之所以长这么好,主要靠的还是罗红凤每天往小土坡那边拉的潲水,还有就是从牛王庄上拉过去的那些东西,罗汉良夫妻俩向来都是紧着罗蒙他们家的猪先吃,然后才轮到自己家的猪,如此这般,老周家的猪长得那还能不好?
罗蒙见照片里那几头大猪小猪长得那叫一个膘肥体壮油光水滑,忍不住也咧嘴笑了起来,打算过几天就宰一头,叫他们几家人都好好上上膘,还有牛王庄上的一众长工,也都跟着改善改善生活。
“嘿,这几个大明星又出来露脸了。”楼下有人笑道。
“这张照片到底凝聚了多少坛友的爱恨情仇啊。”又有人感叹说。
“爱,并痛恨着。”
“爱得每晚每晚都睡不着觉,想你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
“恨不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剥皮抽筋,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
“嗷!!!”
“老周!我们杀猪吧!”